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超點了點頭:“原理差不多。”
“那你查著啥沒?”陳玉鳳又說。
韓超剛想說啥,忽而頭頂一亮,韓超抬頭,就見甜甜蹲在頭頂,正在看他。
比起交流馬金芳的事,更讓韓超驚訝的是,甜甜摁著摁著,居然把地板給摁開了,該不會,她真把密碼給破譯了吧。
不可能吧,這小丫頭考試才考八十幾分,除了跳舞彆的都不會,平常也是笨笨的,上回能摁開,韓超隻當它是巧合,但這回可是26位的密碼,沒有死記硬背,而是規律,難不成,這小丫頭找著規律了?
“你怎麼打開的,密碼是多少,你記得嗎?”感覺應該是巧合。
“媽媽的生日加我和蜜蜜的生日,還有爸爸的生日。”甜甜說著,抿了抿唇:“爸爸,我說的對不對?”
是的,韓超設了26位密碼,確實是他們全家的生日。
不知道該說甜甜聰明,還是說她有耐心,但是,這個韓超向來覺得不咋行的小丫頭,居然憑借耐心和毅力摸出了其中的規律。
不得不說,今天她讓韓超刮目相看。
話說,做間諜,除了偽裝,還有細致的觀察力,以及耐心。
不比蜜蜜因為活潑好動,韓超總是不由自主的被她吸引,甜甜笨一點,呆一點,韓超總是有意無意的會忽略她,但這小丫頭水磨石穿的耐心功夫,卻回回讓他跌破眼鏡。
這是頭一回,除了妻子之外,韓超邀請一個女性參觀自己秘密工作的地方:“你想不想下來看看?”
“可以嗎?”甜甜顯然沒有料想到,開心極了。
韓超剛伸手,準備把閨女接下去,但就在這時,突然有人哐一聲踢開玻璃門,腳步沉沉的走了進來,進了大門,直奔廁所,一腳踢開廁所的門,看到甜甜,伸手一把把孩子甩開,抬腳,一臉險些踢在韓超鼻子上。
這是徐磊,不像徐鑫個頭矮,人也弱,他跟韓超一樣是上過戰場的。
個頭跟韓超差不多,但比韓超壯得多,滿身肌肉。
45碼的腳,他穿的還是一雙帆皮麵的高邦靴子,靴子上有隻駱駝,要不是韓超躲得及,他這一腳,能廢了韓超的鼻子。
甜甜已經給嚇傻了。
而韓超,已經從地下室竄出來了。
這時徐鑫也進來了,在拉徐磊:“徐磊,算了算了,咱們不跟他一般見識,咱們認栽,不打了,行嗎,報社不開了,你去台灣,我出國不就行了嘛,咱們不打了,好嗎?”
徐磊易衝動,指著韓超的鼻子說:“韓超,老子刨你家祖墳了還是乾你媳婦了,你他媽的要這麼對我我們家,為了抱我叔的大腿,你媽都能賣?老子想得通,畢竟你上三代是要飯的,你爹是個混球,你出身寒門,想要一根大腿,但是你自己告訴我,到底是為什麼,你媽跟我叔一結婚,我叔連我的麵都不肯見了,我也成台灣間諜了,可以,老子當間諜,老子被全軍區的人罵,但為什麼我媽的報社關門了,你以為我不懂,你汙蔑我媽是間諜了,對不對?”
話說,徐磊剛剛從台灣回來,而且就在走之前,他和馬金芳還是翻臉的狀態。
但任何時候,危難情況下,家人信的永遠是家人。
徐磊甫一到軍區,就聽人說《商報》關門了,還聽說軍區人人懷疑他是間諜。
原本他是在跟馬金芳謳氣的。
但在聽說這些事後,他就把所有的矛盾和憤怒,懷疑全轉加到了韓超身上。
可他跟徐鑫一樣,怎麼可能相信他媽是間諜?
不比馬琳有強大的後台,即使能力差一點,性格差一點,也能當領導。
他媽能力有,但因為沒後台,隻在宣傳聯乾了一陣子,就回家照顧他們兄弟了,這些年來怕影響徐師長,一直在家做家庭主婦,她的交際麵也並不廣,到創辦報社之前,她的活動,交際範圍徐鑫和徐磊看得清清楚楚。
她怎麼可能是間諜?
