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目完了,還死了人,現在他連鱉肉都吃不到了,他心頭悲催,幾天瘦了好幾斤。
但這是好事,因為他們熬過了三天。
第四天,市區那邊的研究所車子行駛進入楊家村。
特效藥到了。
薑曳是第一批分配的第一人,跟有特權似的。
薑曳在痊愈後還被王醫生觀察過體征,也提取了血液二次觀測,但不妨礙她重新活蹦亂跳,想著明天就要解封跟劇組回港都,薑曳還是有幾分高興的,飯都吃了兩大碗。
“會胖。”王醫生在一旁說。
胖成球也是這個世界三線女明星薑曳的事,跟她富婆大寶沒啥關係,薑曳笑眯眯說沒事,接著噸噸噸乾完了整婉魚湯,還打了個嗝,感慨道:“最近夥食這麼好?感覺我這又是魚又是雞鴨的,跟坐月子似的,對我太好了吧。”
病情緩和後,解決在望,不必天天關著,有時候她跟張晶也跟牢裡的犯人一樣互相竄門嘮嗑,還把楊家的電視搬來一起追劇混日子,也算混成了姐妹吧,從張晶的吐槽中她也知道他們的夥食不咋地,畢竟現在是集中資源對抗鼠疫,人這麼多,夥食真的很難保證多好,有飯吃就不錯了,也就好吃的張晶覺得度日如年。
王醫生給她解掉紗布,垂眸淡淡道:“你應得的,明天出去後,跟張導演他們一起走?還有其他安排嗎?”
薑曳:“有,去看望下那些女工吧,也不知道被送走的那些女工什麼時候能找回來,太可憐了,對了,楊家老太太怎麼樣了?她沒事吧。”
王醫生看了她一眼,“沒事,她沒感染,隻是有些營養不良,但這邊醫療設備缺乏,沒法對她進行全麵的檢查,已經建議她可以出去後去市區那邊檢查了,畢竟被關押這麼久,年紀又大,身體多多少少會出點問題。如今正在追查楊勳的蹤跡,懷疑他一直在外輔佐楊家的拐賣活動,找到他,也許就能找到那些女工,但這些都是她的至親,她肯定也不好受。”
“那就好,我等下去看望下她。”
薑曳既然說了,就真的去了。
敲門後,門打開,坐著輪椅的老太太過來開了門,薑曳正好看到她腿上放著一本古籍,她看到薑曳自然是高興的,但情緒也不太高,薑曳猜測是因為周敗類。
說了幾句,她果然提到了他。
“我,覺得不是他。”
老太太皺著眉,眉頭緊縮,“小山是一個很善良的人,他從小在這小村子裡吃百家飯,遭了很多冷眼,跟阿蔓也算是青梅竹馬,再怎麼樣,一個人的本質是不會變的,就算他痛恨楊家,也不至於拉上這麼多人,而且,他跟你一樣救了很多人啊,何必呢,這麼矛盾。”
她又不知道玩家的事,薑曳沒法多說,“也許,是為了愛,愛可以讓天使變成魔鬼,也可以讓魔鬼變成天使。”
老太太一怔,後垂眸道:“曾經我跟我先生...他逝去的時候,我何嘗不想與他一起離開,可是沒有辦法,家業還得撐起來,沒想到我堅持住了,反而是我們的孩子堅持不住,壞了本心。”
薑曳看她麵色灰敗,似乎心生死誌,當即轉移話題,“我看過您先生的照片,很是英俊,我想您年輕時也一定是個大美人,可惜這邊都沒有您的照片。”
沒有一個女人不願被誇獎,她笑了笑,略苦澀,“估計是被阿振毀掉了吧,他都恨不得殺了我。不過皮囊是最易蒼老的,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就會知道,善良跟忠誠是最珍貴的品質。”
看來她還是有些受不了連周敗類都變壞了。
薑曳沉默片刻,隻能深深一句:“奶奶,一個人在資本的大染缸裡待久了,很難保持初心的,知人知麵不知心,但您的懷疑也是有道理的,其實他對我不差,我會跟警方表達可疑之處,讓他們務必以真相定乾坤。”老太太點點頭,握著書看向窗外,楊家還是很熱鬨,甚至因為到來的各色官方人員而比從前更熱鬨,但她知道它已經完了。
“一代一代的,崛起又覆滅,何必呢。”
“功名利祿,最後誰也帶不走。”
——
薑曳站在車旁,跟眾多醫護人員做了最後的告彆,輪到王醫生的時候,她尤其熱情,上來就要給一個擁抱,王醫生還是穿著白大褂,戴著防護口罩,眉眼隱晦,冷冷淡淡退了一步。
他們這些醫護人員得等這裡所有感染者都清理完了才能離開,所以無疑薑曳他們是最早離開的一批,這一彆以後估計沒什麼機會再見了吧——不管他們是否結束案子離開這個世界,還是在這個世界之中。
薑曳訕訕,隻能轉而抱了身邊的護士,然後才揮手離開。
車子漸漸行駛遠離,而車上的薑曳透過後視鏡看著後麵那些人,開車的張晶好奇:“舍不得那位王醫生啊?話說她長啥樣都沒見過呢,防疫好嚴,內地的紀律沒得說啊!”
