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二有些意外:“你媽媽也說讓你跟焱焱他們去港都,為什麼不去S市?”
薑曳一怔,想了下,說:“S市那邊也不太平,我之前就遇上點事。”
她沒細說,彆人也不敢多問。
一夜都過去一半了,薑曳才洗完澡,困得要死,正打算睡覺,阮挽信息來了,她沒打電話,發了信息,應該是不確定她睡了沒。
信息上說倆民警在拆遷區渡口差點抓到人,但讓人跑了,隻找到沾血的橡皮艇。
薑曳揉揉眼,沉思片刻,發信息過去。
“知道啦,學姐早點睡,彆太累了,不然我也會因為心疼你而睡不著的。”
然後太困了,啪嗒一下就睡著了。
次日,新聞果然爆了,而且全國聞名。
主要是雪人拚屍忒嚇人了。
而醫院那邊陳研研的結果不明朗,這能不能活下來還不知道,反正還沒出危險期。
薑家人正在收拾東西要把家裡老少婦孺卷鋪蓋送到港都去,再不濟就在港都過年,當跟親家聯絡感情了,但這人還沒走,一大早就有警察上門了。
“趙四?”薑二都暫擱下公司的事,所以沒去上班,一看到熟悉的人,不由驚訝。
沒錯,趙四就是趙大戶的兒子,看對方黑眼圈重的,估計一夜沒睡都在查案。
後者禮貌打招呼,而後說明來意,第一為詢問薑焱焱當時案發之事,第二...找薑曳。
公事還真沒法拒絕,薑小姑連忙上樓喊兩人。
樓下,薑家人招待了下兩位警官,這時周正也來了,倒不是他願意的,是被叫醒的,有朋友來。
不過不止是他的朋友。
“大寶的朋友?”
門一開,本沉穩的趙四看到來者頓時一驚,站了起來,歡喜道:“阮小姐。”
阮挽朝他略頷首,手裡捏著一個文件袋跟一袋子禮品。
文件袋是給薑曳的,禮品則是上門的禮數。
禮品看著單薄,但肯定很貴重,薑二眼睛毒,又不清楚她來路,一時不知道要不要收。
問了幾句,阮挽隻說是薑曳的學姐。
樓梯那邊傳來下樓聲,薑曳還有些困倦,洗把臉後揉著眼下樓,因為室內溫暖,她穿得隨便,就一條長裙,也是快30的人了,看著性情嬌縱,偶爾小女孩,其實外表姿容是真的風情瀲灩,可純可禦的,把幾個警察都看愣了,後果斷收拾了下眼神,正經打招呼。
薑曳看到幾人後,清醒了不少,加快步伐下去,招呼了幾聲,對於阮挽的禮物,她倒是無所謂。
“沒事,收了,以後我去學姐家一樣備著。”
薑曳不以為意,薑二也隻好讓老婆收了,過會,薑曳跟薑焱焱在客廳裡被訊問。
薑焱焱可沒薑曳有起床氣,需要時間調整,她現在清醒著呢,有問必答,恨不得把廁所裡幾個隔間分彆有哪些臟東西都說清楚。
現在聽著,薑小姑才知道自己女兒當時處境多危險。
趙四也說道:“幸好你們當時人多,沒有亂來,不然...我們在那個隔間門後找到了血跡,他當時很可能用沾血的刀對著門板,一旦你推開門,他就會動手。大概率是聽到外麵的人在喊你,才改為堵住門。”
薑焱焱也覺得慶幸,忍不住抱了下捧著牛奶喝的薑曳。
薑曳彈了下她腦袋,而後問趙四,“我能說的好像在報警的電話裡都說了,趙警官還有什麼要問的嗎?”
她以為對方還要來問昨晚的細節。
趙四說:“是這樣,我們查第三個受害者桑迪的時候,發現他工作的白象會所其實跟薑小姐你有點關係。”
薑曳:“?”
客廳氣氛一下子就......
他看在場的人都側目看來,怕他們誤會了,立即解釋:“就是白象會所那邊客戶VIP名單榜一記錄的是薑姑娘你,而且上麵備注你約過桑迪,而在找到的桑迪手機裡麵也有你的電話。”
“所以我們需要找你問問情況。”
什麼情況啊,鴨店會所榜一富婆?
