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知你傾城46(2 / 2)

修羅場進行時 浮世砂 16673 字 5個月前

鬱秋乖巧道:“你做主就是了,我這邊也沒什麼可賞的,他對我是救命之恩,送些黃白俗物卻是淺薄了些,隻一點,他要有能力得你看重,你如何提他也無妨,若隻是因我之故,那就不必了。”

話雖這樣說,可陸聞之會是無能之人嗎?鬱秋知曉建安帝這回,指不定還真得了個能臣了,隻是陸聞之似乎已和魏昭交好,想來建安帝就算升他的官職,肯定也會有所限製。

他們都是聰明人,鬱秋也不願摻和朝堂上的事,免得人家以為她心懷不軌呢。不過陸聞之到底救她一回,鬱秋想著,還得想法子把這人情還了。

鬱秋本就沒受什麼重傷,宮裡一切用度又都是最頂級的,還有禦醫專門開的定神湯喝下,不過幾日功夫,鬱秋的元氣就恢複得差不多了,額頭上也沒留下疤痕來,倒是養病期間德妃淑妃都來看過她,鬱秋早懷疑自己此番出事與她二人有關,因此還是見了她們一麵,趁機瞧了下她們的臉色。

淑妃倒是看不出什麼不妥來,倒是德妃,鬱秋對人的情緒敏感,很輕易就能察覺到她的失望和嫉恨。

鬱秋便知曉八成與她有關了,就算真是太子的人動的手,這位估計也沒少推波助瀾,不過這個念頭也隻是在腦海裡過了一遍之後,鬱秋便沒放在心上了,畢竟她已經對建安帝說了,建安帝絕不會看著她再出一回事。如果她用自己的方法來報仇,豈不是顯得她不信任建安帝?

因此鬱秋見過一回德妃淑妃二人後,就把她們打發走了,閒來找問琴討教醫毒,經過這一回遇險,鬱秋也覺得,還是靠自己才是最好的。

這日鬱秋在宮裡看著醫書,不想竟突然聽到係統給了定位,說魏昭今日進了宮來,鬱秋想到自己的任務,她還當下一回要等許久呢,不想這麼快又有機會見麵了,於是臨時改了主意出來走走,目標十分明顯的是去禦書房那邊。

她刻意在路上多逗留了一會兒,因此在半途上,果真正遇上魏昭出來,兩人迎麵相遇,鬱秋作出略微有些詫異的模樣,不動聲色的看了他一眼,似乎遲疑了一下,腳步頓在原地沒走過去。

魏昭便往這邊走來。

到得鬱秋麵前,他還正麵拱手行了一禮,聲音溫和:“皇後娘娘,多日未見,不知身體無恙否?”

他難得如此謹守規矩,鬱秋微微驚了一下,道:“無礙。”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那日之事,多謝七殿下援手。”

她露出鬆一口氣的表情,似乎能如此平和與他說話,便對過往也釋然了許多。

然落在魏昭眼中,心下卻浮起一陣不快,比起如今這般生疏客套,他發現自己更想見到的,卻是鬱秋在他麵前言行無忌,哪怕是生氣著惱,也帶著鮮活的模樣。

似乎已經說完了話,她沒有再多留的意思,便打算離開,然而小道並不寬,隻有兩個人並肩行走的路,她從他身側走過,魏昭心念一動,尚來不及思考,手已經伸出去反抓住了她的手腕。她手腕纖細,卻如凝脂玉一般,叫他握在手中,竟不舍得放開。

她一怔,側頭看過來,他們之間的距離這樣近,近得不到一尺距離,他能清晰的看到她臉上細膩的皮膚,那雙明亮的大眼睛裡,帶著些許疑惑,輕輕蹙起的眉頭。

魏昭生平,從未怕過什麼,也未後悔過什麼,然在此刻,在此地,他突然有些後悔起自己的莽撞來,怕她此刻掙開的手。

他握得很緊,鬱秋眉頭蹙得越發明顯,眼裡也帶出不悅來,然這條路上未見多少宮人,魏昭方才從禦書房出來,侍衛也沒帶在身邊,如此,此刻她們身邊,便隻餘下了鬱秋所帶的問琴和蘭草二婢。

鬱秋似乎也不願聲張引人過來,強忍著怒意低聲道:“你想做什麼?”

