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 我也很多次聽見你的名字。”懷爾斯笑著說道,“總算是見到你了。”
“皮爾斯,我的學生, 莊,你應該見過了對吧?”
“見過。”莊蔚然點點頭,懷爾斯也不客氣,他第一次遇見莊蔚然就直接對莊蔚然說道, “我建議他去普林斯頓大學攻讀博士。”
莊蔚然沒有說話, 懷爾斯繼續說道,“當然, 我個人建議他在你這裡就讀攻讀Ph.D。”
“為什麼是我?”莊蔚然有點不太能夠理解, 這個疑惑是從皮爾斯說出來之後,他就已經有了的。
“在我看來, 莊, 你的數學已經非常棒了。憑借楊-米爾斯存在性和質量缺口,你已經足以入選二十一世紀的一流數學家之列,更何況你還這麼年輕,還有大把的時間可以用作研究。”懷爾斯笑著說道, “我們都老了, 在研究能力上和你們年輕人是沒有辦法比擬的。”
“你在數學上的造詣,令人驚歎。我想皮爾斯在你這裡,應該能夠學到更多的東西。”懷爾斯攤開手, “他是我很看好的一位學生。”
“莊,他在數學上或許沒有你的天賦,但我也認為,他肯定能夠在數學上有一番作為。”懷爾斯非常嚴肅且認真的給莊蔚然說道,“我想他會在數學上留下自己的名字, 莊,他跟著你學習,是最好的。”
莊蔚然想了想說道,“皮爾斯先生,您有草稿紙嗎?”
皮爾斯拿出筆記本遞給莊蔚然,“莊教授,這個可以嗎?”
“當然可以。”莊蔚然點點頭,隨手翻開筆記本,寫下一道關於泛函分析的題目,遞給皮爾斯認真的說道,“皮爾斯先生,如果你能夠獨立完成這個問題,我歡迎你來到我這裡學習。”
莊蔚然還重點突出‘獨立完成’這四個字,也就是說他給皮爾斯的這個問題,他可以翻閱文獻和資料,但是不能夠去詢問任何一位教授。必須自己獨立完成,當然,這個獨立完成不是在莊蔚然的注視下獨立完成。如果他非要去詢問某位教授,莊蔚然在普林斯頓大學,皮爾斯在牛津大學。
莊蔚然也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一切都是需要皮爾斯自覺的。
他相信,懷爾斯先生看上的學生,這點自覺性還是有的。
皮爾斯接過筆記本之後,認真的說道,“莊教授您放心,我一定會獨立完成這個課題的。”莊蔚然笑了笑問道,“皮爾斯先生,你泛函分析領域如何?”
“額……確實沒有怎麼看相關的書籍。”皮爾斯有點尷尬,“我跟著懷爾斯先生學的是代數、幾何和拓撲學。”
“給你一個提示,你可以嘗試拓撲線性空間。”莊蔚然剛說完話,懷爾斯接了一句,“看來,皮爾斯我是幫不上你什麼忙了。”
“謝謝懷爾斯先生,我應該不會找您幫什麼忙吧。”皮爾斯深吸一口氣,拿著手中的課題,想了好一會兒的時間,對著費夫曼、懷爾斯以及莊蔚然說道,“三位教授,抱歉,我想我應該先離開一會兒。”
“好的。”懷爾斯笑著說道,“但願你能夠早點做出一些實質性的研究。”
“謝謝您的好意,懷爾斯先生。”皮爾斯深吸一口氣,轉身離開。
懷爾斯看向莊蔚然說道,“莊,說實話,我不太懂。”
“您請說,懷爾斯先生。”
“為什麼你要讓他做泛函分析的課題,你知道他最擅長的是代數和幾何。”
