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 29 章(1 / 2)

第29章

雖然當初被騙了,但蟄偶發現自己還是喜歡悠仁,而且現在有了更討厭的對象作為比較,他覺得自己好像更喜歡悠仁了。

忍不住開口和虎杖說:“悠仁再等等哦,我現在要先把這個討厭的家夥收拾掉才能找你玩。”

虎杖悠仁順著他的視線看到了對麵幾乎和人類沒什麼差彆的真人,瞪大了眼睛。

“又是一個特級……?”

七海建人嘖了聲,扣著領帶結將領帶扯鬆了一點,從腰後拿出一把纏著繃帶的奇怪武器,嘴裡說著:“不好意思,恐怕沒有那種時間。”

“我還有兩個小時下班,希望你們不要浪費時間。”

“真麻煩。”真人嘀咕了一聲,甩甩手,徹底斷裂的手掌從骨骼開始,覆上筋肉組織和皮膚,迅速生長出來。

他看了眼入口處冒出來的三個咒術師,又瞥了眼完全不在意立場,手裡還拿著黑色錘子的人偶,攤了下手。

“沒意思,我先走了,你們慢慢玩。”說完就在眾人還沒反應過來之前翻下圍牆,直接跳了下去。

七海建人迅速跟上,語氣極快的交代著:“這邊交給你們,先撐著,彆放跑了,支援很快就到。”

“是!”

不用七海交代虎杖悠仁這次也沒打算放走這隻咒靈。

他手上的詛咒這次說什麼也要解開。

在七海的身影也消失後,蟄偶慢慢轉過身,身影開始拉長,逐漸變成命的樣子。

命:……

看出來了,這小家夥是真的喜歡他這個外表。

虎杖悠仁也有點哽住,抬起手,弱弱的說了句:“要不,你換成彆人的樣子?”

再這麼搞幾次,他真的要對命產生陰影了。

蟄偶搖搖頭,抱著手中多出來的彩球,笑著說:“悠仁,我們一起來玩吧。”

那個微笑瞬間讓悠仁想起之前的遭遇,忍不住退了一步,連忙扭頭看向身邊的少年。命稍顯無語的神情映入視線中,將那個恐怖的笑容置換之後,虎杖悠仁才誇張的拍了拍胸口。

明顯一幅鬆了口氣的樣子。

命:……

你禮貌嗎?

蟄偶也終於看到了跟在悠仁身邊的命,皺了皺眉。

“悠仁還是和更喜歡和他一起玩嗎?”他像是很不解似的發問:“明明我都已經變成他的樣子了,悠仁還是不想和我玩?”

“還是說,隻要他消失了悠仁才會和我玩嗎?”

“等等等等……!”看他把充滿殺氣的目光懟向命,虎杖悠仁連忙用自己的身體擋住。雖然不知道這件事的邏輯在哪,但他還是不得不先解釋:“這跟命沒有關係!”

虎杖悠仁試圖說服蟄偶:“你那些遊戲太危險,而且用彆人的臉交朋友是件很沒有禮貌的事情知道嗎?朋友就是要真心相待才能被稱為朋友吧?”

他向前一步,臉上露出親和的笑,語氣也放低了幾分,道:“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做朋友的話,用你原來的樣子就可以,不需要變成彆人的樣子,還有就是,人類的身體很脆弱,你那些遊戲對我來說實在有點難度,或許我們可以玩一些彆的?”

“不過在那之前,你可以先解開我身上的詛咒嗎?”

蟄偶歪了下頭,看看他身後的命,又看了看虎杖悠仁。過了幾分鐘後,搖頭。

“不要。”他乾脆的拒絕了。“我喜歡他的臉。”

命:……

“而且悠仁的手我已經準備好要送給父親大人當禮物的。”

蟄偶抬高了手裡的彩球,天真的說著:“這是父親大人送給我的見麵禮,但是我一直沒有找到合適的回禮,我喜歡悠仁,把悠仁的手送給父親大人的話他一定會很高興。”

虎杖悠仁:……那個所謂的父親大人,到底是什麼品種的變態殺人犯啊!

‘變態殺人犯’不忍直視的挪開眼,幽幽歎了口氣。

他都不知道蟄偶是這麼想的。

可真孝順。

沒辦法說通,虎杖悠仁隻好采取最原始的勸解方式了。

“命,你等下到旁邊一點,注意安全。”

他和命悄聲說了一句,捏緊拳頭便衝了上去。

蟄偶看到他的動作,緊緊抿著唇,氣得直接召出自己的領域。

從地麵延伸的黑影猶如吃人的大嘴一樣,眨眼間就將三人一起籠罩在其中。

視線轉換的下一秒,凶狠猙獰的大狗就朝著悠仁撲了過去。

蟄偶拿出詛咒人偶和釘錘,對準的目標卻是一旁還沒有任何動作的命。

——叮。

鐵錘敲擊出一聲脆響。

命學著蟄偶的樣子,歪了下頭,輕聲說著:“詛咒的話,對我是沒有用的哦。”

看他真的一點反應都沒有,蟄偶睜大眼睛,不信邪的再次取出敲了下去。

同樣沒有反應。

這些咒術師到底都是些什麼鬼啊!

上次那個白頭發沒用,這次這個白頭發還是沒用,他是跟白頭發有仇嗎!一個個這麼克他!!

