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trong> 鬱赦幼時在宮中長大, 偶爾有恙, 自然有專門給皇子公主們診脈的小兒聖手看顧。
後來他少年長成, 在內宮中行走多有不便,搬出宮來,就在鬱王府和安國公主府兩下住著, 有了病疾, 都是由安國長公主的心腹太醫來醫治。
再後來,鬱赦同鬱王和安國長公主恩情斷絕, 常年獨居於這邊彆院中,誰也信不著了, 用的太醫也換成了他自己一手提拔上來的履曆清白的幾個,這位太醫就是其中之一。
在獨獨為鬱赦效力之前, 這太醫也伺候過不少王公貴族, 類似的被房中事困擾的,他還真醫治過。
太醫不吐不快道:“其實也是有的, 大多是中年男子,精力有限, 應付不了房中人癡纏, 然後同醫家討要強腰健體的藥, 類世子這樣反過來醫治房中人的,確實是頭一個……”
這話馮管家就不愛聽了, “瞎說什麼呢?世子是應付不了嗎?!世子從來就沒應付過!”
鬱赦瞪了馮管家一眼,這事兒有什麼可顯擺的?不嫌丟人麼?!
太醫駭然,從來沒應付過?
鬱赦瞬間就沒了談興, 起身道,“我去看鐘宛,你們……去準備那個什麼茶吧,聊勝於無。”
兩人目送鬱赦去了內院,太醫翼翼小心的悄聲問道:“真沒有?”
馮管家諱莫如深的搖了搖頭。
鐘宛院中,鬱赦同鐘宛一道吃晚膳。
鐘宛已經退熱了,晚膳準備的都是他喜歡的菜色,被鬱赦催著,他吃了不少。
飯後鐘宛摸摸肚子,不想躺這麼早,正要同鬱赦說說就宣瑞的事,外麵馮管家送了一壺茶進來,說是特意給鐘宛準備的。
鐘宛一笑:“不了,剛吃的實在有點多,喝不下東西去了。”
馮管家犯難的看向鬱赦,鬱赦使了個眼神,馮管家放下東西就下去了,鬱赦替鐘宛倒了一盞茶遞給他,低聲道,“多少喝點。”
鐘宛低頭聞了聞,“甜膩膩的……這什麼東西?還說專門給我備的,治什麼的?”
治你心中淫|魔的。
鬱赦沒把話說出口,敷衍道,“喝就是,總歸對你好的。”
鐘宛隻得老老實實喝了,問道,“今日的事還順利麼?”
鬱赦隱去拿鐘宛當借口托付孫閣老的事,跟鐘宛交代了下。
“這就行了。”鐘宛放下心來,“若是順利,是不是明日宗人府就要送宣瑞走了?”
鬱赦點頭。
鐘宛猶豫:“林思之前說過,想要親自送宣瑞回黔安,但……”
“但來回就是好幾個月,我還是想他留在京中,早點把他和宣璟的事說通了的好。”鐘宛對鬱赦一笑,“能不能勞煩世子多派遣些人,替他跑著一趟?”
這話正中鬱赦心事,鬱赦不動聲色的點頭,“好。”
當夜,鬱王府書房燈火通明。
“子宥的手伸的也太長了……”
鬱王鬱慕誠低頭看著屬下謄抄的書折,眉頭緊鎖,“我不過剛攔了攔,他就馬上讓內閣下了折子。”
鬱慕誠的幕僚悄聲道:“要不要再在宗人府那邊想想法子?”
“沒用了。”鬱慕誠搖頭,“雖沒朱批,但那折子是經過禦前的,再由內閣發出來,同聖旨無異……晚了。”
鬱慕誠將書折丟到書案上,歎氣,“皇上倚重內閣,那是因為內閣中人各個都是皇上的親信,四殿下五殿下當初都是這麼在內閣學政來著,四殿下學了半年,五殿下是生生學了快兩年,兩年都沒能結交上閣臣們,子宥去了不過月餘,孫閣老竟已經肯為他的事殷勤了。”
鬱慕誠長籲了一聲,低聲道,“是不是真有天命所歸這一說?”
另一幕僚忙道:“哪有什麼天命所歸,不過是一切都湊巧了而已!當日五殿下入閣聽政時,皇上身體康健,將朝政把持的緊緊的,閣老們哪個敢結交皇子犯皇上的忌諱?可如今……誰不是在給自己謀後路呢。”
鬱慕誠失笑,“是,我這不也是已經在尋後路的後路了嗎?”
一個幕僚還要再說,外麵進來一人,跪下低聲道:“王爺,彆院那邊有動靜。”
鬱慕誠道:“說。”
探子沉聲道:“咱們世子私下吩咐了家將,說不必再護送原黔安王回封地,隻將人送出城就好。”
眾人麵麵相覷。
殫精極慮的搶不來,不抱希望的時候竟又一頭撞了回來。
鬱慕誠命人下去,不明所以的看向幕僚們。
一個幕僚輕聲道:“王爺,小人有個念頭,世子出麵料理這件事……會不會隻是麵上情呢?”
一旁人問道:“誰的麵子?”
“寧王義子,鐘宛。”幕僚輕聲道,“據屬下所知,咱們世子當日圍剿京郊叛賊的時候……可是險些連原黔安王一同處置了的,他會真心想幫原黔安王嗎?”
另一人搖頭道:“這同真心不真心,幫不幫本也無關,世子既已猜到了咱們王爺可能將宣瑞當最後一顆棋子,隻是不肯宣瑞搶在他之前繼位罷了。”
“都是先帝的孫兒,一個是寧王嫡長子,一個是今上同庶母所出的**之子,宗親和朝臣們要擁立誰還真說不好,世子怎會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