“可是我認為泛函分析也是需要掌握的,並且我自認為那道題不算特彆困難。”
懷爾斯笑了笑,搖著頭,莊蔚然覺得的不太困難,和彆人想象中的不太困難根本就是兩個概念。不過他也沒有過多的詢問莊蔚然這個問題。
既然莊蔚然已經給皮爾斯一個問題,倘若皮爾斯能夠做出來,自然能夠在莊蔚然那裡學習數學。倘若是不能的話,那也是皮爾斯沒有做好。要知道,世界上一流數學家脾氣古怪的人不知道有多少。大多數數學家,脾氣都有些不太好。
莊蔚然在懷爾斯看來,已經算是脾氣比較好的那一種類型。
年少成名,意氣風發,但對人對事還是挺好的,沒有讓人感覺到他高高在上。
這已經很不容易了,要知道當初那些年少成名的天才,要是一句話你聽不懂,他甚至可能不再和你說話。哪個大佬沒一點自己的脾氣,懷爾斯就連自己也挺有脾氣和個性的。要不是皮爾斯適合他的胃口,他也不會給皮爾斯推薦莊蔚然。
懷爾斯自然是可以讓皮爾斯在他這裡就讀到博士畢業,但是他為了皮爾斯好,依舊推薦他去普林斯頓大學莊蔚然這裡學習數學。
“莊,你現在可是最受矚目的那個。”懷爾斯端著酒杯說道,“馬上就要進行頒獎典禮了,隻剩下幾天的時間,你有什麼感覺嗎?”
“說不激動,是假的。”莊蔚然想了想說道,“菲爾茨獎,無數數學家夢寐以求的最高獎勵。”
“沒錯。”懷爾斯輕輕頷首,“拿到菲爾茨獎,那就代表著你可以進入二十一世界偉大的數學家之列。”
“恭喜你,莊,即便是今年你不能獲得菲爾茨獎,但你距離菲爾茨獎也僅有一步之遙。”懷爾斯笑著說道,“很少有人在你這個年紀就成為菲爾茨獎的熱門選手。”
“我記得,菲爾茨獎候選人不會公布吧。”莊蔚然拿著果汁,“不好意思,懷爾斯先生,我不會喝酒。”
“確實不會公布候選人,或者是說,從來就沒有什麼候選人。”懷爾斯沉吟著說道,“但是無可爭議的,你確實是菲爾茨獎得主的熱門人選。”
“我猜你能夠獲得菲爾茨獎。”懷爾斯的目光看向費夫曼,“費夫曼先生,你呢?”
“和你一樣。”費夫曼教授笑著說道,“我同樣認為莊是可以獲得菲爾茨獎的。”
“原本還想和費夫曼教授打賭。”懷爾斯笑著說道,“看來現在是打不了賭了。”
“我想,現在很難有賭莊不能獲得菲爾茨獎的吧?”費夫曼輕輕喝了一口酒,隨口說道,“或許,可以詢問一下偷國的教授,或許他們會有不同的看法。”
“不太認識。”懷爾斯放下酒杯,“莊,認識你很高興,我誠摯的邀請你前往牛津大學做一次學術演講。”
莊蔚然同樣舉起含有果汁的杯子說道,“謝謝懷爾斯先生的邀請,倘若我有空的話,我一定會來牛津大學做學術演講。”
派對過半,莊蔚然和懷爾斯以及費夫曼教授聊完之後,便待在角落,看著人群歡快的笑鬨著。
放下手中的杯子,他正準備離開派對,被人叫住。
“莊,許久不見。”
“布爾蓋恩先生。”這是莊蔚然在普林斯頓大學認識的一位大拿,他從上個世紀開始,就在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做教授,並且同年還獲得了菲爾茨獎。
“先生,您也來了。”莊蔚然微笑著說道,“您是什麼時候到達偷國的?”
“昨天。”布爾蓋恩笑著說道,“我看你和費夫曼說話,便沒有來打擾你。”
“你的數論如何了?”
