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今個怎麼好像聽你在娘娘那裡唱曲呢?” 她昂了臉,又飛速說:“我就隨便問問,你要不愛說就不說,誰也不逼你。”
念夏忙道:“是娘娘在教我唱舞劍曲。”
念春立馬就酸了:“娘娘,教你唱曲兒?”
“嗯,娘娘唱的可好聽了。回頭我學唱給你聽,你要是喜歡的,我教給你唱。”
“你願意教我?”
“等回頭我去問問嬤嬤,要是嬤嬤同意的話,我就教你唱。”
“那行。”
於嬤嬤接過燉好的魚膠,待聽完了她們的回話後,就讓她們下去歇著了。
見兩人出了殿就臉兒帶笑的湊一處小聲說話,於嬤嬤不免鬆了眉頭。她今個是特意兩人一道去的,為的也是希望她們兩人的關係能有所緩和。
畢竟兩個大宮女不和睦,對長春宮的安穩也不利。
於嬤嬤端著魚膠進暖閣,閒話家常的與文茵說著兩大宮女和好的事。
“小姑娘也沒什麼深仇大恨的,吵吵鬨鬨,隔幾日說好就好了,再正常不過。”文茵將針在發間輕擦過,再次穿針引線:“嬤嬤,教訓過就行了,不必再去找那嵐才人麻煩了。”
於嬤嬤可不聽這個:“她對娘娘不敬,我不讓她吃個三五日教訓,那豈不是便宜了她?同時也讓其他宮都擦亮眼睛,尤其是讓這些新入宮的還不知天高地厚的秀女們知曉,誰是她們半根毫毛都不能得罪的人。”
文茵知說不動她,遂也不再說了。
“娘娘來,這魚膠燉了好幾個時辰呢,最補不過。您趁熱吃口。”
文茵聞聲看去,就見對方端著碗殷切舀了一勺過來。
她臉忍不住微僵了下。她是真吃不來這個,總覺得這魚膠如何處理都是有些腥味。
“那我……就吃一口。”
於嬤嬤趕緊遞過去:“來,吃一口。”
文茵張口含住,勉強吞下。
於嬤嬤又舀了一勺,文茵幾乎立即彆過臉堅決不吃了。
“娘娘您彆嫌它腥,多吃些對您身體有好處,這不比吃藥強?”
文茵無奈反勸她:“嬤嬤,我身子好著呢,真不用補。”
於嬤嬤:“瞧您瘦的,好什麼啊?您還是得多補補。”
文茵便隻能搬出禦醫來:“人家禦醫都說了,虛不受補。補過了也不好,所以我這吃一口就剛剛好。”
於嬤嬤遲疑的收了回去。
“要不我讓人給您做些暖胃的粥羹過來。”
“……也成。”
*****
時間一晃,就來到了臘月初。
初一這日清早,也是照例給中宮皇後請安的日子。
說起這過去的半個月,宮裡頭也不是一番平靜的,概因聖駕在短短半月內五次臨幸永和宮,小小的嵐才人再次成為滿宮的焦點。
對了,如今也不能喚她嵐才人了,因為在這半月之內,聖上提了她三次位份,現今已是嵐昭儀。
景仁宮,嫻妃拉過五歲的大皇子,兩眼直直看著他。
“記住母妃跟你說過的話了嗎?”
宮裡的孩子大都早熟,小小年紀就已經模糊有了些權利傾軋的認知。
“母妃兒臣記住了。”
嫻妃表情鬆了些,伸手摸了摸大皇子的腦袋。
“莫怪母妃對你嚴厲,實在是你我母子在宮中如履薄冰。為了你的前程,你外祖父用自身性命給你鋪路,所以你不能有任何差錯。”
想到父親,嫻妃瘦削的臉頰微微抽搐,心好似有什麼在抓撓,尖利,刺痛。
父親亡故,她身為人女,彆說披麻守孝,就連頭戴朵白花祭奠都不能。頂多能做的,就是穿件稍素些的衣服。
與曾經閉宮三年守孝的女人相比,她差的何止一丁半點。
“你外祖父是為你而受難,皇兒你要記住,將來一定要讓他配享太廟。”
坤寧宮這日可當真熱鬨。
先有素來低調行事的嫻妃,少見的帶著大皇子過來給在座妃嬪問好,後有近來風頭一時無倆的嵐昭儀姍姍來遲,浩浩蕩蕩的一群人伺候著她擺了好大的排場,又是有宮人打傘又是有宮人提熏香爐的,那場麵瞧來比貴妃娘娘的還大。
在座妃嬪們不敢去看文貴妃的臉色,隻敢稍稍往那長信宮第一嬤嬤的方位飛速瞥了眼。果不其然,便見那於嬤嬤盯著嵐昭儀的方向眼神銳利起來,神色頗有不善。
文茵察覺到旁邊人的情緒波動,便伸手在於嬤嬤的手背上輕拍了拍,輕聲道了句:“犯不著。”
於嬤嬤方稍散怒氣。
文茵並不在意那招搖張揚的嵐昭儀,她此刻的注意力放在了斜對麵嫻妃的身上,猜測對方帶大皇子過來的用意。
大概察覺到她的目光,嫻妃抬了眼看過來,布滿血絲的眸裡流露出些悲苦的意味。
文茵輕微摩挲著手爐,便有了幾分猜測。
嫻妃這一出,應是衝她來的。她欠下的這人情,八成是要還在大皇子身上。,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