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女士,給你的。”
薑曳再次憤憤,司徒天海覷了她一眼,笑著道謝,而後剝了大的把橘子皮給薑曳,把橘肉分了一半給女警。
女警心花怒放。
薑曳:“...”
過了一會,薑曳吃飽了,有些怯怯看著她,這次說:“這次真不是我惹禍,不知道怎麼的就盯上我了,我發誓,是他先動的手。”
司徒天海抬眼,“我知道。”
薑曳還是怕她,“那你彆生氣嘛。”
她習慣性撒嬌,司徒天海卻一邊嫌棄一邊伸手替她挑去頭發裡的樹葉。
薑曳沒致命傷,她也不急著離開,她不急,司徒天海也不急,兩人都在道旁等著阿C兩人被救上來,不過在這個過程中,薑曳也好奇去觀望了下另一輛車子。
不是警車,也不是司徒天海他們的車,而是張霖的車。
薑曳看了一會,目光尤其在駕駛座上停了些許,聽到後頭動靜,跑回去一看,原來底下搜查現場的警員在溪流對麵找到了一野豬窩,一窩小野豬在呢。
秦光海是這麼解釋的,“估計是車禍的聲音太大,驚動了它們,大野豬跑出來看情況。”
薑曳:“原來如此,母愛真是偉大,媽媽,如果是你,你也會像這野豬媽媽一樣這麼保護我的對嗎。”
司徒天海:“你能換個對象類比嗎?”
過了一會,阿C兩人被救了上來,薑曳便跟著眾人去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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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區,檢察院的白色普通轎車行駛出,緩緩進入主道,幾分鐘後到了某個家屬大院,在警衛審查後進入,車子剛到車庫,阮挽就瞧見了其他車子。
上樓後,她進門,脫鞋的當口正聽到同樣經營律師事務所的堂叔滿口唾沫橫飛,好像在說著出事了。
動靜很大,誰誰誰出了好些人,警方那邊也有動靜。
這偌大的城市,兩千多萬的人口,出事在所難免,阮挽入行幾年來,經手的案子不計其數,不說她性子淡,就說這種見識也足以讓她心如止水,所以也沒太在意,以為是這位略浮誇的堂叔尋常好的那點子熱鬨,就隻跟幾個親人頷首示意,打算先上樓,結果拖鞋才走上三個台階,她就聽到了一個名字。
司徒天海。
拖鞋停在階梯,她轉身,“她出什麼事了?”
堂叔有些驚訝這個家族裡性子最淡的侄女會關注這事,但一想到自己很久沒回來就頓悟了——一定是侄女知道我老是被那司徒天海壓著打,所以討厭司徒天海,這才關注一些。
“好像不是她出事,是她女兒,事出突然,她連會議都缺席了,也就她麵子大,合作方給她麵子,得知是她女兒出事,不僅沒怪罪,還要主動幫忙,不過她早就喊了那誰幫忙...”
阮挽其實沒聽到後麵,隻默然了下,下麵沙發上坐著的阮錚抬眸瞧她,“怎麼了,阿挽,你認識她女兒?”
“恩。”
她隻應了聲,又很平靜轉身上樓了,好像對此事也不太關注。
阮錚走政壇,最擅察言觀色,聞言笑了笑,待阮挽走了才轉身跟阮母道:“我記得那個女孩是阿挽學妹?”
阮母也記得,“是她,一個高中的,阿挽以前提起這人都滿臉不開心,也不知道是多大的恩怨,小姑娘家家的,氣性倒挺大——但能把阿挽這冰窟窿氣成這樣,那小姑娘一定很有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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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傷的送去醫院急救,該查現場的查現場,秦光海看著警車護送薑曳等人離去,自己則是上了路邊張霖的車查看,還沒看出什麼,手機響了。
一看來電顯示,他一接就直接了當道:“人沒事,就是現在有點醜,送去了XX醫院...我在辦案。”
因為是朋友,也算是半個同事,所以他的語氣很隨意,說完就掛掉了電話,繼續看著這輛車,他在找什麼呢?
垃圾桶裡,有一個袋子,裡麵沒東西,但他嗅了嗅,聞到了一股麵團味道。
他再看了下這個黑色手提包,看了它的牌子,讓同事收好去查一下它的源頭,還有查它上麵是否沾上含DNA的材料。
他覺得這麵團不是張霖準備的,張霖也不具備弄這些東西的私人場合——他在這個城市完全沒有個人空間,連住所都是跟室友一起的。
他甚至做不到主導。
主導這一切的另有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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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進了醫院就完全變成了真正的寶貝,保姆護士醫生圍著轉,保鏢守門如門神。
司徒天海雷厲風行,並不像一般母親一樣死活守著表現疼寵,她很冷靜,到了醫院從醫生那確定傷情後,直接把人安排好,確定安保問題後,回律所有條不紊繼續之前的工作。
阿A一邊轉交工作信息,一邊歎氣,“嚇死我了,還以為跟一年多前一樣,倫敦那次嚇死人,這次知道是為什麼嗎?”
