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找到問的都不會知道的啦,”江了了擺擺手,“彆慌。”
江闊沒說話,走到江了了對麵坐下,歎了口氣。
“江總要知道他寶貝兒子這麼擔心他,”江了了看了他一眼,“不知道要樂成什麼樣了。”
“他寶貝女兒是不是也一夜沒睡好?”江闊看了看江了了。
“我一直睡不好。”江了了說。
“這陣兒又失眠了?”江闊問。
“嗯,我不是因為爸的事兒,我這就是周期性,”江了了皺了皺眉,“你那兒有什麼活兒嗎?再給我點兒,分散一下注意力。”
“你要這麼說的話,那可就太多了,”江闊說,“我一會兒有空了給你列個單子。”“那個探店,我帶人去拍吧,”江了了說,“我跟你一塊兒過去。”
江闊看著她,過了一會兒才輕聲說:“你要不要先去找醫生聊聊?”
“約了時間了,”江了了歎了口氣,用腳逗了逗奔奔,低頭繼續畫著,“江闊,我要是死了,我東西都給你啊。”
“嗯,”江闊應了一聲,“我感覺是把東西還我。”
江了了笑了起來:“沒拿你多少東西。”
“有事兒要先給我打電話,”江闊說,“彆總覺得我不靠譜。”
“你最靠譜。”江了了說。
“對嘍。”江闊說。
“你說話都跟段非凡一樣了。”江了了說。
“一樣個屁,”江闊說,“你就跟他吃過一次飯,你又知道了。”
“我聊幾句就能知道。”江了了笑笑。
“我不跟他個陰陽怪氣的人一樣。”江闊說。
“哎呦。”江了了說。
“哎呦什麼。”江闊嘖了一聲。
“吵架啦?”江了了問。
“他敢跟我吵麼。”江闊說。
“他必然是敢了你才這麼不爽啊,”江了了笑了起來,“江闊你真是一點事兒都藏不住。”
“我去吃東西。”江闊起身,揉了揉奔奔狗頭,轉身往餐廳去了。
他也還是能藏住一些事兒的,要不也不至於覺得兩個人都很累需要退一步了,隻是很多時候他因為不太熟練會被人看出來而已。
這麼說,他昨天不爽,段非凡也肯定是能感覺出來的。
就不說他藏不藏得住了,段非凡個人精,察言觀色頂級選手。
所以他現在明知道自己不爽了,居然一夜帶一個上午沒有一個電話,沒有一個消息。
啊!
你要完啊段非凡!
要完蛋的段非凡的電話是江闊吃完了午飯抱著電腦跟江了了對著彆人拍的宣傳視頻聊細節的時候打過來的。
江闊看到他名字的時候拿著手機心裡掐著數,等到馬上要停的時候他才接了電話。
然後聽到在他接通的同時,段非凡那邊掛掉了電話。
“操!”江闊看著屏幕,這麼沒耐心的嗎!
江了了在旁邊無聲地笑著。
段非凡第二個電話很快又打了過來。
江闊等了三聲,把電話接了起來:“嗯?”
“起來了?”段非凡問。
“嗯。”江闊應了一聲。
“我昨天……多喝了一點兒,”段非凡說,“直接睡到現在才起來。”
“那還是沒喝夠,”江闊說,“睡到晚上起來才對,省三頓飯。”
段非凡笑了:“不差那點兒錢,我現在懷揣公款,相當富有。”
江闊嘖了一聲:“我以為範家寶又請客呢。”
“不是,”段非凡清了清嗓子,“昨天我去看給我爸租的那個房,正好碰上他,就……”
“我沒針對他啊,你彆把鍋扣他頭上。”江闊說。
“沒扣,我這不是解釋呢麼。”段非凡說。
“這有什麼好解釋的。”江闊說。
江了了起身搖著頭帶奔奔往後院去了。
“那我需要解釋一下我掛電話嗎?”段非凡壓著聲音。
“你難道不是需要解釋一下你那個問號和你為什麼不爽麼?”江闊說,“你跟範家寶他們從下午膩到半夜我還沒說什麼呢。”
“你沒說……是,我就是不爽,”段非凡說,“我也不知道怎麼了,我現在想起來還是很不爽,我也知道沒有必要,但就是不爽。”
江闊被他這一連串的不爽說得都不知道接下去要說什麼了。
沉默了一會兒之後他忍不住偏開頭笑了起來。
“你是在笑嗎?”段非凡還是壓著聲音。
“你在哪兒呢?”江闊問,“鬼鬼祟祟的。”
“店裡,”段非凡說,“幫老叔他們收拾東西,都是人。”
