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麵具(這算四更了吧,求營養液)(2 / 2)

見凶[無限] 胖哈 21612 字 7個月前

那邊,老林等人開始詢問左陽波以及司徒飛宇等人為何去那林子的事。

畫麵裡,左陽波妻子一臉迷茫,但語氣不太好,“什麼林子?我哪裡知道他去哪鬼混,不是說他巡遊後就心急火燎跑了,搞不好是跟哪個相好的私會鑽小樹林去的,同誌,這事你可彆問我,問他的狐朋狗友還差不多。”

她什麼信息都給不了,還急著問自己要怎麼保護自己的權益,因為最近左陽波的兄弟在跟她爭財產...

“這事你問律師跟法院,會按繼承法處理...”老林看得出這人不得左陽波信任,輪到左陽波兄弟,後者也滿嘴遺產...對老林的詢問壓根牛頭不對馬嘴馬嘴,但都提到左陽波私生活亂,愛搞男女關係,若說狐朋狗友,他滿嘴牢騷。

“他有哪些朋友是比較信任的?”

“鬼知道,做不過那些有錢人,他逢年過節就吹噓自己人脈牛逼,讓我有什麼困難找他擺平,我呸,每次一遇到事就推諉,給臉色,滿嘴吹牛逼。”

左陽波哥哥一臉嫌棄,老林眯起眼,“那你們這次是怎麼動員到這麼多人的?還找人讓局裡三小時就出警,我查了下,是司徒庸幫你們打的招呼是吧。”

司徒庸這老東西慣能扯虎皮的,背後還拉扯了老太太跟司徒天河,讓局長他們開了綠燈,這事也是剛剛局長才說的,估計背後讓老太太一陣埋汰——不知道老太太他們跟司徒庸一房關係不好?

左陽波哥哥愣了下,嘟囔:“是他們自己找上門的,來的一茬接一茬,那司徒飛宇還問我左陽波有沒有說過什麼,我哪裡知道,這人死後才冒出來的人脈也叫人脈?”

這話很絕啊。

人死後才冒出來的人脈也叫人脈?

當然不是人脈,而是團夥。

團夥為利則合,為利而分。

不過這也證明司徒庸一家對左陽波是有了解的——也許左陽波感覺到自己被威脅後,就聯係了這些人。

另一邊,被詢問的司徒庸老臉拉得老長了,口氣很差,就是滿嘴不知道,憤怒之下一直質問什麼時候能破案,為他的子孫報仇。

“現在我們就在破案,老爺子,隻要你告知詳情,我們才能查出真相....”

司徒庸都七十多了,兒子孫子跟子侄死了好幾個,自家城門失火,警方本以為這人會先崩潰,交代真相,沒想到——他嘴巴比左陽波的妻子兄弟還硬,啥都不肯說,提到礦就眼神凶狠表情冷漠,咬死了當年礦難沒問題。

“肯定是那些死人的家人來報仇,你們去查啊,不然要你們警察乾嘛?!你們不會包庇那些人吧,我會告你們!”

老爺子滿嘴納稅跟告警局,看似瘋癲頑固,但以警方的經驗,這老東西心理素質很牛,是裝傻充愣。

“當然牛,當年跟我外婆他們鬨那麼凶,看我家發跡惹不起後,立即舔著臉跟其他族人一起奉承,如果不是前段時間龍舟的事甩了他們家的臉,現在還能當著我的麵讓我喊堂舅公呢。”

而鬨翻了後,這老東西還能舔著臉在外麵掛老太太的名聲走司法關係,導致警方調查左陽波的時候第一個想的就是司徒天河。

因為有關聯嘛。

不過,因為事先調查到了曾禮,冷不丁的,警員問他:“你認識曾禮嗎?”

“誰?不認識。”

“你們以前一個礦的,你不認識?”

“當然不認識,都這麼久了,後來從礦裡出來,大家各奔東西,從未聯係過...”

“是嗎?那一年後他開店,你怎麼還給了祝賀?你看看這張照片。”

老舊照片上有當年曾禮開店後的拍照,上麵垂掛的紅色條幅就有司徒庸的記名。

司徒庸臉色變了變,但很快恢複,“年紀大了,記不清了,可能有吧。”

局長納悶了,“這人也真是怪了,說他傷心兒孫的死,應該心如死灰把一切交代接著抓凶手才對,這都死扛著不說......不正常啊。”

薑曳摩梭著下巴,“也許是因為交代後會把他自己連累坐牢,或者遭到其他利益相關人員的報複,造成比現在更壞的結果,人的第一本能往往是自保,而非報仇——尤其是對於這類自私無恥的人而言。”

也隻能是這個原因了。

他油鹽不進,警員繼續以其自身安危勸說:“你真要繼續瞞著?就沒想過凶手下個目標就是你?”