她掙了掙手,魏昭抓得太緊,手腕泛了一圈紅,他卻始終沒放開,鬱秋似乎也著惱起來:“放開。”

她臉上浮現紅雲,然魏昭很清楚,這隻不過是她在生氣而已,絲毫沒有害羞之意,他已想不起那年花燈節那晚,她攀附於他時是否也如今日般豔豔如朝霞,事實上那一夜在他心中所留下的痕跡很淺,若是當初他直接把她接近府裡,也許她也隻不過是那些攀附他的花瓶美人之一。

可偏偏,她離開了,又以這樣的身份重新回到燕京,他本不欲多生事端,因為現在的他,也還不到能和他父皇抗衡的時候,然而緣分幾次三番讓他們相遇,她把過去全然拋棄,卻輪到他為她牽動心神,魏昭說不清自己對鬱秋的感覺。

比好感多一點,卻又談不上愛,也許,是有些喜歡的吧!

他想。

若非如此,怎會在她遇險時毫不猶豫的挺身而出,若非如此,怎會在她失蹤後晝夜不眠,追查蹤跡。

在察覺自己的心思之後,魏昭有那麼一刻是希望再找不到她的。

由著她死在無聲無息的角落,從此也把她的到來當做是風,吹亂過他的心湖,待她離去,那湖麵便也自會恢複寧靜。

可他又舍不得,這世間風景無數,然他從紅塵萬丈裡走過,喧囂過後,終究落於寂寥,人生太無趣,能真正讓他牽動情緒的東西和人都太少,叫他想留下她,想看看她還能走到哪一步,還能不能更讓他動心一點。

因為舍不得,所以他還是費心去找了,於是又確認了一點,他是希望她活著的。不可否認,那日見到她還好端端的時候,他心裡是有些慶幸的,所以他決定留下她了,也想知道會不會有一日他也想如那日她寶牒上所希望的那般,願得一人心,白首不分離。

魏昭今日把她攔下,原是想問一句:當年她攀附他之時,隻是因為權勢,還是也曾愛慕過他?”

隻是看出她臉上的惱意,他又清醒過來,眼下並不是問這個的時機,因為無論她給出怎樣的回答,現在的自己,也終究無法把她留在身邊的。

她已經是皇後了。

罷了,現在還不是能和他父皇爭鋒的時機。

他想到這裡,終於放開了手。

鬱秋並不知道魏昭短短時間裡想了這麼多,見他放開了自己,眉頭才鬆開,眼裡卻還帶著一絲惱意和不解。

她見魏昭沒有解釋的意思,似乎也不想再和他接觸,隻是瞪了他一眼,轉身就要離開,然而走出幾步之後,突然想起什麼,又回過頭去,見魏昭還站在原地,有些欲言又止的看著他。

魏昭察覺到她的視線,抬眼看向她,目光相對一瞬,她先撇開了視線。

隨即似乎感覺到自己這個動作有些示弱,她又不甘的轉回來瞪著他。

魏昭輕輕笑了一下。

她也發現自己的行為有點幼稚,咬了咬下唇,片刻後才道“本宮聽說,七殿下與陸聞之陸家公子相識已久?”

