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過去她總是擠牙膏一樣,用一點擠一個出來,這太被動了,她要好好想想自己都會些什麼符篆,能用到哪裡才行。
當然,這些也得等她先把身體養好了再說。
這病來得急,去得卻不快,等給福晉請安的時候,她小臉兒還是蒼白的很,她又沒叫茯苓給她上粉,所以到正院時看著也孱弱得緊。
這還是第一次福晉覺得宋琉璃身上的單純蓋過了嫵媚,或者說是因為虛弱顯得她單純又無辜,好似誰都能欺負一般。
可這樣看著,卻更叫人有保護的**了,尤其是男人。
她心裡轉過許多念頭,對著宋琉璃卻隻更溫和了些:“瞧著你身體還虛弱,若是不舒服,叫奴才過來稟報一聲便可,也不必非過來請安。”
李氏聞言眼神流露出諷刺的意味來,福晉還真是時刻都不忘自個兒賢惠的名聲。
她最瞧不上的就是福晉明明心思比誰都深,卻總披著和軟的外衣。
宋琉璃笑了笑,臉色卻比任何時候都認真恭順:“福晉仁慈,婢妾感激不儘,可婢妾已經好些了,又不是起不來身,自然不能亂了規矩。”
福晉眸中露出滿意之色,這宋氏病了一場倒是更通透了些,守著這麼些人她也不方便說更多,等宋氏好了再說也無妨。
因此她隻轉頭向李氏:“這馬上就到冬裡了,換季的時候小孩子最容易病倒。李妹妹可要照顧好弘昀,千萬彆叫他病了,爺最近朝中事體繁忙,也顧不上後院。”
李氏不動聲色挑了挑眉,抬起頭時已經是一臉平靜:“福晉說的是,婢妾記下了
。”
福晉眼神微動,這李氏總叫她覺得有些不對勁兒,可到底哪裡不對,她又說不上來。
等人都散了,她才問劉嬤嬤:“你確定她喝的隻是保養身子的平安方?”
劉嬤嬤點頭:“咱們在扶香院的人親自取了藥渣子回來,老奴悄悄叫外頭的大夫看了,確實是補氣血的平安方。”
烏拉那拉氏還是覺得有些不安:“這些時日叫人多盯著些扶香院,若是她再想借弘昀拉爺過去,那就叫她徹底如願。”
劉嬤嬤點頭,一臉冷漠:“老奴曉得,定都安排妥當。”
福晉才吩咐了讓關注著扶香院,怕她鬨幺蛾子,可晚間四爺去扶香院時,卻被李氏給推到了後頭小院兒的馮侍妾那裡。
過了幾日四爺又去時,李氏又借著身子不爽利沒留四爺宿下。
這下子不但是福晉大吃一驚,後院女人都跟看見太陽打西邊升起一樣新鮮,那心思深的,已是驚疑不定起來。
這扶香院的李格格到處截胡已經不是新鮮事兒了,可這上門的四爺她往外推,那可真是大姑娘上花轎頭一回。
李氏也知道後院裡恐怕都在想法子打探她是不是有孕了,到了請平安脈的時候,她也大大方方的,連上門做客的武格格都沒攆走,讓她親耳聽著自己未曾有孕,更疑惑的走了才算完。
等武氏一走,她就忍不住笑了出來。
春巧臉上也掛著笑:“怕是武格格隻能相信格格是轉了性子了。”
李氏白了她一眼:“還敢編排你家格格?去給我弄一碟子芙蓉糕來。”
春巧討巧地蹲了蹲:“是,奴婢這就去,趙公公已經去給您買蜜餞兒了,過了晌午就回。”
李氏滿意的點點頭,想著後院裡因為她這一舉動驚惶不定的女人們,唇角的笑就一直落不下來。
她一直都是聰明人,隻是她性子張揚,不喜收斂著過活罷了。
她知道自己怎樣會叫四爺喜歡,也知道怎樣能叫自己活得更舒服些。
眼下府裡女人不少,張氏雖然有孕,可烏雅氏還沒動靜,伊氏也不甘心,宋琉璃那裡雖然沒什麼動靜,可她顏色好,也不會缺少寵愛。
四爺這陣子進後院不少,總得叫彆人也有機會有孕才行啊!
隻有眼光都在彆人身上,她才好不動聲色再懷個孩子。
那補養身體能叫人生小阿哥的藥,一共七七四十九副,三日一副藥,她已經喝到了最後五服,眼下她也不宜侍寢,讓彆人沾沾葷腥又何妨?