司徒庸表情果然蒼白了一些,但沉默了很久,還是說:“我什麼都不知道。”

他們很快走了。

老林讓警員跟上兩家人的車子,免得他們被害了。

——————

兩家人的詢問價值近乎於零。

局長很失望,但薑曳卻早有心理準備。

知道真相的會因為利益攸關而閉嘴,不知真相的就更不用提了。

“至少證明黑金礦難背後誰更深,不好查哦。”薑曳看向局長,局長對此有些訕訕,不吭聲了。

薑曳端起礦泉水瓶喝了一口,表情有些冷漠。

她有預感,這個案子最難的抗力不在凶手的手段,而是來自某些隱晦的關聯人人物——他們籠罩在汕州一畝三分地,早在二十年前就形成了堅韌的利益關係網,各自發展成各個領域的強大人物,為了保守共同的秘密而團結。

滴水不露。

但凶手出現了,他正在挑戰這個團體。

——————

喝完水,薑曳主動申請,得到了允許後,打開了耳麥,聯通了蔡昆審訊室裡的廣播。

“蔡昆,你好。”

蔡昆沒有反應,警員也安靜了。

“你知道小丸子嗎?”

蔡昆木著臉,他知道自己□□的事會被查到。

“王曉美之所以喜歡櫻桃小丸子,是因為她羨慕小丸子那充滿關□□,一個人缺失了什麼,就渴望什麼,但她失敗了,死在了那冰冷的溪流中。而你成功了,這麼多年乾過很多份工作,吃苦耐勞,從底層爬到了現在的中等階級,按理說也算吃喝不愁,其實也不太可能為了這麼一個年少的小姑娘去做不理智的事情,當前也沒有確切的證據能證明你犯罪,畢竟為了一個跟超市老板有染後脆弱到自殺的人去埋葬自己的一生...”

薑曳這屬於反向輸出,一番話後,蔡昆忽然凶狠抬頭,盯著廣播器,雙拳緊握錘擊桌子且青筋暴露,眼底猙獰怒吼:“她是被左陽波侵犯的,她是無辜的!”

警員被嚇了一跳,薑曳卻很平靜,手指按著耳機,一手控製著鼠標瀏覽他們的□□空間。

“你有證據嗎?”薑曳繼續問。

蔡昆沉下臉,努力控製著脾氣,說:“人都死了,證據有用嗎?”

“你說的是左陽波死了,還是王曉美死了?”薑曳問。

蔡昆不吭聲。

薑曳慢悠悠說:“可左陽波不是你殺的,這種滔天仇恨沒有自己動手是無法得到滿足的吧,哪怕你已經擺脫了年少時期的窮困,有資格成家立業像任何人一樣正常生活,可心裡缺失的那一塊始終沒辦法補全......”

他低下頭,沒有再盯著廣播器,邊上的局長跟過來的局長老辣,看出這是一個人心態不平穩後本能的躲避動作。

他被說中了?

然而,下一秒,薑曳突然來了一句,“你的演技很好,進修過嗎?”

誒?局長一愣,卻被老林塞了一份報告。

而邊上的薑曳說:“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的不在場證明特彆穩健?因為左陽波在昨天巡遊到失蹤之後,你一直都有人證...”

“但其實從左陽波被切開傷口放血藏在樹心裡,你的不在場證明就已經做好了。”

言語如刀,低頭躲避的蔡昆忽而抬起頭,看似普通的臉龐上有微妙的表情。

他皮笑肉不笑說:“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當時真的在忙,還參與了當天的後勤工作,也許你家的龍舟都是我幫忙看顧的,你們司徒家的人也能為我作證吧。”

如此無懈可擊的不在場證明,誰能破?

結果在監控室裡,當著局長的麵,薑曳心平氣和來了一句,“如果當時參加巡演的人不是左陽波呢?那你的不在場證明是不是就無效了?”