咳咳咳。
薑曳差點被牛奶嗆死,趕在爺爺奶奶等長輩發怒之前解釋:“什麼鬼?我沒充卡啊,怎麼可能是VIP,但我知道白象會所是真的,那會所老板的爸爸以前跟我爸認識,我爸出事的時候還搭把手幫忙了,所以他兒子跟我也認識,他開店的時候我剛好回國回老家,他非要我去捧場,那我不就去了,我當時不知道是那啥店...後來進去了一看那鶯鶯燕燕帥哥美女的就知道怎麼回事了,也隻礙於臉麵給了點禮金,然後就走了。”
“那什麼榜一十有八九是他故意弄的,拉我名頭扯皮吧,當然目的還是借我媽那邊的勢......那桑迪我不清楚,我都不知道他長啥樣,雖然見過他的腦袋,但真不記得了。”
屍體都腐爛腫脹了,時隔多年,鬼認得出對方,何況她什麼美男子沒見過,印象不深。
她說著拿起手機當著趙四的麵打了電話給那老板的爸爸,一板一眼把事說了,那邊都呆了,氣得要死,一口應下讓他兒子配合調查,如果那家會所真有這種破事經營,他一定讓他兒子處理。
薑曳沒表態,因為對方這事做得相當不地道,她肯定不會就這麼算了。
“趙警官,桑迪那邊應該能找到跟我通話記錄吧,如果沒有記錄,說明他是自己把我號碼記下的。”
“白象會所那邊會配合調查,如果還有問題再找我?”
薑曳這話一說,周正跟阮挽都看出來了——趙四不是真懷疑薑曳,而是因為這個會所是個硬茬子,背景過硬,不配合調查,趙四無奈之下隻能迂回走薑曳這邊的路子,借她給那邊施壓。
你看人家直接找上正主他爹,比啥都管用。
薑曳也是為了案子,順勢配合了。
“其實想讓薑小姐作為案發證人協助調查。”趙四在警隊的名聲很複雜,一方麵雷厲風行,嚴苛待人,一方麵為了破案又很會運用一些社會手段。
比如當他意識到薑曳這個人可信且有利於破案的時候,他不吝在查案準則之外靈活尋求薑曳的幫助——薑曳身邊還有阮挽。
為了儘快堪破這個H市數十年來最惡劣的連環凶殺案,他覺得這種手段是必要的。
不過他不確定薑曳會不會答應,一般人遇到這種事都避之唯恐不及。
“那個會所,好像挺有名,我也想去看看,薑學妹你既然熟悉,帶個路?”阮挽忽然說道。
薑曳當然樂意摻和進這個案子,利用警方獲取信息進而破案,但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迫切,阮挽算是給她搭了一個架子。
“額,學姐你好不正經,知人知麵不知心啊。算了,我帶你去吧,就看看,不能認真。”
阮挽:“......”
白象會所老板蔣天勝接待薑曳他們的時候,半張臉還腫著,留著好大一個巴掌印,薑曳瞧了一眼,就覺得自家老爹曾經的兄弟年紀雖大了,但身體是倍兒棒。
就是兒子不行。
開這種會所是正經人能乾的事嗎?完全是在法律的紅線上蹦躂嘛。
早晚死在這上麵。
不過薑曳會做人,已經先給了對方一個下馬威,明裡有警察在,也不會再硬來損對方麵子,這樣容易逼狗跳牆,反正以後有的是法子收拾他。
“哎呀,大寶好多年不見...”
“你叫我什麼?”
“額,薑小姐。”
進去後,場麵可比曾經的歌舞升平乾淨多了,就差泡茶彈琴談哲學了。
趙四直接稟明來意,這次蔣天勝配合多了,喊來了一流水的經理以及跟桑迪熟悉的男員工(鴨子們)。
真是一目了然的俊男啊。
邊上的阮挽掃了一眼,沒說什麼,倒是周正湊邊上嘀咕:“我現在覺得薑曳肯定不是榜一了,以秦穀為標準,這些人差太多了。”
是差太多了。
阮挽摩挲手指,觀察著這些人的體態跟紋身,並不言語,邊上趙四詢問了幾個問題。
桑迪的社會關係,在會所內的情況等等。
雖然這次說得比以前詳細,甚至抖摟出他們這些人互相競爭富婆以及蔣天勝有時候潛規則他們的破事,但都不是案情關鍵。
接著趙四問了一個問題。
路上他們就商量過凶手雖肯定是個變態,但挑這個日子動手肯定是有原因的,因為他的行為就是有縝密跟謀劃這個特點,那任何狩獵的甄選都事出有因,包括動手的日子,以及受害者的職業特點等等,這些都是凶手精心挑選過,除了職業難以啟齒以及社會關係不睦之外,其實這些人還有一個特點——收入高。
反正薑曳跟阮挽堅持針對這點進行突破。
因為一開始以為凶手抓人是為了這類人員好下手,可現在看來他早已準備做拚屍雪人讓案情震動社會,那就不是為了掩飾罪行,反推對方有一定概率是為了錢,或者單純憎恨這個職業的人。
“八月28號這天是什麼日子?我知道其餘幾個會所,都三緘其口不肯明說,我時間緊迫,你們坦白點,日後少些麻煩。”
趙四如此說,蔣天勝跟他也算老熟人了,以前打過好些遊擊戰,若是往常肯定不給麵子,但自家老爹架在那,他不得不給麵兒。
“其實吧,就是發工資的日子。”
“工資?”趙四皺眉,“我記得上次我們來問,你們給的發薪日是15號。”
他們一開始當然懷疑過四個受害者是因為被殺求財,可查到的賬戶發薪日不一,都跟28號無關,也就鎖定對方是變態殺人魔。
蔣天勝咳嗽了下,還是薑曳挑眉,直接說出了猜想:“是額外收入抽成吧,外賣單收費,集中日子給抽成,這樣能占平台流水,也避免讓他們自己搞營生吃兼職收入,壞了本店的營收,這也算是你們這種會所默認的日子,但不正當,怕被查,所以抵死不說——包括這些小夥子,都怕被抓,所以就算死的是自己的兄弟,也不肯砸自己的鍋。”
一群俊男不吭聲,但顯然沒法否認。
哦...眾人意會了,蔣天勝尷尬,“還是大...薑小姐是個做生意的行家。”
薑曳撇撇嘴,給了趙四一個眼神,後者繼續問:“所以都發的現金?”
