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初雲裝模作樣的用袖子擦了擦眼睛,啜泣了兩聲道,
“奴謝殿下開恩,若是換在彆的主子那兒,隻怕命都去了半條。”
他似乎是在哭,但麵上什麼表情都沒有,隻一雙黑漆漆的眼睛盯著床榻。
陳宇直看見他就蛋疼的慌,聞言窸窸窣窣了一陣,到底也沒轉過去,隻是擺了擺手道,
“多大點事兒,你不說我不說沒人知道。”
說完又閒聊似的道,
“你以前在哪兒當差的啊?”
謝初雲坐在腳踏上,支著下巴,聞言漫不經心的掀了掀眼皮,靜靜道,
“乾元殿。”
乾元殿?那不就是伺候皇帝的?
小太監這麼貌美,也不知道有沒有被他占便宜,不過也沒聽說當今聖上有龍陽之好來著。
陳宇直馬上要進宮了,總得打聽一下局勢,他以前身在嶺南,什麼消息都收不到,什麼八千歲九千歲的一概不知,用現在的話來說就是村裡還沒通網,
“當差可辛苦?”
潛台詞就是想問問皇帝好不好伺候,謝初雲偏不上當,隻幽幽歎了口氣道,
“當奴才哪兒有不辛苦的,若沒個靠山,自己也不爭氣,遲早是要被人蹉跎死的。”
也是,畢竟在皇宮裡,奴才的命不值錢。
陳宇直不自覺歪樓了,
“你可有父母?”
聽見這兩個詞,謝初雲笑得有些陰惻惻的,
“無。”
“兄弟姐妹呢?”
“也無。”
陳宇直嘖了一聲,小太監這輩子怎麼這麼可憐,他猶豫著開口,
“可想過以後的路?”
以後的路?
謝初雲聞言一怔,他還真沒想過。
如今自己大權在握,人間的富貴也享了個遍,烈火烹油,鮮花著錦,實在沒什麼可求的。
要江山嗎?
但這江山早就是他的了。
要皇位嗎?
可他是個閹人,閹人當了皇帝,哪兒來的子嗣繼位,隻怕一代便亡了,謝初雲也不想認什麼乾兒子,平白便宜了彆人。
陳宇直從塌上轉身,就見他咬著指尖皺著眉,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樣,像是在思考什麼了不得的大事。
反正剛剛歇了那許久,蛋也不怎麼疼了。
陳宇直順著滑下去,同他一起坐在腳踏上,剛想說些什麼,整個車廂忽然劇烈的抖了一下,向右狠狠傾斜。
陳宇直控製不住平衡,咣一聲撞到了車壁上,還沒緩過神,謝初雲又撞到了他懷裡。
這下真的是要氣瘋了,陳宇直一手把謝初雲扶穩,一手擲了個茶杯出去,
“要死啊!怎麼駕車的?!”
茶杯扔出去,隻聽劈裡嘩啦一聲脆響,然後就是馬夫慌忙請罪,磕頭如搗蒜的聲音,
“殿下恕罪!殿下恕罪!如今已行至嶺關山道,亂石遍地,道窄路艱,方才地麵有一凹陷,實難避過啊!”
嶺南這個破旮旯角,確實不好走。
“你給本殿下小心著些!”
陳宇直揉了揉自己悶痛無比的後腦勺,這才發現謝初雲還在自己懷裡,沒好氣的道,
“可有事?”
麻蛋被這小太監撞了兩次,內傷都快出來了,果然最難消受美人恩。
謝初雲聞言輕輕從他懷裡退了出來,以袖掩麵,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樣,
“殿下可是在怪奴?”
他低著頭,肩膀一抖一抖的,看著像是在哭,但陳宇直總感覺他在笑……
應該是錯覺吧?
扶著矮桌站起身,陳宇直順手把他也從地上扯了起來,
“哭什麼,本殿下這個被撞的還沒哭呢,你這個撞人的反倒哭起來了。”
這種行為隻能用一句話形容,
“惡人先告狀!”
不過念及某個人上輩子、上上輩子都挺愛哭,而且陳宇直還都一路哄了過來,沒道理這輩子不哄吧?
他伸手,強行抬起謝初雲的下巴,彆彆扭扭的道,
“喂,彆哭了,再哭……”
聲音戛然而止,因為謝初雲壓根就沒哭。
這下就尷尬了。
他一雙眼睛是罕見的純黑色,被陳宇直強行抬起下巴,二人的視線便這麼對上了。
謝初雲衝他眨了眨眼,居然還在笑,
“再哭就如何?”
陳宇直默了一瞬,
“……再哭你臉上的香粉就掉了。”
“……”
宇宙直男固執的認為,謝初雲臉這麼白,一定是擦了香粉的原因。
作者有話要說: 天生麗質了解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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