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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中居住,加上有水庫,有一定回音,原本越安靜,現在越明顯。
其他警察還有些茫然,以為誰家大晚上的跑外麵打電話了,但薑曳跟老林聽到這鈴聲後,眉頭都快夾死蒼蠅了,查看四周。
“他在附近。”
薑曳:“難道引我們過來就是為了現在?死變態,要麼他是要當著我們的麵弄死司徒庸,要麼是已經弄死了,讓我們自己發現。”
算算時間,他們到這裡一個小時都不到,那人肯定比他們還早到,估計也就一兩個小時。
那麼,他會在哪裡?
“這個小區門口對著唯一上山的車道,那邊的監控應該有車輛出入的視頻,走!”
薑曳跟老林飛快下了房子,還拽上了惦記著回家看電視的地中海胖墩小土豪,後者看他們反應這麼大,畢竟也是個成功的生意人,當時就察覺到出事了,他本不想招惹,但警察說要求配合公務,他隻能不情不願帶人到了小區管理處那邊。
他胖,跑不動,被大D兩人拽著跑的。
他認識小區管理處的人,大晚上把打盹的保安叫醒了,跟老林一起把事情一說,保安當時就清醒了,立即讓出監控讓後者查看。
但坐下去的是薑曳,直接鎖定了個小時內的監控,以高倍數快放,把其餘人弄得眼睛都要瞎了。
突然!
兩個小時十五分鐘前的時間被她定住了。
“這輛。”
警員一看,說車牌號不對。
老林一拍他的腦袋,“左陽波的車子都上了咱們的稽查榜,他還敢用那車牌號?肯定換了一個牌號,這車子的確是他的,你看車子裡麵的掛墜佛像。”
警員看薑曳的眼神像在看一個怪物,這都能看準了?
車子確定後,再利用路上連續的攝像頭跟蹤它就行了...不一會,眾人確定它停在了一個區域,因為進去那一段路後,下一個監控沒有捕捉到它出來。
“這邊有什麼小路能開車的嗎?”薑曳問保安。
“沒,沒有,但有小路可以進林子,有些人會跑進去去水庫外圍的水灘燒烤,不過那邊也會停泊一些龍舟,一般不允許人進去的。”
所謂不允許人進去的地方,最終還是有人進去。
薑曳跟老林他們當即要動身趕過去。
“誒誒,你們進去那邊小心啊,都是蘆葦蕩,前幾天先過去,地不好走。”
小土豪好奇站小區門口看著他們開車離開,一邊跟保安閒談是什麼案子,小土豪表情複雜,“你說最近是什麼案子?”
保安:“?!!!不會吧!”
他在想會不會影響自己工作。
小土豪:“我就希望不會影響這裡的房價。”
山外火燒林,自家煮飯柴,人的本能永遠是自保,至於誰家人死了,看新聞就可以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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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車跟越野車前後到了山林邊上,很快他們就看到了前麵的白色轎車,那是左陽波的車子,車子停下後,手電筒往裡麵照去,夜色沉甸甸的。
“小心些,他很可能就在裡麵。”
“阿寶,額,薑小姐你們在外麵等著,我們進去。”
老林考慮到薑曳現在不是警察,身上沒槍,想讓她在外麵等著。
薑曳沒反對,隻讓大D跟進去當幫手。
不過看老林進林子的背影,薑曳忍不住說了一聲,“老林。”
老林回頭。
薑曳拿出了兜裡的小麵包,老林笑了笑,點點頭。
他們進林子後,老林等人十分戒備,都拔出了槍,而大D則是按照薑曳之前的吩咐跟著老林。
論格鬥能力,這裡個人都不是他對手。
他們小心控製聲音,很快出了林子,看到了前方的蘆葦蕩。
蘆葦蕩在夜風下發出颯颯聲,這蘆葦都比人高了,白天還好,當景色看,可晚上實在可怕。
老林四人越發戒備,很快老林就指一處,幾人看去,見到蘆葦蕩一側有新鮮的臥草痕跡,好像不久前有人走進去了,因為剛進去的,所以還沒恢複,泥土跟水也還沒彌漫上多少。
上麵甚至還有鞋印。
鞋印是沒有花紋的,是磨平的那雙。
他在這。
四人呼吸微微緊,老林打了手勢,讓兩個警員從另一邊進去,自己跟大D走這邊...
四人分兩隊進入蘆葦蕩中的縫隙小路。
呼吸壓抑著,老林手握槍支在前頭,阿D則在後麵緊跟著墊後並且查看四周。
忽然!
