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賀睿時先開口說道, “我和睿寧過來看一下實驗室。”
“什麼實驗室？”賀振華坐下之後，看向兩人，“神神秘秘的。”
“嗨, 我們家不是最近做了一個石墨烯的實驗室嗎？睿寧感興趣，想要投資這個實驗室，我這不是帶著睿寧過來看一下嗎？”賀睿時臉上看不出表情。
“睿寧要投資實驗室啊, 挺好的啊。”賀振華不太懂賀睿時的意思，“睿寧就是搞這個的, 肯定挺懂行的, 要是有了睿寧的加入, 你們新開的實驗室肯定能行啊。”
“倒不是不想讓睿寧加入, 就是有些冒險。”賀睿時愁眉苦臉的，“現在實驗室剛開始正常運行，也沒有出任何的成果。睿寧確實懂石墨烯，但是睿寧吧……應該之前也是看論文比較多, 沒有做過實驗。我就是怕這個實驗室搞砸了, 把睿寧給坑了。”
“放心吧。”莊蔚然安慰著賀睿時，“不會的，睿時哥, 我好歹也是知名教授。這個實驗室要是搞砸了，我的學術名聲也要受到影響的。我也不可能讓這個實驗室搞砸的，您看著, 絕對不會讓這個實驗室砸掉的。”
“喲, 睿寧很有信心嘛。”賀振華說道, “不過睿寧還要去國外待幾年吧？能行嗎？”賀振華也是想到了這個比較實際的問題，賀睿時作為振興集團的繼承人，不可能每天跑來管一個小小的實驗室。而莊蔚然又在萬裡之外的燈塔國, 這個實驗室不砸也廢掉了。
“睿寧還是要想清楚啊，你現在可沒有這麼多時間來管實驗室。”賀振華倒了一杯茶水，喝了一口，潤了一下嗓子，“你也不知道他們到底做了什麼事情不是？”
“沒關係的。”莊蔚然搖著頭，還是一臉執著的說道，“我會給他們課題的，並且，我會再去找一些比較厲害的人來實驗室。”
“順便，我這次去英倫的時候，可以去曼徹斯特大學討教一下康斯坦丁教授。”
“那是誰啊？”
“諾貝爾物理學獎得主，就是在單層和雙層石墨烯體係中分彆發現了整數量子霍爾效應及常溫條件下的量子霍爾效應。”莊蔚然說道，“如果我去拜訪他，相信他會告訴我一些關於石墨烯的事情。”
“就算是這樣，但是石墨烯這玩意兒，很早就開始商用了。我們本身就進入這行比較晚……”賀睿時還是有些擔心。
“沒關係的。”莊蔚然揚起笑意，“我進入數學不是更晚？還不是在數學和物理學上做出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我相信就算是再晚進入石墨烯這個領域，總能夠研究出一些其他人還沒有能夠發現的。”
“看來了。”賀振華笑著說道，“睿寧倒是挺樂觀的，還挺會安慰人的。做學術嘛，就是要這樣樂觀點才好。”
“你們倆小子說到現在，點飯菜了嗎？”
“誒呀，還忘記這個事情了。”賀睿時猛然拍著腦門，“三叔，你看看要吃點什麼。”
三人邊吃邊聊天，吃完飯之後，賀睿時把莊蔚然送回家。
剛好賀睿銘剛起床，坐在餐桌上吃飯，“睿寧回來了？”
陳欣瑤準備去拿碗，但是莊蔚然搖著頭說道，“我剛才已經吃過了，不用在吃了。”
“看得如何？”
“還行。”
“啊？”賀睿銘迷茫地抬起頭來看向陳欣瑤和莊蔚然，“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你弟弟不是去睿時那邊的實驗室看了下嗎？準備投資。”
“投資實驗室？”
“恩。”莊蔚然用力的點頭，“我覺得還不錯，石墨烯的商用已經有幾年的時間了，現在正是時候。而且我打算的是，研究更多的東西，不僅僅隻是石墨烯。量子信息技術、人工智能之內的都需要研究。”
“那睿寧你的膽子可就重了。”陳欣瑤擔心的說道，“這裡麵牽扯到的學科實在是太多了，能行嗎？”
“我覺得沒有什麼問題。”莊蔚然搖著頭，“計算機科學上，尤其是在數學上麵的計算我是沒有什麼問題的。至於量子信息技術，這個目前還停留在論文上，我還可以繼續研究。至於新能源和新材料之類的，可以交給專業人士去做。”
“這得需要不少錢吧。”陳欣瑤還是很擔憂，“咱們家裡也沒有這麼多錢啊，你爸和你哥那點工資，肯定是不夠的。”
