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我建議先問下那些人當時買的時候是自己挑還是那個賣家自己給她們拿的,如果是前者就是不規律的,連凶手自己都沒辦法規律,也就達不成指引我們以讓他得到掌控警方的成就感,而如果是賣家給拿的,除非他熟悉每個人家的信息,否則很難做到完全精準,畢竟買的人裡麵有些也是親戚,所以我覺得最合理的就是賣家根據售賣的時間拿不同數字的雕像...”
那些家屬倒是提供了售賣者的樣貌畫像,但警方一眼看出對方經過偽裝,因為帽子加圍巾就足夠掩下大部分麵容,對方還有胡須,也許連胡須都是假的,根本無法精準找到對方,隻知道對方大概身高跟性彆。
一米七五到一米八之間,男,大概三十多歲(其實也不準確,引文萬一胡須是假的,這個年紀就更沒法確保了)。
這可太寬泛了,符合這個條件的男人一抓一大把。
薑曳給了提醒後就讓組員去核查了,接著麥青去看遊戲資料,她跟老林去審訊室。
“育嬰所這件事很嚴重,市局已經過問了,明天就會有調查組下來,接下來都走後門,正門那邊會被那些家屬堵死,哎...搞得我們警察都跟罪犯一樣。”老林剛被上級罵過,卻是巴不得調查組下來好分攤壓力,到時候裝備提升,人員增多,總好過想在整個警局掏空都忙不過來,都兩天沒睡了,想倒班都找不到人。
薑曳也是真正替換了警察身份才感受到這一行的辛苦,尤其是遇上大案的時候,真真是生產隊的驢都沒這麼累的。
她揉了下黑眼圈,倆師徒都懨懨的,老林還拍了下她的肩膀,“案子是案子,生活是生活,今晚你還是回家一趟吧,畢竟新婚。”
這麼一個能留京的高材生肯回來支援當地已經很夠意思了,他也不好意思把人家當牲口使,把人逼回了首都怎麼辦,要知道這倆天罵歸罵,局長愣是沒責備過這位團寵,老雙標了。
“知道了,你也是。”
“我?我跟你講,隻要局長一開口,我立馬脫警服回家,你師傅我可沒那麼拚命。”
“還不拚命呢,我看你飯都沒吃。”
薑曳隨手把一個小麵包遞給後者,後者笑嗬嗬接過來,卻沒吃,因為要審訊了,他隨手把麵白塞進了兜裡。
審訊室的門一開,兩個人的表情立刻就變了。
而章桂生抬起頭,神色竟出奇鎮定。
估計因為一些時間的調整,他選擇了負隅頑抗,畢竟認下罪名的話他大概率會被判死刑,而且他還是覺得自己有一線希望。
這些人真的能定他的罪嗎?不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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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證據都已經核查過了,林翊家的東西在你手上,你怎麼說?”
章桂生:“那不是我家,我怎麼知道誰拿到那的。”
薑曳拿出一份口供,“門鎖是你家換的,村裡有人證明,而你當時騎著板車出來,板車上有罪證,在場多少人都可以證明,他們都看到了——而裡麵的麻袋檢驗出小孩的嘔吐物,經過DNA鑒定,證明是王科兒子的DNA。”
章桂生抓到了盲點,狡辯道:“我說了不是我殺的我哥他們,我沒作案時間!”
老林沉聲道:“所以啊,這裡可以證明你跟人合謀辦下林家跟章家兩個大案,你知不知道這樣罪名反而更重!現在兩個案子已經合並了,你還以為是獨立的案子,可以把你撇開?”
章桂生變了臉,反而冷笑,“有什麼證據證明我跟林家案有關?”
老林:“那條女性內褲是林翊的,上麵還有你的J液,足以證明你跟它有關聯。”
章桂生眼神閃爍,“內褲什麼女人都可能有,我從彆的地方買來的不行?隻有她能用這種內褲?”
