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冤枉(1 / 2)

見凶[無限] 胖哈 19028 字 7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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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中,薑曳坐在冰冷的鐵板床上,看著其餘三人在黑暗中不太清楚的臉,聽到他們的聲音,她低聲說:“我是被冤枉的,我沒有殺人。”

三人聞言當即哈哈大笑。

A說:“我也是被冤枉的,壓根就沒把我老婆分屍。”

薑曳想要了解下這三個人的背景,也知道他們很可能被“吩咐”過,當前看來沒想硬來,那就先緩和一下。

於是她看了對方一眼,“真的?那你跟我一樣,都很無辜,這世界是怎麼了,儘冤枉我們這樣的好人。”

她這語氣有些激動,好像一下子找到了信任的人,對方跟自己同病相憐,被人陷害,成為階下囚,這如何不讓她激動?

A沒想到他信了,半信半疑,試探性說:“可不是嘛,我就是平常不小心打了她兩下,現在的女人啊,下賤,在家舒舒服服的,就帶個孩子做個飯還天天牢騷說我喝酒亂玩,這男人不應酬哪裡來的生意對吧?”

薑曳:“大哥是大老板?掙很多錢嘛?真厲害。”

A一時梗住。

他哪裡來的掙錢,家裡蹲。

所以才得出去喝酒跟人社交找出路啊,他也是很辛苦的。

倒是其他兩人B跟C見這人吃癟,也來勁兒了,說了自己的苦楚。

“要說冤枉,我也是啊,你們都不知道我那鄰居多壞,不就是掙了點錢,天天看不起人,從小就認識的,明知道我欠了錢,被人追著打,給他借點錢周轉一下,他竟然不肯,不僅不肯,還讓我父母管我,嗬,這種黑心肝的有錢人,滿門被滅都是活該,最後竟然說是我乾的,我真的是冤枉啊。”

“你還冤呢,我才叫冤枉,我不就是送個女的搬家,結果她自己不檢點,失蹤了,關我什麼事,非說我□□殺人....”

三個人滿腹牢騷,感情到位了,他們自己都覺得比楊乃武跟小白菜還冤,大罵司法跟他人不公等等。

薑曳認真傾聽,雖然看不到臉上表情,但能看到他們的肢體語言,再觀察他們的語氣,基本確定——這仨都是窮凶極惡的罪犯,因為他們說起這些案子的時候,嗓音高昂起來,雖然是在發牢騷,但也在回味。

沒錯,反正已經判刑了,正好有個契機提起來,他們其實就是在回味作案的過程。

跟人訴說自己所為,真的不甘委屈的,會不斷描述檢方提供的那些罪證哪裡出問題,自己如何被冤枉,不會揪著案子受害者的被殺緣由——你不是凶手,你不要帶入凶手殺人的心態,你代入了,還為此亢奮,言語間不斷把責任推到死者身上,其實何嘗不是一種炫耀。

他們該死,而且真的死的,是我乾的,但我不認,因為他們該死啊。

殺該死的人怎麼會有罪呢。

這就是很多凶手的自我邏輯閉環。

但薑曳表麵上說:“那咱們是真的有緣,不知幾位大哥都是哪裡人。”

她故意這麼問,接下來三個人就語焉不詳且左右言他。

哦,果然是被收買了,預謀乾壞事的人,怎麼會輕易交代出自己的信息,又不是蠢貨,也得承擔風險的。

而且她預估背後的人肯定提醒過他們,她不好騙,所以這些人不急著動手,想先跟她打好關係。

那麼...這一夜應該可以好好睡,不至於當天就讓她死在裡麵,不然就太明顯了,會有隱患。

不過也不能冒險,於是薑曳硬是扯著三人嘮嗑了三個小時,天南海北亂七八糟各種胡扯,把三人聊得暈頭轉向眼冒金星,迷迷糊糊中信息被套了個乾淨,而關於這個監獄的事,薑曳也知道了不少。

