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錢花下去了,這家酒店的安保很強,基本安全還是能保證的,雖然她也穩妥做了一些安排。
兩人結束通話沒多久,劉信的電話就來了,告訴她張素玲被抓到了。
薑曳先是一喜,再是驚訝,“要見我?”
“是,現在時間緊迫,需要早點從她這裡得到突破,能勞煩你來一趟嗎?”
薑曳沉吟了下,腦子過了一些思緒,很快應下了。
過了一會,房間門打開,穿著風衣戴著墨鏡她從房間出來,背著時髦的包包,很有明星+情婦派頭,進入電梯後過了一會到了地下車庫,她風情蕩漾地走向車庫中的一輛車子,忽然!她頓足了。
入住這酒店的那天,她在停車之前,先把一瓶看似是水的液體潑在了停車位邊上,乍一看是一灘普通的水,隻要過一段時間就會乾掉,其實裡麵摻雜了一些化學礦物質,隻要踩踏過它,在地上留下痕跡,那麼後麵雖然水分還是蒸發了,可是化學物質卻會留在鞋印上麵,而她佩戴的墨鏡分辨出它的熒光。
而她現在看到的就是她的車子邊上有一些淩亂但繞著的熒光印記,但多集中在一處——說明有人靠近了她的車子,而且長時間蹲在一處。
乾什麼呢?
也許在車子底下裝了什麼,比如製作難度不高比較容易入門的□□。
如果不是定時炸彈,那操控爆炸按鈕的歹人一定在附近!
薑曳裝作東西掉了,停步,找了找左右兜,嘟囔了一句,“身份證竟然沒帶,真的是。”
她轉身就往電梯口那邊走,像是要原路回去拿身份證。
這一變故驚動了捏著設備的男子,對方眼睛一眯,她現在這個距離就算啟動爆炸也無法傷害到她,還會引來大廈管理方跟酒店人員。
那等她再次下來?
恐怕不行,萬一她是察覺到了才故意跑的呢?
資料裡這個女人好像很聰明,否則楊家那邊也會吃了這麼大的虧。
男子悄然將設備直接放進背包,裝作從另一條停車道停完車走出來,就這麼跟在了她後麵。
腳步聲一前一後,不緊不慢,過了一會,等他繞了一片牆跟上去,忽然發現電梯口就在前麵,但人不見了。
怎麼回事!
他一驚,卻聽到了引擎的聲音。
車子啟動了,對,電梯口邊上有一輛車子,就距離他三四米遠,猛然啟動猛然竄出....
駕駛座可不就坐著他的獵物。
她有兩輛車,那輛是幌子,這一輛備用,而且肯定不是她自己開進來的,而是安排彆人開到這個位置。
獵物心思很多,很深,做了一些準備,所以她現在握住了方向盤,踩著油門,跟發怒的公牛一樣竄出。
他本能就要往邊上跑,但人的神經反應跟身體控製能力是有延遲的,加上速度遠不如機器。
那麼...
砰!!
這人匆忙一躲,堪堪狼狽被剮蹭滾落到邊上,本以為撿回一條命,車子後退了。
伴隨著雙腿被直接車輪碾斷,他發出痛苦的慘叫聲。
車裡,薑曳按著方向盤不動,觀察了下周圍,發現附近有其他車子跟人被吸引過來後,確定是正常人,她才下車,看著慘烈的場麵,她踩住了這個人的腦袋,溫柔脫下了他身上的背包。
“這位哥哥你專業拐賣婦女,以後暗殺這種專業不對口的活就彆接了。”
然後她霸氣側漏掏出了大哥大,分彆給酒店跟大廈管理方,還有警方打了電話。
薑曳燒錢選高等酒店,為的是它的安保品質,但就算是這樣的酒店,也有一個漏洞,那就是車庫。
進不去酒店暗殺,就得選她的車子或者等她出來後在車庫謀殺。
首先作為曾經車子被人做了手段差點車禍升天的她,第一反應就是提防車子被做了手腳,所以她開車進車庫前就準備了一瓶液體。
萬一有人鬼鬼祟祟去她車子邊上做手腳,腳印踩踏留下痕跡,那她通過墨鏡就能判斷出熒光,確定車子有問題,自然可以規避開,不過按照80年代的水平,以及港都這邊的安防強度,她又覺得萬一她不上車,對方也有相應殺她的後續手段。
比如如果炸彈是定時的還好,對方人不在,她跑了就安全了。
可如果炸彈是人在附近用設備按鈕控製,那對方肯定看到了她逃走,一定會追上來。
還有一種可能是對方有槍,而且這個概率不低,因為80年代時期挺亂的,港圈這邊也是。
“你,早知道我在等你出來。”
這人雙腿被碾壓著,爬都爬不出來,他吐著血,在痛感強烈中十分不甘心,“你怎麼會知道?”
