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我辦公室一趟(1 / 2)

學院九點準時斷電睡覺, 陳宇直已經快睡著了,床簾忽然被人嘩一聲拉開,費裡安就蹲在床邊,默默的望著他, 一雙眼睛在黑夜裡閃著詭異的光芒。

陳宇直睜眼看見這一幕, 嚇的一激靈, 差點一腳把人踹出去, 他揉了揉惺忪的睡眼, 頭疼的道,

“你怎麼了?”

語氣不悅, 帶著些被吵醒的慍怒。

費裡安說:“我們兩個在寢室吃東西被點名批評了, 風紀會長讓我們寫一萬字檢討明天交到辦公室去。”

陳宇直聞言撓頭,哪怕在混沌狀態下腦子也是夠用的,

“他怎麼知道我們躲寢室吃東西了。”

費裡安默了一瞬,

“我在校園論壇發了動態。”

陳宇直打了個哈欠, 揉揉亂糟的雞窩頭,

“那不完了, 這是你的鍋,跟我沒關係,你發動態我又沒發, 你辛苦點, 一個人把事情扛了,死一個總比死一雙強。”

兄弟之間,可以兩肋插刀, 可以赴湯蹈火,但是寫檢討這種事情就免了吧。

費裡安哇的一聲差點哭出來,

“我真的寫不完了。”

把事情詳詳細細翻來覆去寫了七八遍他才湊了三千字,貧瘠的想象力與大腦實在是讓他編不下去了。

“飯是兩個人吃的,我們對半好不好,一個人寫五千字。”

費裡安蹲在床頭哭的稀裡嘩啦,蘭撒那個魔鬼,如果自己明天湊不齊一萬字交過去,他能在一萬後麵添個零。

陳宇直被他吵的睡不著,沒辦法,隻能從床上爬起來舉著一個小型電能棒跟他趴在桌子上一起寫檢討。

第一,端正態度,講述事情經過。

第二,嚴肅批評自己,往死了批往狠了批,罵八百字不帶重樣的。

第三,表明改過決心,歌頌偉大的母校,升華主題。

陳宇直動筆,洋洋灑灑寫了十多張紙,算算八千字是有了,費裡安在掰斷了十根量子筆的情況下,算上標點符號勉強湊夠了五千字。

二人直到轉鐘了才睡下,這就導致費裡安第二天早上起都起不來。

陳宇直早起慣了,他洗漱完,見費裡安還沒醒,就把一個肉包子掰成兩半,在他鼻子那裡晃了晃。

一股鮮香的肉味在鼻翼間彌漫開來,費裡安在睡夢中深吸了一口氣,忽然詐屍般坐起,嗷嗚一口準確的咬中了陳宇直手裡的半個包子,他嘴巴機械的嚼動著,卻因舌頭麻木沒嘗出什麼味道,等咽下去了才後知後覺的感受到口腔殘留的肉汁鮮美。

費裡安迷迷糊糊睜眼,

“我剛才吃了什麼?”

好香,好好吃。

陳宇直差點被他咬掉半個手指,見狀心有餘悸的道,

“七點了,你還不趕緊起床去食堂吃飯?”

八點半是要點到的,再睡下去吃飯的時間都會錯過,費裡安趕緊起床,風風火火的洗漱完畢,拉著陳宇直就匆匆出門了,還不忘帶上昨天熬夜寫的檢討。

如今的氣候在地球上來算應該是夏天,清晨的太陽光暉正盛,曬得人眼睛都睜不開,陳宇直雙手插兜,懶洋洋的往食堂晃,看起來一副沒睡醒的樣子。

梵森的食堂可容納近千人,大到不可思議,校服是淺藍色,遠遠望去是一片藍色的海洋,隻除了風紀委員會的成員,一身純黑色的製服在人堆裡看起來十分顯眼。

他們來的晚,單人位已經不多了,陳宇直也沒在意費裡安一副便秘的表情,隨便找了個長桌坐下,隔壁就是一群風紀成員,

“你先占位,我去打飯。”