魏昭沒想到她會問起陸聞之來,心裡閃過一絲什麼,到底沒抓住,隻是也不屑說謊,便點了點頭:“不錯。”

鬱秋從腰間掛著的荷包裡掏出一個小玉瓶來,從女主那偷來的靈泉水剩得不多了,不過她也沒什麼用得到的地方,自打上回陸聞之救過她,她就想著怎麼把人情還回去,想到這一世鬱媛和席和安訂了親,這輩子沒意外的話估計都不會給陸聞之送靈泉水了,這麼一來,陸聞之指不定真如幼時被某個大師評價的那樣,活不過而立了。

所以思來想去,鬱秋決定還是送他一點靈泉水算了,反正她自己能用到的機會不多,之前她就把自己收藏的靈泉水留了大半給莫問,自己隻留下小半瓶,現在正好當人情還了,至於其他的,鬱秋覺得以她目前的身份,日後想從鬱媛那裡弄來新的靈泉水辦法多得是,所以也用不著計較這麼點了。

不過靈泉水到底還是比較珍貴的東西,鬱秋把玉瓶拿出來還擔心給摔了,所以想了想,又塞回了荷包裡,對魏昭道:“他曾救本宮一命,此物頗有些神異,對他的身體或許能有大用,煮進茶水就是了,勞你幫本宮帶給他吧。”

魏昭沒想到鬱秋留下要和他說的,居然是這麼一件事,有些驚訝的挑了挑眉,看著那精致的荷包,伸手接了過來,假裝神色不太愉快的說:“說起來,方才皇後娘娘也曾感謝我救過你,怎麼卻隻有口頭感謝,到了陸公子身上,卻有東西相贈?”

鬱秋遲疑了下,忍了忍到底沒忍住:“你若有想要的,問你父皇要就是了,我與你父皇乃是夫妻,想來他不介意為我還這個恩情。”

魏昭:“……”他歎了口氣,搖了搖頭:“我想要的,隻有娘娘能給,不過倒也不急於一時。”

他說著,把那裝著小玉瓶的荷包收了起來,到底沒有再多留,便就此離開了。

鬱秋怔了一下,有些不解其意,眉心輕輕蹙著,轉身也往自己的坤寧宮走去,卻又回頭看了問琴和蘭草一眼,這兩個丫頭都被調教出來了,雖然方才有些焦急的想要上前,但因為她沒開口,她們也不敢多動,不過見到鬱秋和魏昭分開,她們心裡還是暗暗鬆了口氣的。

眼下不用鬱秋吩咐,她們也知道這件事不好外傳,畢竟她們都是皇後的人,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隻是鬱秋不知道的是,她們走後沒多久,淑妃和她的丫鬟香芝從拐角處走了出來,神色有些複雜。

“給我的東西?”

陸聞之十分驚訝,萬沒有想到魏昭來找他,居然給他帶來那位小皇後要送的東西。

魏昭心情有些不快:“她說此物於你身體或有大用,你且留著試試吧,我府裡還有事,就不多留了。”

他說完,果真沒有多待,隻告訴了陸聞之服用的方法後很快就回去了,倒是叫陸聞之有些摸不著頭腦。

他把那荷包拿在手上,繡工精致,但怎麼看,此物也不該是小皇後送他的呀?陸聞之察覺荷包裡有個僵硬的東西,這才打開拿了出來。看著那玉瓶呆了片刻。

他把瓶塞打開嗅了嗅,卻是無味的水,看起來十分清澈靈透,且不知是不是錯覺,拿在手上總有一種很舒服的感覺。

陸聞之想了想,到底沒有立即服用,而是拿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走到窗台前,桌子上放了個扁平的木盒,陸聞之把盒子打開了,裡麵赫然躺著一隻羊脂玉鐲,如果鬱秋在這裡,可能還會發現,這個玉鐲和那日她當做報酬付給借住的老人家的那個一模一樣。

……

時間一晃又到六月,鬱媛成親也鬨得挺盛大,但是有帝後大婚在前,她們再如何也比不上的,說句實話,鬱媛出嫁還覺得鬆了口氣,至少成親後她爹娘不能再管她,席和安又一貫聽她的話,到時候她想做什麼也要便利許多。