後院女人們如何想破頭宋琉璃並不知道,她眼下也顧不得李氏的異常,因為她也正想破了頭,算著自己到底會多少種符篆。
有一段時間,她們係裡的教授非常喜歡有宗教色彩的畫作,布置作業也都往這方麵靠。她在跟著出去寫生的時候,對那些彎彎繞繞的符篆一度
特彆著迷。
直到她畢業為止,零零散散也學會了二十幾種符篆,除了爛大街卻講究道觀傳承的平安符也有人教了她外,她會的大部分都是生活類雜符,其中很有一些像月光符、照影符等沒有任何鳥用的符篆。
她仔細回想了又回想,能記得起來又有用的符篆,除了她前麵用過的驅蚊符、取暖符、解食符、未食符、測謊符、增生符、聚陰符外,也就還有五個符能用得上。
平安符——起碼保命應該沒問題吧?
靜心符——心思算計都離不開冷靜的思考,想餿主意的時候貼上一符,沒毛病!
安眠符——基本上跟安神湯差不多,效果還要強一些。是藥三分毒,能不喝藥的就還是有用的符。
反轉符——這大概算是她知道的符裡唯一帶有點兒攻擊屬性的符篆了,雖聽說這符篆如果用於做壞事會有反噬,可千鈞一發的時候,也不是不能考慮。
六甲符——並非傳統六甲祝由符,而是根據這個衍生來的可以在生活中起到預防疾病作用的符篆,以後有了孩子可以搞一搞。
嗯……她苦思冥想了好幾日,也就想到了這些,其他的還真就沒什麼有用的了。
畢竟當年也隻是因為對家人從心底的抵觸,她對一切不那麼科學的事情都非常的感興趣。可她也知道那玩意兒沒用,自然也沒有特彆專心,能記得這麼多還得多謝她記性還不錯。
誰能想到她還有穿越的一天呢?誰能想老天爺還有給她這種小可憐開大的時候呢?
要是早知道,當時她肯定去買一些道館裡正兒八經的符篆多學多看全記下來了,尤其是求子符!
她一個未婚單身狗,即便求子符爛大街她也沒想過接觸,沒想到……她摸了摸自己沒有絲毫贅肉的小細腰,想起宋氏那個還沒出生的孩子。
一個小公主嗎?她心裡突然柔軟了許多,她一定會讓她的小公主比她幸福一百倍一千倍!
頒金節過後,康熙帝頒發詔旨,重修國子監,由和碩裕親王福全負責,同時命令四爺和五阿哥胤祺跟著和碩裕親王一起辦差。
其他人心裡都清楚,萬歲爺這是準備給兒子升等了,這才想著要給他們一些又好聽又見響兒的功勞。
四爺素日裡差事辦得都不錯,也很是做成了幾件大事兒,可若要晉位,自然不隻是他。除了腿不方便的七阿哥胤祐外,八阿哥胤禩也在直郡王舉薦之下進了工部當差。
深宅內院裡的女子自是不知道這些的,可這對她們勾心鬥角並沒有任何影響。畢竟都是龍子,早晚有上去的那一日,而側福晉就那幾個位子,所有妾室自然都是削尖了腦袋往上鑽營。
張氏有孕後,便露出了自己的本來麵目,除了對下人們要求越發嚴格,自個兒的碎玉閣也用著張府源
源不斷送進來的銀子布置的極為奢華。
四爺陪她用了幾次午膳,隻讓蘇培盛多注意些,自個兒再也不去了。
對給他孕育子嗣的女人,他不會太過苛刻,再說張氏花的是娘家的銀子,也不曾錯了規矩,人家爹娘更沒巴巴兒湊上來沾四爺府的光,他也不好說什麼。
可到底心裡是有些不喜,她這行為倒是好像他養不起自己的女人一樣,多少打了四爺的臉。
張氏有孕後不能侍寢,也沒察覺出四爺的冷落來,左右蘇公公在太醫請脈時也會派人過來,膳房伺候得也小心。她隻以為四爺是公務繁忙,沒時間過來罷了,所以她那股子張揚勁兒是一點都沒減。
宋琉璃宅在屋子裡畫了許久的符,許多符都攢了些,直畫得她腦仁兒疼。
“格格,眼下後花園兒裡光景還算不錯,再過些時日冷了可就不好看了,不如奴婢陪您出去走走?”茯苓自打知道了自家格格這神奇之處,更加對宋琉璃死心塌地,見她揉著額頭,當即上前小聲建議道。
宋琉璃起身揉了揉脖頸兒:“行,那就出去走走。”
她自從來到四爺府裡,除了去正院請安,還沒怎麼出過門兒呢,誰叫她兩輩子都是個能宅的住的人呢。
但這日日悶在屋裡造符,也確實是有些疲乏,她扶著茯苓的手繞過碎玉閣,從後花園西邊兒進去,慢悠悠開始逛起來。
其實這會子已經是有些冷了,瞧著離第一場雪也就月餘的功夫,那些盛開的鮮花大都已經落敗,隻有菊花、桂花還有木槿和木芙蓉還開得旺盛,那些長青的樹木也還鬱鬱蔥蔥,倒也不負後花園的美景。
沿著府中那個不大的未名湖走了會兒,主仆二人就隱隱聽到了有人在痛呼,她們倆對視一眼,今日出來宋琉璃也沒穿花盆底兒,兩個人靜悄悄朝著聲音的地方走了幾步。
繞過湖邊的木芙蓉,宋琉璃遠遠就看見一個小太監跪在地上,有個明顯更高壯些的太監正壓著他,另有一個丫鬟正在打耳光。
走近些才看見那打人的是張氏身邊的桃落,宋琉璃挑了挑眉,朝著亭子那邊繼續走。
這張氏有了身孕後倒是越發猖狂,塑料樣子都扔掉不要了?
