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剛剛那般臉上能帶些笑容肯多說些話的時候,都極為少見。
從暖閣裡出來,於嬤嬤沒著急離開,不放心的在外麵聽了會動靜。她稀疏的眉擰緊了,臉上浮現懊惱擔憂等情緒,悔恨自己剛剛失言,怕又讓娘娘回憶起不堪的過往。
書信,是當初夫人寫給在京城做官的老爺。本是想讓老爺拿個主意好治治娘娘的性子,哪料老爺回信裡卻說,那些女紅不學也罷,文家詩書禮儀傳家,出個女公子也不錯,遂就讓娘娘轉而學那君子六藝。
想至此,於嬤嬤那雙不再年輕的眼睛布滿了苦澀。
彼時誰能料到,當年愛女如廝的老爺,來日竟會狠毒的送娘娘去死。
她記得當年那件事過去後,娘娘無悲無喜的與她說了這麼一句——我不知道該不該恨,也不知該恨誰。嬤嬤,畢竟在他的人生信條裡,信仰遠高於親情……
“嬤嬤。”
於嬤嬤一個激靈就回了神。
“什麼事?”她嚴厲的看著麵前出聲的宮女,整個人不見了剛在暖閣時候的慈祥和藹,又變回那個盱衡厲色的老嬤嬤。
小宮女被對方犀利的眼神嚇了下,瑟縮低了頭緊攥了手裡托盤。
“嬤嬤,奴婢做了些梨脯,想等娘娘醒來後用,也好清喉潤肺……”
在於嬤嬤冷冰冰的目光注視下,小宮女越說聲音越小,整張臉也紅了又白。
於嬤嬤的確是看這個叫念夏的宮女不順眼,概因對方長了這麼一張臉。娘娘自打入宮以來,就幾乎是遊離在整個宮殿之外,不與其他宮有交集更很少管宮裡的事,唯獨在念夏身上破了例。
念夏十分無措。她也不知是哪裡開罪了於嬤嬤,對方看她的視線裡總透著股厭煩。她本是康嬪宮裡的,當日犯了錯而慘遭鞭笞,剛巧被路過的貴妃娘娘遇上,而後就將她從康嬪手裡救下,還帶她回了長信宮。
此刻於嬤嬤卻不著痕跡的掃過念夏那讓她似曾相識的嘴唇下巴輪廓,心不由下沉。當日娘娘打破慣例,插手後宮之事,還不惜開罪個有子嗣傍身的妃子也得將人救下時,她的眼皮就跳個不停。尤其是將人帶回長信宮後,還另外取了個念夏的名字……這更是讓她坐立難安了。
“懂不懂規矩,娘娘入口的東西有專門人做,豈容人隨意端上前來?”於嬤嬤從她臉上收了目光,轉而皺眉盯著托盤小碗裡的果脯,臉色愈發難看起來,接著將嚴厲的目光狠掃向另外一旁的念春,“誰允許她隨便端吃食上來的?她不懂規矩,你還不懂?”
念春狠剜了念夏一眼,委屈的上來解釋:“嬤嬤,奴婢說過她了,可她非要端來,奴婢剛還正要跟嬤嬤彙報呢。”
念夏聽了一呆,轉瞬又急道:“不是,你之前不是說……”
“行了。”於嬤嬤赫然打斷,“嚷嚷什麼,娘娘還在午憩,你們是想將娘娘吵醒嗎?全都出殿去簷下站兩個時辰。”
等兩宮女皆紅著眼圈出去了,於嬤嬤疲倦的歎口氣。
她們之間的官司她知道的一清二楚,不外乎改名字的事使得那念春對念夏有股怨氣在。
當日娘娘賜念夏名字後,她心裡就發慌,此後一連幾天都坐立難安,睡難安寢。她知娘娘心裡苦,不忍去駁娘娘那麼點念想,所以思來想去就想了個主意,索性將宮裡的那幾個大宮女一並改了名,念字打頭,四季收尾。
最不服氣的就是紅纓了,就是剛剛的念春,為了改名字的事哭著找了她好幾回,卻都讓她給訓了回去。
這事沒得商量,雖然沒人會無端聯想什麼,可宮裡頭都是人精,將來的事誰敢說得準?更何況宮裡還有錦衣衛在,聖上的耳目無處不在,真的讓人怕的要死。
她不惜自己性命,隻是唯恐娘娘出事,唯恐事有萬一,娘娘會萬劫不複。
作者有話要說:寶們,我來啦~
讓大家等久了,主要是因為這篇文的大綱被我推翻重來了。
這篇文不會太長,預計20萬到30萬字左右。
(我會爭取日更,但不能保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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