薑曳:“上麵有血液,經證實是她的血,報告都寫好了,章桂生,現在我們是在告知你,不是在征詢你的同意。”
章桂生看著幾分檢驗報告,心態有些崩。
而倆師徒開始把罪證這些都擺在明麵上跟章桂生攤開了說,而且怕這人法盲,以為他們唬人,薑曳還特地把法律條文等書籍列出來指給他看。
“大哥,認字嗎?知道這上麵你符合幾條嗎?”
“判刑得怎麼判,你知道?”
章桂生讀了個小學就沒讀了,堪堪認得字,本來是半信半疑的,被倆師徒這不留情麵的組合拳給打蒙了。
“死刑,你其實心裡有數的吧,所以抵死不認,但你不知道如果你肯交代重大案情線索,是可以有一定減刑的。”
薑曳其實知道這人其實絕對是死刑,不管交代什麼都沒用,所以她不抓著刑法,而是提醒他,“你不覺得虧嗎?犯了案,你當前看到好處了?你們合謀坐下這麼大的案子,到底是給彆人打工還是滿足自己的需求?”
“你看現在就算拿到了你哥家裡的東西,有姑娘願意嫁給你嗎?”
“現在坐在這裡的人是你,即將被判刑的人也是你,死了這麼多的人,你要一個人背下所有的案子?”
“那天我看你家堂兄弟挺多啊,不知道你過繼來的哥哥死後一切給你繼承,等你被槍斃後,你家的東西給誰繼承?估計以你爹娘的性格,哭兩天,又會過繼一個寶貝兒子吧,還是會把一切給你那些姐妹?”
跟這種自私的吸血鬼談什麼道德感情都是虛的,就得針對他自私的性格對症下藥。
讓他不甘,憤怒,讓他失去理智。
章桂生臉色都發青了,因為他很清楚眼前的女警不是在開玩笑,而邊上的老林慢悠悠一句,“老章家沒房子沒娶媳婦的兒子是挺多的啊,老光棍一堆。”
砰!
章桂生一拳頭拍在桌子上,“他們也配!”
薑曳:“做人可不比玩遊戲,玩遊戲,一個玩家不玩了,角色賬號就在那,一切都還在,但做人的話,人沒了,一切都會淪落到彆人手裡...這輩子白活了。”
“你看,你這個鬼劍士玩得不錯嘛,在公會裡麵都算是小頭目了,我看彆人都有固定的家族,你沒有嗎?沒有家族配合組隊,打副本資源不穩定,很難維持資源吧,會被彆人甩開,但你就是沒有家族,這不符合常理啊。”
老林對這種東西沒概念,倒是樂於看薑曳套信息。
章桂生眼神閃爍,開始動搖跟猶豫。
薑曳拿著遊戲資料,上麵有打印出來的私聊數據,慢悠悠說:“上麵有你最近跟所有玩家的對話,我們外麵的同事正在篩查,數據太多了,有點費時間,如果你肯直接交代,也算是有立功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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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在裡麵套信息的時候,外麵的警員們其實沒那麼樂觀,因為現在的遊戲公司還沒以後的遊戲公司厲害,那真實什麼數據都能給你摳出來,現在因為人員不夠多,這個國產遊戲也在沒落期,很多數據都沒保存,時間太久的就是找不回來的,而試想育嬰所輻射案都在二十天前開始實施,計劃自然是二十多天前就施行的,所以真正完整的五角星計劃就是在二十天前商議好的,遊戲公司的人也說了無法複原搜查,那他們現在手頭的數據也隻有10天以內的。
七天以內,他們手頭的數據有章桂生跟135個玩家的私聊對話,光是打印出來的紙張就15公分厚。
簡直了,玩個遊戲這麼能聊,不用上班不用掙錢嗎?
眾警員隻覺得兩眼發昏,根本不知道如何下手,還好麥青敏銳,直接把17號-19號之間的私聊記錄給拿了出來。
“章桂生沒那麼深的城府,自大無知,就是個被利用犯罪的棋子,他犯罪前一定會不安,會征詢步驟,犯罪成功後又會自得,跟其他人炫耀,所以就看這些天的記錄。”
工程量一下子減少了很多,不過即便如此,麥青也讓薑曳那邊雙管齊下,儘快壓縮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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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的話的確讓章桂生有所意動,忽然門口被敲了下,門口的劉端故意說;“師傅,有點發現,你要不要過來看下?”