“什麼人!”倆警員那邊一聲驚呼,接著一聲槍響爆發...
老林跟大D迅猛朝倆警員那邊狂奔,還未跑到地方,一個黑影從那邊在蘆葦中飛快跑動,也讓一些蘆葦被踐踏臥倒。
“頭兒,有人!”
倆警員在後麵緊追,朝前麵從岔路跑出來的老林兩人喊。
老林兩人已經追上去了,其中老林還朝蘆葦中的黑影下端雙腿位置開了一槍...
也不知有沒有打中,反正對方踉蹌了一下臥倒在地,老林以為抓到人了,飛快上前,卻發現前麵臥倒的地方隻有血跡沒有人。
不好,老林察覺危險,正要躲避,身後蘆葦中撥開,黑影從身後鉗製他的脖子試圖奪槍...
力氣好大!體格強壯非常。
老林掰不開對方的手腕,而且在體格上也無法抗衡,隻能竭力控製槍支不被對方奪去。
此時,後麵大D趕到,拔出隨身攜帶的電擊棍朝著對方腰部劈去。
但這人反應極快,聽到身後蘆葦颯颯聲,不得不放棄鉗製老林,一個閃身竄入蘆葦叢中。
不過在那一刹,大D的手電筒還是照到了對方的臉。
果然是那司機!而且這人一身的血,恐怕...恐怕那司徒庸老頭已經沒了。
老林脖子發紅,握著槍,也顧不得傷勢,“追!”
兩人緊追著,前麵那腿部中槍的司機也在逃竄著,逃著逃著,他正要撥開一片蘆葦...結果撥開的蘆葦裡麵站著一個人,他反應過來,脖子瞬間後仰,避開了蟄伏的薑曳抬腳而來的飛踢。
腿風擦著他咽喉過,剛猛摯烈,他抬手欲抓薑曳的腳踝欲拉拽將人拉過來,但薑曳已經收腿,腰骨反身換腳側踢他的下盤。
司機本能手部下落格擋,砰砰砰!!
連續下格擋後,司機察覺到了大D他們的逼近,眼中一閃,拔出後腰的尖刀朝著薑曳脖子劃去。
結果彎刀刀刃被空手抓住了。
那是一隻手,但佩戴著手套,這手套特製的,上麵一般金屬都劃不開,而且有勾釘,能增加摩擦力勾住尖刀。
薑曳扣住尖刀後,直接“空手”奪刀且刷一下劃開對方手腕。
司機一看那手套就覺得膽寒,不得不忍痛舍棄尖刀,反身就逃。
後頭的大D等人追上來了,眼看著司機衝進林子...
“不好,他要出去開車逃走。”
一群人緊追不舍,但司機受了傷後速度卻還是極快,主要他認路,在林中抄了小路後很快刀了林子外麵上了車,車門一關,正要啟動車子,卻發現車子無法啟動,他吃驚時,卻發現前頭那輛越野車頂上停落著一架無人機。
它還在散發著紅光。
但操控無人機的人......
他正要衝下車,身後座位啪一下坐起人來,從後麵用繩子纏住了他的脖子,啪嗒一下,繩子鎖扣扣上。
有人要殺他?!
不是,是控製住他,而後後麵坐起的青年對他說:“這都能逃出來,是個練家子啊,大哥以前混哪的?”
司機麵色沉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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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他們走進去後。
薑曳臉上的神色沉重了不少,跟阿C一起去車後打開後備箱,從裡麵拿出夜間熱感無人機。
大C:“老大剛剛為什麼不跟林警官他們說我們有這個?”
