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輕手輕腳走過去,將人抱進懷裡安慰:“一串破手釧,為它流淚,多不值得。”
令窈埋在她腰間,蹭著她的衣裳將眼淚擦儘,哭過之後的聲音奶聲奶氣,倔強道:“風吹壞了眼睛,所以才流淚,並不是為誰。”
鬢鴉低笑著撫令窈後背:“我又沒說是為誰,我說件好事給你聽,保管你聽了開心。”
“什麼事?”
“方才穆少爺離開的時候,我瞧見他偷偷躲在院門後擦眼淚。你在屋裡掉淚,他在屋外掉淚,誰也不輸誰,你說是不是好事?”
令窈推開她:“壞胚子。”
鬢鴉笑著取出巾帕替她擤鼻涕:“我打聽過了,穆少爺本來在前廳吃宴,分發禮物時,無意瞧見五姑娘腕間的手釧,發了好大一通脾氣,五姑娘現在還在哭。”
令窈眉頭微蹙:“鄭令清?不是二姐姐戴著手釧嗎?怎麼會是鄭令清戴著?”
鬢鴉遲疑,道:“也許是五姑娘蠻橫要去的,二姑娘向來對五姑娘唯命是從,五姑娘想要二姑娘的手釧,二姑娘不得不給。”
令窈雙眉皺得更深。
鄭令婉雖對鄭令清好,但不是個沒主見的人。更何況這幾年有她照應,錦衣玉食,鄭令婉根本不用為生計討好鄭令清。
幾年前她送鄭令玉的琉璃金玉釵被鄭令清奪去後,她曾明令警告鄭令清,不準隨意搶要她送其他姊妹的東西。
這幾年鄭令清有所收斂,雖然偶爾會犯一兩次,但不敢再明目張膽直接搶。
這次能得到那串手釧,除非是鄭令婉主動將手釧送出去。
“鄭令清肯定又要怨死我。”
“你也是無心之失,五姑娘平時就愛搶其他姑娘的物件,今日也算是自作自受。”
令窈想了想,趿鞋走到妝台前,挑出一隻金蜻蜓頭簪:“過會你將這個送到鄭令清屋裡,她眼饞它很久了,我懶得再被她糾纏,正好趁此機會送出去。”
鬢鴉接了頭簪,打趣:“我說你是刀子嘴豆腐心,你總不承認。”
令窈努努嘴,並不應話,轉過話頭,問起正經事:“我暗中讓你在穆家家仆裡找的人,有著落了嗎?”
鬢鴉搖頭:“沒有。”
令窈疑惑。
穆家的權勢擺在這,她無法對穆辰良做些什麼,卻可以未雨綢繆。前世給她下藥致她癱瘓的人,就是穆家家仆之一,一個年紀稍大的婆子而已,怎麼會找不到呢?
“也許這次能找到。”令窈不願意再繼續想煩心事,丟下吩咐:“凡是新入府的穆家家仆,必須由你親自查看,一旦找到,速速來報。”
鬢鴉應下:“是。”
度月軒。
中途離席的鄭嘉和此刻正端坐輪椅,低頭輕嗅院裡的蘭花。
旁邊飛南向他回稟情況:“已經處理乾淨了。”
鄭嘉和輕折一株春蘭:“沒驚動其他人吧?”
飛南:“沒有,一個婆子而已,無人在意,加之她是這次新入府的人,才入府一天,府裡的人根本不認識她,穆家那邊也隻會認為她是私自逃跑了。”
“那就好。”
飛南欲言又止,沒忍住,問了出來:“少爺為何要殺一個老婆子?”
鄭嘉和指尖撫過花瓣,神情清冷:“不為什麼。”
“少爺以前從不大開殺戒。”
話剛出口,飛南就已後悔。
好在鄭嘉和並未計較,白玉般的麵容泛起淡淡笑意,耐心同他道:“飛南,你也會說以前,人是會變的,我早已不是你心中那個與世無爭的二少爺。”
“剛剛是我說錯話,少爺莫要往心裡去。”飛南神情懊惱,緩緩跪下去,眼神堅定:“無論少爺讓我去做什麼,哪怕是讓我去死,我也會去做,飛南對少爺,永遠誓死相隨。”
鄭嘉和眉眼溫潤,拍拍他的肩膀:“不用你誓死相隨,隻需你長命百歲。”
飛南抿嘴笑,重重點頭:“少爺也是,長命百歲。”
鄭嘉和含笑不語,低眸撥弄手上的春蘭。
飛南辦完了差事,渾身輕鬆,嘴裡閒不下來,將前廳的事告訴鄭嘉和:“少爺離開後,宴上發生一件事,說大不大,說小不小。”
“什麼事?”
“不知怎地,穆少爺突然對五姑娘發火,扯了她手上的釧子,斥責五姑娘不配戴那串手釧,他也不吃宴了,怒氣衝衝奔著碧紗館去,進了碧紗館,沒過多久,又紅著眼睛跑了出來,一頭鑽進摘星樓再也沒出來過。”
鄭嘉和折花的動作慢下來,問:“問過鬢鴉了嗎,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卿卿她受氣了嗎?”
飛南迫不及待說:“郡主都將穆少爺氣跑了,哪會受氣?要受氣,也是穆少爺受氣。”
鄭嘉和麵露憂慮:“也許她會傷心。”
飛南眨眨眼,傷心?
鄭嘉和將編好的花冠遞過去:“將這個送去碧紗館,今春的第一個花冠,或許能討她幾分笑意。”
作者有話要說: 哥哥,親親,muam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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