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蠢貨(1 / 2)

見凶[無限] 胖哈 14338 字 7個月前

張老連連詢問,但王醫生是中間人,問她還不如問薑曳。

於是很快薑曳被帶到臨時隔離室,隔著窗口跟幾人對話。

薑曳早就等著他們了,不用他們問就主動反問了一個問題。

“你們知道升麻鱉甲湯嗎?”

其餘兩人不必說,許老跟王醫生都是一怔,因為他們都是西醫,雖然對中醫也有所了解,但對這個並不熟悉,但許老覺得自己隱約在哪見過。

秦連長;“是老鱉湯?燉王八的嗎?”

許老瞪眼:“彆胡說,應該是中藥裡麵治邪毒的,我好像在中醫科的老朋友那聽說過這個名,清末光緒甲午年的事情,當時高溫不降,廣州那邊發過一次鼠疫,醫生都不知道鼠疫發病的詳情,但因為鼠疫患者常有淋巴結腫大,所以那會鼠疫又被稱為“核疫”,用了各種方法效果治療,結果都不佳,死亡率駭人,一月多間就死了好幾萬人。”

薑曳:“沒錯,後來廣州太平局十全堂醫席的三位名醫覺得這種病跟《金匱要略》中的陰陽毒相類似,經過研究討論後,跟《金匱要略》中經方,擬定了「升麻鱉甲湯」為治療主方,其實對重要有些了解的人都知道升麻能解百毒,辟瘟疫,為方中主藥,而且必須重用,而在中醫裡麵“用麻”是一種很玄的技巧,非重病不可重用,過量會死人,但因為疫情緊迫,亂情用重典,最後成功解了疫情。”

“當然了,西醫重時效,針對疫情,往往使用各種抗生素這類特效藥最為有效,但當前特效藥還未做出來,時間來不及,已是我們最佳的選擇——更是楊家的最佳選擇吧。”

“畢竟他們可沒有做特效藥的醫學水平。”

在場的人都聽明白了薑曳的意思。

楊家人早知道鼠疫?或者說,楊家人裡麵有人知道鼠疫,且做了準備。

薑曳沒有對此肯定,繼續道:“我之前在那小房間的儲藏室裡麵看到了不少藥材,一開始是以為楊家這樣的老家族囤來家用,或者拿來治療女工可能染有一些常見疾病的,比如發燒皮疹消炎體虛等等,但後來發現都不是,其中天麻的量最多,始作俑者都這麼配藥囤藥,說明它大概率是有效的,至於藥方配比,因為我從小惡心老鼠,對鼠疫一項深刻,所以對藥方內容大概記得一些,要不你們帶人下去,如果沒有懂中藥的,我跟著指導下,早點抓藥早點熬——我想早點喝藥。”

這麼上趕著喝藥的人是第一次見,正說明人家惜命啊,如此積極向上絕不擺爛,堪稱最佳公民之楷模。

許老對薑曳如此能耐大喜過望,連連讚賞薑曳,一邊神速做了安排。

本身出了這麼大的案子,楊家是要徹查,可感染的人太多,不是人人都乖巧服從的,一定要封禁,又看出是大病,畢竟某戶人家夫妻加兒子都失蹤了,女兒後來也被帶走,生死不明,這如何不讓他們懼怕,加上對楊家跟拐賣女工的事,很多村民飆性上來,負隅頑抗,鬨了很大動靜,哪怕被鎮壓了,局勢也十分緊張。

警局人馬又調出去查那批女工去了,後續人員正在調度趕來的路上,一時間人手捉襟見肘,所以地下室這邊最初是滅鼠跟搜人為主,其餘的並未詳細徹查。

薑曳下來時,還不忘帶上周敗類,隻因她說自己的金主爸爸好像也懂中醫,這點劉信也做了證明——劉端說過。

於是周敗類就被“禮貌邀請”下來了。

他一下來得到了自家金絲雀熱情溫柔的歡迎,“先生~~我好想你哦。”

周敗類瞥了薑曳一眼,說:“啥好事都不忘帶上我,果然情深意重。”

這地下室難道是什麼好地方嗎?並不是!

很可能到處都是鼠疫杆菌。

薑曳:“人家隻是沒有安全感。”

她隻是不放心讓另一個聰明強大且沒有染病的玩家單獨待在外麵而已,話說她還不確定對方是否早知“鼠疫”的存在。

如果用一波鼠疫乾掉這次案子中的大部分玩家,包括她跟林玉兒等人,收割一茬魔方,這買賣可不吃虧,至於他會不會被感染。

薑曳想著80年代的港圈醫療資源應該能提供或者他完全可以先出國一趟打某些增強抗體的藥劑,然後回來搞事,憑著他的身體加上小心一些,大概率是穩的。

如此攻略第二案件,本來就是冒險,如果還能一本萬利,有什麼不能乾的?

