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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KO掉了S中跟她有舊怨的一些菜雞,但順帶著也把阮挽蔣桀那一票人一起得罪了,對於薑曳而言頗得不償失,AB等人看到這一點,又覺得舒服了點,而且A的男朋友頗有眼光,安撫自己的女朋友說:“就算如此,她的公司受影響也是真的,做人看長遠,何必急於一時,她不過是爽這麼一會而已,你看她以後...”
這話剛說完,他們就得知新消息了。
薑曳在國外代表JY公司談下豪華項目大單的消息在圈子裡也傳出來,加上該公司副總來了一句:“誰家老板命這麼硬啊,兩次都沒事,足以說明我們家老板洪福齊天,上天眷顧。”
你看看人家那曹家,一死一大片,你看看我們家老板,凶手都帶電鋸上門了,她還能全身而退飛國外談生意呢。
你看看她跟合作人握手拍照的畫麵多美感,皮囊容光煥發,內在穩如老狗。
也不知是因為風水還是生意好,反正投資人跟股民信心大振,股價又飛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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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光海回到警局,他手裡已經拿捏了何成光的鐵證,拿著這些證據他進了審訊室,對張霖說:“之前問你為什麼要殺薑曳,你沒說,是因為你以為這麼指導你,一直給你出謀劃策指定整個計劃的人是秦穀,對吧。”
涉及秦穀,張霖還是沉默。
秦光海把資料推了過去,淡淡道:“如果我告訴你,這個人不是秦穀呢,你就沒想過你們之間有第三個人,利用了你們前期未曾見麵的信息差,控製著你們的一切行動?”
張霖聽到這話,一開始不是很理解,如他自知的那樣,他的文化不高,本身也不是多厲害的人,能成為一個連殺多人的凶犯,得益於“同伴”,他很信任這個同伴,甚至認為對方是為了自己跟妹妹才如此犯險,否則這些事跟他有什麼關係呢,為什麼要替他們兄妹冒這樣的險?
為此,他要承擔所有罪責,讓這個人全身而退,反正他的仇人已經死了大半,他自己死也就死了。
可是,為什麼現在這個警察說這種話,說什麼第三人。
他第一反應是這個狡猾的警察被曹家收買了,是要來害自己同伴的,他絕對不能鬆口。
所以他還是不說話,甚至不願意去看那資料袋,邊上的女警一看他這幅樣子就覺得有些無力。
好肘啊這人,像塊木頭。
秦光海不著急,隻是繼續握著保溫杯喝水,一邊緩緩問:“你知道何成光嘛?”
這不廢話,之前還問過他掛了沒。
張霖看著他,像是在看一個神經病。
秦光海繼續說:“在你自認為的計劃中,你去殺薑曳,秦穀去殺何成光,你們兩個分開行動,但你心裡又不願意他為你們兩兄妹擔責,所以你死活不肯交代你們合謀的事實。”
“但你看看這個。”
他播放出秦穀在另一個審訊室的畫麵。
秦穀現在也在被審問,當被警員告知何成光用兩個賬號聯係他們以及同一個IP地址的時候,他的理解能力可比張霖好多了,他瞬間恍然大悟,甚至一下子就明白了關鍵處,這次沒有撐著,震驚之後馬上說:“我以為的是張霖哥要去殺何成光,賬號上的消息就是顯露出他要去殺人,我當時很震驚,因為他這話太突然了,我完全沒想到,所以我就出警局後就立即趕過去了,到咖啡廳外麵蹲著,想到時候攔下他。就算可瑩的事跟這些人有關,可我也不願意他殺人。所以現在是這個何成光故意這樣暗示我的?讓我過去剛好出現在現場附近,加上拿到了我的鞋子,留下了關於我的證據...對了,當年張霖哥告他們的時候,那何成光作為曹昀的代理律師,是有我們微信的,恐怕曹家也調查過我們,知道我們很多事。”
他分分鐘想明白了,張霖腦子卻鈍了好一會,艱難看著屏幕思考,而後才抬頭看向秦光海,“你的意思是一直給我計劃,教我怎麼殺人的人不是阿穀,而是何成光?那誰去殺他的,是他自己殺自己?”
女警在旁說:“他被救了,中毒很輕,救他的是他的老婆,不過她老婆是被她小三刺激才過去了,而她小三則是被他誘導的,你明白過來了?你們都是他的棋子。”
張霖難以置信,他痛恨的人裡麵,要說前五絕對有這何成光一個,他至今都記得這個頭發稀疏看起來有些猥瑣的大餅臉律師用尖酸刻薄的語氣說他的妹妹是自願跟曹昀上床,而且一口氣拿到三十萬,已經是曹公子大方什麼的...