“這些等到以後在做，先把石墨烯研究出來。量產之後，就能夠投入到這些產業中。”莊蔚然想得倒是挺好的，先把石墨烯做出來，然後量產。就會有一大筆資金，最後將這些資金投入到其他的項目和課題的研究中。
“我其實覺得可以像是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這樣，將實驗室擴大成為一個研究所，不需要掛靠任何機構，做純學術研究。也不需要任何的讚助，主要還能夠收到經費，就能夠繼續下去。”莊蔚然想到美好的構想，忍不住笑了出來，“當然，我也不過是想想而已，目前看來，還不太可能。至少現在是不太可能的。”
“那睿寧現在投資多少錢？”
“七百萬吧，再加上技術入股，占比51%。睿時哥占比49%，我需要一個絕對的位置，因為科學的問題，還是需要科學家自己來解決。我很快，有些項目還在進行中，就被叫停。這是不能忍受的。”莊蔚然坐下之後，“我這邊拿著克雷數學研究所以及京大給的獎金還沒有用，那邊普林斯頓大學也要給我一筆獎金，雖然不是太多，但是足夠出了這筆資金之後，在普林斯頓大學待下去。況且，我不是還有獎金嗎？”
“再說，我馬上就要成為普林斯頓大學的教授，年薪又要提上去，再加上我是菲爾茨獎得主，年薪偏高一些，還有普林斯頓高等研究院的年薪加上去，大概一年也有幾十萬美金的樣子。”莊蔚然興奮的說道，“反正投入這些錢，不用幾年就能賺回來，我有信心把這個實驗室經營好。”
“睿寧……”賀睿銘哭笑不得，“可比我會賺錢多了。”
“術業有專攻嘛。”陳欣瑤安慰著賀睿銘，“讓睿寧來做你的事情，他也是不行的對吧。”
“確實不行。”莊蔚然急忙搖頭，開什麼玩笑，讓他去做他哥做的事情，那是真會把他給累死的。
“唉，這輩子肯定是拍馬也趕不上睿寧了。”吃完飯，賀睿銘坐在沙發上，“睿寧，哥哥以後可以當個鹹魚嗎？”
“你也好意思？”陳欣瑤笑著說道，“怎麼，還想讓睿寧養著你啊。”
“我也想要當一條鹹魚。”
“對了，你馬上就要調單位了吧？”
“恩，快了，馬上就要調了。”
“小心一點。”
莊蔚然坐在賀睿銘身邊，“調到哪裡，當刑警嗎？”
“對。”賀睿銘點頭，“今後估計還要忙不少。”
莊蔚然拍著賀睿銘的肩膀，“哥哥，我看好你。”
賀睿銘使勁揉了一下莊蔚然的腦袋，“睿寧，聖誕節過後就要回家啊。”
“恩，放心吧哥哥，我肯定會回家的。就是不知道哥哥有沒有空。”
“應該是有空的。”賀睿銘想了一下，“不過也說不準，這種事情。”
說完，賀睿銘回到屋子換了一身衣服，“走，睿寧，咱們去下麵打籃球去。”賀睿銘抱著籃球，一路小跑的來到玄關。
莊蔚然攤開手，“媽，我陪哥哥去打籃球了。”
“慢點啊。”陳欣瑤欣慰的看著兩個孩子兄友弟恭的場景，她舒心不少。
下樓來到籃球場，因為天氣炎熱的關係，除了他們兩兄弟之外，根本沒有人在籃球場。莊蔚然拿著冰鎮礦泉水坐在籃球場邊，賀睿銘拍著球玩著。
“哥，今天晚上不上班吧？”
“不上。”賀睿銘漂亮的投球，“明天才開始上班，怎麼晚上讓哥哥帶你出去玩？”
“那倒是不用。”莊蔚然並不認為外麵有什麼好玩的，還不如在家裡吹空調，看看論文之類的。
“睿寧最近都不是特彆忙吧？”
“再過幾天，簽了合同估計每天都要去實驗室。”莊蔚然用手撐著腦袋，“這個還蠻重要的。”
“石墨烯是什麼？”賀睿銘第一次聽說這個名詞，他也不是什麼材料和新能源的愛好者，也不是這方麵的從業者，沒有聽說過這玩意兒，實在是太過正常。
“一種新的材料，用途非常廣泛。不過已經開始商業化了，我想要製作一些比目前市場上更加商業化的石墨烯材料。比如說電池這一類的，石墨烯超級電池。”莊蔚然眉眼微微勾勒出笑意，“真的成功了，那麼就能有一大筆資金投入到其他的研究中。”
“這麼說起來，這個石墨烯還挺賺錢的。”賀睿銘一邊拍著籃球一邊說話，“不過睿時哥的實驗室是什麼時候成立的。”
“就是在最近成立的吧。”莊蔚然也不太清楚成立了多久的時間，“實驗室人數也不多，也就是七八個人，以後還能夠多增加一些人手。十多個人的樣子，做一個課題就差不多了。”