章桂生被銬住的手腕立即有些顫動,眼看著老林立馬起身走出去,他忍不住喊住人,“等等,我隻能告訴你們,我們一共四個人,當初約好了五個案子,就是五角星案,但他們後麵用了什麼英文,我根本看不懂,隻有說我的案子,就是林家那個案子時,我們老大才把信息告訴我,比如做什麼,怎麼做。”
四個人,做五個案子?他們不需要替換,有一個人能做兩個案子?
而且用英文交流?
90年代的大西北縣城,有幾個能用純英文的?就算是一流學府的高材生能有這種交流能力的也不多,畢竟當時的英文有點“盲婚啞嫁”。
薑曳迅速察覺到另外三個人裡麵很可能有玩家,而何霖光這人倒是有英文書寫能力,但也不好說。
“你把跟他們商量的時間,以及四人交流的時間表都寫一下,還有最近幾天,你跟誰接觸過?跟他探討過案子,是何霖光嗎?”
章桂生點點頭,“是他,因為我負責做他的案子...他恨極了他老婆一家,對了,我記得當初他還提了要求。”
“什麼要求?”老林問。
“就是要砍頭,要把腦袋放進洗衣機裡,說實話我當初都覺得惡心,覺得他好變態,而且他變態到提醒我記得放洗衣粉。”
章桂生一臉嫌惡,似乎覺得自己猥褻林翊的斷頭屍並不惡心似的...
老林比較關心孩子,“那三個孩子現在哪裡?”
“我不知道,我從林家把孩子弄出來後,連整個行李箱都放在了約定好的村口,然後我就跑了。”
這不是個好消息。
“那他們沒聊過?”
“可能聊過,但我看不懂啊...反正我覺得知道越少對我越好。”他自覺自己有點小機靈,薑曳卻瞥了他一眼,“你們四人密謀,現在隻有你落馬,結果你還對他們一無所知,但接下來他們犯下其他案子,罪責到時候還是得你們共同承擔...等遊戲公司那邊把數據整理出來,那就是你們合謀的證據,不會管你看不看得懂,你們就是按替換作案來犯下連環凶手案的。”
章桂生臉頰抖動,有些難以接受,但沉思了一會,說:“今天給我打電話的是何霖光,他讓我儘快處理完罪證,但他用的不是自己的手機卡...而且我知道他有段時間利用家裡的生意買來了一批貨,好像挺危險的,他還想花錢雇傭我去賣,幸好我機靈,沒答應。”
那應該就是具備輻射能力的那批雕像的。
賣貨的是何霖光,這人的體型的確符合,而且有進貨渠道。
“關於孩子,你沒問過他,裡麵可有他的兒子。”
“問了,我覺得他挺怪的,當我問起他兒子的時候,他好像也不是很在乎,我還開玩笑說那不會是那奸夫的吧,他卻說是他自己的,但那又怎麼樣...”
那又怎麼樣?
老林神色都變了,有些憤怒。
此時章桂生把時間表跟另外三個人的ID列下來了,薑曳馬上拿出去讓其他人篩選比對,沒多久,二十多張數據發了出來,其中四個ID都有跟章桂生的對話。
不過何霖光最多,其中一句是——“我見過他們讓我兒子喊那個小白臉爸爸,還說要給他再生個弟弟,而他竟然真的叫了。”
而另外兩個ID的對話很少。
其中一個是女角色,章桂生對她最熱情,發了很多話,但對方很少回複,偶爾一句是——“你個財富可以繼承,愛情可以嗎?如果她跟她的小雜種都死了,我也能上位嗎?”
眾人猜測這個人對應了第三案育嬰所裡麵其中一個家庭的產婦朋友,而且這個人可能還促使了這個產婦親人購買了這個雕像。
最後一人,ID很奇怪,名為“我看到她在豬圈裡。”。
他的角色是一個巫師,巫師對章桂生倒不算冷淡,好像挺溫和的樣子,其中除了遊戲裡麵的事情,針對章桂生18號後完成案子的邀功,他回複——“一切才剛剛開始,等那些孩子們在最開心的那天被處以死刑,我的內心才能得到滿足。”
眾人聽著都頭皮發麻,最開心的那天,是那天?放假嗎?