薑曳手裡忙著,嘴上說:“這案子背後可能有他們體係內的人,倒不是說一夥的,但有可能殺人滅口,這種人往往跟凶殘,我不確定哪些人可信,老林也知道,他們查他們的,我們監控我們的。”
小心無大錯。
“兩條路,互不乾擾,當個退路嘛。”
阿C覺得很有道理,而且他覺得自家老板不親自冒險就是最好的事,夜間熱感無人機升天後,很快飛到林子上空,確定了老林四個人的存在,但很快也在他們進入蘆葦蕩後看到了第五個熱感應紅團。
那個人,在蘆葦蕩。
薑曳本來想提醒老林,但一想到打電話又得接,搞不好還有鈴聲,可能會耽誤,於是打算自己進去,阿C倒是想代勞,薑曳沒同意。
“隻要他沒槍就沒事,困獸之鬥。”
薑曳好歹也是混了這麼多凶案的,身手跟體力這些大幅度提升,跟他們倆兄弟打起來都不怵,如果借助武器還基本能贏。
不過薑曳進去前戴上了跟無人機配套的熱感應眼鏡,“按照之前的判斷,這個人應該體力很強,如果我們在裡麵沒能把他拿下,十有**他會跑來開車逃走,你看著辦。”
薑曳其實不擔心這人逃走,因為消息已經傳回局裡,現在水庫下麵的車道應該已經被封鎖了,很多警察正在趕來,抓到對方就是早晚的事。
所以薑曳讓阿C靈活處理。
於是阿C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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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他們出來,看到被鎖在車上的司機,再看看給薑曳遞礦泉水跟毛巾的阿C。
“你怎麼把車子解鎖的?”
解鎖上車,把車子弄到開不了,然後躲在後座,等人匆忙上車要逃走時...打對方一個措手不及。
跟反派似的。
阿C倒是不以為然:“這個品牌的車鎖好開,有技術的,你們搜網上資料就能看到一些新聞,一般小偷就愛偷這一類的。”
老林跟倆警察無語,默默想著以後不能買這個牌的車。
薑曳也是第一次看到阿C露出這一手,也是有些讚歎,“你這是為了以後換工作而學習新技能嗎?”
阿C一板一眼的,“不是,就是覺得以老板你的風格,以後應該能用上這種小偷小摸的事。”
薑曳:“?”
你埋汰誰呢!我沒有!雖然我在車後備箱是放了某些工具,但我絕不是那樣的人!
司機被拷上了,從車上拉下來,老林讓他交代司徒庸在哪,結果這人隻是微微勾著嘴角,笑了。
他不說。
薑曳從他衣服上抽出一片粘連的樹葉,是銀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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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林他們壓著司機重新進入蘆葦蕩,從蘆葦蕩出去後,看到了淺灘,淺灘對麵還有個林子,林子中的確有幾株銀杏,往外是渡口。
很漂亮的銀杏,但樹下一片血腥,還有一些殘存的碎肉,唯獨不見屍體。
人呢?
拋水庫了?
薑曳他們沒找到分屍的重刀。
“他應該沒分屍,就帶了一把尖刀,要麼是把司徒庸整個扔進水裡,要麼...”
薑曳跑到了渡口,發現幾艘龍舟還在,但是!
“缺了一艘,還有一艘呢?”
薑曳看到木板上有水印跟淤泥,猜測司機之前來過這,所以留下了痕跡,但這個位置的一條龍舟不見了。
但往外看去,他們看到了一艘龍舟已經駛入了水庫中心位置,上麵也沒人站著劃船,它自己行駛的,跟鬼船似的。
臥槽,這是?
“是馬達!”
“上麵改裝了馬達...”
此時薑曳的紅外線眼鏡卻得到無人機的反饋,原來是阿C重新啟動無人機探索水庫,發現了這艘船,準確地說,是阿C覺得很奇怪,因為在他那邊看到的是一團紅正在水庫中移動。
可是生物的話就不可能在水裡這麼快啊,那就是有船。
按理說它是紅外線熱感應,這大晚上的就算龍舟裝了馬達,它也捕捉不到,所以船上有人。
“司徒庸在那龍舟上!”
眾人正打算去營救,眼前能用的也隻有其餘龍舟了,可是沒有漿,船槳不見了。
就在眾人頭疼的時候,那龍舟忽然燃燒起來了。
燃燒之後,船上發出了淒厲的慘叫聲。
眾人頭皮發麻,薑曳則是轉頭看著司機,後者雙手銬住,已然是階下囚,但他臉上露出了心滿意足的笑。
這笑容很純粹,雙目溫柔。
薑曳忽然覺得很難受——難受自己在這些案子裡麵的死者跟凶手身上看到了這種純粹,如王曉美,如蔡昆,如這個人。
對上薑曳的目光,看著不遠處黑暗中在水中央的火光。
老林問:“把我們引到這,就是為了讓我們眼睜睜看著這一幕,卻無能為力救人?你這算是仇恨警方嗎?”
有龍舟,但是不給船槳,而水庫這種地方根本不可能短時間內調來船隻救援,耽誤的時間至少倆小時。
倆小時,船隻要麼沉默,要麼人都被燒乾了。
這是無論如何也無法阻止的謀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