第82章 始知你傾城04(2 / 2)

修羅場進行時 浮世砂 15821 字 5個月前

現在她對第二個世界,記得的也隻是自己和原嘉佐談過戀愛並且結了婚一起過了幾十年,可回憶起來卻很模糊,感覺倒像是在旁觀彆人的故事。

那些記憶,以後等她回到自己的世界,是可以再還回來的,隻是現在為了方便進行下一個任務,鬱秋才做如此選擇。

而此時她找上太嶽老人,也是真切的拿他當師傅看待,讓她學習練字她也絲毫不曾懈怠,她希望可以通過自身的能力,或者與皇帝也成為莫逆之交,如此,算是她對自己原則的一點堅持,她的任務也算能完成一半。不過如果中途有什麼意外,她也不介意用更簡單的方式完成。

鬱秋心想,幸好她及時封印掉了之前的那部分感情,不然此刻也許就做不到這樣冷靜的計劃謀算。

她雖然對自己的情緒把控得很嚴,但還沒到可以把感情隨意收放的地步,有一些必要的措施,鬱秋也不排斥使用。

她給太嶽老人倒了一杯酒,酒香並不重,用的是蒸餾的法子弄出來的,但是度數比起這個時代的酒都要來得高了,太嶽老人本就是個好酒的,喝了一口,那甘冽醇厚的酒水才下腹,一股辛辣感便油然生出,身體裡好像血液都流得更快了些,暖融融的。

太嶽老人臉上浮現一點喝過酒後的紅暈,忍不住眯著眼回味了一下,這才小心翼翼的把鬱秋那壺酒拿過來又倒了些,笑著給了個評語:“不錯。”

鬱秋自己也抿了一口,姿態利落,看起來竟絲毫女氣也不顯,太嶽老人搖了搖頭:“你一個姑娘家,喝什麼酒,去去,這酒既是送我的,你就彆喝了。”他衝她揮了揮手,鬱秋唇角微彎,也不說他,由著對方叫莫問把酒壺收了起來。

“老師,你看我如今走出去,誰還認得是個姑娘,您老人家何必拘泥這個?”

彆的不說,鬱秋的化妝技術確實好,彆人家的姑娘女扮男裝,舉止走路都很難掩飾,可鬱秋不同,她化的妝完全顯出了英氣不說,行事姿態落落大方,活脫脫一個世家小公子,俊逸瀟灑,走出去還有不少女兒家給她扔花或者送手帕的。

她連自己的耳洞都沒落下,也不知用什麼方式掩了,長發束成半紮型,看起來俊逸瀟灑,美這種東西是共通的,人的眼睛不會騙人。

她這個打扮,就是好看,看起來完全是個公子哥兒。

至於沒有喉結這個事,她如今年紀還小,彆人也不會起疑。

太嶽老人自詡是個超脫世俗的人,也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小姑娘,偏她確實聰穎狡黠,學東西舉一反三,又快又有效率,也不怪太嶽老人越教越喜歡。

若是他的子侄後輩,那以後必然是希望她能考進士或者繼續學問,可偏偏,她是個女子。

太嶽老人心裡不是不遺憾的,便是他沒有偏見,可這世人講究男尊女卑,女子便是再聰慧,也不過拘於後宅,一生相夫教子,得享誥命,便算是榮寵之極了。

可他這小弟子,年紀輕輕卻仿佛曆儘千帆,太嶽老人之前也不是沒讓人去查過她的底細,隻能說,時也命也,他收下她當徒弟,未嘗沒有憐惜之意,如今,倒是越發覺得自己沒有做錯。

鬱秋所住的莊子離這邊倒是不遠,左右山莊地處偏僻,外人也沒幾個知道裡麵換了主子,那些下人的賣身契都在鬱秋手上,自然也不敢漏出不該漏的消息出去。

於是鬱秋無所顧忌的改頭換麵,直接拿自己當男兒看待了,就連蘭草,一開始雖然還有些忸怩,可跟著鬱秋做男子打扮出去得多了,也覺得這身份實在比女子便利許多,人對自由的向往是天生的,蘭草久而久之,比鬱秋還熱衷於當男子,恨不得自己生來就是男兒身,也不再勸鬱秋做點什麼針線活差人送府裡去討好一下其他主子了,她們主仆兩個呆在莊子裡,可比府裡逍遙得多。

