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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BC三人被關押進監獄的時間大概在5-10年,既早已度過了最初入監獄最艱難的那段時期,也還沒到被監獄的囚禁生活馴化的程度,一方麵既藏匿了無恥殘忍的本質,一方麵又因為周邊都是同類人的環境而變得越發老油條。
其實薑曳始終堅定一個本質(她個人)。
監獄,它的成立初心不是為了關閉一些犯人而讓他們被改造洗心革麵重新做人,它的首要存在意義是為了懲罰!
犯人他改不改造,有沒有變好,她這類社會旁觀人員不在乎,受害者家屬也不在乎,他們在乎的是正義是否得到伸張,內心的痛苦跟不平是否得到舒緩。
但其實每個人都很清楚,壞的人他就是很壞,唯一的區彆就是會隨著時間變老。
ABC三人就是這樣無可救藥的垃圾。
垃圾是需要鏟土車來鏟的。
薑曳扯完領帶後,從三人身邊走過,身後的律師團們瞥了一眼這些社會垃圾,固然都知道是一些窮凶極惡之徒,看著嚇人,但他們心裡特彆不屑。
殺人很難嗎?是很了不起的事嗎?
他們一個個都是社會精英,各個都有設計殺人的腦子,也都有敵對的人,可沒殺,為什麼?
主動性殺人,有時候是因為在其他方麵太無能了,控製不住自己,是弱者的表現,並非強者。
所以他們對這些人渣的鄙視是□□裸的,而薑曳走過去後,瞥見一個小青年正用羨慕的眼神看著她。
縫紉機小師傅。
薑曳看了他一眼,後者有些羞愧,躲到了彆人後麵。
薑曳沒說什麼,出獄後,上了黑色轎車後,看到商洛已經在裡麵等著了。
“親自來,這麼給麵子的麼?”薑曳隨意道,一邊目光瞥過不遠處的監獄辦公樓,商洛知道跟這種天才沒必要搞商業上那些勾心鬥角,人家腦子就比你好使,彆浪費心機還搞得印象分都沒了。
起碼這次專利拿下後,他公司的股票大漲,現在公司董事們都眼巴巴看著呢。
於是商洛用十分綿軟溫柔的語氣說:“當然是為了來接你啊,彆說來監獄了,讓我下地獄都行。”
薑曳笑了笑,繼續看著那棟辦公樓,在車子行駛出去的時候,慢悠悠來了一句,“也許,我就是地獄呢。”
這話聲兒特彆蒼冷飄渺,像是鬼神在命運間隙
商洛:“...”
特麼的,這話好像反派啊。
他不會因為錢上了賊船吧。
“那我現在能為你做什麼?”
為何語氣要如此綿軟?商洛,你可是大老總!
就因為眼前人能讓你的資產未來翻幾十上百倍嗎?
是的,那必須綿軟。
必要的話,他都願意給自己認個爹。
“給我找個房子吧,不用那麼好,但過得去,最主要彆那麼安全。”
商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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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樓內,監獄獄長臉色很難看,對眼前人說:“我早說過不想幫你這事,你也沒跟我說過這個小子這麼厲害,如果早知道,誰會趟這渾水,你知不知道調查組已經找我談過話了。”
眼前人手指正在擺弄桌子上的靠山石擺件,聞言回道:“隻是談話而已,這事本來就跟你沒關係,是我找人聯係的那些人,你不說自己知情,誰知道?”
唯一有破綻的是監控,可這東西本來就有時好,有時壞,誰說得清?
調查組再懷疑,再猜到貓膩,也隻能靠證據說話。
“你都混這麼多年了,有些規則就是——你我都知道的事,但沒人能讓它真的變成一個事兒。”
“放心吧,我會自己處理,你咬死了不說就行。”
這人說完正要走,獄長忽然眼神閃爍,道:“你告訴我,林家到底是怎麼回事,就那麼一個賣包子的,怎麼就讓你這麼大費周章,動用了這麼多人?”
“就是一個小麻煩,扯上就費勁,沒什麼。”
這人顯然不想說,但獄長冷笑,大家都是同級彆的人物,基本也算一個體係的,人脈通達,他可不信這話。
“我得告訴你,我現在已經被你拉下水了,你嘴上說跟我無關,但一查起來,大家都一樣,一茬接一茬的底子跟著掉,你這樣不清不楚把我坑了,沒點交代,不合適吧。”
“如果沒有足夠的利益,我不信你會做這事。”
獄長顯然認為林家的案子跟眼前人有關。
而眼前人一聽這話就懂了——對方想分一杯羹。
都是一群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家夥。
他目光閃爍了下,沉思些許,轉身,幽幽道:“那看你現在做的事,可不夠格要交代,除非你確定自己要摻和進來。”
獄長聞言皺眉,想到CK集團跟專利院的事,他不確定事態會擴張到哪個層次。
萬一那小子背後有了助力要報複,搞三搞四,其實也挺麻煩的。
他一遲疑就不吭聲了,眼前人當即拉開門出去。
他出了辦公樓後,看了下四周,確定無人才離開,上了車,司機把車開走,他從兜裡拿出錄音器,冷冷一笑。
蠢貨,就這還想分一杯羹。
不過就算不給好處,但凡最後出事,都得給他擦屁股。
不過那個該死的林三平到底怎麼回事,不是精神病?精神病還這麼聰明,真是萬萬沒想到。
此人覺得棘手,按了下眉心,想起對方能出獄後的一係列言行跟行為,顯然不會輕易放過他們這些人。
那就...不死不休?