是那三個被救走的孩子嗎?
薑曳:“排除了章桂生這個人,他們彼此間應該也有交流,因為第四個案子迫在眉睫...能用這些人的ID,鎖定他們的IP地址嗎?”
技術部門那邊回複可以,但需要點時間,需要遊戲公司那邊配合。
“我們問過了,那些人都說的確是賣的人幫她們挑的新的,說擺在上麵的都老雕像,她們當然不願意拿老的,就跟我們買東西一樣,都想拿庫存新的,所以當時他們也不覺得有什麼。”
“但時間長短還在問。”
見坐標還沒標出,主要是那些買雕像的人家在被詢問時有些人實在記不清日期,需要核查,這需要一定時間,於是薑曳提出去抓何霖光,這個人懂得英文,一定洞察所有計劃,問他更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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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曳兩人很快開車離開,飆了十多分鐘趕到林家,之前讓人去警局的時候就詢問過對方的住所,對方說會住在自己家,不會去酒店。
一般還是隱性嫌疑人,警方是不支持這些人離開當地的,如果離開買票要報備,但這個何霖光顯然沒有守規矩。
按了兩次門鈴沒動靜,薑曳兩人就覺得不妙了,當即強行破門而入,找了整個房子都沒找到認。
“跑了。”
薑曳看著書房的筆墨乾濕情況做了判斷,“這人有寫毛筆字的習慣,昨晚還有閒情逸致寫毛筆字,今天就跑了,果然洞察第三案的情況。”
人忽然跑了,按理說薑曳應該很著急,但她看著這書房的毛筆字,忽然覺得哪裡不太對勁,“之前是不是說過五行使者這個遊戲對應著五行?”
麥青:“是,金木水火土。”
他站在了牆壁上,指著牆上的縣地圖,上麵覆蓋了所有村莊。
薑曳看著地圖若有所思,忽然拿出身上的筆在地圖上備注,“你看這裡是林家,這裡是章家,這裡是育嬰所,按照五角星的圖形比例,其實已經可以對應出另外兩個作案地點,你看...”
她在地圖上畫出了整個五角星。
“那這兩點就很可能是接下來的案子地點,可因為比例的緣故,它未必完全精準,隻能說這個小區域大概被鎖定,就好像這個育嬰所,其實也算完全按精準的地點計算,所以需要根據五行確定案子屬性。”
麥青:“章家案院子裡有一棵樹,屬木?還是林家的姓屬木?”
薑曳:“林家屬水,腦袋進水。育嬰所用的輻射石屬金,那剩下兩個案子就分彆屬土跟火。”
麥青將手指點住了一個地方,就是剛剛作標記的另一個交叉點區域,裡麵有一個地方符合土的特性。
“渣土廠。”
那火呢?薑曳目光一掃,落在上麵那個點圈定的區域,看到了一個火葬場。
這算是破譯了?
薑曳正要打電話出去,卻發現老林關機。
“可能是局裡的地址坐標破譯出來了,對應了這個渣土廠,而且市局的人員應該也下來了,可能有所行動,我們現在也過去吧。”
薑曳正打算離開,忽然在鞋櫃上看到了幾雙鞋。
這何霖光為什麼願意住在家裡呢,當然是因為弄死了最厭惡痛恨的人,鳩占鵲巢,占有了林家的一切,他得意萬分,甚至洗衣機都可以接著用,而鞋架上早已沒了其他人的鞋子,全被他扔了,現在他的鞋子占有了整個鞋架。
其中一雙...薑曳忍不住拿起它。
“上麵泥土很新,像是最近才穿出去過。”
“他有小汽車,處理的也多是店麵的生意,應該不需要去有這麼多泥土的地方。”
薑曳把鞋底轉過臉,兩人都看著鞋底下麵泥土中摻雜的混合物怔了下,然後對視一眼。
“完蛋!快喊老林他們!靠!”