薑曳剛打完電話,因為來了不少人,酒店跟大廈的人安保人員已經來了,她也不怕再被暗殺,就坐在了邊上,淡淡道:“我設想過自己會成為你們報複或者設計的目標,但你們要成功的方法也不過幾個,其中都需要鎖定我出酒店的時間,否則絕無可能,畢竟你們也沒那麼大能耐,不然哪裡需要借警方才能鏟除掉楊振他們。所以當我知道她故意跟警方提出要見我,我就知道這是她的安排——因為警方那邊肯定會同意,而我肯定也會答應。她被捕後,我就會離開酒店,這就是你們能鎖定我的時間。”
按照之前暗殺她的安排,不管是哪一種手段,對方要麼得鎖定她出來時間,要麼得長期蹲點,蹲到她出來。
但她都在酒店宅了這麼久,是個人都受不了,長期蹲下去也會被大廈巡邏的保安發現,所以他們隻能指定一個方法鎖定她出來的時間。
“你既然知道,就不怕我有槍,會射殺你?”雖然已淪為階下囚,他卻覺得眼前這個人也夠大膽的。
難道就為了反殺抓到他?
薑曳卻瞧著他說:“我知道你這次不是為了殺我,而是要抓我當人質,跟警方討價還價,因為楊家事件已成社會熱點,礙於我在此案中的貢獻,救了不少人,我的熱度是最高的,抓住我,就等於抓住了熱度,一旦我在你們手裡,警方勢必要顧及結果,不能讓我死了,否則社會輿論會很厲害,拿我談判,她還有逃出來的可能。”
“殺我泄憤哪裡有救她自己來得重要,所以你不會在暗處射殺我,當然了,我在從這個電梯口出來之前,其實從另一個樓道口下來躲在那邊觀察過了,五分鐘前我就從那邊看到車子邊上的痕跡,知道你在車子上麵做了手段,如果你有槍,一槍結束,哪裡需要多此一舉。”
張素玲是一個極狡猾聰明的女人,她從警方眼皮底下以無辜者老太太的身份脫離警方視線後,自然也知道這種事不可能瞞太久,畢竟警方再花時間跟精力就很可能查出貓膩,所以她還有一個出國的計劃。
但萬一出國失敗呢?
就算當前有了背黑鍋的人,也有失敗的概率。
那就得做好退路安排。
所以她預設“萬一她被捕”後,她就利用警方來引薑曳出來,因為今天就是她坐飛機的時間,殺手今日進入車庫,做好安排,然後她若被抓,警察喊薑曳,薑曳出來...計劃就是一步步走的。
張素玲做好了退路安排,可惜失敗了。
殺手男子轉頭看向遠處過道口的那扇門,明白過來,知曉這裡的車位位置都是她精心挑選過的,做好了她的“伏殺”安排。
“就為了抓我?”
“是啊,我又不知道她到底會不會被警方抓到,那我不得逮一個她的同夥給警方留點線索嗎?她能安排你來做這麼重要的活,估計也是她的心腹,肯定知道不少事吧,如果她逃了,撬你的嘴也許效果也不錯。”
她一臉老實說著。
殺手男子有些目瞪口呆,眼前這嬌媚女子心眼子好幾百個,卻純然人畜無害,虧他以為今日是他的獵殺時刻,如今卻...