“有您的提醒,我覺得已經差不多了。”莊蔚然聳了聳肩膀,“不過與其在這裡浪費時間,我更希望回到酒店在進行一些研究。”
“莊,你很不一樣。”布爾蓋恩想了想說道,“你大概是我見過最特彆的一個人,沒有之一。”
“謝謝您的誇獎。或許,我能夠把這句話當成誇獎。”
“當然。”布爾蓋恩點頭說道,“莊,我來這次的國際數學家大會,最期待的就是你的表現,希望你不要讓我失望。”
“謝謝您,布爾蓋恩先生。”莊蔚然轉身離開派對,喧囂和笑鬨聲音都被他拋在身後,他需要回到酒店繼續做一些研究。
打開酒店的大門,回到房間,莊蔚然關上門,直接開始研究弱哥德巴赫猜想。
這半年來,和這麼多的數學大師談論關於數學上的問題,莊蔚然積累了很多,甚至對於手中的課題,有一種強烈的傾訴欲,拿著草稿紙,他所有的感情都噴薄而出。
仿佛忘記了時間,也忘記了空間。
整個世界隻剩下他和這些數字,他的眉頭微微蹙著。
不對,不是這樣……或許,還可以在簡便一點……
草稿紙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數字,莊蔚然不停地回想著,和那群大師們談論的過程。
…………
“懷爾斯先生。”皮爾斯敲開懷爾斯的大門,有些不解的說道,“莊教授好幾天都沒有出門,他會不會有什麼事情?”
懷爾斯沉吟著說道,“我記得那天莊對我說,他還需要去研究一些東西,或許,他還在做研究吧?”
“可是,今天晚上就是國際數學家大會的頒獎禮。”皮爾斯有點猶豫,“我們現在應該去告訴莊教授嗎?”
“再等等吧。”懷爾斯也覺得這件事情透露著古怪,從那天派對之後,他再也沒有見過莊蔚然,聽說他一直在酒店,沒有出過門。
也不知道他究竟在做什麼。
費夫曼教授嘗試過敲門,可是沒有回音,聯想到莊蔚然通常搞研究的時候,都不會出門。費夫曼教授認為大概是莊蔚然在酒店裡研究。
“懷爾斯教授。“皮爾斯看向懷爾斯教授小心翼翼的詢問道,“莊教授真的沒有問題嗎?”
“誰知道呢。”懷爾斯歎息一聲,“但願他沒有什麼問題吧。”
與此同時,季安易輕輕敲著季教授的大門。
因為時間尚早,季教授打開大門的時候,睡眼朦朧,他本身年紀大了,睡眠就淺,再加上熬夜做課題,更是沒有睡好。
“老爺子。”季安易著急的說道,“我剛去酒店詢問了一下,莊教授好幾天都沒有出門,不會是出什麼問題了吧?”
季老爺子倒是淡定,他對莊蔚然實在是太熟悉了,“沒事兒,小莊應該在做研究,今天晚上,差不多快要六點鐘的時候,務必把他帶到會場。”
“至於現在,就讓他繼續專心研究吧。”季教授揉了揉眼睛,“我再睡一會兒,你小子平時也沒有見你這麼積極啊。”
“砰”的一聲,大門關掉。
門外的季安易,有點尷尬。
陶瀚海來到偷國的時候,莊蔚然已經閉門謝客,專心的研究課題。他也沒有去打擾莊蔚然,隻是今天晚上的國際數學家大會頒獎莊蔚然不得不去,人都到了,萬一真要是莊蔚然獲得菲爾茨獎呢?