都到這份上了,蔣天勝還是不吭聲,隻能一個經理硬著頭皮說:“對,走線上賬戶很容易被查。”
趙四若有所思:“那收入多少?你們的,還有桑迪的,具體收入多少都說出來,還有你們怎麼把錢帶走,塞錢包?還有彆人知道這種事嗎?彆撒謊,不然我天天查,你們以後生意就彆想做了。”
“人命關天。”他這話意味深長。
蔣天勝臉頰抽搐了下,沒吭聲,還是經理這冤大頭硬著頭皮讓那些俊男說話。
俊男們不得不彙報工資。
好家夥。
人均六位數!!!
周正跟阮挽見怪不怪,因為在S市某些會所更離譜,有些人收一個禮物就已經六位數了,他們也在圈子裡,自然也知道這種事。
但趙四等人被震驚了三觀,大D都抽抽嘴角,忍不住打量這些俊男的身板跟臉,暗想:就這?就這!!大C比他們帥,我的身材比他們好,沒天理啊!
薑曳歎氣,對蔣天勝說:“真厲害啊,我若不是性彆不符,都想來你這上班,有五險一金嗎?”
蔣天勝一下子就支棱起來了,理直氣壯說:“當然有,而且雙休,支持節日外出旅遊。”
臥槽!
這下連一群警察都無語了,他們月工資才幾千。
後來這些人也說他們拿到現金後多數是拿背包,因為現金太多,錢包塞不下。
塞不下。
不過知道這種事的人很少,新客不在乎,老客知道也不會說。
趙四找他們要來了老客的名單,越詳細越好。
薑曳很不客氣,直接拿來要看,而且對趙四說,“時間緊迫,我差一分就河南狀元,能一目十行,你知道的,彆跟我犟!”
趙四:“....”
他還是把東西遞過去了。
薑曳直接分了一半給阮挽,兩人分開還真就刷刷翻起來了,瀏覽速度極快,對比阮挽昨晚整理的那些資料,篩出一些可疑人員。
忽然,薑曳好像看到了一個名字,愣了下,但不動聲色觀察了下在場的俊男,沒有直接說。
“大東北的富婆也不少啊...說吧,桑迪為什麼記薑曳的手機號?你們都有?”周正有心替薑曳解決隱患,畢竟她名聲本來就不好,未知跟這會所有沒有關係。
如果有,那可太冤了。
“有,就是有個人不小心記下來的,後來我們就都知道了,因為都知道她有錢,又長得好看,攀上她就飛上枝頭了,我們也知道做這種事不好,誰不想上岸呢。”
還上岸,你當考公呢。
薑曳表情都不太好了,都不想在這待著,正打算走,卻聽這人又嘟囔一句,“不過桑迪這人不地道,他明明就是個同,喜歡男人的,我問他為什麼非要跟我們爭薑小姐,他說有錢的話也可以忍忍。”
哦豁!
薑曳這次反而笑了,看了蔣天勝一眼,什麼都沒說。
她不信這背後沒有蔣天勝支持,當她薑曳什麼人?
說完她就出去了。
阮挽跟著走了,倒是周正朝蔣天勝咧嘴一笑。
蔣天勝表情青白交加。
出來後,薑曳不急著處理蔣天勝的事,直接對趙四說,“我知道凶手可能是誰了。”
什麼!
趙四錯愕。,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