接著他提起一件事,“何從光那混賬出事了,會不會與此有關?”
他敏銳,有這個問題,說明已經有了些許猜測。
司徒天海一邊翻著案件檔案,側臉棱角卓越,氣質卻很冷冽,“不是跟她有關就是跟我有關。”
我的司徒女士,你這不廢話嗎?
她忙完了手頭的工作,讓助理跟團隊將這幾天排著的案子推一推,她要騰出時間來好好查一查。
阿A:“查誰?”
司徒天海:“死掉的,跟還沒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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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霖他們被急救的過程中,警方到了張霖的住所。
這是一個擁擠而簡陋的宿舍,處處充斥著無處收納的物件跟難以忽視的臟汙。
可怕的是這種臟汙大概率不是他們這一屆租戶留下的,而是往來許多人,一撥又一撥的人住進了這個宿舍,一天一天重複著勞動。
舍友不在,因為大白天的基本都在外麵上班。
窗戶開著,城市的風多數是滾燙的,整個房間都顯得有點悶,泛著一股子泡麵味道。
秦光海走進去,到了張霖的床位前,翻看後,在枕頭底下找到了已然泛黃卻被保存在玻璃相框裡的照片。
照片上有四個人。
前麵的農村常見長板凳上坐著一對中年夫婦,大概是冬天照的,院子裡屋簷下還掛著一串一串的蒜頭跟乾玉米,倆夫婦大約五六十模樣,也可能實際也才四十多,但看著很顯老,衣服也灰撲撲的,棉麻粗製,兩人都很拘謹,尤其是那婦人,雙腿並得板正,雙手還垂擺在大腿上。
他們都挺直了腰杆,肩頭卻讓身後的兒女搭著。
男孩墩墩的,不高,一派土氣又木訥的模樣,倒是那女孩分外清秀,笑起來兩眼月牙灣似的,雙手搭著自己的媽媽,又像是摟著,朝鏡頭笑得靦腆又喜悅。
是的,他們那時應該是很幸福。
他們甚至不習慣曬自己的幸福,拍照的時候很拘謹,相機定格的時候,他們家庭的命運如果也在這裡定格就好了。
可惜,它隻封存在冰冷的玻璃相框裡。
張霖每夜都枕著它入睡,從沒有一夜夢到燦爛星空,隻有反反複複的藥水味。
醫院的。
他在醫院裡送走了兩個人,一個是爸爸,一個是媽媽。
後來又弄丟了一個人。
妹妹,妹妹,他一直在找她,找了五年,他卻蒼老了十幾歲。
秦光海看了一會相片,將它放進證物袋,而後幾人將張霖的居所翻了個遍......
定罪是肯定能定的,證據鏈已經在補充了,但警方現在很坑定張霖有一個同謀,相比於作為主要殺戮施行者的張霖,這個人隱在後頭,留存的罪證不多,如果沒有鐵證,很可能讓對方脫罪。
所以他們必須細致再細致,努力找出兩者合謀的證據。
“他現在這個手機查過了,上麵有秦穀的微信,但也隻有一個月前加好友的記錄,以及簡單的幾句慰問,沒什麼實際價值。”
秦光海看了手機,點按幾下,冷漠道:“如果刪了記錄,會一口氣全清空,不會隻留這麼一段,估計後來他們轉了其他聯係方式——要麼有第二個手機。”
假如兩人在聯係上彼此後達成殺人計劃,那麼用第二個手機聯係是最簡單也有效的方法。
警員們越發細致檢查,很快,一個警員有了發現。
“頭兒,這個。”
警員在廁所裡麵上頭的一塊破碎瓷磚裡麵找到了一個手機,這是張霖的第二個手機。
在裡麵,他們找到了兩人用微信的各種語音以及聊天記錄。
內容就是謀殺。
因為這個計劃,他們決定兩邊輕易不見麵,除非有必要......
秦光海在兩人最新的交流裡麵看到了這樣一段話。
張霖:你想好了,這件事很可能連累你,讓你失去一切。
秦穀:我的一切都是可瑩給我的,沒關係,我隻要公道。
秦光海微微皺眉,那為何後來秦穀去了酒吧?是他單方麵去找張霖?
忖度片刻後,他將這些東西分彆收起,帶去了警局,而在車上,同事那邊也傳來消息,已經查到秦穀的去向。
監控裡麵可以看到他自開車在薑曳離開後,他也開車離開了,不過方向在另一邊——他去了老城區那邊。
而且現在他還在老城區附近,就在何成光的居所附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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