“睿寧之前不是沒有做過研究嗎？”
“沒吃過豬肉，還沒有看過豬跑啊。”莊蔚然伸了一個懶腰，“哥，你放心吧，我心中有數的。”
“那就行。”賀睿銘拍著籃球，其他的話他也不好給莊蔚然說。聽媽的意思是，這件事情父親也挺支持的。想想也是，睿寧剛被找回家，隻要不是把天捅破了，爸媽也不可能不支持莊蔚然。更何況，莊蔚然確實沒有問題家裡要一分錢，都是他自己出錢的。
倒是爸媽想要出錢的話，可能莊蔚然還不答應。
“誒。”賀睿銘感慨一聲，“睿寧這還沒有多久的時間呢，就要走了。”
“這不是還有一個月嗎？”莊蔚然看著賀睿銘打籃球，彆說，他哥是真的挺帥的。那叫一個朝氣勃發的模樣，在陽光的照射下，就是一個十足的活力青年。
“睿寧不是要忙實驗室的事情嗎？我這邊馬上就要調到刑警隊，估計也會挺忙的。”
“哥，我又不是出國之後就不回來了。”莊蔚然含笑，對著賀睿銘招了招手，“哥，怎麼看你的樣子好像是我待在國外不回國似的。”
“也沒有。”賀睿銘勉強的笑了笑，“我這不是擔心睿寧嘛，睿寧你說你這麼厲害，會不會被燈塔國那邊的人留下來，不準你回來啊。”
“更何況，你還有爸爸這個背景。”
“應該不會的。”莊蔚然搖著頭，“這麼多年，這麼多人都去了燈塔國那邊，也沒有聽說會有什麼事情。更何況，我不過是一個理論性的數學家而已，不可能會有什麼事情的。”
莊蔚然是想過這個問題，但後來又覺得不太可能。畢竟燈塔國的科學家並不少，像是他這樣的有很多，燈塔國為難他一個人，真當他是愛因斯坦在世啊。雖然他口中說要超越愛因斯坦，但事實上，並不是誰都能夠超越物理巨匠愛因斯坦的。他並不認為自己能夠上天和愛因斯坦、牛頓肩並肩。所以他對於自己能不能回國這件事情，持有樂觀態度。
倒是賀睿銘很擔心，因為他覺得自己的弟弟實在是太過厲害，如果到時候燈塔國不放人怎麼辦？他這麼優秀的弟弟，剛找回來，就不能回家，這能忍嗎？
“弟，真的沒事嗎？”
“真沒事。”莊蔚然給賀睿銘一個安慰性的微笑，“我很清楚的知道，現在都三十一世紀了，科學技術這麼發達，可不比錢大師回國的那個年代，溝通不方便。現在主要在網絡上寫一個什麼東西，誰都能夠看見。燈塔國又不傻，拉住我這種做純理論的人也沒有什麼用處。”
“我也不會去參加燈塔國那邊的什麼科研，我就自己做自己的那些東西就行了。”
“石墨烯……”賀睿銘還是擔心這個問題。
“石墨烯早就開始商用了，在國外已經非常普遍，國內也非常普遍。雖然有技術壁壘沒錯，但是想要製作石墨烯是非常簡單的，用石墨烯製作電池之類的，燈塔國的技術已經很成熟。根本就用不著我這個小實驗室。”莊蔚然安慰著賀睿銘，“哥哥，你放心吧，我肯定聖誕節能夠安全的回家。”
“恩。”賀睿銘深吸一口氣，不在說話，既然莊蔚然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他就不再說其他的事情了。
兩人打完球回來，到了晚上該吃飯的時候，吃完飯之後。莊蔚然做自己的事情，賀睿銘休息。
…………
時間過得很快，莊蔚然在家裡待了一個多月的時間，順便還在龍城警校開學的時候，一起去看父親的演講。說實話，那絕對是他這幾個月的噩夢。
實在是太過恐懼，雖然很多照片都是父親篩選過的，就是怕他看見血肉模糊的場景。對於莊蔚然來說，還是很可怕。
他離開龍城的時候，賀睿銘和賀振國還特意請假把他送到京城的機場，依依不舍的。
莊蔚然登上前往歐洲的飛機之後，這兩人才離開機場。其實有家人也挺好的，並且都很在乎他。莊蔚然坐在飛機上閉著眼睛，一邊聽歌，一邊看著書本。翻了好幾頁之後，莊蔚然合上書本，歎息一聲。
更彆說在家裡待了兩個多月的時間，突然離家他還有點不習慣。到了歐洲之後他還得給家人發消息過去報平安，去了普林斯頓大學又要接受一個聘任儀式。他從普林斯頓大學的副教授升為教授，等飛機挺穩之後，他走出機場。有人舉著他名字的牌子正在等著他，是一個華國留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