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見如何動作,姬永義直接被砸在了那藍色的陣法封禁之上。
轟!!!
狂暴的雷霆炸開,姬永義喉嚨裡發出壓抑著的慘叫聲音,那青年隻不過抬手輕輕一斬,這封禁就被打破,姬永義被砸飛入洞府內部,撞破了一塊塊天然形成的石柱,最後重重地砸在了地上,噴出鮮血。
而其餘的姬氏弟子也同樣被輕易碾壓。
青年並不著急去殺這些人族王脈分支,如同他光明正大前來,正麵擊潰了組成的陣法,強行打破封禁,他的一舉一動都帶著對於人族修士的蔑然,掃了掃衣擺,一步步走入了洞府當中,看看左右牆壁,哂笑道:
“喲,果然是假的……”
“你們故意去將這洞府做舊,傳出聲來,是有什麼目的嗎?”
“說出來,讓我開心開心?”
姬永義隻是冰冷看著那青年。
在這個時候,被這青年身上的氣息激發,遠古老者的殘魂再度複蘇了,隻不過他比起過去更為地虛弱,幾乎隱隱地透明,似哭似笑,時而怒吼呐喊,時而悲愴嚎哭,像是個瘋了的老狗。
姬永義第一次看到這傳聞中的老者,一下子呆滯住。
然後他很清楚地看到了,那無可匹敵,從容言笑的青年,身軀驟然地僵了一下,然後才放鬆下來,那青年緊繃住的肩膀稍微鬆緩下來,嘴角帶起一絲笑容,用一種緬懷的語氣,道:
“人族銀槍兵團,久違了啊,老東西……”
“我還記得你們當初的模樣。”
“說什麼誓殺。”
“有點可笑對不對,你看啊,現在我等仍舊還在,你們卻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嘖嘖嘖,既不是人,也算不上是鬼,鬼死為聻,可你連這都算不上了,幽若說是你殺了那兩個家夥但是,就你現在這種連鬼都算不上的渣滓,還能做什麼呢?”
他悠然地走得近了。
老者殘留的魂魄感覺到了神魔氣息,抬起頭來,白發蒼蒼,雙瞳是渾濁而毫無意識的白色,陡然變得猙獰,猛然踏前,怒吼:
“神魔!”
“死!!!”
青年不屑嗤笑一聲,旋即幾乎是大笑出來,抬手拂袖一掃,直接將那老者殘魂打地破開,狼狽地滾落在地上,青年笑聲暢快,酣暢淋漓,笑彎了腰,道:“果然隻剩下了這麼點東西,可笑,可笑啊!”
“不過也很有趣,很有意思啊!”
“來來來,你再過來。”
他不斷出手,將老者殘留的魂魄打散,重聚,再度打散。
動作裡有種發泄的快感,姬永義看不下,支撐著暗中暴起襲擊,卻隻被那青年一拂袖袍,重重砸在了那牆壁上,骨骼破碎的聲音響起,這一招直接將姬永義的脊椎骨打得錯位。
他倒在地上,忍不住噴出鮮血,再爬不起來,那被陣法加固封印過的牆壁崩碎成齏粉。
牆壁上的文字就此消失不見。
青年優哉遊哉道:“就隻有這點本事?我已經玩膩了啊,當初焚毀你們的典籍看起來是對的,這幾萬年裡,你們根本一點長進都沒有啊,人。”
他輕描淡寫往前走,看著這洞府的周圍,不見他的動作,天地元氣就仿佛要聽從他的意誌,不斷變得狂暴的勁氣呼嘯著,將這一座洞府徹底地打得粉碎,這青年收斂了氣息,一時間不會被城中的仙人察覺,所以很有些肆意妄為。
姬氏的子弟被一個個地打得重傷。
他不殺死這些人。
他偏要在這些人的眼前將他們所守護的東西都打碎。
折辱這些所謂的精銳,所謂的王族。
神魔無心,但是這卻讓他的魂魄感受到一種報複性的快感,積蓄的仇恨越是深沉厚重,這種快感就越發難以遏製,讓他發出那種暢快的笑聲,察覺到背後的小動作,身軀如同幻影,出現在姬永義旁邊,踏前一步將還想要握劍的姬永義手腕踩碎。
低下頭,看著青筋賁起的人,平淡道:“人族啊,人和妖族隻不過是下等的種族,我等天地所造,受到天地鐘愛,天生神聖,最弱的都能夠擁有你們所謂仙人的實力,你們憑什麼和我等鬥?”
似乎是覺得今日已經儘興,青年抬手讓元氣化作一柄劍,就要劈落下來。
將姬永義那仍舊怒視著他的眼睛斬瞎。
但是就在此刻,一股氣息從他旁邊炸開,當的一聲,劍被擋住,但是擋住他的卻不是彆人,正是那連魂魄的渣滓都算不上的老者,雙眼仍舊瘋狂,茫然,青年神魔心臟重重一跳,瞳孔微微收縮,那老者踉蹌著往前,抬起頭來,滿臉猙獰,雙目仍舊是渾濁的模樣,如同瘋子一樣。
‘看到’了前麵的敵人,口中怒吼道:
“神……魔……”
“找死!”
