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國長公主被說中了心事,眸子一動。
鬱赦看著安國長公主,輕聲道:“母親,到底是誰在算計誰?”
“彆費心了。”鬱赦起身,“我還是那句話,要娶隻娶宗室女,公主最好,彆的王爺的女兒也湊合,非宗室女就罷了。”
“子宥。”安國長公主咬牙,“你就非要戳我的心,戳皇兄的心,是不是?”
鬱赦腳步一頓,轉頭看著安國長公主,“這話說反了吧。”
鬱赦說罷就要走,安國長公主匆忙起身,脫口急道:“皇兄他……他身子不好了!”
鬱赦腳步一頓。
“子宥。”安國長公主起身,走到鬱赦身邊,無奈道,“我是替你著急!自打宣瑾沒了,皇兄病了一場,精神大不如從前,要是有個萬一……你準備如何?”
鬱赦偏頭看安國長公主,對視片刻,鬱赦輕聲道,“公主,你是宣瓊的親姑母,鬱王爺的發妻,你隻要不犯大錯,一輩子的榮華富貴是跑不了的。”
鬱赦輕聲笑道:“知足點吧,還非要做皇太……”
啪的一聲,鬱赦被安國長公主扇了一巴掌。
打了鬱赦,安國長公主自己先慌了,急道,“子宥……”
安國長公主要拉鬱赦看他的臉,被鬱赦一偏頭躲了。
不是頭一次被扇巴掌了,這次的鬱赦沒驚沒恐,麵無表情的抬手用拇指抹了一下嘴角上的血,看了一眼,隨手拭在帕子上。
鬱赦舔了舔嘴角,笑著補完方才的一句話,“還非要做皇太後嗎?”
安國長公主即愧又悔,“我方才讓你氣著了,讓我看看……”
“不用。”鬱赦後退半步,“公主打也打過了,我回府思過去了。”
“子宥……”安國長公主近乎哀求,“我不是隻為了自己!無論如何你也是我如今最近的血親了,我怎麼會不幫你?你……你就不怕將來宣瓊上位,讓你沒有容身之處嗎?倒時候不單單是你,你身邊的人,怎麼可能不受牽累?!我到時候就算能保住這公主府,也隻能仰人鼻息了!我……”
鬱赦眸子一顫,身邊的人……
鬱赦咬牙。
他為什麼就不能好好的呆在黔安?!!
安國長公主見鬱赦似有意動,忙道:“子宥……你當真已經絕情了?什麼都不管了?”
原本確實是絕了的。
鬱赦耳中陣陣耳鳴,頭又疼了起來,他眉頭緊皺,“日後再說……”
鬱赦踉蹌了兩步,出了暖閣。
回鬱王府彆院的路上,鬱赦頭疼欲裂。
宣瑾的死打破了京中微妙的平衡,奪嫡之爭已經開始了。
鬱赦原本能輕鬆快意的一旁攪混水一旁看著彆人廝殺,最後再無牽無掛的死在某個蠢貨手上。
一了百了。
但是,但是……
鬱赦眼前開始出現幻覺,他的嘴角還在疼,他好似一瞬間回到了六年前,就是在公主府,就是這個巴掌……一下子結束了他懵然混沌的少年時光。
鬱赦原本那會兒就能解脫的,但是鐘宛在萬裡之外,竟生生把他氣活了過來。
鬱赦現在也可以不管不顧的,但鐘宛現在偏偏就在那個什麼鬼黔安王府裡呆著!
鬱赦怒不可遏,難以自已的把滿腔恨意全傾注在了鐘宛身上,都是這個人,都怪這個人……
“他也在利用我,他其實也在利用我……“
鬱赦喃喃自語,眼中閃過一抹殺意。
隨車的家將耳力非常,聽到了車裡的動靜,催馬跟到車旁,俯下|身問道:“世子可有是吩咐?”
馬車中,鬱赦雙目赤紅,聲音喑啞:“替我……解決一個人。”
家將聽到一個名字,心中一凜,忍不住再次問道:“世子確定?”
馬車裡安靜了片刻,道:“是。”
家將躬身,細細聽清楚鬱赦的吩咐,問道:“……今晚嗎?”
馬車裡的鬱赦聲音冰冷:“現在!”
家將目光複雜,但不敢違命,一揮馬鞭走了。
黔安王府,鐘宛一天沒吃幾口東西,躺在床上也不舒坦,不住翻身。
鐘宛自言自語:“他又不欠我的……”
鐘宛又翻了個身。
鐘宛並沒多想什麼,他和鬱赦什麼都不是,鬱赦若真的娶親了,那……
那鐘宛也會留下。
隻是再不會越雷池一步就是了。
鐘宛小聲道:“早知道之前就多親一會兒了……”
鐘宛房中窗欞一響,鐘宛失笑:“你跟我住一個院子,進我屋還要翻窗?”
鐘宛抬手撩起帳簾,迷迷糊糊道,“怎麼了?”
房中沒點燈,鐘宛起身,借著香爐裡一點火星點著了蠟台,一轉身,心裡咯噔一聲。
一個蒙麵男人帶著刀站在屋中央。
鐘宛輕輕地放下燭台,儘力鎮定道:“俠士是……”
家將扯下麵紗,冷聲道:“我受鬱小王爺命而來,得罪了。”
家將說著上前一步,一把拉起鐘宛左臂,家將低頭看了一眼,確定無誤,是沒纏紗布的那一隻手。
家將抽出腰間匕首,沒拔下刀鞘,反手捏著刀鞘,用匕首柄在鐘宛手掌心一拍。
輕輕的一聲:“啪”!
鐘宛:“……”
家將收起匕首,一抱拳:“我也不知道鐘少爺做了什麼錯事,但是我們世子氣憤難當,動了大怒,讓我來……來對鐘少爺懲戒一二!”
鐘宛低頭看看自己白皙的掌心,茫然道:“哦。”
家將躬身:“還請鐘少爺靜思己過,不要再犯!我走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