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管,立刻趕她走!”
“不可能。”
太後:“皇兒!”
皇帝抬眸,眼神淩厲:“母後,你不要逼朕,為了卿卿,朕已向你退讓多年,你該知足了。”
太後像聽到什麼笑話,道:“你就不怕她回了宮,有人向她提起那樁秘事嗎?”
皇帝:“隻要母後閉緊嘴,就不會有人知道當年的秘密。”
太後氣得發抖:“你將她留下來作甚,她是個禍害。”
“在母後眼裡,她是禍害,可在朕眼裡,她是寶貝。”皇帝一飲而儘杯中之酒,若有所思:“或許當年朕就不該向母後屈服,將卿卿送走,當時她該多傷心,如今她回來了,朕怎能再讓她傷心。”
太後置若罔聞:“她傷不傷心與我無關,總之我不要看到她。”
皇帝從大案後起身,準備去更衣:“那母後搬出宮好了。”
太後頓足:“我是你親生母親!”
皇帝勾唇笑,自太後身前擦肩而過的瞬間,輕聲丟下一句:“你若不是朕的生母,朕早就取你性命,怎會容你苟活至今?”
太後臉色驟變,喃喃咒罵:“不孝子,大逆不道,枉顧人倫綱常……”
皇帝早已遠走。
紅牆宮道邊,太子準備帶令窈從禦花園新建的奇石花樓穿過去回東宮。
方才在殿內的一幕實在令人糟心,走出許久,太子才敢開口,小心翼翼問:“表妹,還生氣嗎?”
令窈聽得稀裡糊塗:“生氣?”
“皇祖母言行有失,你不要在意她的話。”
令窈笑道:“你以為我會為了太後生氣惱怒?”
“難道不會嗎?”太子停住腳步,撈起令窈的手。
她一雙手嫩白修長,沒有塗丹寇,指甲圓渾小巧,天生泛著淡淡的粉色。他愛若珍寶攏住她的手指,不動聲色地摩挲她瘦削指節。
“表妹你放心,皇祖母那邊,我會想法子,絕不會再讓她像今日這般待你。”
令窈咯咯笑:“我壓根就不在意她,表哥無需為我費心。”
太子趁勢勸道:“那你還要住宮裡嗎?和皇祖母低頭不見抬頭見?不如搬去東宮。”
令窈聽出他的意圖,開門見山:“表哥總讓我住進東宮,是想對卿卿做些什麼嗎?”
太子臉紅,急忙遮掩,擋不住長睫亂顫敗露心中慌亂,半晌,他故作鎮定,道:“表妹莫要多心,你住了東宮,我可以搬出去,隻要你樂意,東宮便是你一人的。”
太子仍記著上次求娶失敗的教訓,不敢太過急切,循循誘之:“小時候表妹吵著要住東宮,說那麼漂亮的宮殿就該屬於你,要將秀凰殿換給我,還記得嗎?”
“記得。”令窈不再打趣太子,拿另外的話婉拒他:“我知道表哥是為我好,但我若隨表哥去了東宮,豈不是不戰而敗主動服輸?”
她揚起下巴,朝氣蓬勃的笑意自眉眼溢出:“所以我才不走,我就要賴在宮裡,待我住夠了,我再走。”
太子抓住重點:“走?走去哪裡?”
令窈唔一聲,理所當然地說:“我總要回家的呀。”
“這裡就是你的家。”太子指間力道加大,攥緊令窈的手,“表妹,你生在皇宮,長在皇宮,此次回宮,莫要再提臨安的事。”
令窈笑了笑,沒將他的話當回事。
兩人走在太陽底下,春風拂麵,少女的笑聲牽動太子的笑聲。過路的宮人紛紛側目,鮮少見太子殿下與女子親近,此次竟牽了手同行,兩人還有說有笑,實屬新鮮事。
今年東宮遴選的閨秀們從貴妃處離開,遙遙望見花園裡的太子,柔情脈脈,空手抓了蝴蝶討令窈歡心。
閨秀們驚訝不已。
此次遴選,太子看都不看她們一眼,原來早就有了中意人選。
“那是誰?”
“她穿著女官的朝服,定不是宮中的宮女。”
恰逢宋氏姑侄從長廊那頭而來,正好將花園一幕收之眼底。
有與宋氏姑侄相熟的閨秀,向年紀略長的宋清影打探:“宋姑娘,你常年在宮裡行走,那個女子你可識的?”
宋清影疑惑:“有些眼熟,一時想不起來。”
宋花茗道:“小姑姑,那個女子生得國色天香,那樣一張臉,但凡見過便不會忘記,你既想不起來,說明你肯定沒見過她。”
眾人嘰嘰喳喳,令窈注意到前方一團黑壓壓的人影,以為有什麼熱鬨事,好奇走過去。
太子追上:“表妹。”
令窈許久未曾回汴梁,人群全是生麵孔,她一個都不認得。
眾人見了她,也不認識她。
大家互相乾瞪,沒有人問好。
直至太子喚:“卿卿表妹,我們到彆處玩去。”
閨秀們一時沒能反應過來,倒是身後跟隨的宮人們誠惶誠恐,聽見太子對令窈的稱謂,立馬跪了一地。
跪的不是太子,而是令窈。
宮人們伏首:“宸陽郡主千歲。”
從前的小霸主回來了,誰敢不跪呢?,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