蛋蛋的憂傷(1 / 2)

嗨呀, 還真讓他猜對了。

陳宇直讚許的點點頭, 然後攤開手掌,上麵果不其然躺著三顆透明的藍色玻璃珠,熹微的陽光從簾縫照進來, 便愈發顯得流光溢彩。

“歸你了,”

陳宇直把珠子塞給他,

“再猜。”

但是後麵一連來了幾把, 謝初雲都猜的分毫不差, 末了陳宇直隻剩一顆珠子了,他想了想,在背後鼓搗一陣, 伸出右手,

“再猜。”

謝初雲看了一眼,皺著眉似乎有些苦惱, 最後悄悄望向陳宇直, 卻見他正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 咬唇一笑,

“一個?”

“錯!”

陳宇直心裡鬆口氣, 自己可算是贏了, 他攤開右手,隻見裡麵空空如也。

謝初雲眼波流轉, 狀似懊惱的咬了咬指尖,

“奴猜錯了。”

陳宇直聞言挑眉,忽然湊到他耳邊低聲詢問,

“你說,你猜對了本王給你珠子,可如今猜錯了,你給本王什麼啊?”

再近些二人隻怕都親上了,謝初雲不由得以袖遮臉往後躲了躲,隻露出一雙顧盼神飛的眼睛,

“奴沒什麼東西可給殿下的。”

陳宇直覺得自己可能被原身的情緒給影響了,不然今天怎麼這麼想調戲人呢。

他拉著謝初雲的手不鬆,遞到唇邊親了親,聲音帶了幾分戲謔,

“那可不行,本殿下從不做虧本的生意。”

指尖陡然觸碰到一陣溫熱,燙得人心底都顫了兩下。

謝初雲隻得放下袖子,眉眼含情的瞪了他一眼,半是無奈半是羞,然後將腕上從不離手的檀木珠順著褪到了陳宇直牽著自己不放的手上,

“那奴將這個給了殿下吧。”

他拿了他九顆珠子,這檀木珠恰好也是九顆,倒也不算虧。

陳宇直失落的搖頭,

“還以為能得美人香吻。”

謝初雲聞言似笑非笑的瞥了他一眼,

“奴真的很美?”

世間美人多了去,這信王倒是個口花花的,想來是在嶺南沒瞧見什麼好姿色的女子。

豈料陳宇直斂起笑意,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

“各花入各眼。”

麵前這小太監好看是好看,但陳宇直這麼覺得,並不代表彆人也這麼覺得,歸根到底隻能說這朵花入了他的眼。

謝初雲聞言一怔,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什麼都沒說。

馬車搖搖晃晃的行駛著,陳宇直困的厲害,對他道,

“我乏了,你若無趣便自個兒玩,哎,明天記得再來找我啊,我這裡珠子多的是呢,你若全贏去了那才叫厲害。”

說完打了個哈欠,倚著靠枕不多時就睡著了,順手還用扇子擋了臉。

謝初雲見狀,轉身打起簾子出去了。

吳庸一直在外侯著,見他下來,忙迎著人進了另一輛馬車裡,比陳宇直坐的那輛裝飾得還要豪華。

“督公,覃鯪裇已煎好了,照著您說的法子,三曬三熬三煮,六碗煎成了一碗。”

吳庸半跪在馬車裡頭,用托盤捧著一個白玉碗,裡頭暗紅色的藥汁還嫋嫋冒著熱氣。

謝初雲不言語,自顧自的端過來一飲而儘,喝完了,卻見吳庸還跪在那兒,挑眉將藥碗扔了回去,發出當啷一聲脆響,

“還有事?”

沉沉的語氣將吳庸脊背都壓彎了三分,他頭都快杵到地上去了,卻還是壯著膽子道,

“奴才是想問……信王殿下……”

他說著,試探性的抬起頭,比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屆時入京怕是不好下手了。”

皇帝召陳宇直入京是為什麼?不就是為了讓他繼位,照原本的計劃,信王應該在一個時辰前就突然“暴斃”的。

吳庸方才眼見著謝初雲上了信王的馬車,卻半晌都沒動靜,反而時不時還有歡聲笑語傳出,不由得有些憂心。

“不急,他縱然活著回去也翻不出什麼花來。”

不過又是一個傀儡皇帝罷了。

謝初雲下意識撥了撥手腕上的串子,卻摸了個空,這才想起那價值連城的碧幽紫檀串被自己給了陳宇直。

就換了九顆玻璃珠,想想好像有點虧,要不等明日贏夠本了再殺?

陳宇直乾啥啥不行,吃啥啥不剩,這一年多來在嶺南也沒人管他,不睡到日上三竿是不會起來的,今天他明顯破了記錄,謝初雲下午來的時候,他還抱著枕頭睡呢。

陳宇直生得俊,睡覺也是好看的,謝初雲的視線從他俊美的五官上一一滑過,順著往下,最後停在了他的手腕上——

還帶著自己昨日贈的碧幽紫檀串。

謝初雲見狀挑了挑眉,也不在乎會不會弄醒陳宇直,大咧咧的將他的手腕拈了起來,放在眼前細細打量,像是在欣賞什麼藝術品。

誰知就在這時,馬車忽然劇烈一抖,陳宇直躺在榻上倒還無事,謝初雲一時不防,直接撲到了他身上。

“噗——”

陳宇直這下直接被撞醒,隻感覺五臟六腑都要出來了,更要命的是,謝初雲的手還按到了不該按的位置上。

感受著掌下灼熱的觸感,謝初雲身形陡然一僵,正欲把手收回,頭頂就傳來了一道聲音,

“小美人兒這是想做什麼?”

雖然這玩意兒你沒有,但傷了彆人的是不是也不太好?

簡而言之陳宇直現在有點蛋疼的緊,臉色都白了,鬢角是密密的冷汗,謝初雲看他一眼,觸電般收回了手,

“奴該死。”

雖是在請罪,但麵上除了尷尬之意,卻並無多少惶恐。

陳宇直慢吞吞的坐直身子,麵色有些猙獰,他不自在的把靠枕放在膝上擋住那個位置,半天才呼出一口氣道,

“本殿日後若是不舉了,你可得負全責。”

說完就沒了下文。

謝初雲本以為他會重重責罰自己,沒想到就這麼輕拿輕放的過去了。

悄悄抬眼,隻見陳宇直又躺回了榻上,背對著自己,整個人戒備的縮成了蝦米狀,顯然對剛才的事還心有餘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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