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漠看著這大筆資金到賬的信息,算了下自家警局上下所有警員的工資...幾百年?
她的心態有點麻,但還是提醒了薑曳。
“這位先生可未必比黃克功安全。”
“你這體質有點玄妙,不打算去拜拜嗎?”
這是一個公職人員能給出的建議嗎?
薑曳:“......”
趙漠都不認識手機號碼就知道對方是誰,看來他在國內是被官方嚴密盯著的,就算是超級資本家,也被視為危險分子。
那麼,她跟對方的關係恐怕也在官方那邊了然的。
也許她回S市恐怕還得麵臨一次審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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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方動作很快,薑曳他們飛回S市的當天,警察就突擊了永利公司掌權人的居所。
此刻薑曳還在飛機上看這個公司的資料,是她公司部門的人查到發她的,看完,薑曳表情有些微妙。
“百億市值,背後進行這勾當。”薑曳有些鄙夷,她看不起這類人,但司徒天海除了辦刑事案,也接經濟案,見怪不怪了。
“你覺得匪夷所思,是因為你賺錢遠比彆人容易,這永利公司發家的啟動資金來得就不合法,後麵要麼牽扯太多,洗不乾淨,要麼是舍不下這暴利...反正水深了,出不來,不是還有全村販毒然後為了讓村裡人的收益來得合理還弄了地產公司等等盈利項目,合法上市做大了,這都不是新聞了。”
“但凡你繼續從事法律行業就會知道。”
司徒天海替薑曳掖好毛毯,說這話的時候,薑曳忍不住看向她,“媽,你還在為我當年放棄律師生氣嗎?”
“沒有。”
司徒天海把水杯遞給她,“最開始也沒想讓你當律師,想讓你當檢察官或者法官。”
司徒家對薑曳期許很高,上到超強**官的外婆,下到同輩的兄弟姐妹,都覺得薑曳資質高,想讓她也走這一行,畢竟家族優勢在這。
可惜......
她當了一個商人,哪怕在很多人看來這已經很成功了,可薑曳知道並不是。
可她也沒法說背後真正的原因。
估計司徒天海跟老太太知道一些,所以後來才禁止她去那個國家,跟那個人有任何接觸。
其實不用禁止,她自己就做到了。
薑曳歎口氣,摟緊了司徒天海的手臂,靠著她的肩膀沉沉睡去。
砰!!!房門被破開,特警們衝入房中,發現人不在,難道聞訊逃了?
驚疑中,帶隊的警長發現了屋內的防衛係統全部無效了,也就是剛剛房屋是沒鎖的,而且古怪的是屋中明明能看見一些寵物狗的狗窩、玩具以及進食餐盤,可以看出有三隻狗,而且還是大型犬,但沒看到它們。
有人進來了?
他看到了地上的痕跡,帶人追蹤到了房間暗門。
很多豪宅裡麵都修建了安全屋,難道這家人遇到了什麼危險,躲進去了?
暗門最終被打開了,落入眼簾的卻讓眾人震驚無比。
死人。
倆夫妻加一雙兒子。
一家四口被捆綁起來,卻都被燒成了焦炭。
一股子烤肉味溢滿整個空間。
更恐怖的是這戶人家精心喂養的三隻寵物狗正圍繞著他們啃食...
警長忽然品出了極強烈的一股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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S市機場,飛機落地了,睡醒的薑曳披上了外套,剛好接到阮挽的電話,對方告知了永利集團掌權人一家人的死訊。
阮挽:“被燒死,而且屍體喂了寵物狗,對方是故意這樣的。”
薑曳沉默了好一會,“有懷疑對象了?”
“有,法醫屍檢後發現他們胸口都有十字切割痕,薑曳,我希望你近期不要跟他有任何接觸。”
薑曳忽然從阮挽的語氣裡麵聽出了點什麼——阮挽也被審核了?
“知道啦,你最近怎麼樣?”
這是問對方有沒有遭遇什麼附屬凶殺。
阮挽:“還好,沒你那麼驚心動魄。”
薑曳:“我怎麼覺得你在內涵我?”
阮挽:“你真的不去燒香拜佛嗎?”
薑曳:“你已經是第一個這麼跟我說的公職人員了,就跟渣男讓女朋友多喝溫水一樣,能不能有點實質性的建議?”