後來控告失敗,出了法院,對方在外麵還來了這樣一段話,“知足吧,兄弟,三十萬呐,我要是有妹妹,都恨不得她也這樣多來幾下,什麼錢這麼好掙,給你十年你也攢不到三十萬,回去救你們快死的老母親,不好嗎?”
現在警察卻告訴他,他一直被最痛恨的人之一控製著。
“為,為什麼?他為什麼要殺那些人?他不是曹家的狗嗎?”
他不後悔殺曹昀他們,他隻是想不通......
秦光海:“哪有永遠的同盟,他也是為了自保,才想借刀殺人,我更想知道他是怎麼說服你去殺薑曳的,你們的賬戶交流裡麵有一些內容是刪掉了的,暫時無法複原。”
既然不是秦穀,張霖也沒必要隱瞞,聽到薑曳這個名字,他下意識摸了下還抹著藥水的紅彤彤鼻子,告知了緣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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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Y公司消息出來的時候,很多人以為薑曳在國外,其實她早飛回來了,倒了個時差,第二天就去了法院參加案子的審判。
因為是連環大案,死了好幾個人,牽扯的人也多,所以聽審的人很多。
山陰縣案中死者沈鈴,賈塵,曹昀三人就引來了沈家,賈家跟曹家三家,而秦穀背後有娛樂圈的經紀公司跟資本,且涉及何成光的事,王家跟何的家人也都來了,反而顯得張霖一個人孤苦伶仃,兩袖清風。
司徒天海跟薑曳其實都是大忙人,早已得知了日子後,倆母女默契把工作安排提前幾天搞定,然後騰出時間來。
倒不是為了看人下場,或者感受下正義的審判,主要是她們各有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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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其實你這麼忙,可以不用來的。”
“我樂意。”
“......”
好的,媽媽你樂意就好。
薑曳本意是怕司徒天海了解更多,越容易被牽扯進來,鬼知道著無限空間是不是跟貞子似的勾連人。
兩人坐下來後,司徒天海人麵廣,不管是曹家的,還是沈家的,不管私底下多少糾葛,明麵上都挑不出錯來。
而王家跟何成光的家人看他們的眼神好像要吃人似的,尤其是對薑曳,但薑曳壓根懶得搭理他們。
王家那邊自身難保,純屬被何成光拖下水,萬一今年何成光罪名成立,他們就更損失慘重,因為何那邊牽扯了王家不少利益。
而何家...薑曳從他們的哀戚中看到了對遺產的盤算,甚至夾帶希望她給賠償金的盤算。
威脅近乎於零。
沈曹等人也跟薑曳打招呼,薑曳笑著回應,留意到曹家老爺子沒來,代表的是幾個旁係跟一位衣冠楚楚的青年,應該就是那個上位的私生子曹湘了。
對方皮囊不錯,斯斯文文顯得很有文化的樣子,坐在那還朝薑曳笑了下。
但寒暄完畢,轉過臉,各自表情都淡淡的。
秦穀跟張霖很快被帶了上來,秦穀目光一掃,先一步在人群中看到了最招眼的倆母女,他本在看薑曳,被司徒天海涼涼瞥了一眼,眼神太冷了,秦穀在娛樂圈也算見過不少大人物,很多人身家遠超這位大律師,可氣場遠沒她強。
太犀利了。
搞法律的果然可怕。
秦穀目光顫抖了,挪開。
法庭開始審案,秦光海等人也在,這次他們心態很穩,因為證據太充足了,案情脈絡也基本捋清。
罪是肯定能定的,因為張霖都招了,何成光是幕後主使,秦穀躺著背鍋,證據鏈齊全,隻是在張霖交代作案動機的時候,雙手戴著鐐銬的他抬頭看了一眼旁聽席,目光落在曹家人以及沈家兩家人身上,他說:“很早之前我就認為曹昀□□了我的妹妹,我的妹妹我清楚,你說她最後為了錢為了救我媽忍下了,選擇不追究,我覺得這是肯定的,因為她為了我媽甚至放棄學業去酒吧上班,她那年才18歲,從小我媽就教她遇到酒吧這些要繞道走,她一直都很聽話,所以說她主動勾引曹昀,我打死不信,她沒那麼大的膽子,本來這是她認了,我也打算認了,畢竟的確拿到錢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表情木然,既不覺得羞愧,又不覺得痛苦,可能激烈的情緒都在五年前那會的掙紮中消耗殆儘了。
他想起自己站在繳費處把三十萬村存進去的時候,竟有一種荒誕的感覺——這就可以了?媽媽有救了?我十年都攢不下的錢,這就有了...
輕鬆嗎?
