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著薑曳他們隻有“不太滿意”地把臟兮兮的婦人帶出村子,那婦人似乎還不太願意,一路嗚咽掙紮著,還是薑曳跟武警強勢,跟押解犯人式的把人帶走了。
出門的時候,薑曳回頭瞥了一眼那豬圈,想到了何霖光真正身份的ID——她在豬圈裡。
他說的就是他的生母吧。
顯然,因為上過大學,受過高等教育,他懂自己母親的苦難跟家族與村子的不堪,可他並未由此生出悲憫,而是衍生出一方麵渴求女性的更高等品質需求,一方麵又繼承了父輩的卑劣跟惡心,以圈養母豬的心態去看待女性...兩方麵衝擊的結果就是他認為最大的悲劇是不該生他,他這樣的天才怎麼能托生在那樣的家庭。
所以他厭憎彆人的家庭,厭憎那些有正常家庭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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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上了車,老檢察官就讓開車的趕緊走。
“彆讓他們反應過來,到時候來追人,咱們就走不了了。”
其他人現在也反應過來了,齊齊看向那不安畏懼的婦人。
女檢察官:“?她是被拐賣的嗎?”
薑曳脫下衣服罩在衣不蔽體的婦人身上,也不在意那臭味,攏在她身上扣好扣子後,說:“不僅如此,這個村過幾天很可能還有一次拐賣,所以那姓何的老東西舍得放走他,因為他想再買一個老婆,再給他生一個兒子傳宗接代。”
“不然他不會屯好那些農產品變賣,就是缺錢。”
“那個村支書慌張不是因為咱們來了,而是因為他怕咱們發現拐人的捐客在村裡,不然你以為他會幫忙說服何家打發咱們走?”
老檢察官歎氣,“民族教育,任重而道遠。”
薑曳不置可否,淡淡道:“教育是教育,犯罪是犯罪,當兩種事混為一談,往往兩件事都辦不好。”
“有些事不是不能辦,手段而已。”
她拔出了那把槍就是手段,而它有效。
老檢察官一怔,他是那個年代過來的,因為屢見不鮮這種事,而且時代限製,法不責眾,他們也是有心無力,很多時候無論怎麼努力都沒法重判那些人,有時候或許也有些麻木了。
但年輕一代不一樣。
他忽然想起來之前體係內的某些上級在那裡探討江大寶的事。
立大功是不假,但有人也詬病她連連擊斃三個真凶不符合程序,有私心...提出要對她進行一些控訴跟處分,但有這種提議的反而被討伐了,尤其武警部門跟警局體係的,當場反駁,差點罵人,他們都力挺江大寶。
前線作戰太苦了,又得循規蹈矩,又得儘善儘美,還得要求救人,最後結果往往是自己死傷大片救不回人還得被罵,現在還得給罪犯留活口有利於某些部門搞報告,哪有那麼好的事!
古代說將在外君命有所不受,在這裡不是很適用,但意思也差不多。
最後還是老大拍了板,對方隻說了一句話。
“咱們的法律是為了讓百姓安心,但也不能讓戰士寒心。”
老檢察官回憶結束,又看了薑曳一眼,有些慎重說:“所以你們這一代才是國家的未來,我們還是老了。”
薑曳:“???”
不是,老大爺我就想搞一下那些惡心人販子,看看能不能促進案子結束,你說什麼國家未來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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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婦人被送到醫院,一係列檢查後,證實經曆過長達至少三十年的囚禁跟虐待,腦部因為遭遇重擊跟多年折磨,神智有些不清了,主要還是智商退化,有點孩子氣,而報告裡說...
“她墮胎了至少五次,子宮已經嚴重受損。”頓了下,醫生微微歎息,“最近還遭受過侵犯。”
薑曳咬咬牙,跟醫生說了幾句,而後進屋,看著拿著小護士送來的狗尾巴草玩的女子,此時劉端等人也來了,他們準備突擊一次那個村子,得在女子這邊再問點什麼。
“你還記得何霖光嗎?就是你兒子...”
薑曳問這句話的時候,觀察婦人的反應。
婦人呆呆的,轉著狗尾巴草,被問了兩三次,她才回神,喃喃反問:“兒子?兒子?我兒子不是叫霖華嗎?”
啥?眾人一愣,老檢察官皺眉,“何霖華是何霖光二伯的兒子。”
那...她說錯了?
那萬一她沒說錯呢,而從始至終何家都沒有第二個媳婦。
房間內靜了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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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端等人帶隊前去,打算趁著黑夜突擊——他們知道這種人販子多是在夜間在村子裡售賣。
眾人潛伏夜行,很快靠近那個村子...卻感覺村子裡有種恐怖的寂靜。
寂靜到可怕。
狐疑時,他們忽聽到村中傳出驚恐的尖叫聲,他們一驚,忙整隊衝入村子,正看到一個尖嘴猴腮的人販子顧不得後麵的幾個被拐少女,嚇得狼狽逃竄,一頭撞到眾警員麵前,被拿下後,他不恐懼反而巴不得往警察後麵鑽,“鬼啊,鬼!!!鬼村!!”
什麼?