此人雙手交握,最終手指嘎嘎嘎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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車子離開後,沒多久獄長也下班回家了,到點有犯人前來值班打掃,其中一個小青年在其他人沒察覺的時候,飛快從獄長辦公室外的花盆中取下了一個攝像頭塞進兜裡,然後繼續跑去洗廁所。
洗廁所的時候,他內心怦怦跳,連眼前的惡臭都不在乎了,隻回想著前兩天那個人找上自己時說的話。
“楊小小是吧,為了保護被混混欺負的媽媽怒殺了對方,被判了十八年,現在已經坐牢十二年,加上減刑,一年後就能出去了,對嗎?”
“進來的時候才十八歲,書沒讀好,什麼也不會,家裡窮,你爸媽這些年身體很不好,但為了生活跟為了你們姐弟,每天辛苦工作,掃大街撿垃圾什麼都做,姐姐也嫁的不好,十分辛苦,因為幫助娘家還天天被老公打,你很痛苦,不知道怎麼去改變這一切,隻能努力做好每一個工作,連監獄裡的縫紉機都想踩到最好。”
粉絲們,看到了嗎,這樣的人才能踩好縫紉機,而家財萬貫坐幾年牢就出去享受人生的愛豆們是不需要這麼賣力的。
“但你不知道外麵的世界已經變成什麼樣了,你這樣的殺犯人,就算有技術,彆人也不會請,所以你特彆害怕。”
“可是,如果我幫你呢,我以後會開公司,會聘用你,給你立足之地,讓你可以彌補這十二年的虧空,承擔起照顧家人的責任,讓你可以重新開始,有安穩的未來。”
“這樣,你願不願意替我做一件事?”
他當時做了好大的心理建設才答應,結果現在的想法是——就這?就這?她為什麼要用那麼陰詭反派式的語氣說那種話,搞得他以為自己需要殺人放火才能逆天改命,結果就這點小事。
沒了?就沒了?
那他這算是抱上大腿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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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後,薑曳拿到了攝像頭裡麵的儲蓄卡,用CK公司給的第一批專利費買了房子車子跟電腦等等。
看到拍到的人,薑曳其實不是特彆意外,因為局長這個身份其實指向性很明確,隻是不確定是哪一個局的局長。
現在知道了。
她查了下對方的身份。
自己職位不低就算了,主要是娘家很給力,關係直通本市,算是土霸王了。
咦?
當薑曳看到兩人膝下有一子,而且跟林小婉一個學校...不對,是跟原主一個學校,甚至是同班同學,這讓原本喝水的薑曳放下了茶杯。
其中必有關聯。
薑曳打了一個電話出去,轉頭,看到外麵夜色濃重,小區裡的人都回家休息了。
小區門口,一個人抬頭看了下門匾,用買來的小區門卡輕輕鬆鬆刷了進去,接著跟在一個清潔工後麵進了小區,很快沿著岔路...沒多久就看到了一棟低調的小彆墅。
小彆墅剛搬入新住戶,裡麵家具這些都沒換,估計目標也來不及收拾。
這人拿出背包裡麵的望遠鏡,躲在樹後觀察了好一會,看到了屋子二樓書房的燈一直亮著,那個人正走到窗戶後麵打電話,時而走來走去,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他收起望遠鏡,從另一邊繞路過去...確定這邊附近沒有監控後,翻牆無聲,落地後貓腰伏潛,很快躲到了房子牆壁死角,又繞過到了二樓後門陽台下麵,從這個角度翻窗進去。
他動作利落,嫻熟且狡猾,很快就從二樓後門陽台靠近了書房那邊......書房門沒關,光傾斜出來,但門口這邊的燈光很暗,應該是書桌那邊的小燈來著,這正好。
他悄然靠近的過程中,手裡已經握住了鋒利的刀刃,剛走進去...忽然感覺腳下纏到了什麼東西,反應過來才發現這裡堆積著一堆材料,電線跟設備什麼的,這邊視覺湖南,他沒察覺到,走進去的時候扯到了地上亂七八糟的一團電線,估計是啪嗒的一聲,他看到了電光火花,然後...
劈裡啪啦,人發出了慘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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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房內,聊到一半,那邊的偵探忽然聽見了薑曳這邊發出淒厲的慘叫聲。
“喂?林先生?林先生?你那邊出什麼事了嗎?”
“沒事,好像有人闖進來了,扯斷了我正在研究的機械動機裝置。”
她看著電腦上的監控,暗嘲:這個時代的人對於監控的理解永遠達不到幾十年後的監控認知。
牆板裡麵的小眼睛都可以是監控,而在晚上,他怎麼可能發現呢。
她抬頭再看向門口那邊倒地不起被電得沒聲兒的黑影。
“應該不會死,就是會電灼傷、組織焦化和炭化。”
“已經昏迷了,我關電咯,要報警,你按我說的做。”
那邊的人聽她這麼心平氣和的語氣,也不敢說什麼,薑曳跟偵探說完後,慢吞吞伸手關閉了屋中電源。
啪,整個屋中陷入黑暗。
她正過去蹲下來查看,哦,她的預估沒錯,電量跟時間把握剛剛好,不會死,但足夠廢了他,又能壓榨他的審訊價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