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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 我又一次小瞧你了啊。”薩莉沉著臉,一雙深藍色的眼睛目不轉睛的盯著阮嬌嬌,咬牙切齒道。
局勢已經很明朗了,就連薩莉也察覺到了其他人看過來的篤定而狐疑的目光,因為阮嬌嬌的一席話和‘她’先前的強勢舉動, 他們已經徹底被帶了節奏。
阮嬌嬌既不點頭也不搖頭,隻是靜靜的與‘她’對視著。
事實上, 即使薩莉再怎麼反駁,拿出證據也都沒有用了, 因為先入為主的印象通常都是最持久的,它會影響其他人因此作出的決定。
而‘她’一開始的決定就是錯誤的, 因為每一個人的想法都是不可控的,而阮嬌嬌所依靠的, 便是這一點。
“我想,不用兩個小時,我們就能結束這場遊戲了。”
阮嬌嬌如此說道,她發現薩莉已經開始有點忍不住生氣的跡象了。
一切都在計劃之中。
“你說得對。”薩莉眼神微冷, 卻忽然怒極反笑,伴隨著低笑聲重新響起的, 是一個男人的聲音:“還真是謝謝你啊, 教會我一個道理——永遠不要小瞧人。”
明明頂著一張女人的漂亮臉蛋,從嘴裡吐出來的話卻是不折不扣的男聲, 這詭異的一幕著實是嚇了一些膽子小的人一跳, 比如眼鏡男。
也有一些心理承受能力比較強的人, 比如騷包男和雀斑女,前者皺著眉頭,因為之前從沒接觸過這種事情,隻誤以為是薩莉學過變聲,並沒有聯想到眼前的人可能被附身的這一情況上。
後者則是若有所思的看了看突然變成男人聲音的薩莉,一語不發。
薩莉無視了那些神色各異的目光,隻冷冷的看著阮嬌嬌,似乎想把她的身影深深的刻入腦海裡,先前對於卷發男的那點不爽也霎時煙消雲散,直接而徹底的被阮嬌嬌的身影所取代。
冷笑一聲後,‘她’緩緩道:“我記住了,而接下來,我也不會再因為你們太弱而手下留情了。”
話音剛落,沒等在場的眾人消化這些信息,整個房間內忽然發生了異變,哢嚓的、宛如什麼斷裂的聲音首先響起,再然後是一直以來代替神秘人本人播放聲音的播音器忽然浮空然後墜下,砸了個稀巴爛。
初次見到這樣詭異而不科學一幕的新人們都是一臉目瞪口呆的模樣,極大的滿足了薩莉、不,又或者說是胡子男理查的自尊心。
雖然是頂著一個漂亮女人的身體,但‘她’臉上浮現的笑容卻一點都不動人,反而帶著一股陰冷的感覺。
桎梏著‘她’的鐐銬被不知名的力量彎曲直至變形,理查眯著眼睛站了起來,揉了揉通紅的手腕後,掃視一圈神色各異的其他人。
周圍那些或震驚或疑惑的目光就像是洗禮一般,令理查很是愉悅,‘她’眉宇間的怒氣微散,取而代之的則是說不出的優越感:“你們可能不太明白現在是什麼情況,或許還有那麼點震驚。”
理查一邊說著,一邊朝著阮嬌嬌的方向徑直走去。
‘她’惡趣味的吊起眾人的胃口後,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雖然你們有權得知一部分的內情,但說實話——”
拖長音調後,理查略帶惡意的說出了後半句:“我懶的說。”
“……你!”一些人露出了敢怒不敢言的神色。
畢竟之前理查可是當著所有人的麵突然使用了超出常人難以理解的力量,在麵對這種未知力量,普通人一般在感到震驚之餘,也會感覺到恐懼。
騷包男則更為耿直一點,雖然理查突然表現出來的超能力令他也很是吃驚,但很快他也注意到了對方話中的另一層含義:“你的意思是你知道我們為什麼會在這裡對嗎?”
事實上,從在這地方醒來後,他就一直在思考這個問題了,但看上去眾人都不知道的樣子,騷包男也就沒有問出來了。
但理查卻忽然挑明說眾人應該知道一部分內情,騷包男頓時就明白,‘她’肯定知道原因。
雀斑女聞言,抬眼看了一眼騷包男。
“你很好奇?”理查也側頭瞥了他一眼,打量過後卻不屑的輕哼一聲:“就憑你,還不足以讓我浪費時間。”
騷包男:“……”
一直低垂著頭沉思的卷發男突然抬起了頭,“他不可以,那我可以嗎?”
他的臉上掛著淺淺的笑意,或許是因為仇恨被阮嬌嬌吸走大半的緣故,理查對於眼前這個之前吸引過自己一波仇恨的男人,著實是提不起興趣。
理查挑剔的看了一會卷發男,麵露厭惡,直接將目光移到了阮嬌嬌身上。
“或許你的能力在普通人中很不錯,但在我的眼裡,還不夠格。”‘她’毒舌的評價了一番卷發男後,視線卻一眨不眨的盯著阮嬌嬌,眼裡既有怨恨又有說不清的莫名情緒。
理查還在朝著阮嬌嬌走去,對其他人接下來的話和視線都恍若未聞。
阮嬌嬌也沒想到理查會對她在意到這種程度,感到頭疼的同時,見‘她’的眼神逐漸危險起來,求生欲極強的突然出聲道:“你其實是屠戮者,對吧?”
“哦?”理查腳步一頓,看著阮嬌嬌的目光暗含打量:“你也是玩家?”
事到如今,似乎也隻能承認了,於是阮嬌嬌點了點頭。
似乎是被點破了身份後的緣故,理查眼中的怨恨莫名消去了一些,‘她’看著阮嬌嬌,眼裡精光一閃而逝。
“原來你也是玩家……”理查喃喃自語道:“那看來我栽的其實也不算冤。”
這句話聽起來似乎彆有深意,阮嬌嬌還未深想下去,就見理查突然態度緩和下來,露出一個友好的笑容。
“原來你也是玩家啊,那真是太好了。”後半句伴隨著一聲輕歎,理查的目光逐漸灼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