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你們也說我一直被關在家裡,家裡是否有找到鎖鏈之類的東西,你們看我的手腕,這裡並沒有鐐銬痕,我的身體雖然不算強壯,但也沒有行動問題,而我爸媽年紀大了,包子店那麼忙,怎麼可能天天盯著我,不讓我出門?這說明我以前一直待在家裡,大概率是我自願的,而非你們以為被我爸媽鎖在樓上虐待,這就排除了我的報複可能。”
“第二,按你們的說法,說我一直在家,跟家人一起,那麼假如確定我確實是被人襲擊謀殺,就是陳三包跟他的同夥,那麼他們當時也很可能在現場,犯案的概率跟動機比我高的多——因為那個陳三包缺錢不是嗎?還有我家的財產去哪裡了?我失去了記憶,但你們警方應該能找到吧,那麼,找到了嗎?如果認為是我藏起來的,我這麼一個常年不外出、待在家裡的人,社交也很閉塞,能把錢藏在哪裡?而且當天我就在山裡遇襲了,哪怕是我搶走了錢,那我遇襲後,錢呢?如果錢不見了,說明我所說的除我跟陳三包之外的第三個人是真實存在的,他拿走了錢,這也能證明嫌疑犯不止我一個。”
“第三,關於我跟我妹妹的事,雖然我不確定,但其實還有另一種可能——你們應該也確定我以前早就知道自己身世,確定不是林家的孩子,跟我妹妹就沒有血脈關係,如果兩人朝夕相處,是否有可能產生感情?那個黃城不是說了嗎,在此之前我爸媽忽然急著要搬離這裡,甚至願意放棄包子店,你們沒提起,那麼應該也沒查到他們有什麼仇家或者大麻煩,就是無緣無故要離開,我在想——是否因為我跟我妹妹產生了戀情,他們難以接受,或者怕我們在當地被人詬病,這才想帶我們搬家,到外地重新開始,我覺得我爸媽對我很好,因為我身上有MP3,衣服鞋子雖然不貴,但也算乾淨整齊,甚至連我的頭發都有定期理發,這都說明了很多事。”
“目前看來,我沒有動機,甚至大概率也是受害者,至於我跟我妹妹發生關係,這肯定是錯誤的,但需要確切的證據證明非她主觀意願,是我無恥□□了她,這需要你們進一步核實,如果證據確鑿,我認,也願意接受法律製裁。當然,你們提到她身上有傷,懷疑是我造成的是嗎?那我問你,那是否屬於掙紮傷,如果是掙紮傷,她又沒有被完全捆綁甚至人還清醒存活的情況下,是否會反抗,是否會在我身上造成對應的掙紮傷,從我那天進醫院開始,我的醫檢報告就在醫院跟你們手裡,請問我身上除了那天被拖行的剮蹭傷跟後腦勺的傷,還有其他傷勢嗎?”
“另外,我得提醒你們,如果在我家一樓地上檢驗到的血跡是屬於我爸媽的,那麼他們的屍體又不屋內或者掩埋在附近,說明被搬運走了,那可是兩個成年人,看照片上我爸媽體重並不輕,那必然需要一輛小車或者一輛大的三輪腳踏車,第一我沒駕照,第二你們也沒找到與我關聯的腳踏車,或者說,這輛腳踏車如果我林家原本就沒有,那就是彆人家的,我以前應該沒錢,買不了這樣的腳踏車,如果是跟彆人借的,是否有人來投告確定是我借走了這樣的腳踏車?”
“最後,我的假設是——萬一我不是凶手,那麼真凶跟陳三包為什麼把我拉到山上活埋?那是因為他們可以讓林家的凶案現場暴露,畢竟都是血,無法隱藏,洗的話動靜也大,林家在本地也有親友,忽然一夜之間失蹤不合理,難免有遭一日被人發現,所以他們需要讓這個案子自產自銷。隻要確定他們三人死了,現場沒有我的血跡,我妹妹身上又有我的J液,加上我失蹤了,那麼案件基本就可以定性了不是嗎,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我脫逃了。而我父母的屍體之所以要拉走,是因為怕屍檢的時候暴露跟他們有關的信息,所以得另外處理掉。”
自產自銷這個字眼從她嘴裡出來,在場的警察表情都微妙了,但沒吭聲。
或者說,所有人都被震驚住了。
法律援助律師表情有點懵逼:我在哪?我在乾什麼?我是誰?
薑曳知道沒必要跟這些人掰扯那些有的沒的,必須擺事實,講道理就算了,命案哪有道理可講。
她一口氣把這些都說了,都是分析,甚至很多案件細節都不會告訴她,她隻能靠單純的分析,先給警方提點方向,也算是警告他們,她並非一點自證的把握都沒有。光憑警方現在的調查線索跟證據,根本不能把她定罪。
其實薑曳這也是實屬無奈,如果警方給力,她就可以把調查主力交給警方來辦,她得完善人設,暫時隱一隱,不能過早暴露。
但這個案子一開始就打了她一個措手不及,亂拳打死老師傅,老師傅還講什麼武德?
薑曳說完後觀察這倆警察反應,兩人既震驚又尷尬,還隱隱有點羞愧跟不安,很快前後離開了。
審訊到此結束。
薑曳跟律師單獨對話,她吩咐對方按照自己上麵的思維去做工作,幫她做好法律辯護工作。
“應該不會告你的,目前這個案子的確疑點重重,按你剛剛的分析,警方應該能調查出一些線索來,不說抓到凶手,至少確保你無罪還是能做到的。”
這個律師雖然有點菜,但似乎還挺看好薑曳。
當然看好了,第一次見到能手把手交援助律師怎麼打官司的.....
“你以前真的讀到初中就不讀了?”
“我不清楚,可能吧,但我以前應該喜歡看書,而且這些也不是很難吧。”
律師:“......”
律師走後,薑曳回到羈押室,光著腳坐在長長的冷板凳上,揉了下太陽穴,閉目思考著。
警方這邊使不上力,她也不確定來自某些昏聵人員是否還會破罐子破摔,但當前應該能消停一二,畢竟她跟律師這邊萬一做點什麼,他們也得付出代價。
她怕的是另一件事——她是行為受限的,但在外麵的凶手是自由的。
對方如果一開始就打算讓她背鍋,現在確定她沒死,或者已經知道她失去記憶,會不會再做些什麼讓她背死了這個鍋?:,,.,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