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彆院,鬱赦自己去小憩,不許鐘宛跟著,鐘宛被馮管家歡天喜地的迎進了他少時住的小院裡。
鐘宛甚至不見外的同馮管家討情,要馮管家替他黔安王府送個消息。
馮管家自然無不肯的。
鐘宛定了定神,給宣從心寫了一封信,沒跟她說的多詳儘,隻告訴她自己已經沒事兒了,如今在故人家中小住,抽空就回去。
鐘宛又在信函中塞了一張紙條,上麵是他給林思帶的話。
雖然清楚湯銘八成已經跑了,但還是要追查的,鐘宛不是對誰都無底線的好,湯銘這次下的是死手,稍有不慎不但是自己沒了命,宣瑞也逃不了,如今沒事了,那全是靠鬱赦擔了下來,湯銘這老東西還是該死。
鐘宛沒點名道姓,但林思肯定是能明白是誰的,鐘宛讓林思不必手軟,做的越乾脆越好。
將信送出去後鐘宛倚在塌上,自嘲一笑。
說好的,這是親師兄呢。
這麼些年過來了,寒心也不是頭一次了,鐘宛心寬,隻念著寧王寧王妃的好,什麼苦都能當飯咽下去填肚子,但一想到這是史老太傅留給自己的人,鐘宛心底不免還是有點悵然。
害他的,是史今留給他的親信,救他的,是……
馮管家樂顛顛的替鐘宛拿了洗換的衣物過來,鐘宛忙起身:“世子呢?”
“歇著呢。”馮管家喜笑顏開,“鐘少爺真是福星,您一來,世子心氣兒都變了,剛才吩咐我說,以後每逢朝會都要叫他起來,他都要按時去了。”
鐘宛臉上笑意一僵。
果然,崇安帝不會無故施恩。
自己輕鬆過關,靠的不是那三千兩銀子,是鬱赦對崇安帝做了妥協。
馮管家見鐘宛麵色不對,問道:“怎麼了?這不是好事嗎?”
鐘宛點點頭,“是……是好事。”
鐘宛輕聲道:“我能去見世子嗎?”
馮管家乾笑:“等晚上?不瞞你說……世子剛才那臉色不太好。”
馮管家輕聲道:“世子已經開始頭疼了,這個時候同他說什麼,他也記不住的。”
鐘宛擰眉:“頭疼?”
“老毛病。”馮管家歎氣,“原本就有這毛病,大喜大悲後,心緒紛亂。太醫看了也不見好,吃了那害人的藥之後,更嚴重了些……發作起來就是頭疼,有時候好像還聽不太清楚彆人說什麼,往常這樣的時候,就是要發脾氣了,世子也知道自己腦子亂的時候會遷怒旁人,每每此時,一般都自己躺著去,等心裡靜下來再出來。”
鐘宛心裡一緊,低聲道:“太醫也沒彆的法子?”
“沒什麼好法子,吃藥沒用,太醫說過,這毛病就是得心緒平和,長年累月的養著,就好了。”馮管家苦笑,“這不是白說嗎?就世子這個境況……怎麼可能長久的心緒平和?”
“那就讓他自己呆著?”鐘宛深吸一口氣,“我去看看他。”
“彆啊!”馮管家趕著攔著,“好不容易來一趟,少爺你這是要跟世子吵一架嗎?等會兒,真的,今天看那樣子不嚴重,等世子自己歇一歇,到晚間就好了。”
鐘宛起身:“我不跟他吵。”
“誰敢同世子吵啊,但他這樣的時候什麼話都說得出口!什麼話誅心他說什麼,前些天,跟長公主還吵了起來,長公主還不夠縱著世子嗎?還忍不住打了世子一巴掌呢。”馮管家怕鐘宛被神情恍惚的鬱赦氣跑了,忙不迭的勸著,“聽我的,等兩個時辰……”
鐘宛輕輕推開馮管家:“放心,他說什麼我都不會走。”
鐘宛進鬱赦屋裡的時候,鬱赦正闔眼躺在榻上,一手拿著話本搭在一邊,一手擋在臉上。
鐘宛輕輕走近,鬱赦倏然睜開眼,見是鐘宛後,又閉上眼,翻身背對著他。
鐘宛走近,坐在一旁,突然道:“世子,那些銀子……”
鬱赦沒理鐘宛。
過了好一會兒,鬱赦道:“你在黔安王府,連份月利都沒有嗎?攢著,攢夠了還給我。”
鐘宛頓了下,“還真沒有,我本也沒用錢的地方,真的用的時候直接去賬上支。”
鬱赦冷笑:“那你這日子過得還真是好,隨便個下人也比你強。”
鐘宛被懟了一句,沒甚感覺,靜了片刻又孜孜不倦道:“那銀子……”
鬱赦一想到鐘宛這些年過的這破日子就想發火,他心緒不寧,擰眉低聲道:“出去。”
鐘宛好像沒聽見一般,輕聲道:“要不,咱們打個商量?”
鬱赦愣了下:“什麼商量?”
鐘宛耳廓發紅,“用點兒彆的抵,比如……親一次,抵一點銀子,行不行?”
鬱赦不知是不是被鐘宛這厚臉皮驚著了,好半天沒說話。
好一會兒,鬱赦睜開通紅的眼,聲音泠然,“一次抵多少銀子?”
鐘宛比了個二。
鬱赦冷笑,“二百兩?”
鐘宛聲音很低,“二錢。”
鬱赦:“……”
這是要親到下輩子去嗎?
鐘宛坐到塌上來,湊的很近,“怕是先還不上,要不……抓緊著點?”
鐘宛要親鬱赦,鬱赦微微偏開頭躲了。
鐘宛有些尷尬。
鬱赦猶豫片刻,“你若張口的話,算你三錢。”
鐘宛沒聽明白,“什麼三錢?不是……唔……”
鐘宛被鬱赦一把扯了過去,跌坐在他懷裡,被鬱赦親了上來,分開唇齒,收了個長長的三錢的債。,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