阮挽:“你看前麵。”
薑曳往前看去,看到機場大廳站著的人,一襲風衣款款而立,朝她看來時,掛掉了電話放進兜裡。
鐘離攸君跟他們一起回來的,走時看了阮挽一眼,而後讓自己女兒跟薑曳告彆,這才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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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天璽的家後,阮挽看了下薑曳的傷口,“傷勢比我預料的小。”
薑曳無語,這還小?
“S市這邊已經有人傳你又死了,又在組團辦喪事,還眾籌,我給了一百塊。”
“......”
薑曳抽抽嘴角,黑著臉說:“我倒希望他們都有力氣給我辦七次。”
這樣意味著她最終活下來了,而這些麻瓜也沒被殃及池魚。
阮挽按了下眉心,“我也希望,你這個案子好像是我當前見過最嚴重的,這一波算是過去了吧,應該不會有...”
薑曳忽然用手捂住了她的嘴,但兩人還是看到了新聞上的消息。
某某地爆炸,整個大廈死傷164個人。
薑曳跟阮挽霎時沉默。
“我想這也許是通過五案級彆的玩家做的事。”
“而這個係統正在如同養蠱一樣,從生還的玩家之中培養出更強的變態。”
但可怕的是這些玩家也許一開始就不是什麼好人。
因為精英更容易變壞,而且越容易把壞事做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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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在三天後被帶到了某個部門審訊室。
“請問,你跟李猗有什麼關係?”
“同學。”
“除此之外呢?”
“算是好朋友,因為我大學期間被不少人孤立,名聲不太好,隻有他願意跟我做朋友,還差點變成男女朋友,隻是失敗了,後來從未聯係。”
“為什麼?”
“您是問為什麼失敗,還是為什麼從不聯係?”
“都問。”
“失敗是因為他告訴我接近我的目的,他的家族希望借助我外婆的職位讓他們陷入港都某個案子的核心成員脫身,估計這個案子你們也查到了。從不聯係是因為跟他成為敵人會很麻煩,但也難以成為朋友。”
審訊的人有些驚訝,因為薑曳直接把他們好不容易查到的事坦然告知了。
“那你跟他是否存在經濟關係?”
“你們是問那個賬戶吧,那是因為決定斷絕關係的時候他說他正在處於跟家族人競爭的階段,可能會連累我,那些人無非為了錢,共享一個賬戶,既可以花錢買命,也可以讓他方便定位救援,這次是第一次用到。”
薑曳也算是實話實說,詢問人員沒有懷疑,因為事實也的確如此。
“所以一年多前你在海外受了槍傷,是否跟他有關?”
“我猜跟他有關係,但我也不敢查,畢竟我小人物一個,惹不起,隻能躲回國內。”
詢問人員忍不住看了薑曳一眼,又問:“你知道他的家族也就是杜魯門家族跟永利集團的人有海外非法貿易嗎?”
“之前不知道,現在知道了,是販毒跟走私嗎?還是做套錢的基金?”
“目前查到,這些犯罪活動都有,當前正在做基金。那你覺得李猗這個人本質怎麼樣?”
人死了,有些東西掩蓋不住,永利集團被查,很多東西就浮出水麵了,剩下那些一把手三把手都來不及銷毀罪證,加上罪證本來在死者手裡,借著凶殺案被查了個底兒掉。
那個基金自然也被叫停了,拉下無數人下馬入獄。
薑曳沉默了好一會,腦海裡閃過一個蒼白的男孩站在陰影裡跟她告知目的的畫麵,也想起對方每次都無意識掙脫了她的手蜷縮在角落...甚至屢屢睡在廁所的樣子。
“薑小姐?”
“恩?我覺得,他注定當不了一個好人。”
除了關於李猗各種細密的信息,比如習慣,能力,人際關係,甚至性格,也就這句話讓所有審訊人員印象最為深刻。
注定當不了好人,所以連薑曳也認為他犯罪了吧。
所有人都知道,但就是搜不到證據,而對方已然準備好了數十人的頂級法律團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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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接受詢問的時候,阮挽也在被詢問,因為他們同校。
不過相比於薑曳接受的審問規格,她這邊輕一些,一來她是同體係的,很清白,一來她跟李猗關係不深。
“我隻知道他們大學四年關係很好,那個李猗年年第一,遠比我們這些高年級的還優秀,但他跟薑曳是兩個極端,一個憂鬱冷漠,但內斂隱忍。一個熱情活潑,動輒剛烈。但很多人都以為他們是一對,後來才知道不是,畢業後他們好像就再沒什麼聯係,不過唯一的共同點就是他們都屬於天才。”
阮挽在想,四年對於一個人意味著什麼?尤其是對一個人的品格以及能力乃至社交心性都影響至深的四年。
是一個同樣出類拔萃卻不為普眾群體接受的男孩跟女孩形影不離的光陰?
