鬱秋和建安帝說開之後, 兩人都狀似放下心來, 也是巧,隔日建安帝送鬱秋回莊子上的時候, 鬱秋多問了一句陳管事, 得知她派出去的商隊已經把需要的番薯和玉米種子都帶了回來, 不由十分欣喜,建安帝一開始還不明所以, 等到鬱秋把事情說了一遍, 他才知道這兩物的大用, 這於百姓可是災年活命的東西。
建安帝原本就對鬱秋傾心,便是沒有番薯種子一事, 他也是早就做好了封後的計劃,可眼下卻是多了個意外之喜。
“此二物若真有那樣的產量,這可是功在春秋的大事,朕……真應該叫天下人都記得你的恩德。”
鬱秋把這東西找來,最主要的目的不過是為了刷好感度罷了,恩不恩德的還在其次, 因此對於建安帝的話,並不是很放在心上:“哪裡值得這般,不過是在閒書上看到了, 好奇心起才叫人去找了回來, 然我並無耐心培育, 還得勞煩先生幫忙。”
“還叫先生?”建安帝一挑眉, 他們定情那晚, 他就已經告訴過鬱秋自己的字,魏淵,字修謹。
這字是他還是皇子的時候當時的太傅給他取的,至今知曉的人不超過十位數,而他當皇帝二十多年,已經許久不曾有人這樣喚過他了,想來,記得的人也更少,因此他半點也不擔心會被鬱秋察覺到,畢竟就算是永興侯府的年齡最大的老夫人,估計也沒聽說過。
鬱秋佯裝羞赧,扭過頭去假裝沒聽到。
建安帝見狀,臉上卻並無失望之色,反而似笑非笑,湊近她耳邊道:“不叫也行,待日後你我成親,也該換一種稱呼的。”
他說話的時候呼吸的熱氣都要噴到鬱秋的耳際了,眼看著小姑娘臉上蔓延的一片紅色,建安帝忍不住笑了笑,鬱秋發現了,抬頭瞪了他一眼,卻見他目光灼灼的看著自己,又有些無措的垂下眼瞼。
兩人這般的親密互動,看得兩邊的下人們都不敢說話,各自抬頭望天。
陳管事和蘭草是覺得她們家姑娘太吃虧了,可往日裡表現得那般從容,便是麵對權貴的為難也能輕易解決的主子,此刻卻是這樣的小女兒嬌態,哪裡能看不出來,這是栽了了呀!
真巧,魏甲等人也是這麼覺得的。
建安帝平時多穩重的一個人,還是坐擁後宮三千的皇帝呢,雖然說陛下平時不近女色了些,可是美人也是見過無數的,哪裡有過這樣平易近人,心心念念討好一個姑娘的時候,可不就是栽了嗎?
但他們到底是當下屬的,哪裡敢管主子的私事,也隻得順其自然了。
隻是相聚的時間終究還是短暫的,建安帝出來陪著鬱秋去一趟棲霞山就是好幾天,攢下的公務可不少了,眼下便沒有再多呆,和鬱秋又說了會兒話之後,便騎上了回京的馬,臨行前,鬱秋親自給他係了披風:“近日天寒了,以後出門還是坐馬車吧。”
建安帝聽她關心自己,心裡受用得很,上了馬還遲遲徘徊著不肯走,鬱秋忍無可忍道:“再不走,天就要黑了。”
魏甲也看向建安帝,卻是不敢催促的,隻是目光裡還是流露出幾分焦躁的意味。
建安帝暗自歎了口氣,這才走了,隻是沒走多遠,又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卻見鬱秋正看著自己,風把衣袖吹得獵獵作響,精致的小臉上略顯蒼白。
這一眼,叫建安帝看得心中一悸,有那麼一刻,他真想直接抱她上馬,不管不顧的帶著她直接回宮了。
可是他終究沒有這樣行動,他不能讓她不明不白的跟了自己,他想要的,是讓她成為自己名正言順的妻。
建安帝一刻也不願再多等,回宮後便按著計劃,陸續頒下了旨意,並親派了得力的嬤嬤過去。
不過旨意是兩邊並行的,建安帝派了自己最得用的人去照顧鬱秋,另一邊正式的聖旨還得拿到永興侯府去,他想讓鬱秋風風光光的嫁他,自然不能沒有娘家,永興侯府起碼還能起一個作用,就是堵一堵言官的嘴,至於要不要給恩典他們家,卻是另一回事了。
建安帝可沒忘了,鬱秋當初是等同於被永興侯府發配了的,何況當初的事,也是永興侯府不義在先,才讓鬱秋一時糊塗做了那些事情,所以建安帝對永興侯府的人都沒什麼好感,但是他們到底是鬱秋的娘家,建安帝是準備留著他們讓鬱秋自己處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