“喲,這不是宋姐姐嗎?姐姐還請原諒則個,妹妹身子沉,不便起身跟姐姐見平禮呢。”張氏瞧見宋琉璃後,手中端著冒著熱氣的茶慢條斯理揚聲道。
宋琉璃:“……”
這才不到四個月,肚子都還沒鼓就開始沉,確定不是吃太多嗎?
她認真給張氏行了個平禮:“妹妹且坐著就是,不知道這小太監是怎麼得罪妹妹了?在後花園就這般大動靜,叫主子們知道了恐怕不妥吧?”
張氏得意地看著宋琉璃給她行禮,聞言輕哼出聲:“這小太監衝撞了我,萬一要是嚇
著我肚子裡的孩子,他怕是有十條命都不夠賠,我隻是教教他要行事穩妥,這姐姐也看不過眼?”
說完不等宋琉璃回話她輕輕掃了宋琉璃身上的半舊旗裝一眼:“也是,姐姐雖然花容月貌,可到底疏於打扮,進府一年多了也沒個動靜,自是不能理解妹妹眼下有多緊張肚子裡的孩子的。
要我說啊,即便是得了幾分寵也該知道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福晉姐姐不是說了要謹言慎行嗎?姐姐可得多注意才成!”
宋琉璃臉上表情不變:“妹妹說的是,謹言慎行……姐姐雖然沒懷過孩子,可也知道為孩子積福一說,那就不打擾妹妹教訓後花園的奴才,我先回去了。”
她掃了一眼小太監被打得滿嘴是血已經神誌不清的樣子,著重強調了積福二字,也不多說便轉身離開。
張氏笑得明媚的臉兒瞬間就陰了下來,衝著桃落冷聲道:“行了!讓他在這兒跪兩個時辰,你在這兒看著他,不許他死了!”
說完她也扶著梨落的胳膊起身,本來她在閨中時氣性就大,喜歡懲罰下人取樂,進了四爺府後她身份不高,也不能隨意懲罰下人,好不容易在後花園碰上個樂子,倒是叫人惡心著了。
可肚子裡這塊肉於眼下確實對她太過重要,她也不想損了孩子的福分,興致敗了不少,她便沒心思再坐下去了。
等小太監跪完扔回下人房時,命已經去了半條,跟他同屋的老太監急得眼淚都冒了出來。
“小鹿子!你可不能睡過去啊!你爹娘還等著你救命呢!”
老太監哭了半天,見小鹿子開始發起燒來,這才趕緊打了涼水來給他降溫,隻也不見起什麼作用。
就在他著急的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他打開門,隻看見一個灰藍色的身影遠去,門口放著兩瓶藥丸子和一瓶藥膏。
他也不識字,小鹿子又高燒不退,他隻能死馬當成活馬醫,給小鹿子一次吃了三個藥丸子下去,又給他臉上細細塗了藥膏。
到了半夜小鹿子才□□著醒過來,一看見老太監就落了淚。
“乾爹……嗚嗚……我沒有衝撞張格格,我在打掃後花園,那個地方還沒掃完張格格就去了,她沒看見樹葉子花盆底兒滑了一下……嗚嗚嗚……”
老太監摸著小太監的腦袋:“醒過來就好,醒過來就好啊!咱們命賤,彆怨恨……你小子也是命大,有貴人悄摸兒的給送了藥過來,以後好好活著更小心些,知道了嗎?”
小鹿子正哭著就是一愣,他抬起頭來:“乾爹,肯定是宋格格讓人送藥過來的,當時也是她幫我說話我才能活下來。”
老太監點點頭,一點都不意外,這後院女人雖說心狠的居多,可到底也有那心思良善的,以後總歸是好人有好報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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