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將花去了不少的功夫,將古代的誓詩化作紋飾,完成了圖譜。
然後將這圖譜,並自己還原之後得到的‘答案’,那一首古代誓詩的記錄一並呈送給了趙離,趙離先是有些懵逼,然後聽到於將說這考驗其實不難,雖然說鑄兵殿的修士將這首古代的誓詩打散了亂排在一起。
但是他一眼就看出了裡麵的混亂之處。
然後去了天工的典籍處花了好些功夫,才終於搜集到了這誓詩的原版雲雲,那字裡行間,都是暗示這星曹大人趕快給他安排點有些難度的事情,這點簡單的任務實在是無趣。
趙離嘴角抽了下,看著這完整的誓詞。
以及,雖然繃著臉,但是一臉‘老子很牛批,你快來誇誇老子’的某天工。
感覺到自己作為太公的智商受到了嚴重的侮辱。
沉默了下,帶著不認得是誰打亂了這誓詞的營業微笑,誇讚了下於將。
然後轉手將他打發到了鑄兵殿裡去,想了想,既是喜歡推演法寶,乾脆將得之於法身境界妖尊的劍丸扔過去,要他從這種兵器當中,反向推演出陣法,這是趙離的戰利品,原本是法身大妖的貼身法寶,威能高深莫測。
當年那尊者用了諸多手段方才淬煉出來。
除去能夠以十八顆劍丸組成一座陣法之外,每一枚劍丸的內部都隱藏一座極高明的劍陣,其淬煉手法和容劍陣於芥子的手段,是妖族中的秘傳,與人族流派不同,於將便是天工也從未見到過,雖然知道這任務極為困難,也不覺得什麼,反倒大喜,再三謝過,歡天喜地地去了。
趙離看著於將走入烈焰世界,收回視線,揉了揉眉心。
至少在很長一段時間這家夥不會覺得閒了,以這法身層次法寶的複雜程度,在推演結束之後,這家夥應該會陷入相當一段時間不願意動彈的狀態,大名職業倦怠期,諢號賢者時間的便是。
但是,到時候天庭應該是可以得到一組新的製式裝備。
到時候給那天將裝備上。
直接用戰弓射金丸,你以為是彈丸,閃開了才發現是劍陣。
射不中你,我劍氣劍陣也糊你一臉。
抓起劍陣砸你腦門上,看看怎麼躲。
陰損?
不不不,這個叫做克敵製勝,堂堂正正的奇招。
趙某人一臉正氣決定了接下來的發展方向,低下頭,看著手中圖譜裡的誓詩,沉吟了下,既然於將已經推演出了這古代誓詞的原版,他也不必模仿,直接去用便是,當下去了龍宮尋到龍王敖廣。
龍族傳承比之於人族更為完整。
敖廣出生的時代已經是近乎萬年之前,又曾經闖蕩四方,或許認得。
老龍王絞儘腦汁,好不容易從記憶中的邊角找到了些印象,又想了好一會兒,念出了這些文字的讀音,趙離將這全部記下來,待得那哮天衛從模擬的戰場出來之後,讓他將這一串讀音都記下來。
哮天衛相當於是得到了神魔權柄之後,新誕生的天庭神將。
其身軀並非是血肉之軀,而是類似於神魔,是極度精純元氣凝聚出的狀態,所以很容易在戰甲的外部增加了戰袍,於將確實是不愧於天工的名號,將這一次簡單的任務誤以為是考驗之後,用了渾身解數,尋找卷宗,設計出的戰鎧和戰袍能夠完美地融合在一起。
就算是趙離都覺得這新的鎧甲戰袍極為莊重,有說不出的古意,相當滿意。
他原本打算在哪吒的事情結束之後,就踏上前往西越平洲的飛舟,但是因為要適應**玄功第二重帶來的恐怖法力,不得不在巨塞城多待了一段時間,算算時間也應當差不多,便即準備離去。
通過人間司的功勳體係得到了三日後的飛舟名額。