還有就是再過一天,就是莊蔚然的學術報告會,弱哥德巴赫猜想。
這小子一直沒有改這個學術報告會的課題,還不知道他會怎麼講,這小子每次都搞得神神秘秘的。
陶瀚海帶著來的是程秋,程秋跟了他這麼多年,雖然說現在博士畢業,已經是助教了。陶瀚海依舊還是帶著他來偷國參加國際數學家大會。
程秋倒是不著急,兩人實在是太熟悉了。莊蔚然關上門他就知道,莊蔚然肯定是在做研究,他沒有必要去打擾師弟做研究。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下午四點多鐘。
皮爾斯有點繃不住,還有一個多小時就要到國際數學家大會就要舉行,而最精彩的部分,頒獎也是在今晚進行。這個時候,莊教授還在房間。似乎沒有打算出來,急得皮爾斯都要崩潰了。
他在自己的房間走來走去,倘若今年的國際數學家大會沒有莊蔚然的參加,必然將失色不少。甚至,有可能莊教授在這次的頒獎中獲得菲爾茨獎,他人已經在偷國,卻沒有到現場拿獎,這個道理怎麼能說得通。
更何況,這次國際數學家大會最引人注目的就是莊教授,多少學者來這次的國際數學家大會,都是為了結交莊蔚然這個天才,順便想要見識一下,這位傳說中的天才。被譽為華國的高斯,究竟是一個什麼樣的人物。
然而作為主角,莊蔚然這幾天根本就沒有出過門。讓許多人大失所望,甚至還有些小道消息說是在莊蔚然不敢見人之類的。
皮爾斯雙手都快要捏出青筋來了,怎麼辦?現在應該怎麼辦?
很快,時間來到五點鐘。莊蔚然的房間依舊沒有任何的動靜,皮爾斯好幾次想要直接去敲莊蔚然的大門,要不是因為有懷爾斯先生的告誡,他可能真的直接衝上去敲莊蔚然的大門了。
這位教授可真是古怪,這麼多天都待在房間裡,一直不出門,難道不會悶嗎?
時間來到五點半,皮爾斯已經在莊蔚然的房間門前來回走了好長一陣子,正在焦急的做著天人交戰,到底要不要敲門,成為皮爾斯的頭等大事。
而這個時候季安易剛好將季教授送上車,正準備前來叫莊蔚然,發現門口徘徊著一個金發碧眼的外國人。
他打量著外國人說道,“你是誰?”
“你是?”皮爾斯也愣住了,“來叫莊教授的?”
“對,你也是?”季安易錯愕的說道,“我是華國科技大學的,你是?”
“牛津大學墨頓學院。”皮爾斯輕鬆的說道,“我叫傑羅姆·皮爾斯,您可以叫我皮爾斯。”
“牛津大學?”季安易倒吸一口涼氣,“你怎麼也在這裡,你認識莊教授?”
“算是認識吧。”皮爾斯羞澀的笑著說道,“懷爾斯教授讓我在莊教授這裡學習。”
“懷爾斯?”季安易直接傻在原地,懷爾斯這名字聽起來很耳熟,可彆是他想象中的那個懷爾斯吧?不會真是那個解開費馬大定理的懷爾斯的學生吧?
“沒錯,懷爾斯教授。”皮爾斯友好的說道,“我現在正在懷爾斯教授那裡攻讀理學碩士,你呢?”
“我也是正在攻讀理學碩士。”季安易嘴角微微抽搐,“師從莊教授曾經的老師,也算是莊教授的師弟。”
“哦!”皮爾斯瞪大了眼睛,“我的上帝,您能夠跟從莊教授曾經的老師學習,那實在是太幸運了。”
這家夥,反應是不是有點過激了。
“不,我想你誤會了,是學士時的指導教授,而不是博士時的教授。”季安易急忙說道,他總覺得這個外國人好像誤會了什麼。
“那也非常厲害,能夠教出莊教授的教授,一定非常厲害,真想要見上一麵。”皮爾斯露出了向往的神色,季安易整個人都不好了。他怎麼覺得,這個外國人誤會越來越深了?
是他的錯覺嗎?
“喲,你們都在呢。”程秋慢悠悠的走過來,他的頭發已經禿掉了不少。原本隻有三十歲左右的模樣,現在看上去像是曆儘滄桑。
“額……”季安易和皮爾斯同時回頭看向程秋,都沒有認出程秋究竟是誰。
倒是程秋率先說話,“季安易是吧?季老的孫子,也是季老的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