青年神魔愕然,眼底不愉,手中兵器朝著老者斬落,老人最後殘存下來的意念狼狽地抵擋著這種攻擊,殘魂之上浮現一道道裂紋。
竟然能夠擋在姬永義的前麵,絲毫不退。
他在保護人,哪怕是已經死去之後,這種意誌似乎還是殘留了下來。
青年麵色漸漸陰沉下去,他看著那渾濁,猙獰的老人麵龐,仿佛重新回到了過去一般,記憶裡的情緒翻騰滾沸,一劍一劍,漸漸地加重,瘋狂劈斬,斬落,將前麵的老者斬地遍體鱗傷,就算會重生,死亡的痛苦卻也不會有半點的衰減。
青年以手中的劍直接刺穿老者心口。
老人瘋狂茫然的雙瞳,在這種劇烈的痛苦,激烈的情緒之下重新恢複了短暫的清明,旋即再度歸於混亂,在清明和瘋狂之間交錯。
那神魔看到了那雙不再渾濁的雙目,悠然道:
“你醒了……”
青年神魔不斷用手中的劍去攪動老者殘魂的傷口,笑道:
“醒了,也好,也讓你看看,你們當初拚死保護的,根本就沒有半點用處,我等重新蘇醒了,但是你呢,你已經隻剩下這點渣滓,待一會兒,恐怕連這點意識都無法維續了吧。”
“人族畢竟是人族,沒有辦法和我等相提並論。”
他的劍幾乎將老者魂體捅地碎裂,然後將那老者重重地砸飛出去,然後斬出了一道道的劍氣,將這一座洞府的內部撕扯地粉碎,
他看著那些姬氏的子弟,手中劍抬起,仿佛在下定論般,微笑著道:
“區區人族,有資格做我等的對手嗎?”
“有誰能稱為我等的對手嗎?”
“最後的勝利,終究會屬於我等啊。”
姬永義掙紮不起,咬著牙關,姬氏的子弟都感覺到一種屈辱感,但是他們已經難以做出回應,劇痛讓他們張開嘴,隻能夠發出痛苦的低聲嚎叫,碎了的手臂,腿腳讓他們無法爬起來,在神魔得意的自語之後,死寂的洞府中,有這樣的聲音回應。
“當然有……”
一道道視線投過。
老者的殘魂重新聚集,那已經是半透明的狀態,這一絲執念卻還不肯離去。
他踉蹌著,昂首,再度怒吼著回應:
“當然有!!”
“柏玉軒!曹星河!岑雪靈!方霜!”
老者眼底瘋狂,像是個瘋子一樣,喊出了一個個名字,聲音在殘破的洞府裡麵回蕩著,並沒有絲毫的回應,跨越過數萬年的歲月,曾經的同袍不過隻是這一具殘軀苟活著,他猛地踏前一步,抬起手臂,拚儘全力,聲嘶力竭地怒吼。
“勖哉夫子!爾所弗勖,其於爾躬有戮。”
“誓殺,誓殺!”
煞氣和戰意蜂擁而出,仿佛遠古戰場重臨大地,即便隻剩下了一縷殘魂,仍舊本能地做出了選擇,激昂的戰意讓那青年神魔瞳孔驟然收縮,居然下意識地暴退,拉開了距離。
旋即感覺到羞怒,冷笑一聲,手中兵器抬手揚起,指向那老者,這樣的刺激之下,老者眼底終於浮現出了一絲絲的清明之色,作為瘋狂了數萬年的殘魂,他的眼底並沒有什麼痛苦,在判斷出現在的情況後,隻是豁達和平靜,甚至於大笑起來,口中高唱著古樸的戰歌,朝著前麵衝鋒。
終究還是走到現在了。
活著的時候拚死去戰鬥,哪怕死去,也要為將來的人族,打響第一聲警鐘。
啊啊……我的任務完成了。
提前防備的話,人族,應該可以少死很多人吧……
殘魂眼底有滿足之色。
哪怕隻為了這樣一個可能都無法實現的想法,有可能未來已經不再存在有人族,或者並不需要他們來警示,隻是為了這個念頭,他苦苦地支撐了數萬年,從命魂到殘魂,到連鬼都算不上的渣滓,直到意識模糊,直到念頭都瘋狂,成了一個瘋子,直到現在。
諸位,人族銀槍雲決兵團,最後一個任務,已在此完成。
末將,請求歸隊。
那遙遠的數萬年前,我等並肩。
其實,沒能一起戰死到魂飛魄散,苟存到現在,我真的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心念飛快,而殘魂朝著死亡去奔跑,在劍刃上仿佛看到了那飄搖的戰旗,看到了那戰袍和持槍的戰友,神魔眼底漠然,手中劍裹挾龐大的力量,就要將這一縷殘魂徹底剿滅乾淨,那劍猛地刺出,完成最後任務的殘魂坦然赴死。
當!!!
劍被擋住了,一柄銀色長槍,牢牢將那抵達仙人之境的劍攔住!
將那神魔和老者區分開,兩者都不可置信地怔住。
嘩啦。
銀色鎧甲之下,戰袍被勁風激起,古樸的戰紋,一如過去,老者的瞳孔驟然地瞪大了,他的身軀踉蹌著,身上經曆時光衝刷而變得暗沉的戰袍也朝著前麵揚起,新舊的時光和同樣的一句古代誓言在此地交錯。
那高大的戰士披著落下的陽光,洞府已經破碎,遠處是不遜於遠古的巍峨巨城。
天將側目,看著身後的老者,沉聲道:
“老丈,可還好?”
方才無比豁達的老者看著那無比熟悉的戰袍,呆滯著,眼淚突然奪眶而出,可以完成數萬年孤獨旅程和堅守的,遠古留下來的警鐘,從魂魄變成殘魂,最後隻剩一縷執念的老者,嚎啕大哭,泣不成聲。
“啊啊……誓殺詞,誓殺詞……”
“我已經沒有遺憾了……”
PS:今日更新……
今天檢查線路,我們家這邊停電了,八點到一點半,結果一口氣停到下午四點多……掀桌!
很難處理這部分劇情,隻能說勉強寫完了故事線,還需要繼續打磨,剩下的一部分我會儘可能在明天寫完~:,,,,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