就在第二日的時候,趙離退了暫住的客棧,準備離去的時候,突然察覺到,在城外,在自己那所謂古代洞府的方向,隱隱傳來了不同尋常的元氣波動,極為地劇烈,略微有些詫異,抬眸看向那個方向。
而城中居民百姓都很淡定。
畢竟這九洲當中,修士彼此之間常有爭鬥。
巨塞城當中的守備力量第一任務是要維持住城內百姓的安危,未曾出去鎮壓。
而且,貿然卷入不知道緣由的修士戰鬥,並不是什麼明智的選擇,反倒往往會引來些災劫,趙離皺了皺眉,本來也打算直接地避開,但是在離開的時候心裡有些奇怪,就像是他的元神不斷在示警,眉心狂跳不止,有心血來潮之感趙離。
沉吟了下,趙離從寬大袖口中取出算籌。
稍微算了一卦,白玉算籌最後呈現出特殊的變化,趙離早已經通曉天機術理,解讀出卦象,自己若不過去,恐怕會誤過一件事。
而若是去,顯然是有些危險。
但是若足夠警惕,並不會傷及自身性命。
略做思考,趙離取出混元劍握在手中,朝著那眾人避之不及的方向行去。
………………
從前幾日開始,遠古洞府已經被重重保護起來。
尤其是姬武知道此地歸於玉虛宮一脈之後,親自前來,看到牆壁上寫著的文字,將那種方正淩厲,從沒有見過的語言都刻印下來,送往元朔,原本按照他的念頭,是要直接將這洞府牆壁切割下來,一口氣運回去。
隻是考慮到這裡畢竟是玉虛宮門人所在。
自家的晚輩,又得和玉虛宮有莫大的聯係,終究是不好如此。
可又不願讓太多的散修來此地搜刮。
大多散修,心性頗為自我,不肯放過一絲的好處,若是任由他們探索這洞府,恐怕到最後,連一塊石頭都會被他們打碎了仔細看看有沒有藏著什麼特殊的地方,就如同蝗蟲過境,什麼都不會剩下來。
姬武便即派遣了姬氏旁支組成的精銳修士隊伍。
將這裡層層得圍繞起來,各自握持兵刃,組成陣法,保護這一洞府。
尋常修士不許再入內。
這一行為雖然說招惹來許多修士心中不滿,但是看著那姬氏弟子們的法器,以及精悍氣勢,也都不敢多說什麼,隻得心中不滿怨憤,轉而去想法子尋到仙人所傳功法,便是傾家蕩產,都打算要換取一份來。
就算是自己今生沒有了修行的希望。但是至少,可以給後輩留下一點機會。
姬永義是姬氏旁支的弟子,而今已經有真人層次的修為,率領這一脈的弟子們守衛這一座洞府,因為道行高深,手段也強,故而在這邊疆一代頗有盛名,那些刺頭兒修士見到他也不敢起什麼偷偷潛入進去的念頭。
他看了一眼那邊的眾人,視線收回,看了看遠處巍峨的巨塞。
他算是旁支裡年輕一輩裡最強的那種,雖然成仙那是八字沒有一撇的事情,但是法身層次,一方高人,基本是沒得跑了,曾經見到過姬武,受到其指點,也多少知道自己的任務之重,雖然隻是單純的守備任務,也絲毫不敢懈怠。
今日姬武離開巨塞,前往附近城池,去迎姬氏老祖中的姬景。
城中頂級高手的守備可以說一下去了一半還多。
但是姬永義倒也不擔心有人鬨事,這兒畢竟是巨塞的附近,人族最大的城池之一,威勢赫赫,就算是化形的妖族來了這裡都要懂得夾起尾巴來,裝作人的模樣來行事,久而久之,此處人族守備都有一種引以為豪的心氣。
即便如此,他的右手仍舊虛籠著腰間的劍柄。
就在這個時候,姬永義遠遠地看到了有人朝著這邊走,一邊走,一邊抬起頭來,看著被封禁起來的洞府,嘴裡念念有詞的模樣,姬永義看了他一眼,因為還沒有靠的太近,是以未曾直接出手,隻是手掌握住了劍柄。
姬氏畢竟和武國不同,沒有那般的蠻橫。
那人前行了十五步。
姬永義散出了一絲劍氣,口中沉聲喝道:
“止步!”