——————

45分鐘前,法醫室。

就在老林準備開始部署調查以及審問司徒庸等人的時候,被薑曳拉住了袖子,“師傅,額,林警官。”

薑曳差點喊禿嚕嘴,幸好法醫沒留意,以為隻是個敬畏稱呼,而薑曳接下來的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薑曳說著拿起了一份化檢報告,“您來看看這根棉絮的化驗報告,雖然隻殘存在司徒飛宇嘴巴,但料想五個人嘴裡肯定都塞了,我覺得不太可能是衣服,因為衣服的材料首重堅韌輕盈,還分裂五塊塞五人嘴裡,主要也不夠堵嘴的,搞不好得廢三件這個季節的衣服,太麻煩了,而且舊衣服更有針對性,容易查。若按這種棉絮的種類,吸水顯重的,類似吸水泡棉,一般用這種材質的多為抹布,報告上並無殘留的油汙,說明這抹布以前沒用過,那凶手應該一口氣新買了好幾條抹布備用,上麵的含量除了唾液跟血液的化學成分外,還有微量的丙烯化合物,也蘊含一定的甲醛,因為化驗物很微量,檢驗到的不齊全,暫時不確定是什麼物體。”

“但可以確定這塊抹布在此之前應該擦拭過什麼物品,沾染上了,類似膠水,或者......麵具。”

她的嘴裡突然蹦躂出“麵具”這個詞彙。

痕檢化驗部門一般製作化驗,能分析的分析,分析不出來不確定的結果不會平白往報告上加,免得乾擾警察那邊的調查方向,現在純粹是薑曳根據現有線索的邏輯推理跟猜測,剛好化學類魔方補全了她的知識缺口,她看了這些化驗報告上諸多化學方程式,腦海裡很快跳出了這麼一個東西——主要它也貫穿了某種邏輯。

新買的抹布跟麵具無疑是她猜測的重點。

法醫跟老林一驚,老林很快聯想到了什麼,表情微有變化,而薑曳抽出了另一份口供,“昨天我在竹林那邊遇到警察,他的朋友們提起過,這份他家人給的口供上也說了——左陽波開車離開賽龍舟活動區域之前,曾經參加過祭神活動,因為他們家有讚助,龍舟上有他超市的廣告,作為參與方之一,他也參加了遊行,當時他臉上佩戴的是麵具,對吧。”

“這些麵具都是工業品,質量談不上多好,反正就用一次,左陽波跟其他參與者早就拿到了,當天早上穿好衣服佩戴好麵具就過去參加遊行,他離開的時候,也戴著麵具?”

老林:“他朋友是說過遊行結束,龍舟剛比完,這人就匆匆戴著麵具離開了,很著急,麵具都沒拿下,口供上有,等等,你的意思是?”

薑曳其實也不是很有把握,就是在猜想,“我在想,如果他在開車的途中也戴著麵具,這種工業麵具連甲醛含量都這麼多,連少量的棉絮都沾染了,說明甲醛含量不低,何況麵具劣質,長期佩戴肯定不舒服,左陽波這麼一個有錢人,享樂慣了,他穿的衣服都選擇最舒服的一類,就算當時急著開車離開,也不至於長期佩戴它——他怕死,十分怕死,不可能在開車途中戴著麵具這樣有駕駛風險的東西,更大概率的是他會在開車途中隨手取下它扔在車座上,那問題來了,他就算去林子那邊見約定的人,總不至於把麵具還帶過去吧,那麵具跟抹布是怎麼相遇的?”

麵具跟抹布是怎麼相遇的,這種說法有點浪漫。

但卻給了法醫充足的想象,他畢竟也是老道的,瞳孔微震,他想到了一種可能性,但因此覺得惶恐。

不會吧。

“薑小姐,你的意思是左陽波一開始就被抓了,當時開車甚至參加遊行的人就不是他本人,而是凶手?”

法醫的聲音夾帶某些不確定,“可是就算戴著麵具,體型相似,聲音也沒法隱藏吧,中間他跟自己朋友可說過話的,他朋友也沒有懷疑過。”

老林卻擺擺手,“那天他們隻說過一句話,因為那些朋友是外地來的,跟他也隻是生意場麵上的酒肉朋友,被左陽波邀請過來玩,談不上多熟悉,而且他們都住酒店,而左陽波自己住家裡,從那天早上開始就沒接觸過,其餘都是用手機微信聯係,在活動期間也隻有巡遊之後其中一人遇上他,看他匆匆忙忙的,問他到哪裡去,他說有事,就這麼點接觸不會暴露什麼。”

法醫恍然,看了下口供,上麵的確有其朋友表露的交談內容。

“這麼一說,其實左陽波在昨天早上就已經被控製了,衣物跟手機等等一切都被替代使用,也許連他的家都被人使用了。”

“他家裡勘察過嗎?”