三人困得要死,最後薑曳意猶未儘,“哥哥咱們明天晚上再聊?準時六點開始哦。”

去你M的,你當自己是黃金六點檔節目呢。

三人愣是不應,囫圇卷了被子就睡了,薑曳這才躺下。

但冰冷的鐵板床,三人身上好多天沒清理的惡臭,時不時輪流放屁,以及狹窄的空間內無處隱藏的一切都讓她覺得難熬。

狗日的凶手,她跟他沒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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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幾日,也不知是薑曳一到晚上就逼逼叨的話癆本質,嚇到了這三人,還是其他,反正三人原本打算溫水煮青蛙,慢慢腐蝕她的,結果為了避免每天晚上被嘮嗑三小時,他們直接加快了速度,沒幾天就跟她打成了一團,本來新犯人進監獄那段時間是最難熬的日子,第一是生活環境的轉變,監獄的條件能好到哪裡去,本來就是方方正正的牢籠圈禁之地,起初是驚恐,後期就是覺得麻木。第二是失去自由,每天進行勞作改造。第三是因為身處環境中都是窮凶極惡之徒,被欺負是正常的。

薑曳這副身體長得白白淨淨的,最容易招惹困在牢獄中導致心理變態的個彆犯人欺辱,但第二天那三個室友就跟她同進同出,顯得關係極好的樣子。

ABC三人在監獄名氣不小,也不好惹,旁人心生忌憚,也就沒有對薑曳下手,但薑曳還是覺得這日子特彆難熬。

縫紉機這個...好難啊。

薑曳可以分分鐘清楚縫紉機的整個構造,甚至給她材料就能完美複刻甚至做出更高級的東西,但她沒有縫紉的技術模仿,更沒這方麵的天賦,踩得很不好,為此大為頭疼。

“額,你這樣不對,老是浪費布料,會被罵的。”邊上一個小青年實在看不過去,指點了薑曳一二,薑曳才好了一些。

此時此刻她才懂了後世某些梗,比如某些沙雕粉絲在自家愛豆犯法進監獄後,特彆不甘心,說自家愛豆怎麼怎麼天縱奇才,不過是一時被人騙了才掉坑。

我家愛豆單身,年輕英俊有錢有才華,他也有正常的生理需求,不過是那個女的故意訛他的錢,怎麼就犯法了?

我家愛豆願意睡她,那是她的福氣。

天呐,監獄的日子我家愛豆怎麼能受得了,他這麼有才華,應該留在外麵為國家做貢獻,難道不可以交錢保外嗎?

很多粉絲已經情真意切代將自家愛豆代入了肖申克救贖中安迪的角色,心疼又驕傲,覺得他就算是在監獄裡也是最亮的仔仔,沒準能感化其他犯人,成為耶穌+如來呢。

真是越想越自豪,越想越感動,身為他的粉絲,好榮幸哦。

有些人說,這世上最好的愛豆一定搞好了這世上最好的傳銷。

其實也是有道理的。

事實上,薑曳覺得大多數粉絲的愛豆們大抵是想多了,就那些愛豆的職業素質,進來後十有**連縫紉機都踩不好。

“謝謝,你叫什麼?”薑曳謝過了這個小青年,卻發現小青年忽然臉色一變,馬上離開了,躲得遠遠的,薑曳目光一掃,瞧見一些麵色陰狠的凶犯正盯著她。

尤其是那個四十多臉上有道疤的健壯男子,他朝她咧嘴笑了笑,露出發黃還沾著韭菜的牙床。

薑曳臉色蒼白了些,有些驚慌回避了他的目光。

中途薑曳看到了一台徹底壞了的縫紉機被抬走,她去幫忙,跟著去了安放廢棄物的倉庫,此後幾天她一直忙於各種事務,很多臟活累活都扔她身上。

洗衣,做飯,踩縫紉機,挑揀垃圾甚至屢屢被各種理由罰跑,要麼就是同組人故意使絆子拖累他等等,還得長時間一個人看守庫房,才幾天下來,白白淨淨的少年人就變得乾巴消瘦了不少。