因為王果果和徐師長的婚事,徐磊兄弟心頭本身就帶著邪火。
今天一來,看韓超呆在這間地下室裡,機器全是開的,能不明白嗎,他就是在竊聽,妄圖找所謂的證據,汙蔑他們的母親。
“下去,我給你們看證據。”韓超猶還冷靜,說。
徐鑫一笑:“韓超,你他媽原來就是搞間諜的,在越南的時候,那位黎參謀長身邊多少親信,全是以間諜的名義被你搞死的,打量我們不知道?”
徐磊性格要直一點,而因為上回徐師長沒有請他台灣來的愛人吃飯,更加耿耿於懷,此時既然已經吵翻了,不介意說點更難聽的出來:“還是為了升職嗎,想提團級嗎,急於立功,就隻會搞身邊人,間諜出身的你,隻會乾這個?”
陳玉鳳這時在拍甜甜。
小女孩畢竟小,自從徐磊進來就給嚇傻了。
她一驚懼就不會呼吸了,這時陳玉鳳把閨女摟在懷裡,正在替她順氣兒。
好半天,小女孩終於深吸一口氣,緩過來了。
韓超的性格,不喜歡跟人鬥嘴,隻動手。
這時他的拳頭已經捏緊了,偏偏徐鑫還要火上澆油:“行了,徐磊,他喜歡扮女人,也是女人性格……”
韓超倒沒生氣,麵色容常,但鬆了鬆肩膀,甩了甩手,舔了舔唇角,勾唇一笑。
這是他揍人前的熱身運動。
要不是因為徐師長對婆婆確實好,大清早六點鐘能提著保溫桶打早餐。
要不是怕韓超打了人得關72小時禁閉,陳玉鳳真希望韓超發個脾氣,把這倆家夥給搗成肉泥。
但是算了,狗咬人一口,人不能也咬狗一口吧。
她得勸架,就說:“我男人扮女人怎麼啦,他是男人,比你倆強,是女人,也比你倆強,你們還是怕吧,怕馬金芳真的有問題吧,膽小如鼠的懦夫,有膽就下去聽他說幾句,聽完你們再打不行嗎。”
徐鑫確實打不過韓超,但徐磊不這麼認為。
而且他跟韓超脾氣一樣衝動,這時一聲冷笑,拳頭已經拎起來了。
韓超本是驢脾氣,剛才徐磊說的太難聽,而他又是個喜歡揍人的性格,在地下室窩了幾天,拳頭癢,正愁找不到理由揍這兄弟呢。
此時不說話,不解釋,就是因為他不想解釋,隻想揍人。
眼看倆人要打起來,陳玉鳳勸無可勸,靈機一動:“甜甜,你說……”
“爸爸,彆打啦,我怕……”甜甜嬌聲說。
這一聲,韓超深吐了口氣,徐磊回頭,看小女孩坐在媽媽仰望著他們,眼裡盛了滿眶的淚,不敢落,淚裡滿是祈求,總算也把拳頭給放下了。
要想製止男人們的臭脾氣,最管用的還是孩子。
韓超說:“你們的姨媽馬金鳳,其丈夫原來是個教授,七十年代末開始在非洲淘金,很有錢,是個大款,從國外賺了錢,拿回國,讓你姨買礦建廠,還資助過馬金芳,你們開報社,他資助了不少錢,對吧,你們真覺得他是在非洲賺的錢?”
馬金鳳,就是書裡抱養蜜蜜的那個女人。
她丈夫一直在國外,確實很有錢。
難不成他的錢不是挖礦賺的,而是當間諜賺的?
話說,書裡他們夫妻抱養了蜜蜜後,放縱,溺愛,總是可著法子給她買各種新式的摩托車,還總唆使她去跟一幫不正經的高乾子弟混,最後蜜蜜出車禍,車毀人亡了。
要那夫妻是間諜的話,那麼他們當時甚至不是因為愛而溺愛蜜蜜吧。
他們之所以慣著蜜蜜,給她買各種摩托車,隻是因為他們想利用蜜蜜接觸到高乾子弟,繼而套取更多的情報吧?
她的蜜蜜啊,臨死的時候用最後一口氣喊:“媽媽,帶我回家,好嗎?”
陳玉鳳越想越頭皮發麻,不敢再想下去了。
“走吧,下去聽聽,馬金芳和她妹夫是怎麼用接近軍區領導家屬,用聊天的形式套取情報,繼而轉賣給發達國家,並且從中牟利賺錢,當國際間諜的,好嗎?”韓超再說。
這倆兄弟對視一眼,憤怒和不屑從他們的臉上消失了。
取而代之的是迷茫,恐懼。
“這隻是冰山一角,走吧,下去,我有更多的真相講給你們聽。”韓超從容不迫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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