薑曳大驚失色,跟麥青拿著鞋子就匆忙上車打電話。
薑曳車技好,直接上了駕駛座。
但電話一直關機,於是副駕駛座的麥青又打局裡電話。
過了一會局裡的小女警才接電話,告知市局剛剛下任務突擊救援渣土廠,是的,坐標對應出來了,而且他們還得到舉報說XX小學的校車在三個小時前失聯,沒能按時將接到的小孩跟一起出發的兩位家長送到學校,根據目擊者的舉報,車子行駛方向就在渣土廠那邊。
市局急死了,上級也直接下令出動...全力追捕救援渣土廠,而且為了保證行動隱秘,編入行動的隊伍必須關閉所有通訊設備...
這也是為什麼薑曳聯係不到老林他們的原因。
可現在薑曳他們心急如焚。
那渣土廠有鬼!那些孩子都是誘餌!!!
“你聯係市局把他們的對講機線號告訴我!”
“快!”
小女警被吼得嚇死了,連忙呼叫上級...可一直沒能打通。
而此時警車瘋狂飆向渣土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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渣土廠,市局特警隊伍在編12人,加上縣裡15個刑警出動,一共二十多人已然秘密將渣土廠包圍。
老林再次得到上級的催促,讓他一定要速戰速決,把人救出來...
老林壓力巨大,但也承諾了下來,深吸口氣,帶著眾人摸向渣土廠內...很快,他們看到了校車,廠內十分昏暗,校車內坐著幾個小孩跟大人,還有小孩哭聲,眾警員見狀心中凜然,急忙破開車門...
車門內一片血腥氣,三個大人都死了,比如司機跟一個女子皆是斷頭,而一個婦人倒是還活著,隻是她眼含熱淚,邊上好幾個小孩子也被捆綁住口鼻,滿臉驚恐。
“快救人!”
老林解開一個小孩的繩索遞給下麵接應的特警,而後又要去救第二個孩子...
外麵警車鳴笛,跳車下來的薑曳快速衝開外麵的屏障,跑向車子,“師傅,下來!你們快下來,快!!”
“上麵有...”
薑曳的聲音即將發出。
車上上了三個警察,其中一個人正在解那女子身上繩索,卻聞到一股尿騷味。
而且對方身上還發出對講機的聲音。
“還不動手嗎?”
“你的兒子,不想要了嗎?”
老林轉頭,瞳孔放大,其餘三個特警也反應過來,離婦人最近的那人看到了她臉上的惶恐跟決絕,而後,她藏在袖子裡的手按動了什麼。
啪嗒一聲。
那個特警二話不說撲在她身上,試圖用身體卸去一些炸彈餘波。
紅光起。
爆炸來,那個特警當場被炸得四分五裂。
靠近車門的老林把剛解開繩子的孩子抱在懷裡,背靠爆炸的衝擊波跳出車子...孩子被他攏在懷裡,看到了熊熊的火光跟慘叫,但那個孩子很快被推送出去了...
拋飛。
拋向跑來的薑曳。
距離車子還有三四米的薑曳也看到了那恐怖的爆炸...車子爆炸的瞬間,車子底盤下麵的附屬炸彈也跟著爆炸了,爆炸威力增幅,直接覆蓋了三米多遠...
她本想躲開,但看到那個孩子,本能上前兩步接住了人側身一撲...滾燙的熱浪襲來,後麵傳來其他警員驚恐的呼喊。
“還有!!快跑!”
還有?
薑曳看到了車子外麵的木箱子裡被火光波及後也連著爆發的炸彈。
那時,她抱著孩子根本來不及起來躲閃。
轟...
一個人忽然墊在了她身上,兩層肉墊把孩子穩穩壓著。
幾秒?十幾秒?薑曳在滾燙的溫度中艱難抬頭,在小孩的哭泣中看到了麥青臉頰發紅。
那是被重度燒傷的痕跡,還有一股濃烈的焦味...
薑曳瞳孔放大,整個身體都跟著顫抖了。
“學姐....”:,,.,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