老林歎氣,“還未,自打左陽波感覺到威脅後,就一直很警惕,早幾天前就不在原來的房子住了,我們查過,房子還鎖著,裡麵都有些灰塵了,沒有居住過的痕跡,他家人也不知道他最近住在哪。”

這就......有點古怪。

法醫陰戳戳說:“心裡有鬼的人,怕是連家人都不信。”

薑曳意有所指,“那反而說明他犯過的事,他家人是知道的,所以他有芥蒂,怕被家人威脅——我問過當地一些了解他們家產業的人,發現左陽波這個人相當自我,一方麵因為自己發家惠及家族,一方麵又相當自負,把所有產業都把持在自己手裡,雖然固定給家族人安排位置給薪資,但曾有家族人學他的路數去開超市,他馬上翻臉不認人,用了一些手段把人給弄破產了,還把對方一家排擠出去,最後讓對方不得不離家汕州,而這樣的情況下,他的家族人對他既有攀附依賴心,也很容易因為這方麵的打壓有逆反心理,而他肯定也清楚,所以並不信任家族人。”

如何讓至親關係變生疏?

很簡單,跟對方有金錢關係就可以。

因為人最禁不起金錢誘惑。

老林補充:“而他前段時間遇上的危險,加上車子刹車的事,他未必沒有懷疑過是自己家族人乾的——而從側麵看,他失蹤後,他的家族人各種操心運作,好像很熱心去找他,實則在支援隊裡沒幾個他們家的人,連他的老婆孩子以及兄弟姐妹都沒出現,反而是司徒飛宇這些人急了。”

因為左陽波真死了,得益的是他的妻兒兄弟姐妹——可以分割財產。

當然了,對於他的老婆來說,這種第五肢一年到頭沒閒著,到處瞎搞的狗男人死了最好。

老林還記得對方假哭的樣子,眼睫毛都不帶濕潤的...對方十幾歲的兒子提及老爹也一臉冷漠。

薑曳輕輕說:“既然家人不可信,那他可信的人往往隻有利益攸關的人員,也許他最近住的地方就是彆人提供的——而司徒飛宇他們家就是關聯方之一。”

關係網的確定並不能有效破案,最重要的還是細節上的證據,薑曳等人很快開始看監控,為了節省時間,薑曳自己親自上了,她的洞察力跟記憶力強,快速瀏覽了冗長的監控視頻後...

“這裡,左陽波開車離開活動區的停車場,他戴著麵具,到十五分鐘後經過市區衡陽路街道紅綠燈的時候,他還戴著麵具。”

“比對下三四天前他的開車視頻,你們看,他以前過彎的時候轉方向盤的手勢跟節奏跟昨天的很不一樣,這還是同一個彎道,以前四五次都一模一樣,昨天那次卻變了,不僅慢吞吞,一點都不急性子,甚至也不喜歡把另一隻手搭在車窗上,顯得更有教養跟保守。”

“這裡,車子出現在林子後...就再未出現過,顯然是凶手開走了,肯定沒走車道,估計是走的鄉間小路,以逃避監控。”

經過對比,開車人非左陽波的概率已經很高了,而確定當日非左陽波本人後,某些人的不在場證明就無效了。

比如蔡昆。

“假設同夥A假扮左陽波參加了當日巡演,故意開車離開讓人看到,拖延了他遇害時間,而當時蔡昆也在現場,到誌願者時期幫忙,甚至後麵一直都有人證,他得到了不在場證明——但其實在昨天早上之前,那左陽波就已經被抓,迷暈後放在林子樹心中,開了刀口放血,之所以在傷口上放蜂蜜,是為了吸引螞蟻等昆蟲過來,這些昆蟲會釋放一些酸腐性的液體,加上啃咬,讓傷口痕跡被乾擾,影響法醫對傷口割開時間的化驗結果以及判斷。”

“那現在需要確定他前天晚上之前的時間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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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請問蔡先生,你15號那天從白天到晚上都在哪裡,做什麼?有沒有人證?”

薑曳平靜詢問蔡昆,後者臉色僵硬,嘴唇緊抿,一句話都說不出。:,,.,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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