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比劃:前後就是如此,或是我多心曲解了他的好意,或是……
鐘宛道:“或是湯銘故意,在你我之間埋了一根針。”
鐘宛看向林思,沒說什麼矯情的廢話,兩人自小一起長大,縱然現在各有其謀,也不會對彼此勾心算計。
“湯銘話說的真周全,按常理說你是不會告訴我這些的,你心有介懷,他就能趁虛而入,把手插到宣璟那去,他就在四皇子府中也有了自己人。”鐘宛淡淡道,“就算你告訴我了……也能解釋,是他在憂心你我將來不能兩全。”
林思問鐘宛,眼中閃過一抹殺意:要做了他嗎?
鐘宛鬨心的看了林思一眼,“你這毛病是跟宣璟學的嗎?你知道宣璟昨天是怎麼去鬱王府彆院的嗎?”
“拿著一個棍子,我頭一次見皇子拎著棍子爭儲的,真的,他要是哪天一棍子敲死了鬱……呸!”鐘宛輕扇了自己一巴掌,“他要是哪天因為一棍子敲死了宣瓊得了太子之位,我二話不說,頭一個稱臣。”
林思訕訕。
鐘宛閉上眼,把林思方才“說”的話在腦子裡過了一遍,輕聲道:“湯銘到底想做什麼……”
林思眨眨眼,不確定的看著鐘宛。
“鐘府是他的外家,雖然不知道那位鐘夫人是誰,但估計不是我這種出了五服的旁支,他很有可能同寧王是沾親的。”鐘宛低聲道,“他幫我可能是真心,對鬱赦就不是了,現在看他是想要鬱赦和宣璟相殘……那他想要誰上位?”
林思啞然,比劃:他老糊塗了?為什麼要替宣瓊賣命?
鐘宛失笑:“當然不會,宣瓊骨子裡有鬱家的血,應該是湯銘最厭惡的那一個。”
林思茫然:還有誰?
鐘宛嘴唇動了動,隻說話,不出聲。
林思會讀唇語,嚇了一跳。
宣瑞。
林思站起了身,他在屋裡走動了一圈,焦急的同鐘宛比劃:咱們不要命,將來不成功便成仁,我命賤,死就死了,宣瑞是寧王唯一成年了的兒子,這麼些年好不容易躲過了是非,不能讓他再攪進來!若讓宣璟他們知道宣瑞有這個心思,必然要生吃了他!
鐘宛也不出聲了,他和林思一樣,甘願走一遭這條九死一生的路,但不代表要拖著寧王的幾個孩子走。
鐘宛拿過紙筆寫道:湯銘大約是足夠自信,覺得能替宣瑞拚一把……我這師兄到底什麼來路?
林思打手語:不知,但你確定他要幫扶宣瑞?
鐘宛看向林思,寫:賭不賭?我猜他的人已經尋到宣瑞了。
林思駭然。
鐘宛長籲了一口氣:“棋差一著……我廢了那麼多心思把宣瑞送回去,千算萬算沒料到還有人在這等著。”
林思著急比劃:這怎麼能怪你?讓他早早回黔安就是為了替他躲避災禍,再說也不一定,這不還是主人猜測的嗎?
林思遲疑的放下手,鐘宛心思過人,他猜測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鐘宛低聲道:“好的不靈壞的靈,就盼著宣瑞信我,盼著他膽小怕事,無論湯銘許諾他什麼,都不要動心。”
林思不懂鐘宛這意思,比劃:宣瑞對你還不是十分十的信任嗎?
鐘宛沉默片刻,“……希望吧。”
希望?
林思看著鐘宛,一時間心潮湧動,居然更替鐘宛心寒。
“先不說這個。”鐘宛眼中悵然一閃而過,他神色如常,“湯銘有意在挑撥咱們,你就裝受了挑撥吧,我,我……”
鐘宛下意識的站起身,“我……”
林思打手語:“什麼?”
“我得先確保宣瑞無事。”鐘宛壓低聲音,“湯銘這裡不能撕破臉,得瞞住了他……”
鐘宛低聲道:“湯銘不可信,也確實在算計我,但我總感覺……他至少對我沒那麼心狠,太傅留給我的人,不應該是個為了私欲攪弄風雨的人。”
林思不置可否,但比劃道:對,還用得著他。
鐘宛點頭:“我派人回黔安看看,你先去歇著。”
林思答應著,他剛一走,外麵仆役送了一封信來,說是鬱王府彆院的管家送來的。
鐘宛心頭不安的跳了下。
自己剛回來,馮管家能有什麼要說的?
鬱赦出事了?
史老太傅留給他的親師兄彆有所圖,遠在黔安的宣瑞不知有沒有受蠱惑……這會兒鬱赦要再出什麼岔子,鐘宛怕自己會支持不住。
鐘宛深吸一口氣,想著早死早超生,拆了信——
一炷香後。
“子宥還真是……”鐘宛眼冒金星,“永遠都不會讓我失望……”
彆的皇子年少歲月靜好不爭不搶的時候,小鬱子宥上天入地騰雲駕霧無所不為,讓所有人都覺得他有心爭儲。
現在其他皇子年歲漸長開始勾心鬥角爭權奪利了,鬱赦卻了無生趣的把精力重新放回了話本戲文上,好不容易有了一念生念,居然還是為了……為了……
鐘宛一把揉了信,氣的聲音發抖:“誰他娘的用他為了我不被人糟踐而奪嫡!”,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