就好比林玉兒兩人,不也是下手快狠準?

薑曳心裡算盤劈裡啪啦響,周敗類估計也猜出來了,所以都懶得吭聲了,但看她臉色有點蒼白的樣子,又伸出手來,“扶著,彆倒了。”

語氣有些不耐,但不失及時。

她現在可是感染者,雖然包裹得跟粽子一眼,但他真的勇。

薑曳是真不虧心啊,有便宜就占,抓著他的手臂往下走,瞧見前麵的王醫生步伐不緊不慢的。

“王醫生,你不懂這個,下麵這麼危險,你怎麼下來了?”

對於自己的主治醫師,薑曳並不吝噓寒問暖拉攏關係。

王醫生都沒回頭,給她冷淡的背影,回答也很平淡。

“老師讓我看著你。”

“......”

你這都不帶正眼瞧我的,哪裡看著我了?

-

再次來到老太太的小房間,薑曳他們將藥材挑揀出來,要說起這什麼藥方,她還真沒見過,因為她沒得到過醫學魔方,但廚藝魔方裡麵有。

她就納悶了,這「升麻鱉甲湯」還真是被當老鱉湯算的麼,都算進廚藝裡麵去了,而且魔方裡麵還有其他亂七八糟的一些藥膳食補(還有其他效用),以前她學會的時候也沒太在意,隻是跟王醫生聊天的時候忽然想起了小房間藥材的事,這才思維連貫起來,想到了它。

學以致用,誠不欺我。

其實後麵就不用薑曳動手了,因為怕她勞累加重病情,薑曳戴著防護罩設備,也不跟其他人接觸,王醫生留意到她在觀察周圍,但不知道她在查看什麼。

過了一會,藥材這些都弄好後,眾人準備上去,薑曳忽然說:“雖然人員有限,但個人建議你們再費心查一下另一個地方。”

她功勞大,話語權就重,彆人就信重她,所以讓她帶路了。

周敗類看到將曳往之前他們躲藏的那個醬屍房走去,眼神微微一閃。

沒多久,眾人進去,其實這裡已有警衛來過,他們也看過屍體,隻是暫時還來不及處理——這麼多屍體,未免處理不當導致病菌擴散,隻能暫時封著,等疫情緩過去了再處理,所以門口還貼著封條。

薑曳走來走去查看這些醬缸,而且詢問劉信等人是否搬運過它們。

“沒有,因為現在無法調查案子,未免破壞線索,就都原地不動。”

劉信隱隱猜到了薑曳在觀察什麼,但他是搞刑偵的,知道秘而不宣的道理,所以過了一會,蹲在地上的薑曳好像終於確定了結果,站起來了。

“咱們都是棋子啊。”

在場的人都是一愣,但這次輪到劉信跟秦連長敏銳了,都給自己的下屬打眼神。

王醫生看了一眼那些藥材,說:“你覺得這裡的藥材既然是提前預備的,說明楊振那邊早就有人知道這裡有鼠疫?這一切事件有人安排甚至推動?”

薑曳:“對,而且這個人就是你。”

她手指一點,指著周敗類。

周敗類表情微窒,皺眉盯著她,“你什麼意思?!”

薑曳冷笑,“我後來在想,林玉兒兩人為什麼非要開水閘?在上麵的時候,又為什麼朝我做那個手勢,她不是在嘲笑我,而是在提醒——當時在地下密道,還有一個幕後真凶在那。”

“她們是出於畏懼跟寧可殺錯不可放過的心態,索性把水閘打開。”

“而你明明早知道一切,尤其是在我睡書房的第一晚,你就已經找到了床鋪下麵的秘密通道潛入過這裡吧,因為你後來回去後又洗了一次澡,用了跟小樓那邊不同的沐浴露,我聞得出氣味差彆——但你什麼都沒說,照舊將我們引入地下。”

“再往前推敲,那晚為什麼你的司機那麼快就發現了密道?還直接被殺?因為是你吩咐的,你需要以此契機以凶案把楊家拖入泥潭,而你早已熟悉楊家所有人,包括對楊慎的品性,你知道他一定忍不住會對我們這幾個女人下手,而他提前鎖定林玉兒,隻能說明他在來之前就了解到了劇組這些人的信息——我問過張晶,來這是你做的決定,前提也是你先跟楊家有資金往來的需求,那到底是誰暴露的信息,一目了然。”

“這一切不就是為了複仇嗎?為了楊蔓,一屍兩命,的確值得你不顧一切拉所有人下水。”

“但是周嶼,我們可是無辜的,利用女人成事,算什麼男人,枉我對你一片真心!”

