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爺跪伏在地上：“皇阿瑪，烏拉那拉氏雖然罪不可恕，但仍情有可原，當初弘暉的事兒……叫她受了很大的刺激，也是兒臣管教不力，才會讓她步步走錯，還請皇阿瑪饒她一命。”
“哦？你對她還有情分？”康熙饒有興致地問道。
四爺抿著唇：“不敢欺瞞皇阿瑪，到底是結發夫妻，兒臣想留她一命。”
“哼！你倒是個重情的。”康熙臉色冷了下來，“怕不是對烏拉那拉氏重情，難道不是為了不叫人壓在你府裡那靈毓側福晉頭上，叫你寵愛的妾室受委屈嗎？”
四爺心下微沉，卻仍跪在地上不動：“皇阿瑪明察，兒臣確實寵愛宋氏，卻不會為宋氏壞了規矩，隻是兒臣記得皇阿瑪的話，也自當向皇阿瑪看齊。”
“起來說話。”康熙仍舊冷著臉，卻是叫李德全扶著慢慢坐在軟榻上。
四爺站起身來走到康熙身邊，替他滿上一杯藥茶：“皇阿瑪說過，太宗和世祖都文韜武略，極具明君風範，奈何陷於情之一字，才徒生波瀾。愛新覺羅家不能出情種，這個兒臣自小就掛在心上，抬舉宋氏不過是因為她懂事，從不曾越了規矩，而烏拉那拉氏又沒有正室之德，為了平衡兒臣才會如此為之。”
“那如今呢？你為何不肯立新後？”康熙對四爺的話不置可否，繼續
問道。
四爺抬起頭看著康熙：“為防外戚乾政。”
康熙眯了眯眼，看著四爺不說話。
“若是要立新後，必是重臣之女，新的後族並著太後母家，皇阿瑪的母家，朝中勢力紛雜，極容易出亂子。”四爺並沒有謹小慎微到底，他是康熙選出來的皇帝，也該有自己的鋒芒，“兒臣在戶部日久，深知如今國庫不豐，兒臣上位必定是要追繳國庫欠銀。策妄阿拉布坦在西北頻頻引起騷亂，也留不得太久。更彆說皇阿瑪跟兒臣說的，如今江南勢力盤根錯節，私鹽走私屢禁不止，官員貪汙、科考舞弊、洪澇旱災等都急需處理，兒臣沒有那個時間再去與朝臣鬥，而烏拉那拉氏，如今已經叫兒臣壓到底，由他們來做後族，才不會出亂子。”
康熙突然笑了出來：“看來，你比朕想得還要清明的多，這倒是叫朕放心了。”
他不是不知道老四一直偏寵府裡的側福晉，但他其實不甚在意，他還有寵愛某個宮妃過甚的時候呢。無非是叫自己舒服些罷了，他相信老四還是有本事管著自己的妻妾的。
剛才他隻是本著謹慎的心思試探老四一二，畢竟愛新覺羅家容易出情種，萬一老四真為宋氏昏了頭，他不能換了老四，卻能叫宋氏死個痛快。
主要也是康熙對宋琉璃沒什麼惡感，到底是他親封的靈毓側福晉，也是有福之人，老四願意多寵幾分便寵著，隻要不是獨寵或乾政倒也無妨。
“叫人把東西給老十四送過去。”康熙扭頭衝著影衛吩咐。
四爺皺眉：“皇阿瑪……”
“朕知道你看好老十四，他也確實有些才能，如今正是好機會，也看看他到底會如何選擇。”
“兒臣覺得不妥，如何能拿皇阿瑪的生辰八字……”四爺還是覺得心裡不舒服。
康熙站起身，拍了拍這個比自己還高半個頭的兒子，“朕能為你做的也就是這些了，左右朕的壽數就那些，這些東西朕並不信。”
四爺狠狠捏住自己的拳頭，眼眶倏然間就紅了，嗓子眼都跟塞了炭火一樣難受：“皇阿瑪……”
“生死有命，壽命在天，朕看得開。”康熙笑了笑，“行了，你先去養心殿休息吧，明兒個還要上朝。”
四爺
聲音低沉地跪安後，才皺著眉出了乾清宮，走了許久，他心裡的難受才稍稍緩了些。
“傳話給高斌，叫老十三也知道今晚的事兒。”四爺進了養心殿後，才淡淡地吩咐。
跟進宮伺候的蘇培盛趕緊躬身：“喳，奴才這就吩咐小林子去安排。”
作者有話要說：四爺：真是想不明白，我額娘不應該這麼蠢！
德妃：這不都怪你養得好狐狸嗎？！感謝在2020-07-1422:42:17~2020-07-1520:59:06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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