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嬤嬤忍不住問。她實是偏向於讓娘娘留下的,如此娘娘後半生也能有依靠。
文茵搖搖頭,慢聲:“嬤嬤,我對負不了責。一注了不會受母親歡迎的孩子,何苦強行讓他來到這世上?到時候孩子難受,我也難受,何必呢。”
於嬤嬤遂不說了,既是娘娘的決,那她就會依從。
從豎櫃最下方取出那兩件冬衣,於嬤嬤在剪開之前,有些憂道:“之後必然傷,您得要好生休養的。還有這侍寢……”
“二哥他的忌日快到了。”
文茵平靜的說,於嬤嬤便知在娘娘的小日子該過去的時候,聖上夜半拂袖而出長信宮的戲碼怕要重演幾分。
忍憂,於嬤嬤剪開了冬衣,小取出了藏裹在棉絮的藥。
等替換好了藥,她將破碎的冬衣攏在綢布裡包好,塞到了豎櫃最下方,等來日處理。娘娘對視一眼,她力一撫胸,而後提了藥包神態自如的出了內寢。
念夏在外間熨燙衣服,於嬤嬤提藥包出來,就上前要主動提過。
於嬤嬤搖頭阻止,朝內寢處示意了下:“你進去陪娘娘說會話罷,那日打永和宮來後,娘娘的情總是有些低落。”
念夏應下,遂轉去了內寢。
於嬤嬤端藥來的時候,經是小半時辰之後了。
等吩咐了念夏出去候,於嬤嬤就將蓋碗蓋的藥碗擱置在了案上,又折去關了寢門。她仔細將藏於袖的藥渣包裹於豎櫃底層藏好,而後方端了藥挨近榻前。
文茵將膝上的花棚子放到一旁,端過藥碗。剛一揭開碗蓋,一股難聞的氣息就由黑乎乎的湯藥散發出來。
得虧是蓋碗蓋,否則這濃重難聞的藥味也得多少讓人狐疑幾分。
“娘娘,當燙。”
文茵頷首,低頭吹涼一些,就沿碗口喝下那強烈衝擊人味蕾的苦澀湯藥。
喝了大半後,文茵就且放下緩緩那股欲嘔的衝動,實在是那湯藥沉底部分苦澀難當。
“娘娘可還好?”
於嬤嬤緊張的看她,不時的往她下處看。
文茵的下墊了一團軟墊,之後剪碎這軟墊處置起來也容易。
湯藥入口了會,文茵受了下,好似除了被那藥味刺激的作嘔,並未有諸如腹部疼痛等覺。
“或許是藥效慢。”她低聲道,又咬牙將剩餘的湯藥灌下。
不過喝了兩口她就忙捂了嘴,及時阻住那股上返的衝勁。
於嬤嬤趕緊給她撫胸撫背,將她手裡的藥碗拿過擱置一旁高幾上。
“喝了差不多了娘娘,剩下的不必喝了,藥效應夠了。”
於嬤嬤無不疼道。
文茵好半會方緩過了那股勁。隨即就拿過枕邊那早就準備好的布條咬上,以防等會控製不住痛意發出聲響。
於嬤嬤在榻邊緊緊握住她家娘娘的手,緊張屏息的時刻關注對方動靜。
在兩人沉默又焦灼的等待,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可文茵卻還是沒有腹痛的覺。軟墊上也乾淨如初。
“娘娘,是不是……藥失效了?”
畢竟那藥過了三年。於嬤嬤這般,又忍不住到另外一種可能。
“娘娘,或許隻是您月事推遲了?”
文茵臉色幾經變幻,她也不是沒有這方麵的猜測。
於嬤嬤遂問:“您,近來口味可有變化?可有愛吃酸吃辣的跡象?又或者,會不會時常頭暈?”
文茵搖頭。近來她被月事推遲的事情弄的頭昏腦漲,全副神全放在月事何時來上,哪裡會關注他?
她發悶的歎氣。此刻她也說不清楚,若此番真是場烏龍事件,那她到底該不該高興了。
“等會看看吧。”
此刻的養殿外,從殿門到宮廊,站了一溜提宮燈的宮人。
聖上大步從殿裡出來,上了輿攆,馮保則在後頭亦步亦趨跟上,雙手告擎一紅木托盤,上麵擱置一張泛黃的書頁,正是前頭聖上要他派人去翰林院取來的那頁廢史籍。
“擺駕長信宮——”
馮保一聲唱喏,宮人抬了輿攆,於夜色往長信宮的方向而去。
在通往長信宮的宮道上,馮保還在兀自,怪不得聖上常說酒會讓人不甚清醒,輕易莫沾為好。這不,今夜聖上不過堪堪吃過半壺酒,便就失了慣有的冷靜,血來潮的竟要夜半入後宮。
都這時辰了,哪宮還不得早落了鎖?
深夜叫門畢竟有損帝王威儀,更何況,貴妃娘娘這會正是上不方便的時候,聖上便是去了她也伺候不了聖駕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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