那人微微抬起頭來,帶著兜帽,遮住了大半的麵頰,嘴角帶著一絲微笑,悠然道:“確確實實是古代的洞府,看起來,傳出來的消息也不是假的,沒有想到,過了這麼久,還有古代洞府流傳下來啊……”
“不過總感覺還有些不對,似乎是給人故意做舊了。”
“奇怪,奇怪。”
“進去再仔細地看看吧……”
那男子不去看姬永義,隻是微笑自語了下,不緊不慢,繼續往前走,姬永義心中突然浮現出一種不安的感覺,手中的長劍驟然出鞘,斬殺出一道劍氣,森寒無比,掃過那男子頭頂,這已經是極為強烈的警告。
劍氣撕扯,那男子的兜帽被斬裂了。
露出了麵容,看上去是個白皙乾淨的青年,但是眼生重瞳,雙眉往上的部分,呈現出一種有若鱗甲的排布狀態,但是卻是向下凹陷,怪異至極,那青年神色平淡,看著那些驟然戒備起來的人族修士,眼底淡漠:
“看來和幽若說的一樣。”
“是王血的支脈。”
“若不是‘那些家夥’也回來了,怎麼可能會派出人族王脈分支來駐守?”
這種不著邊際的自言自語,讓姬永義心中不安驟然強烈起來,退後半步,抬手,驟然下令,冷聲道:
“擅闖者,殺!”
眾多姬氏的修士組成了陣法,他們乃是王脈旁支的精銳,所修行的功法,神通,乃至於陣決都是最為上乘的法門,這也代表著極為高的難度,能夠被選派來封住這一座陣法,自然不是泛泛之輩。
組成陣法,齊齊朝著這身份莫測的青年殺過來。
天空中形成了極為繁複的戰陣圖譜,一道道氣息衝天而起,湧入了姬永義的身軀裡,這看上去不過是個二十餘歲青年的真人踏步,手持戰劍法寶,每一步都踏在陣法節點之上,瞬間逼近來人,動手毫不遲疑。
“殺!!!”
將這裡上百名修士的力量凝聚為一劍之上。
一劍遞出。
凝聚至極的法力化作劍芒,哪怕是距此數裡之外的修士都感覺到了幾乎要割裂眼眸,撕扯骨骼的恐怖銳氣,一柄柄長劍嘶鳴著,幾乎要躍出劍鞘,遠處的天空,雲氣被拉扯地低垂,而海洋也被這劍氣迫退,撕扯。
一劍引動天地風雲。
這一劍已經精純到了極限,淩厲到極限,是技藝的完美體現。
那青年卻不躲不避,帶著淡笑,看著這劍陣催發,在劍法轉瞬抵達最為巔峰的情況下,伸出手指,屈指一彈,將這一道足以瞬間斬裂一座山脈的劍芒神通,彈得粉碎。
錚錚的淒厲劍鳴幾乎瞬間戛然而止。
那柄由天工部天工親自鑄造的名劍彎曲出了一道觸目驚心的弧度,發出了支撐不住的嘶啞聲音,然後在到達極限的時候,直接崩碎,化作了一道道的碎片,瞬間穿透了足以抵禦雷霆和火焰噴發的真人防禦,洞穿了姬永義的要害。
劍刃的碎片帶著鮮血飛出去,趨勢不減,將海麵撕扯開,一隻隻凶獸被斬殺。
青年平淡抬眸,垂著雙手,空中仿佛有無形的手卡著姬永義的脖子將他提在空中。
姬永義的脖子發出哢嚓哢嚓的脆響,一雙眼睛死死地盯著那青年,麵頰青紫,嘴角有鮮血流出,雙目怒症,道:
“你不是妖族……”
青年平淡上前,語氣平和,悠然道:“妖族?妖族和人族一樣,隻是天地生出來的低等種族罷了,我自然不是妖族,也不是人族。”姬永義還打算要說什麼,青年嗤笑一聲,道:
“啊呀,打算套話嗎?當年你們就是這樣,不到最後一刻都不死心。”
“人這種生靈,還真是固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