不過從莊子到這太嶽山,來回也要一天的時間,鬱秋到底是女兒身,就算她自己不避諱,太嶽老人也沒法留她住到那裡去,故此,鬱秋拜了師之後,也不過是三五天過來一趟,女子注定無法科考,鬱秋也沒打算學習明經之類的,倒是詩詞歌賦漸漸也能拿得出手了,書法原主就一直勤練的,隻是字跡太過娟秀,簪花小楷一看就是女子筆跡,不得已,鬱秋才換了種草書臨摹,天天練習。

隻是拜師的時間畢竟還短,再努力如今成效也比較有限,為了避免老師忘了她,鬱秋便偶爾搗鼓點新玩意兒出來,用以討好一下太嶽老人,再順便賺點錢。

她今天過來,除了給太嶽老人送酒之外,還有一個原因,就是前幾天聽說太嶽老人有個朋友這幾天要來拜訪,太嶽老人隱居山中,輕易不會見客,他的朋友,便不是當今,也絕不會是什麼無名氏,鬱秋本著碰碰運氣的想法,於是就過來了。

沒見著人,鬱秋也不著急,反正這個任務難度很大,據說失敗的前任足有兩位數了,所以鬱秋很淡定,任務要是完不成她最終也不過是在原主壽命儘了之後回去,然後繼續下一個任務罷了,對她來說也沒多少損失。

相反,如果完成的話,這個等級的任務據說魂點獎勵足有之前的兩倍,要不然她也懶得費心思。

“老師,我還讓蘭草帶了些鹵菜過來,您牙口不好,雞爪就少吃一些,大雞腿留給您了。”

年紀大了的人,其實也挺重口腹之欲的,隻是為了健康養生,平日裡太嶽老人都吃得比較清淡,鬱秋就是做了鹵菜出來,也輕易不敢讓他多吃,隻偶爾讓他嘗個味而已。

不過就算如此,太嶽老人也很高興了,拿人手短吃人嘴軟,太嶽老人原本還想訓斥她的話也說不出來了,他活到這把年紀,徒弟也不止鬱秋一個,可前頭幾個要麼考了科舉進了朝堂,要麼遊學去了,算起來,鬱秋來的時間最短,卻最得他的心,也不知是不是女孩子天生心細的緣故,總之,對他的飲食管得很嚴,太嶽老人妻子早喪,之後也沒再娶過,膝下一個兒女也無,如今有鬱秋待他體貼周到,他哪怕嘴上不說,心裡也是極受用的。

“那感情好,待會兒讓莫問挖點筍回來,也給你做點新鮮的吃。”太嶽老人道。

鬱秋笑著說:“方才讓莫問去找您的時候,我和蘭草已經挖了筍回來了,您就等著吃吧,對了,那酒後勁不小,您可不能多喝。”

莫問說是書童,其實也跟徒弟差不多了,他年紀比鬱秋還大一些,隻是因著臉部有瑕無法參加科舉,不過習字也沒落下,據說前幾年還被送去學了點功夫,如今一心一意就守在太嶽老人身邊保護他,平日裡又當書童又做小廝的,基本上雜活一手包攬,蘭草如今都拿他當偶像,指望著自己有一天能跟他一般厲害。

鬱秋對待莫問也很客氣,因為他和太嶽老人雖無師徒之名,卻也算有師徒之實,所以鬱秋也拿他當師兄看。

“知道了。”都說老小孩老小孩,便是太嶽老人這般的人物,有時候也忍不住脾氣,像是孩子一樣,方才還高興呢,這會兒聽說不能多喝酒,臉色又耷拉了下來,鬱秋索性趁機請教了他一些問題,總算分散了他一些注意力。

沒等多久,莫問已經做好了菜出來,說起來,莫問還真是挺全能的,若非他是她實際意義上的師兄,鬱秋可真想挖角過來,鬱秋自己是不大會做美食的,但是前後幾個世界她都沒在吃的方麵虧待過自己,知道的美食,大致做法也懂一些,偏偏她自己卻不擅長這個,蘭草以前還是做灑掃丫鬟的,變成了貼身丫鬟也不會廚房的活,莊子上一個廚娘隻會做點家常菜,讓她多做點金貴的她都怕弄壞了食材。