然而,現實並不如她想象中的美好。

首先她成親,已經當了皇後的庶妹連一點麵上功夫都不做,彆說賞賜什麼了,添妝的東西都沒有,建安帝也不知道是不是太寵著皇後的緣故,竟然也沒賜下東西來,要知道,鬱媛嫁的可不是旁人,那是樂陽長公主的親兒子,也是他的外甥啊。

於是可想而知,得到消息的人都知道這新婚的兩位都不得聖心了。旁人的目光如何還好說,畢竟鬱媛到底是世子夫人,日後的聚會應酬也不多,彆人說三道四還不至於到她麵前來,但是樂陽公主卻為此又記了她一筆。

以至於鬱媛一進門就被當婆婆的立了規矩,這還不算,她進門才知道席和安屋子裡已經有了兩個通房丫鬟,樂陽公主還表示等過上一段時間就把她們抬做姨娘,虧得她以為席和安對自己多情深意重,在這件事上竟也絲毫沒反對,還反過來勸慰她:“柳兒和嫣兒都是和我一塊長大的,闔府都知道她們是我的人了,若是打發出去,叫人家如何看我和她們。”

席和安雖然喜愛鬱媛,但他的兩個通房丫鬟都是他初通人事時就陪在他身邊的,對他也是情深意重,席和安是個性子溫和之人,實在做不出趕走她們的作法,何況滿京城的世家公子,身邊沒有幾個丫鬟姨娘?哪怕席和安再喜歡鬱媛,但有些觀念根深蒂固,他根本沒覺得自己這樣做有何不對。

鬱媛鬨也鬨過,哭也哭過,席和安滿懷期待的新婚燕爾,最後卻在鬱媛的鬨騰下也漸漸失了幾分興致,他也不是沒想過乾脆趕走兩個丫鬟讓她消停一些,可柳兒和嫣兒一得知這個消息,直接就要撞牆以死明誌,席和安本就和她們有些情分,這麼一對比起鬱媛來,索性就冷了鬱媛幾日。

鬱媛一開始的心高氣傲,但漸漸也認清了自己的處境,這才回過味來自己找了台階想法子和席和安和好,總算把丈夫的心籠絡回幾分。

但就算如此,她心裡還是覺得憋屈啊,說到底還是一開始期待值太高,要是像上輩子那樣嫁進去就得知丈夫是個貪花好色的,她也能快速冷靜下來找出路,可席和安之前對她太好太遷就,讓她哪怕原本不樂意嫁,到後麵必須嫁時還能安慰好歹他對她真心。

結果呢,樂陽公主想法子嗟磨她,他半點都覺不出不妥,還勸她對母親多孝順,而所謂的真情,最後通房丫鬟也照納,這落差實在太大,可不就讓她鑽了牛角尖,差點都扭轉不過來了。

眼下雖然把席和安的心籠絡了回來,可鬱媛依舊覺得憋屈得緊,樂陽公主拿孝道壓她要她站規矩,便是旁的人也挑不出錯來,鬱媛很清楚,樂陽公主這還是為了陛下與新後而故意苛待她的,想到當初還是她拿了靈泉水出來才救了樂陽公主一命,如今卻抵不過權勢和利益,忘恩負義之輩,還要她伏低做小,這日子過得怎麼高興得起來。

她已經不記得自己當初會拿出靈泉水也不過是想攀附借樂陽公主的勢罷了,隻在心裡是恨毒了鬱秋和樂陽公主,暗地裡發誓,隻要有一絲機會,早晚有一天,她要讓她們付出代價。

作者有話要說:  日萬第五天啦,明天要請假休息一下,我很快回來噠,這個故事也要進入收尾階段了,謝謝大家一直支持我,麼麼噠╭(╯3╰)╮

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

今天你加更了嗎 14瓶;奶黃包臨死前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網,網,大家記得收藏或牢記, .報錯章.求書找書.和書友聊書:,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