現在一想,她開車撞來的時候,其實是避開了要害跟力度的,否則他已經死了。
隻因為她也在抓活口。
她比張素玲更可怕。
他又懼又悔,加上疼,一口熱血嘔了出來。
——
一個小時後,薑曳坐上警車被送到了警局。
邊上坐著警察,桌子對麵坐著被銬住的張素玲,後者大概已經知道了結果,但心性了得,半個字眼都不曾提及失敗的暗殺跟被抓的心腹,隻幽幽打量著薑曳,歎口氣,說:“你能坐在這裡,顯然猜到了我的安排,但我也不算騙人,我的確想見見你,問你一個問題。”
薑曳喝著檸檬水,說:“我怎麼懷疑你的?”
張素玲微笑:“我很自負,畢竟年紀也大了,實在受不了輸給一個小女生,不如給我解解惑,不然我不開口,你們得到的信息也隻能是我那個屬下的,可遠不如從我這得到的。”
薑曳想著這關我什麼事?
可是萬一無限係統真的算進去呢?估計要救出女工才算完成案子。
她歎口氣,說:“其實也不難,第一是我拆那煤氣罐的時候,發現煤氣罐下麵栓扭很新,沒有汙漬留存,說明是新裝上去的。”
張素玲皺眉:“就不能是用完了才新裝的?就這樣你就懷疑我?”
那她可太冤枉了。
薑曳:“可我拖過它,它裡麵的量又不滿,自然不是新煤氣罐,那它大概率是從彆的地方臨時拆下裝到這的,就偽裝出一個關押你的囚室。第二就是你床邊的垃圾桶裡麵是乾淨的,如果是剛好被收走,那為什麼外麵的垃圾桶全都是滿的,臭得不行,好幾天都沒處理吧,這總不能是因為楊振還有一點人性,對你這個親娘還有一點孝心,特地安排一個人給你專門收垃圾?可我從管家那發現他們很少出入這裡,這一切說明你是自由身,而且權力還不低,可以自由出入。”
張素玲沉默了。
這的確是破綻。
“所以,你懷疑我是幕後主使?”
薑曳撐著臉頰翻了下白眼,“那倒不是,我沒這麼自以為是,就是覺得很怪,加上你身上看著虛弱,卻沒有任何皮膚病,按理說人上了年紀,又長期圈禁,身體機能一定不行,各種病痛接踵而來,加上環境不衛生,病很多,可你除了虛弱也沒啥了,床褥下麵也沒有臟痕跡。”
張素玲笑了,尤有幾分挑剔:“如果我說這真的因為楊振孝順我呢?”
薑曳:“我管他孝不孝順你,反正你說他故意關押你,可你根本就沒有在那裡被關押過,一切都被推翻,不懷疑你懷疑誰?”
單純因為她沒被關被孝順,也不能說她有罪,可她故意搞人設了啊!
看問題得分離辨析法,什麼花裡胡哨的真真假假都沒必要管,就鎖定她的言行去辨析,你撒謊,你就是有鬼。
“現在看來,楊家這一係列的變故如果都是你的計劃,估計你的地位淩駕於楊振,可楊振又不甘被你控製,估計反過來奪你的權,你為了除掉他,這才做了這些安排。也許還因為周嶼當年逃走了——讓我猜猜,你當時通知他逃走,不會是故意的吧,其實是早已讓楊振去殺了他,沒想到失敗了。”
“這麼一個隱患逃了,遲早會殺回來暴露楊家秘密,這些年你如鯁在喉,當周嶼出現,開始跟楊振結束,雖然楊振他們早已不認得周嶼,但你看出來了,於是你知道楊家留不住了,加上如今的楊振不聽話,你也隻能拉攏了他的大兒子先下手為強......”
薑曳說著說著就心有餘悸,略感慨道:“不得不說,老婆婆你真的好可怕啊。”
但張素玲複雜的表情讓劉信等人覺得——坐在她對麵的金絲雀才是最可怕的。,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