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等得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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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清聯係了工地上的威哥,有償地去他家待個幾天。威哥是一家四口,自己在工地上打零工,老婆之前在工廠做事,不小心被機器絞了手,索性待在家裡照顧癱瘓中風的老父親,一邊做點零工掙點錢。威哥有一兒一女,大兒子28歲,小女兒九歲。本來正是兒子能夠賺錢改善家裡情況的年紀,卻不幸患上了強直性脊柱炎,還不到20歲時就開始頻繁腿痛,走路也一瘸一拐的。家裡沒文化,不知道是病,加之兒子也不想再多花錢,便一直這樣拖延下去,慢慢的,腿變得不能動彈,駝背也越來越嚴重,整個人幾近90度折疊,徹底無法工作,隻得在家幫母親做事。所以一家人才生活得如此拮據,因為威哥的工資不僅要負擔一家人生活,還要攢錢給兒子治病、供女兒讀書。
威哥一家生活在離市區很遠的郊區的某個集裝箱裡,冬冷夏熱,地方也不寬敞。所以喬清到晚上便回家休息,畢竟威哥家還有個小女兒,地方又窄,他住著也不方便。白天時喬清有時候待在家幫威嫂做手工活兒,就是穿個像彈簧一樣的零件,把兩個鉤子鉤住後握著將它扣住往裡塞,需要些力氣。威嫂傷了手做得慢,大兒子在一旁幫她,喬清也跟著盤腿坐在地上穿零件,威嫂很不好意思:“你彆做這個噻,傷手,等一下手痛、手腕痛哇。”
“沒事兒。”喬清笑笑,“我力氣大,不礙事。”
他不是沒過過苦日子,喬清還記得他有一次穿越到古代,說是生不逢時也不為過,他跟著難民徒步走了好幾天的路才進城,跟著他們一起啃樹皮摘果子,從地裡挖蟲子、抓蟬來烤了吃。工地活兒他也乾過,扛過沙袋挑過板磚,所以喬清當初便以為自己能勝任得了這個角色。隻是正如導演說的那樣,這些苦日子確實都過不長,他總能憑借實力和運氣東山再起,困難終究沒能壓垮他。
有的時候,喬清也會跟威哥去工地做事兒,但都是一些簡單的體力活,難的他做不來,高空的項目工頭也不敢讓他做。下了班後就開上自己的車和威哥一起跑出租,然後拿著賺到的錢請威哥一家吃頓好的,喝上幾兩白酒,一天也就這麼過去了。
威哥家裡的小女兒粘他,喬清對小孩兒沒什麼好惡,隻覺得聽話就好。所以有時候他也會給小女兒帶上一些禮物,但喬清也拿捏著分寸,帶的都是一些家常東西,比如暖手寶,取暖用的小太陽,夏天可以用的移動小空調等等。威哥一家是淳樸的老實人,沒那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總是不想收他東西,喬清笑著道:“哪兒啊,都是些幾十塊的小玩意兒,剛好我來了也能一起用。”
一周時間眨眼就過去了,喬清算不得頂有天賦的演員,但勝在觀察力、悟性和模仿能力都還不錯,因而導演對他的表現也終於鬆口,打了個中規中矩的75分。離開的那天喬清沒和威哥多說什麼,隻是又和這個皮膚黝黑的漢子悶頭乾了幾兩白酒,把威哥灌得醉得趴在桌上起不來,威嫂忙著照顧他,大兒子照顧妹妹,一時之間也沒人顧得上要還他東西,喬清便自己悄悄走了。
威哥家的集裝箱外麵還有一小塊空地,被威嫂圈起來養了幾隻雞鴨鵝,張明峰開了車來接他,正無聊地攆著雞玩,卻不想招惹了護短的大鵝,被追得滋兒哇亂叫。喬清走過去一把提起大鵝的脖子,好笑道:“行了,誰讓你欺負人家的雞。”隨後將大鵝甩到一旁。
“快走快走。”張明峰拉著喬清牌護盾,依舊心有餘悸。在喬清走近後聞見他身上的酒味,不由得皺眉:“你喝什麼了,味道這麼嗆。”
“一點白酒。”
“好家夥,你這是喝酒精了吧。”
喬清沒理他,隻是道:“留意點這家人的動向,他們家孩子要做手術,到時候你幫我匿名捐一筆錢。”
“行,要多少?”
“覆蓋掉三分之二手術費就行。”喬清想了想,又說,“成立一個強製性脊柱炎的慈善基金吧,明天通知下去,策劃案儘快給我。”
張明峰撓撓頭,倒沒想到他還挺上心,隻好道:“行,我去安排。”
喬清到家時向景鴻還沒睡,搬了電腦坐在客廳一邊做事一邊等他。喬清走過去道:“怎麼不回書房?”
酒味竄得快,喬清還沒走近向景鴻就聞見了,他略略皺眉,但又很快鬆開,起身去給他倒檸檬水。
回來時就見喬清又抱著棉花糖坐到了地上,棉花糖被酒味嗆得辣鼻子,一邊打噴嚏一邊又巴著主人舍不得走,最後還是喬清把它推開了。向景鴻便坐過去,補上了棉花糖的位置。
“喝了多少?”向景鴻將杯子遞給他。
喬清沒說話,一口氣喝光了檸檬水,向景鴻又去倒了一杯遞給他,皺眉道:“張明峰也不知道路上先給你買瓶水喝。”
“嗯。他不懂。”
喬清的臉紅得厲害,眼神都是懵的,像是籠了層霧,又像是浸了水,濕潤潤的,好看得很。
向景鴻有些不自在地移開眼,卻聽喬清問:“為什麼不敢看我。”
向景鴻:“……”
確實是真醉了,正常情況下的喬清可不會問這種話。
於是向景鴻又回過頭,喬清還在等他的回答,向景鴻抿了抿唇,低聲問道:“我要是看你,然後……吻你,你會生氣嗎?”
喬清歪頭,隻是不等他回答,向景鴻就像是後悔自己多此一問似的,索性徑自拉過他吻了上去。
衣服散落在一旁,大理石的地麵冰涼,體溫卻是滾燙。
“喬喬,你喜不喜歡我?”
“喬喬。”
“喬喬……”
骨子裡癢得很了,便連嗚咽聲中都帶上顫抖,如泣如訴。
……
“你會喜歡我的。”
向景鴻說,語帶顫抖,卻仍看著他的眼睛,強行披起一件強勢的外衣,仿佛自己信心十足,且無堅不摧。
“我會讓你喜歡我,喬喬。”
這是個漫長的夜晚,地麵實在太硬,向景鴻累極了,身邊的喬清嘟囔著翻了個身,手臂橫到他身上。
“喜歡……”
含糊不清的聲音讓向景鴻一怔,但是當他再次仔細去聽、急切地看著喬清的時候,他卻怎麼也不肯說了。
……算了。
夢話也好,說給彆人的也罷,總歸是得償所願了。
總歸……聽到這話的人是他,隻有他。
然而,也就隻有白蓮花知道——
【喬喬小壞蛋,你又在放風箏了。】
喬清:【就你有嘴,一天到晚叭叭的。】
【qa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