是他們不言語但默契無比的一次次配合?
是明明比任何情侶關係都般配的耀眼?
還是分開時也無聲無息的沉默。
“你對他們好像很了解,但你們並沒有什麼往來。”
阮挽瞥了詢問的人一眼,對方是她長輩,故意問這話不知道什麼意思。
“因為嫉妒吧。”
“對天才的嫉妒。”
“還有一開始我看她被孤立,想著作為學姐不能讓她被欺負,但慢了一步,她不缺人陪伴。”
“雖然我一開始就知道他們走不到一起。”
那個李猗太危險了。
結束審問後,阮挽出了審訊室,被自家長輩叫住,後者給她看了一份資料。
“我覺得他們兩個關係沒那麼簡單,你看這個。”
阮挽翻看著,微微皺眉。
“他們斷絕關係後,後來杜魯門就被滅門了,李猗成了繼承者,那一年,薑曳放棄了成為檢察官,成了律師。但後來跟杜魯門相關的人不斷遇害,很多案子都指向了李猗,為此有人組建了律師團準備起訴李猗,其中薑曳是被邀請的最年輕的一位律師,就是因為她的背景跟她與李猗熟悉的關係,有人想利用她,並許以重利,不過薑曳拒絕了,為此得罪了律師界不少人,她就此退出了這一行,後來控訴失敗,李猗無罪釋放,那些曾經打壓過薑曳的律師都遭到了他的打壓。”
“再後來她成了商人,又在一年多前遭遇槍殺,而後回國,同年...很多相關人員也都被殺了。”
“從這些事的時間線看來——薑曳很了解李猗,甚至知道他會做什麼事,包括這次李猗回國,一定有目的,但她保持沉默。”
她那樣的背景出身,以及接受的教育,為何會對這樣一個喪心病狂的罪犯保持沉默?
離開的時候,阮挽沒問這個問題,倒是問薑曳為什麼跟李猗老死不相往來。
不在一起她猜到了,因為兩人不是一路人,但薑曳這麼長袖善舞的人,能跟所有前男友保持友好關係,卻跟李猗這麼絕,她沒想到。
她看得出李猗對薑曳的意義不一樣,畢竟是真正意義上的至交,跟李靜恩他們那種不一樣。
薑曳站在莊嚴肅穆的大廳,看著上麵的威嚴徽印,說:“大概是因為他當時說他沒有把握完全控製自己,如果他明知道我對他有影響,將來很可能會殺了我以消去軟肋。”
“我知道他沒開玩笑。”
說完,她朝阮挽笑,“不過萬幸他對我的影響不是特彆大,你也彆聽一些人亂說,我放棄跟學姐你一樣的路不是因為他。”
“隻是因為他看明白了——我可能一輩子都沒法果斷做好一個題目。”
“當法律無法懲戒落在自己身上罪惡,應該用什麼來解決?他用了他的方法,可怕的是我知道如果我跟他一樣的遭遇,我最終也會變成另一個李猗。”
她果然知道李猗的遭遇,也知道他為什麼滅杜魯門家族滿門。
“所以我動搖了。”
所以情感更豐沛的她始終當不了她媽媽跟外婆那樣公正的人,也就提前斷了這條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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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接下來也沒管永利集團的案子,隻開始全身心管理公司開發車子.....
資金,專利,技術都在她手裡,進程與日俱增,後來聽說李猗又被調查了,但最終還是因為缺乏證據而失敗,這人倒是臉皮厚,又在國內投資了很多大項目...
但他們從未見麵。
那個黃克功也再沒出現過,好像案子附屬爆發期已經過了,玩家們開始享受這段時光,而薑曳卻在忙碌著...
有了司徒天海的藥膳,薑曳倒是恢複很快,早就健康了,後來親自上機床設計製作了一些東西,比如在腕表、手機裡麵塞入各種小型設備,定位器,開鎖的針具,毒藥丸等等...
“希望咱們第四案活著回來後能用上。”
四個月後,第四案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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