“留點兒先彆收拾太乾淨,”江闊說,“了了找了人想做個探店,拍點兒老店的樣子,老店有年頭的那個樣子拍出來比較有感覺。”
“今天主要是收拾樓上,一樓沒怎麼動,”段非凡說,“有些拆不掉的……也不帶走了,新店那邊差不多都齊了。”
“嗯,”江闊說,“我也想再看看老店,我第一次打工的地方。”
“你……幾號回來?”段非凡問。
“本來是想明天,”江闊看了一眼客廳方向,“但是現在可能要晚一天。”
“怎麼了?”段非凡馬上問。
“江總公司碰上點兒問題,”江闊低聲說,“我有點兒不放心,多呆一天看看情況。”
“麻煩嗎?”段非凡又問。
“不知道,不跟我細說,”江闊說,“不過應該能應付,江總老狐狸了。”
“哦,那就好。”段非凡聽聲音鬆了口氣。
跟段非凡又聊了幾句之後掛了電話,江闊伸了個懶腰,懶到一半的時候又笑了起來。
他堅持把懶腰伸完了,倒在沙發上揉了揉臉。
本來心想不怎麼愉快,接完電話之後感覺外麵陽光都亮了起來。
段非凡吃醋了,雖然一想到按大炮的分析他現在吃醋這狀態就證明他之前就沒真的吃過醋,但江闊更在意的不是這個,而是他說出來了。
這是江闊沒有想到的,而且段非凡昨天的語氣甚至算得上有點兒衝。
但他很喜歡。
有點兒拽。
昨天晚上聽到的時候當然是有點兒生氣的,主要是猝不及防,現在再回想一下,就慢慢愉快起來了。
愉快到他可以暫時忽略這人跟範家寶從中午到半夜從咖啡到燒烤,從房東到合夥揍人。
這個可以記著,以後慢慢清算。
江總快中午的時候回來的,臉上帶著整夜未睡的倦意,但精神還不錯,眼神也是亮的,進了門就坐在餐廳裡催著劉阿姨給煮點兒麵條。
“順利嗎?”江闊站在樓梯上,探了腦袋看著他。
“大大方方的關心我多好,”江總說,“我是不是你親爹。”
江闊下了樓梯,坐到了餐桌旁邊:“還要出去嗎?”
“暫時不用,靜觀其變,”江總挽了挽襯衣袖子,“你跟了了談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好了,她……”江闊看了一眼後院,“約了醫生,完事以後她帶人過去找我。”
“嗯,她最近又狀態不好,”江總說,“她去了你多陪著點兒,曠課也沒什麼,掛科就掛科了。”
“曠點兒課我不至於掛科。”江闊說。
“你上學期就挺懸的,”江總嘖了一聲,“這話說還挺有底氣,不知道的以為你考楊科他們學校去了呢。”
江闊嘖了一聲,不再出聲。“你明天過去了是吧?”江總問。
“後天。”江闊說。
江總看了他一眼,轉開頭笑了起來。
“笑什麼。”江闊說。
“明天回,”江總衝他揮了揮手,“還沒到需要上演父慈子孝的程度。”
“知道了!”江闊站了起來,那也不要上演陪爸爸吃麵條這種父慈子孝了吧。
“你們那個店,馬上要上線了,”江總說,“經營上的事兒,你未必比段非凡懂得多,你可能跟著我大工程見得多,做事的角度未必合適醬牛肉這樣的生意,有些事兒該聽段非凡的就聽。”
江闊轉頭看著他:“哎?”
“不要不服氣,”江總說,“做醬牛肉,他比你懂,以後要能做大,他可能得聽你的,現在這個階段,你還是可以多考慮他的想法。”
“……嗯。”江闊應了一聲,慢慢往客廳走,走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了看江總。
江總挑了一筷子麵,也正看著他:“吃一口嗎?”
江闊沒說話,轉身走了。
江總這話說得並沒有什麼問題,但他可能是因為做賊心虛,聽著總覺得有點兒怪怪,而且江總哪來的對段非凡的了解,統共見過兩次,丁哲請客的時候一次,來家裡玩的時候一次……對了還有解救炮總那次。
江闊又轉頭看了一眼。
“吃不吃!”江總往桌上拍了一巴掌。
“不吃。”江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