不過再難吃的飯菜,她基本也都吃了,再忙碌辛苦,她也抽空去跑步鍛煉。

也有人看到她經常搗鼓一些破銅爛鐵,不過這也是她工作,雜物間那邊很多東西得她整理。

每天都搞得灰頭土臉的。

但今天她打開飯盒,發現裡麵有幾隻被撚出汁液的死蟑螂混在飯菜裡,而且還有活的小蟑螂爬來爬去。

臥槽!

她胃部難受,差點吐出來。

勞累了一天的薑曳把飯盒啪一下蓋上,忽然眼前多了一個飯盒,裡麵都是好吃的菜,有肉有菜,米飯也是香噴噴的。

原來是那個刀疤男,他的年紀跟林永都差不多了,笑眯眯坐在了薑曳身邊,還伸手搭住了她的肩膀,“小朋友運氣這麼不好啊,你看你這吃的菜都壞了,來,吃哥哥這的菜,保管讓你吃得飽飽的。”

薑曳臉色蒼白,乾笑道:“大哥,這怎麼好意思,我也不餓,您自己吃吧。”

“不行,今天你必須吃我這碗飯,怎麼不給哥哥麵子?”

他的手用力按在了薑曳的肩膀上,逼著她的臉靠近那飯盒,死活要讓她吃。

這具身體力氣可遠不如唐春玲,因為常年待在樓上,運動不足,不太健康,就這短短時間,她每天跑步鍛煉也肯定不如這些壯年男子,所以她真的差點被一臉磕在了飯菜裡。

突然,這個男子的動作被攔住了,原來是ABC趕到了。

“唐秋官,這可是我們兄弟,你這太不給意思了吧,難道我們三個還能餓著我們兄弟?”

唐秋官黑了黑臉,手指點了點三人,沒說什麼,帶著自己的朋友走了。

薑曳看向ABC三人,有些心有餘悸,“哥,真是謝謝你們了,不然我還不知道怎麼辦呢。”

A拍拍薑曳的肩膀,說:“他們不是好人,基本你吃了這碗飯,就默認那啥,那啥他的人了。”

薑曳裝傻:“啥?”

B笑得猥瑣:“就是那啥,你怎麼進來的,不懂?”

薑曳恍然,慌死了,“那我怎麼辦啊?我不要!”

“彆急,我們想想辦法,我猜他們今天肯定會有動作,今晚放電影呢,你避開些,去其他地方躲一躲,千萬彆被找到,不然就會被帶走的。”

“去哪啊,咱這就這麼點地方。”

“我想想....”

很快C給薑曳想了一個地方。

“圖書室那邊沒人,你不是喜歡看書,正好去那邊打發時間,你正好把門鎖也鎖了,這樣就安全了。”

薑曳眼睛一亮,滿口答應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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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走在平靜小路上的薑曳瞥了一眼上麵角落裡的監控,一個人來到了小小的圖書館,這裡的書都是十幾年前的,灰塵遍布,很久沒換過書了,畢竟這個監獄裡麵也沒多少人看這個,都是曾經社會上的危險分子,而且在這個年代,好多人都是社會底層居多。

貧窮會衍生很多罪惡。

書架上有一些是她最近才看的,她轉身看了下外麵,鎖門了。

門落鎖後,她走到了書架前麵,正拿出一本書坐下來看,看了大概十幾秒吧,她感覺到了身後有陰影蔓延過來,從她腦袋蔓延到桌麵上。

“誰!”

薑曳迅速放下書往邊上躲,身後的人本來要按住她的,被她躲開後倒也不急,笑了笑,“小盆友反應挺快的啊,這麼怕我?”

“你怎麼進來的?!”

“當然是走進來的啊,你還沒來,我們就在了,這算是我們先來後到吧。”

“你們?”