鬱秋的那一堆美食點子,也就遇到了莫問之後方才有了用武之地,後者也不講究什麼君子遠庖廚的話,很是試驗了好些方子,弄出了不少鬱秋熟悉的美食來。

這會兒也是他做的午飯,蘭草隻能打打下手,等鬱秋和太嶽老人說完了話,才發覺時間不早,還沒等她進廚房去看看自己能不能幫上忙呢,蘭草已經在擦著桌子擺碗筷了。

還沒走進廚房,雞湯特有的香味已經出來了,湯裡加了嫩筍,跟添了幾分鮮美,鬱秋她們帶來的鹵菜已經重新熱過,一看就讓人十分有食欲。

“師兄,我來幫你。”

莫問沒應,她喊他師兄,是太嶽默認的,隻是莫問從來不肯答應,她一個人也叫的歡,因為每回聽鬱秋喊莫問師兄的時候,就間接等於莫問承認是他徒弟了,所以太嶽對這件事是樂見其成的。

鬱秋也不在意,她看了那些煮好的菜一眼,暗暗咽了口唾沫,越來越想把人拐回去了,她師傅這日子過得可真美,隱居田園還天天有人照顧衣食住行,美食投喂,這是人過的日子嗎?這分明是神仙過的日子!

鬱秋跑過去端起一盤菜,卻忽略了剛出鍋的菜熱度驚人,她的手冷不丁的被燙了下,差點沒忍住扔開,正要放下的時候,一隻手憑空伸了過來接過了盤子,鬱秋抬頭隻看到莫問眉頭鎖著,他把那盤菜放回原地,把鬱秋的手放到了旁邊一個裝著水的銅盆裡,冰涼的水一泡,方才被燙到的地方頓時感覺舒服多了。

“謝謝師兄。”

他的手有些粗糙,鬱秋才注意到,原來他不止半邊臉上有疤,右手從手肘到手掌的地方,也有很明顯的燒傷痕跡,實在讓人想象不出是怎樣的痛楚。

鬱秋眼神閃了閃,再沒有人比她更清楚,烈火焚身是怎樣一種痛楚了,腦子裡想起了什麼,她的目光凝在莫問的手上,沉默了許久。

莫問不愛說話,似乎注意到鬱秋的目光落到了自己的手上,他的動作微動了下,隨即很快收回了手,隻淡淡的留下一句:“以後小心點。”

說完,他便轉身把灶台上的兩盤菜都端了出去,鬱秋擦乾淨手上的水,也跟了出去,這個插曲就像蜻蜓從水麵翩躚而過,留下的淺淺波紋很快散去,了無痕跡。

太嶽已經在給自己斟著酒,他這邊倒也不拘什麼規矩,鬱秋和蘭草也上了桌,酒太嶽是不肯給她們兩個小姑娘喝的,莫問倒是分到了一點,鬱秋知曉他也愛喝酒,看他抿了一口神色略有些怔住的樣子,鬱秋笑了笑。

太嶽道:“這是你師妹孝敬我的,味道如何?”

莫問沒說話,隻是一口把杯中剩下的喝了,然後徑自伸手去拿那酒壺。

太嶽連忙眼疾手快的把酒壺護在懷裡:“一杯就行了啊,你師妹說了,這酒度數可不低,喝多了容易誤事。”

莫問臉上的失落一閃而過,不過也沒惱,不喝酒便夾菜吃,隻是想到那小小的一杯酒,心裡還是有點遺憾,早知道就喝慢一點了。

鬱秋和蘭草對視了一眼,兩人眼裡都含著笑,蘭草沒忍住插嘴道:“莫公子不必失望,我家公子其實帶了兩瓶過來,莊子裡也留了不少,你們什麼時候想喝也是儘夠的。”

鬱秋作勢要敲她腦袋:“要你多嘴。”

蘭草連忙掩住嘴,訕訕的對鬱秋討好一笑。

太嶽不滿起來:“什麼什麼,那麼多你就給我帶了一瓶?”