薑曳冷笑著,朝他呸了一聲。

王醫生若有所思掃了掃兩人,一聲不吭,而周敗類麵無表情被衝上來的警員當場扣下,他死死盯著薑曳,卻什麼都沒說。

——

張晶等人很快聽說周敗類被抓了,後來劉信詢問了剛好醒來的林玉兒兩人,這兩人雖重病,但理智還在,她們的回答契合了薑曳的懷疑。

坐在床上,臉色蒼白的沈情壁說:“首先,警官你肯定懷疑肖然是怎麼死的,她的確是我們殺的,但卻是她先動的手,如果你查問過楊家那些仆人,可以查到她先一步從廚房那邊拿了刀藏起來,而本身那晚我們分配武器的時候,她從未告知自己有這把小刀,這點張導演他們可以為我們兩人作證。原本我們三人一個房間,也沒打算睡覺,想著熬一熬到淩晨再坐車離開,那時再睡也沒事,可後麵我們覺得特彆昏沉——那是因為她給我們遞了兩瓶水。水裡被下了藥。”

“彆問我為什麼知道,因為第一天我就懷疑過為什麼那晚,包括薑曳肯定也提到甚至察覺到了,我們所有人被楊振宴請款待,可好多人不管酒量大小,基本沾酒了的都有很重的困意,這點我是在跟薑曳聊起司機被殺案的時候才察覺到的,那時我就懷疑是不是楊家那特釀的酒裡有問題。,所以當肖然遞給我們兩瓶水,說是楊家廚房那拿的,我不太放心,就沒怎麼喝,玉兒那晚吃過大虧,更不可能喝,但我們兩個都覺得肖然這個舉動有點奇怪,於是故意裝作睡過去,果然,後麵就發現她突然拔刀襲擊我們,我反應快,當時就反抗了,搶刀後在搏鬥中無意中刺入對方咽喉,她死了,我們兩個都覺得特彆害怕,擔心會擔罪責,想著索性把罪責推給楊慎,恰好我在搏鬥中發現了床鋪下麵的秘密,於是就......”

“後來我們潛入地下密道,發現了水閘的事,而且,在那之前其實我們見過了那批被送走的女工,其中有一個女工告訴我,她在被抓之前,撞見過楊慎跟一個男人在林子裡接觸,應該是楊慎在扒著對方,想要越過楊振跟那人接觸做生意,對方卻說以後楊家的一切都是他大哥的,他不管事,以後隻能憑他大哥隨心分配一點湯水過日子,就這也配跟他談合作,這激怒了楊慎,後來楊慎就離開了。”

“我跟玉兒討論過,這楊慎忽然對她下手,就算本性好色,也不可能膽子這麼大,很可能就是被這人引導以及刺激的,他本來腦子就不好,心性歹毒,被爹媽寵壞了的紈絝,一做了案子,那人的目的就達成了。”

“我們懷疑的其實就是周嶼。”

這是林玉兒兩人的說辭,劉信查過了肖然的屍體,發現那小刀上的確有兩人的指紋,而林玉兒手臂也有它的劃傷,再詢問了楊家的幫廚仆人,那邊說肖然的確很早就跟他們拿了一把小刀,至於有沒有在廚房搜到什麼麻醉人的藥物放入水中,他們就不知道了。

他們不知道,其實也有些閃爍其詞,很快警方在廚房搜出了相關藥品。

不管那晚的酒,還是那晚的水,都不清白。

周敗類完了,官方接著就燉了什麼老鱉湯給張晶他們喝。

“沒想到這一切是周先生設計的。”

“仔細想想,倒也順理成章,我說他怎麼這麼折騰要來這破地呢。”

“複仇啊?跟電視劇似的,可咱們做錯啥了呀。”

眾人又震驚又憤怒,但還好老鱉湯這種藥方給了他們一點希望,不求它根治,至少能壓一壓病情,緩到研究所那邊把特效藥送來。

他們的存活率會大大提升。

就張晶有點納悶:“鱉呢?裡麵咋沒鱉肉?”

上一章 書頁/目錄 下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