薑曳查看四周,看到角落裡跟隔間廁所那邊都走出人來,表情一下子就垮了。

一共四個凶惡的犯人,神情惡劣。

她緊張得往後躲,四人逐漸逼近,而且唐秋官手裡還拿出了一修理工用的圓木手錐,“小盆友,我勸你彆激動,不然不小心誤傷到了你,那可不太好。”

“其實我們就是想跟你做個朋友而已。”

薑曳貼靠了書架,絕望問:“為什麼?你們為什麼盯上我?我得罪你們了?”

“小朋友,是你得罪不該得罪的人了,在外麵胡說八道什麼呢,警方也是你的能得罪的,你不知道這裡跟外麵其實是一樣的嗎?說得上話的,其實一直都是那些人,所以你也彆怪我們哦。”

薑曳迷茫,“誰?警局裡的嗎?”

“你不會知道的,其實你一開始就認罪不就行了,反正是個精神病,這輩子沒指望,還非要搞事兒。”

薑曳:“我不懂,就為了殺害我家人嗎?這背後的人如此厲害,就為了殺我的家人,他們就隻是普通人!”

“這我們就不知道了,反正那邊人讓我們把你永遠留在監獄裡,要麼——你自己把自己解決了?其實活著也沒啥意思,對吧。”

薑曳明白了,他們四人盯上她,其實未必是那種需求,而是想在這方麵促使她承受劇烈的痛苦而變瘋,或者因為絕望而想不開自殺,這樣一來,後麵的人就能高枕無憂了。

這四個人甚至犯不著搭上殺人的風險,因為她的病太好用了。

但萬一這件事不成,那他們還是會動手,薑曳的目光在他們手裡的武器上逗留了下。

“你們就不怕我扛下來了,沒有自殺,最終把你們咬出去?要知道我再怎麼樣也有跟外麵接觸的權限,隻要上報把這件事告訴外麵,你們就完了,他能給你們什麼好處,抵得上你們冒這麼大的風險。”

她這話很鎮定,鎮定到讓四人下意識都有些忌憚,的確,她說的沒錯,但是......

唐秋官看同伴的表情,忽笑了:“小朋友,所以我說你天真,怪隻怪你妹妹太漂亮,惹人喜歡,而你又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你要知道,局長這個級彆可以做到很多事了。”

局長?哪裡的局長?

薑曳錯愕。

在四個人即將將她團團包圍的時候,薑曳猛然鑽了長長的木桌底,從四人這邊走桌子地下溜出去。

其中一人立刻往大門那邊封鎖,而薑曳看那邊出不去,立刻朝另一邊跑。

“該死,追!”

其實就這麼點大的空間,哪有得跑,薑曳直奔廁所,一衝進去就把門啪嗒一下內鎖了。

她喘著氣,好像特彆害怕,一方麵高喊救命,但這裡本來就是比較封閉的場所,聲音傳不出去——監獄,防禦牆體這一塊必須到位。

那四人跑過來後,竟一下子無聲了。

走了?

砰!

唐秋官忽然一腳踹在了大門上,木門直接發出巨響,也晃動了,門鎖更是有些脫離牆體。

薑曳嚇得發出尖叫。

砰砰砰,好幾下後,門終於被破開。

惡狠狠衝進來的唐秋官把薑曳一把攥住,因為廁所很小,其餘幾人進不來,就在門口,唐秋官隻是想達成目的,也不是要把人打死,尤其是外傷最好彆太明顯,不然被查出來很可能關禁閉,所以他隻鉗製住薑曳,對著腹部踢打幾下後,還試圖脫她的褲子,但薑曳掙紮太厲害,惹惱了他,他揪著她的腦袋往馬桶那邊按。

“老子的飯你不吃,那你就吃這裡的吧,你吃飽了,就輪到老子幾人吃你了!”

“給我吃!”

薑曳的腦袋對準了臟汙的馬桶,其實裡麵沒東西,但汙垢無數,惡心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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