陳宇直用手支著腦袋,耷拉著眼皮補回籠覺,聞言微不可察的點點頭算是回應。

有些人,無論什麼時候都能引起彆人的注目,就像是珍珠落進了沙礫堆裡,讓人想忽視都難。

陳宇直是罕見的黑發黑瞳,他此時無精打采的垂著頭,右手勉強撐住側臉,修長白皙的五指穿插在墨發間,黑與白的對比給人造成了強烈的視覺衝擊,驚豔難言。

有人僅看這一隻手就失了神。

陳宇直周遭原本還有些空位,這下忽然不著痕跡的爆滿,就在這時,一個身影似乎想在他身旁落座,陳宇直眼疾手快,一把按住,

他垂著眼,看都不看對方,聲音帶著低低的磁性,

“不好意思,這裡有人。”

“可是他還沒來,我坐一下不行嗎?”

說話的人是一名雌性,眼睛大大的,看起來很是可愛,她對陳宇直伸出纖細的手,笑眯眯的道,

“二年級a班,西爾維婭,我父親是財政大臣,”

她用意不明的說完這句話,然後抿唇,聲音帶上了一點羞意,

“戚冉,交個朋友行嗎?”

陳宇直沉默片刻,隻說了這句話,便再沒下文,

“不好意思……”

西爾維婭從小讓人捧慣了,聞言一怔,似乎是沒想到陳宇直會拒絕自己。

這個世界雄性少雌性多,每天都會有告白被拒的雌性,但這其中一定不包括西爾維婭,畢竟她美麗漂亮,還有一個有權勢的父親。

她站在原地默了片刻,忽然笑出聲,開玩笑似的道,

“你這個小學弟,怎麼這麼不近人情。”

她是個聰明的女生,給自己找了台階下,說完,不顧周遭的打量的視線,轉身離開。

西爾維婭的父親是財政大臣,掌管一國經濟貿易,而且她本身長得漂亮,又是生育率高達百分之七十的母體,可以說在學校是絕對受雄性歡迎的那類。

如今見她主動向陳宇直示好卻被拒絕,一些條件比不上西爾維婭的雌性或者亞雌都不由得打了退堂鼓。

亞荀在二樓將這一幕收入眼底,挑眉用胳膊碰了碰蘭撒,

“哎,好像看起來也沒那麼糟糕嘛。”

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在說誰。

蘭撒手中正端著湯,被他一撞撒了些出來,聞言垂眸,用紙巾擦拭了一下桌麵,那雙手骨節分明,看起來十分有力,

“他是好是壞,跟你有關係嗎?”

亞荀一聽這話不樂意了,

“哎呦,怎麼跟我沒關係,我總得替你把把關吧。”

“不用。”

蘭撒說完這句話,餐盤裡剩下的飯也沒吃,徑直起身離開了。

等費裡安好不容易打飯回來的時候,莫名感覺彆人看他們這一桌的視線都有些奇怪,

“發生怎麼事了麼?”

“沒有,趕緊吃你的飯,隻剩半小時了。”

陳宇直早上胃口不好,往嘴裡塞一顆檸檬汽水糖能含半天,費裡安幫他也打了一份飯。

一碗看不清楚是什麼做的湯,一管精神藥劑,外加一小份壓縮糧,看著就讓人胃口全無。

陳宇直把餐盤往費裡安那邊推了推,狀似關切的道,

“你昨天熬夜那麼晚,應該好好補充體力的,彆客氣,把我的這份也吃了吧。”

費裡安這個傻憨憨,聞言居然真的信了,然後狼吞虎咽的把兩份飯吃了個精光。

陳宇直說:“吃完了嗎?吃完了就走吧,去把檢討交了。”

費裡安苦著臉點頭,在前麵帶路,然而走到風紀門口的時候死活都不敢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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