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刺目
LAMOUR在國內首場大秀的當日, 以風頭無兩之姿轟動了大半個時尚圈,熱搜詞條和相關微博足足刷了一整天。
當天微博上還流傳出一張照片, 刷得比秀場實況還頻繁。
LAMOUR秋冬大秀去了大半個娛樂圈, 一眾人群中,沈何晏走過一趟秀後下了T台, 坐在觀眾席。
正微微側頭, 與身邊穿一襲梔子色旗袍的女人親密交談。
一片光影交錯之間,容貌氣質都出眾的男女足夠打眼吸睛。
那女人輕垂著眼, 側頭與他說話之際, 柔軟的一縷發勾住柔美的半張臉。紅唇虛勾,略帶笑意。
隻是半張臉, 就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風情動人。
他們靠得足夠近, 兩人之間氣氛曖昧,隔著手機屏幕都能感受到火花,隨便一顰一笑都能讓營銷號拿去大做文章。
沈何晏的粉絲當場就瘋了。
“啊啊啊啊啊!沒見過哥哥對哪個女人這麼笑的!”
“上次不就傳他們的事嘛,我就說怎麼可能是假的!”
“哥哥是真的要戀愛了吧嗚嗚嗚嗚……”
……
上次就傳過一次緋聞。
可那個接吻照隻看到沈何晏的背影,很多人都猜測是借了位,或者根本不是沈何晏本人, 被有心人拿去做了文章而已。
畢竟他目前在圈內熾手可熱,正是事業上升期,在時尚圈也開始一點點地冒了頭。
加之上回他借著他那個有錢有勢有人脈的哥哥牽線, 橫插一刀奪了宋璨那個電影的男二號,就動了許多人的奶酪。
想搞垮他的人一抓一大把。
上回緋聞爆出後,沈何晏工作室就光速辟了謠, 最後落了個捕風捉影的下場。
可這回一整天下來,沈何晏工作室和他本人的微博隻轉發了幾條沈何晏在LAMOUR秀場走秀的場照和生圖,就沒了下文。
一時更是撲朔迷離,猜測紛紛,說什麼的都有。
直到大秀結束後,沈何晏被扛著長.槍大炮的媒體記者們堵在了大秀會場門口。
他的保姆車停在後門,這會兒卻直接大喇喇地從前場出來,迎上簇擁過來的娛記。
“是沈何晏——”
“沈何晏出來了!”
“快!快去!我們要拿到第一手料!”
……
一時閃光燈交錯,刺目白光交織不斷,投射到另一端一個高級公館會客廳中央的屏幕上。
LAMOUR秋冬大秀在今晚落下帷幕圓滿收官,明天S&R將在同一個地點舉行他們的新品發布會。
今晚沈京墨和陸聽白在這裡與幾個業內夥伴見麵,提前預祝S&R的新品發布會成功。
陸聽白遠見沈京墨手捧高腳杯,與一位業界前輩說說笑笑地過來,拿著遙控器剛想關閉電視機的手又放了下來。
他把遙控器輕輕放到了一邊,踱步迎了上去,和沈京墨一齊敬酒。
“——哎,這是何晏吧?”
有人注意到了電視機裡的沈何晏。
沈何晏換上了一套筆挺的黑色正裝,被閃光燈和娛記簇擁著,站在秀場門前的紅毯上,與左右的媒體打著招呼。
他是天生屬於聚光燈的人,年方二十四歲,正是風華正茂的年紀,身處人群之中氣質卓然。
偏生他長相還顯小,一張惹女孩子都羨慕的小V臉上揚起燦爛溫和的笑容,琥珀色瞳仁漂亮又清澈。
讓人一恍,會以為現在的他與他二十歲剛出道時的年紀差不了多少。
沈京墨同時向電視機屏幕投去目光。
與電視屏幕裡的沈何晏對視的一瞬,沈京墨唇邊的笑容驀地落下幾分冷淡。
不由地想到,前幾天LAMOUR最後一場彩排結束後,沈何晏是如何地擁住陳旖旎一路下了樓。
然後在不遠,回以他一個得逞又傲慢的眼神。
好像在說:你輸了。
——幾乎與他那時對他說“你儘管試試看”時,差不了多少。
以牙還牙,睚眥必報。
“是何晏吧?”一個長輩站在沈京墨旁邊,輕輕搡了他一下,欣慰地看著屏幕,笑嗬嗬的,“這孩子都這麼大了,我聽說,他當明星去啦。”
“嗯。”沈京墨微笑著頷首。
“京墨,你這麼有出息,你弟弟也不差呀。”那人繼續說,“你們兄弟感情又一直都那麼好,真讓人羨慕,你去世的叔叔嬸嬸應該很欣慰。”
沈京墨繼續微笑,勾了勾唇,與電視機裡的人無聲地對視。
目光卻還想透過沈何晏,貪婪地往他的身後看。
想看看能不能看到她。
不知是不是閃光燈隔著屏幕都很刺目,他眼睛有些乾澀,有些不適地移開了眸。
轉頭的一瞬間。
沈何晏的聲音隔著電視機的屏幕,伴隨著細不可聞的電流聲,忽然傳入他耳——
“是我先追的她。”
“……”
沈京墨渾身一震,又轉回頭,愣然看著屏幕。
這是沈何晏的秀場首秀,表現不錯,理應出來接受媒體采訪。
但蜂擁而來的娛記問的最多的,卻是關於那張今天在微博刷了一整天的照片的事。
更有人單刀直入,直接問起他與那位LAMOUR設計總監的戀情是否屬實。
說完那句“是我先追的她”後,沒等一眾驚呼平息,沈何晏又笑起來,淡淡補充了一句:
“我們是以結婚為前提交往的。不好意思,隻能透露給大家這麼多了。”
說完禮貌地雙手合十,微微躬身,感謝各位娛記。
而後安保和保鏢簇擁上來,隔開了還想往更深了去問的媒體記者們,沈何晏揚長而去。
“哎喲,何晏要結婚了嗎?”
“和誰啊?”
“好突然啊,怎麼之前沒聽說?”
“何晏什麼時候有的女朋友的啊,”旁邊有人問沈京墨,“京墨,你當哥哥的,你知道嗎?”
沈京墨站在原地沒反應。
他目光陰沉,死死地盯住沈何晏遠去的背影,臉色也越來越黑沉。
“京墨?”
啪嗒——
突然,一聲脆響。
“京墨!”
旁邊開始有人驚呼。
手心傳來痛感和潺潺熱意,沈京墨有些愣然,順著那感覺去看。
剛才還在自己手心的高腳杯,化作了一捧碎玻璃,紮了他滿手。
割破了他的手心和指腹,錯綜的紅痕遍布。
鮮血淋漓。
一點一點地落在腳下的高級地毯上。
陸聽白沒想到他反應這麼大,也是一愣,過來問:“……京墨,你沒事吧?”
沈京墨垂眸,看著手中的一捧血和碎玻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