“不是她。”薑曳否認,轉過臉,看著前方路過的村莊,看到了那些漸漸出來走動村民們的表情,他們好像經過了一場變動,但要說他們有什麼變化也未必。
這世上的人的變性“好變壞”跟不變性“壞變好”往往同步兼備。
所以很多人說起誰善變肯定是說對方變壞了,說起誰誰誰習慣改不掉,那肯定是說對方不願意變好。
“在看一個特彆能裝的人。”
一個月後,港都某個酒店之中,前台查看完身份證,通過審核,客氣道:“林先生,這是您的房卡,您的同伴已經入住。”
“好的。”
風度翩翩的中年男子坐上電梯,很快到了12樓某個房間,房卡一刷,門滴一聲打開,他看向門後的人,依稀是個女子?
看到她,他本從容不迫的眉眼瞬間舒展開來,步伐邁進,抱著對方進入,親昵呼喊著什麼,而後門啪嗒一下關上了。
———
屋內的衣物漸漸落地,女子低聲宛若呢喃:“確定沒有人跟蹤嗎?”
“當然,我不會給你帶來任何風險,都聯係好了,這次就是來帶你走的,錢也都在我這個身份銀行卡裡,等我們到了馬爾代夫,這輩子吃喝不愁,再也不用乾這麼危險的事了。你也不用那麼辛苦。”
“我知道我知道,你一直是我唯一的靠山,可是你爸爸跟你弟弟,我很抱歉,沒能保護他。”
男子皺眉,似乎很不願意聽到他們,滿不在乎道:“一個頑固不化,一個自作聰明,若非他們也不會出這麼大的變故,差點連累你。現在一切都安排好了,包括你前幾天聯係我讓我做的。”
“我不怕的,對了,你說要結束這些事,跟我遠走天涯是真的嗎?”
“對,我願意為了你……”
低而短促的呼吸聲後,女子的手掌緊緊捂著他的脖子,指尖好像夾著什麼。
她低低在他耳邊呢喃著:“跟你祖父一樣,是個軟弱的廢物呢。”
男子一怔。
十幾分鐘後,房門外的樓梯口門後一雙眼睛隱隱窺探著那扇房門,過了一會,酒店電梯中出來幾個人。
來了!
他們交換眼神,無聲無息到了門外,拔出□□,其中一人到了房門這邊,用酒店的□□直接打開了房門。
難道,他們是凶悍的匪徒嗎?
“不許動,警察!”
房間內的女子麵色大變,見狀立即要從包裡掏出□□欲對著門□□擊,但慢了一步,劉信槍法比自己兒子好,一槍射出,直接射穿了女子的手掌,槍也落地了,訓練有素的警察撲過去一把將她拿下。
“張素玲,你被捕了!”
跨省辦案的劉信一邊讓其餘警察控製住她,搜查了偌大的總統套房,卻沒找到那中年男子的蹤跡。
“不可能啊,他明明進來了,沒出去過,我們盯住了的。”
“不會讓他跑了吧!?”
兩岸警察都有些緊張了,這次聯合辦案如果以逃走重要目標之一失敗,他們會很麻煩。
畢竟後續很難在找到這個狡猾的目標。
劉信看著這個沉默的女人手中的血淋淋毛巾,若有所思,忽然跑到酒櫃邊上,看著眼前的超大冰箱,伸手一拉。
冰箱內血紅一片,一個成年男子赤luo著身體縮站在其中,脖子上有被尖物刺穿血管的傷口,噴出的血液染紅了冰箱壁麵。
他歪著腦袋,眼裡滿是難以置信,似乎不理解。
劉信也不理解,因為他看到對方渾身赤luo,明顯他來到這裡後是保持了與情人私會狀態似的。
他轉過臉,看著張素鈴。
“我如果喊你張素玲,你可能很不習慣,畢竟被人尊稱了這麼多年,加上輩分也有了,可如果喊你楊老太太,貌似根據我們調查的結果,這個人就是整容後的楊勳。”
“你們這是亂lun嗎?就這麼沒有底線?”
其餘警察都懵逼,來回看看冰箱裡剛被殺死的人,再看看原名為張素玲的楊老太太。
相比於一個月前在楊家看到的老太太,此刻的她容光煥發,妝容穿衣打扮都灰常時髦,簡直判若兩人,真真深究起來,她好像59歲吧,村裡那邊查到是她16歲生子,那個年代大多早婚,也不奇怪,就是現在16歲生子的在當地農村也比比皆是,她16生子,而楊振19歲結婚有子,如今楊振24歲,但在外從事拐賣活動多年,基本沒回家,早已整容變成了另一個人。
在港圈,59歲保養不俗的女明星依舊可以迷倒一群小男生,可眾人萬萬沒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楊家老太太身上。
太匪夷所思了,真的差距太大了。
此刻,張素玲大概也反應過來了,她腦海中迅速閃過了最後一麵時薑曳跟她說話,當時未察覺,現在想來,對方提及的“知人知麵不知心”,其實說的不是周嶼,而是她。
真正掌握這盤棋的人,已經變成了薑曳。
而她則是被引入了另一個棋局之中,作用就是釣出楊勳。
她瞧了劉信一眼,見無法抵抗,就扔掉了槍,鎮定坐下來,翹著腿淡淡道:“看來是我上當了,真以為那周嶼替我背了鍋,還暗自感謝那小丫頭自作聰明,現在看來是我蠢。”
“也許如果沒有她的幫助,你們根本就抓不到我,我今天就可以飛國外快樂逍遙去了。”
“畢竟給了你們一個月,你們也沒查出楊振根本不是我的兒子。”
“那種蠢貨,怎配有我的基因。”
“想要問我什麼的話,讓那個薑曳來跟我對話吧,正好我也有事要問問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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