鬱秋道:“老師,你如果能保證一天隻喝一小杯的話,我可以多給你帶幾瓶過來的。”

“那可說好了啊!”太嶽毫不猶豫的應承下來。

鬱秋卻不上當,對莫問說:“以後酒就放師兄那裡,老師你要是多喝了一口,剩下的就都歸師兄了。”

莫問頷首表示沒問題,太嶽捶足頓胸:“你們兩個不肖徒兒!”

鬱秋夾了個鹵雞腿給他,太嶽這才閉了嘴,蘭草在一旁看得忍不住笑,就連一向少有表情的莫問,眼裡也閃過一絲笑意。

四個人用完了午飯,太嶽老頭還想繼續自己的釣魚大業,還對鬱秋誇口說:“今兒早上本來都要釣到一條大的,結果你師兄來得不巧,把我的魚都嚇跑了,不然你們中午還能多一道菜。”

鬱秋暗暗翻了個白眼,她師傅做學問哪怕是琴棋書畫都不錯,君子六藝就沒哪個不擅長的,可是卻確實是個釣魚苦手,鬱秋還沒成為他徒弟的時候,為了討好他天天跟著他去那條河垂釣,常常一天下來什麼收獲也沒有。

鬱秋已經識破了他釣魚苦手的本質,聽他吹牛便也隻是好笑的附和幾句,並不拆穿。

不過這次她可不想再作陪了,以前每次陪他垂釣最後釣不到魚的時候都會被她老師甩鍋,一會兒說是她說話乾擾了他,一會兒又說是她走路的動靜驚擾到了魚才不上鉤的,越是和太嶽相處,越發現這老頭在某些方麵實在很沒做老師的自覺。

因而鬱秋難得沒眼色的假裝看不到老頭希望她作陪心思,先開口堵了他的話:“我日前在書上看到一種涼菜做法,用新鮮筍切成長條鹵成的,加點辣椒,據說味道十分鮮美。”

太嶽老頭被吸引得吸了吸鼻子,一想到鬱秋以前說的每一次美味都沒讓人失望過,心裡頓時生出無限期待來,主動道:“那待會讓你師兄帶你去多挖點筍回來,你走前記得教會他,也做點孝敬一下老師我。”

“是。”鬱秋笑著應下來:“老師放心,學生一定不負所托。”

於是下午,太嶽老頭自己去了河邊釣魚,鬱秋和莫問去了竹林那邊挖筍,鬱秋今日穿的一身白色男裝,也不怕弄臟衣服,找了個石墩坐著,因她力氣有限,莫問挖筍,鬱秋就在一旁剝筍,剝好後才放進她們帶來的竹簍裡。

倒不是她故意不讓蘭草過來,而是因為蘭草要留在家裡洗洗被單搞下清潔,雖則莫問很能乾沒錯,不過到底是男人,有些東西做起來不像女子那般心細,蘭草平時常跟著鬱秋過來,知曉太嶽是十分有學問的人,也樂意主動幫忙做些簡單的活計,彆說,有了鬱秋和蘭草常常過來,太嶽和莫問兩人的生活品質直線上升。

鬱秋毫無怨言的剝著竹筍,白嫩的雙手很快沾了許多泥,這還不是最要緊的,要緊的是她這身體原是侯府千金,哪怕是庶女,那也是嬌生慣養長大的,一點粗活也沒做過,而那些竹筍殼邊緣特彆尖利,一個不小心就會劃傷手,鬱秋雖不是很怕痛,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她弄起來也是小心翼翼的,速度不免就慢了許多。

等莫問挖了一堆筍出來,才發現鬱秋剝了隻有一小半,他方才注意到鬱秋的手,眉頭頓時又蹙起來。

莫問到底沒法攔著鬱秋乾活,索性兩人分工合作,一起來了,索性鬱秋她們本來就不急著回去,鬱秋乾脆一遍剝竹筍一邊問莫問問題,莫問平時寡言少語,可鬱秋問他學業上的問題的時候,通常他都會健談許多。

太嶽正上了船,覺得早上的位置不太好,打算劃到遠一些的地方去釣魚,誰知還沒動作,就聽到不遠處傳來了說話聲。,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