他甚至為當時自己那一刻詭異的輕鬆感倍感羞愧跟恥辱,尤其是找妹妹的那五年,每個夜晚他都在為那一刻的自己懺悔。
“後來我妹失蹤了,我一直找她,五年後,我被何成光加了號,他告訴我可瑩有線索了,她很可能被殺,而且屍體藏在酒吧裡,剛好那時候曹昀酒吧要裝修,我就混在其中,過了幾天我就發現王兆德每次都鬼鬼祟祟出入那個儲藏間,他跟我說因為曹恒的案子,曹家要收尾,肯定讓王兆德處理屍體,於是我跟蹤他,知道裡麵有個秘密空間。我們商量後,他給我製定了計劃,也告訴我曹昀他們要去山裡遊玩野炊......那天,我抓住機會,尾隨王兆德去倉庫那裝修材料的時候趁機出手,直接控製住了他,威脅他交代我妹妹的死亡真相,他本來不敢說,後來被我用錘子錘折了腿骨後就告訴我當年我媽死後,我妹妹可能氣不過,突然跑來酒吧,被曹昀瞧見了,他怕出事,就跟他的朋友一起把她控製住了拖進小隔間,那個朋友就是賈塵,這兩人一丘之貉,把她拖進去後,這兩人又□□了她,我妹妹在掙紮中被曹昀掐脖扼死,後來曹昀喊王兆德過來收拾屍體,他們商量後,把她的屍體砌入牆中,我敲開牆壁,看到了妹妹,我看到她的臉上長了好多白毛...就跟媽媽小時候弄的黴豆腐一樣。”
他說這話的時候,眼睛是盯著曹家人的,直看得不少人表情不自然,那曹湘也稍稍斂了眸。
“後來,我就跑去殺曹昀他們了,用的假身份車票,其實我本來可以不殺那個女的。”
沈家人一聽這話都有些躁動,被法庭的人喊了幾次後才安靜下來。
張霖卻木然說:“但那個王兆德為了讓我相信他,還說了那個女的也知道我妹妹這件事,而當時曹昀跟她就是男女朋友關係,反正她是這麼認為的,而且我在醫院的時候,我媽在手術前自殺了,我一直不懂,為什麼她會知道這件事,我跟妹妹都不可能說的,後來我從醫院一個護士嘴裡問道說有一個打扮很有錢的女孩來找過我媽,當天晚上我媽就自殺了。”
“我抓到了他們三人,辨彆了她的樣貌,發現跟護士說的吻合,又逼問她,她最後還是承認了。”
“既然她承認了,那她就肯定要死。”
“她不是覺得自己很高貴嗎?其實被我剁開的時候,也不見得剁高貴,嚇得屎尿都出來了,臭得很,哭得特彆難看,滿嘴懺悔,可我不信,她在酒吧就認識我妹妹,羞辱過她很多次,連我都撞見過幾次。”
“我很想知道她下了地獄後,下輩子投胎還能不能有這麼好的出身,還能這麼肆無忌憚去羞辱彆人。”
沈家人奔潰了,怒罵他,甚至要衝出旁聽席。
可張霖根本無所謂,隻問法官:“還要我說嗎?”
法官讓法警控製了下場麵,如果沈家還鬨就請出去了,他們這才安靜,隻是憤憤且怨憎。
於是張霖繼續說:“再後來你們就都知道了,然後就是薑曳,起初我最不明白為什麼讓我殺薑曳,當時,我已經知道秦穀跟薑曳有關係。”
“我一直都記得我媽出事那會,是當時還在酒吧駐唱的秦穀拿出了三萬塊給我,我跟妹妹從未想過拖累他,可何成光用他的賬號跟我說如果不是曹家用錢買通了以前在酒吧那些人,讓他們撒謊,誣蔑我妹妹是自己賣身給曹昀,而非□□,如果不是曹家仗著錢疏通關係,那場控訴也不會失敗,曹家就是個臟坑,上下幾個沒有好東西,就像曹昀的哥哥,他們都害了很多像我妹妹這樣的人,可哪怕殺了曹昀,曹家也還在。”
“他說得沒錯,我被說服了,也想讓曹家付出代價。”
“他又說曹家不好對付,得找個厲害的,像何成光以前跟曹家聯係,知道曹家不少秘密,他跟一個叫司徒天海的女人有過節,但每次都是曹家跟他老婆娘家的人庇護他,她本來就跟他們有仇——她隻有一個女兒,如果她女兒因為這件事死了,一定會把帳算在曹家身上,萬一她找到什麼曹家犯法的證據,那我就大仇得報了。”
薑曳雖然猜到了何成光這狗賊說服張霖的理由,可真正聽到了,內心還是臥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