眾人一方麵拿下這個人販子,一方麵又安撫那些個被捆綁以及塞住口鼻的少女,接著往村子裡走...很快,他們看到了地上躺著的人。
口吐白沫身體扭曲,好像因為極致的痛苦而在地上扭蹭,蹭得皮肉開裂,沾上尖銳的石頭合理,最後以扭曲的姿態死去,因為時間而逐漸形成屍僵。
一個,一個,又一個。
地上,屋角,田裡,門前,門後,床上...無數的人,整個村子都幾乎死絕了。
在人販子看來,這就是人間煉獄,所以他按時來到村子後看到這一切都嚇傻了,渾身尿騷味。
劉端等人也被嚇到了,主要是這毒太可怕了,讓人在死前遭受極端可怕的折磨,生不如死。
劉端握緊了自己□□,正要推開一戶人家的時候,忽然,他聽到豬圈裡有動靜,眾人本能反應,立即將槍口瞄準了豬圈。
隻見那豬圈裡的五六百斤大母豬正躺在屎坑裡打盹,幾隻小豬窩在它懷裡拚命吸奶...喂豬的料槽那邊有個黑影一直在動。
看著不像是豬。
劉端緩緩上前...他低頭的時候,幾乎皮包骨頭臟兮兮的女人抬頭來,滿嘴豬飼料,朝他傻兮兮咧嘴一笑。
嘴巴流出口水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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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人走在寂靜無人的病房甬道中,慢慢地,走到一間病房前...緩緩推開。
薑曳站在門口,朝裡麵看去。
那個婦人正躺著,好像睡得很不安穩。
她走近,關上門,拉了椅子坐下了,心平氣和問:“大姐,你叫什麼?我說的是真正的名字。”
婦人睜開眼,白天還癡呆驚恐的眼神,眼下隻有無限的幽深,她伸出手,發黑如柴枝的手指頭點了下薑曳的兜。
薑曳木著臉,把錄音器關掉,拿出來放在桌子上。
她還是不說話,手指又點了下薑曳的另一個兜。
薑曳黑了臉,把第二個錄音器拿了出來.....
兩個人加起來大概也就是1601個心眼子吧。
薑曳在心裡暗罵:又是一個死變態。
但她也時刻叩著腰上的□□——哪怕她知道對方身上沒武器。
對方側臥著,伸手枕著自己的腦袋,瞧著薑曳,輕輕說:“小盆友沉不住氣啊,我以為你會蹲在外麵看我什麼時候逃走。”
薑曳:“我是蹲了,太冷,受不了,主要還有蚊子。”
說著,她啪一下打在自己大腿上,拍死了一隻蚊子,掌心留下了蚊子血。
婦人平靜瞧著,懶懶道:“為什麼要逃呢,又沒有證據。”
薑曳皺眉,“毒是你下的。”
婦人語氣有些寥寥,好像不以為然:“毒是化學,而化學的本質是元素,你知道這世上有多少原材料是蘊含有毒化合物的嗎?今天讓他吃A物,明天誘導他在彆的地方吃B物,日子久了,他的身體就不行了,而且你不用承擔犯罪成本,因為無法證明你如何誘導過他。不過這得是少數人弄的。而要殺絕一個村的人,還是得從水源著手...”
薑曳忽然想明白了。
不是製藥類的毒物,就得是日積月累的原材料沉澱混合,這個人大概用一段時間讓井水變成毒水...
有些是原生的,有些可以是熬煮反應後的,有些還可以是現代工業品熬煉出來的,都一點一點彙入井底...
每一天都計算精準,等到某一天,它終將反應完畢,成為最終的殺機。
但這是一種——你明知道是怎麼乾的,卻不能認為一定是她乾的。
村裡人那麼多,每天投送都不會有人發現,發現了,你也不確定其他投送反應物的是不是她...哪有什麼證據。
所以她不用逃。
“要殺我嗎?”她問。
薑曳:“在考慮。”
她微笑,“是在等你那個同伴今天能不能熬過去吧,熬過去了,這個案子就結束了,我們都能脫身。”
薑曳知道這麼大的事,對方是玩家,一定聯想到了,也猜到了她的猶豫。
沒有證據,殺人等於行凶,但如果可以終結這個案子,她會考慮,可她也猶豫是否因為她行凶而變成下一個附屬的案子。
因果是一個圈,它沒有終點。
所以她隻能等麥青那邊的結果...等這個人的附屬案子是否會以那個村子的人幾乎全滅為終結點。
一個小時後,薑曳的手機響起,簡素告訴他麥青的反應有了好轉,炎症高燒在消退。
她叩著槍的手微微鬆,站起身來要走,到門口的時候,但似想到了什麼,回頭握著門把手回頭看,正看到這婦人做起來了,靠著白牆,上頭窗戶灑下淒冷月光,但因為角度,讓她臉頰一半白色陰柔的明朗,一般純粹隱晦的陰影。
她勾著唇,蒼老而平和的神態中既有幾分佛性,又有幾分神佛無視人間疾苦的蒼冷,隻是輕輕哼了一個小曲兒...
似是童謠。
挺好聽,但隱晦不詳。
她在對視著薑曳,那眼神,倒像是在觀察她似的。
讓人心裡毛毛的。
薑曳皺著眉,慢吞吞來了一句,“大姐,你知道他們視那些女人為豬狗,煮飯菜從來不會給他們吃即食新鮮的食物,所以她們被你卡在了鬼門關一腳,所以你還是有幾分良善的吧,乾嘛要搞得跟超級反派似的嚇我。”
她閉上眼,靜靜說:“說這麼好聽,想洗腦我?那我以後去找你?你叫什麼?”
那語氣就跟貞子問地址要自費給她寄錄像帶似的。
啪嗒,門直接被關上了。
薑曳黑著臉跑了,心裡罵罵咧咧:MD,都是死變態,明明這麼聰明,非要選這麼殘暴的解題方式,也不知道那個村子裡哪個人是這個人所屬案子的真凶,這廝倒好,查都懶得查,一口氣全毒死了......
一勞永逸。
薑曳覺得這種人太危險了,隻是礙於案子已經融合,看出了這個人行事還有一點點(近乎於0)的底線,唯恐她又出什麼幺蛾子影響脫離遊戲...想要試探一下,結果!
“讓你嘴賤!”
薑曳恨恨打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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