蟄偶氣的眼睛都紅了,看著像是想從命身上咬下一塊肉似的。

命撓了下臉頰。

他看向悠仁,悠仁正在和大狗博弈。三頭犬泛著寒光的利爪在地上抓出一道道深深的痕跡,虎杖側身躲過後踩著它的爪背順著胳膊衝上去,跳到三頭犬的腦袋上,用拳頭狠狠砸中其中一隻眼睛。

虎杖悠仁的運動神經要遠超常人,在戰鬥中總是能收獲意想不到的成長和經曆。

所以命沒打算打擾他。

他也想看看,這個意外成為容器的少年,究竟能做到什麼程度。

命抬起手,在空中做了個抓握的手勢,一隻流淌著柔和月光的透明筆出現在他手裡。

他在虛無的空中寥寥畫了幾筆,另一隻手在唇前豎起一根手指,對著蟄偶輕語道:“現在就麻煩你先老實一點吧。”

蟄偶腳邊的土塊突然出現了震動,還沒反應過來,就被從底下破土而出的藤蔓緊緊勒住了四肢和頸脖,被牢牢綁在半空中無法掙脫。

筆化作碎光散去,命放下手,站在一個安全的角落繼續觀望虎杖悠仁和三頭犬的戰鬥。

一直關注著這邊的兩麵宿儺撩了下眼皮,看著對方這熟悉的作態,眸光微冷。

虎杖悠仁找準了機會,在三頭犬從自己撲過來的時候,直接衝過去,對準獸類柔軟的肚皮重重的落下一擊。

“嗚——!”三頭犬哀嚎了一聲,口吐白沫倒在地上。

虎杖悠仁落地後喘著粗氣抹了一把汗水,命趁著這個空隙,將捆綁住蟄偶的東西收了回來。

闖完第一關的虎杖悠仁歇了口氣,看了眼安然無事的命,這才將視線看向人偶詛咒所在的方向。

蟄偶都快氣瘋了。

憤怒使得他周圍的咒力變得狂暴不堪,一雙眼眼白發黑,瞳膜泛著駭人的紅光,流露出了屬於詛咒的非人一麵。

“殺了你。”

“我要殺了你們。”

他沒有在使用詛咒人偶,而是打開了身後立著的巨大的鐵處女刑具。

鐺的一聲,不知道從哪裡傳來的鐘鳴聲震得耳膜生疼。

虎杖悠仁和命同時抬手捂住耳朵,但效果甚微,那個聲音就像是直接傳輸進腦子裡一樣,連神經都開始嗡嗡作響。

在兩人身後,巨大的鐵處女虛影打開了刑具的大門,展露出裡麵遍布著各種尖銳鐵刺的內裡。

兩人感受到身後的寒意,齊齊回頭,還沒反應過來被分彆裝進了刑具裡麵,哐當一聲,刑具大門合上。

一切歸於寂靜。

陰暗光線下,鐵處女空洞的眼眶慢慢滲出眼淚似的鮮血,順著聖潔的麵龐緩緩落下。

蟄偶粗喘了一聲,抹著額上冒出來的汗水,望著對麵兩尊安靜的鐵處女,嘴角揚起冷笑。

“就不信這樣你們還能沒事。”

他走到刑具旁邊,用腳踹了下裝著命的那具外部鐵皮,氣哼哼的說:“討厭的白頭發,去死。”

又踹了好幾下才勉強消氣,蟄偶扭頭看向旁邊虎杖那具,眼底流露出些許可惜。

“用了這個就沒辦法把手切下來送給父親大人了。”

“都怪悠仁,煩死了,好好陪我玩把手切下來給我不好嗎?我本來都不打算對殺你的。”

“真討厭。”

蟄偶嘀嘀咕咕的抱怨了一通,回到原來的位置上,盤腿坐下,等著處刑完,回收兩人的屍體。

他舍不得將悠仁的屍體喂給三頭犬,至於另一個……蟄偶看著命的刑具,露出冷笑。

一會就把那個討厭的白毛做成狗糧,哼!

至於悠仁,他要帶回去,讓父親大人幫忙縫起來,放進自己的收藏室裡麵。

“我們以後會一直在一起哦,悠仁。”蟄偶捧著臉頰,像個等待著驚喜禮物的小孩子一樣搖晃著身體,頭上的呆毛也跟著一起晃晃悠悠,看上去充滿了喜悅的氣息。

“啊。”他突然用手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懊惱道:“我應該先把悠仁的手弄下來再關進去的。”

“都怪悠仁。”蟄偶憤憤不平的說:“要不是悠仁我也不會這麼生氣,實在是太討厭了。”

忽然,空間裡傳來奇怪的動靜,哢嚓哢嚓的幾聲脆響過後,巨大的武神撐爆了鐵處女的刑具。

命坐在伐折羅的手臂上,一出來就看到用自己臉做出一幅小孩子生悶氣的表情,又因為自己的出現表情僵硬愣在原地的蟄偶,一時之間:……

他看了眼旁邊沒有什麼動靜,縫隙間滲出許多鮮血的刑具,視線在暈染出一圈深紅色的地麵停留一瞬,皺了下眉,指揮式神:“伐折羅。”

武神將他放在地上,從腰間抽出一把長刀。

看他幾乎沒怎麼受傷,還輕而易舉的從裡麵出來,蟄偶幾乎咬碎了一口牙,動作緩慢的從地上站起來。

“你這家夥,到底是什麼人。”

蟄偶恨恨的瞪著他,似乎想從他身上扯下幾塊肉來。

命麵無表情,完全不想和他多說廢話。

“解開術式,不然,宰了你。”

蟄偶怎麼可能解開術式。

他繃著和命一模一樣的臉,兩個人宛如鏡像般,抬起手,指揮一旁已經緩過來好一會兒的三頭犬再次衝上去。

“太弱了。”命的聲音還沒落下,身旁立著的武神就宛如一陣風似的消失,再次出現已經到了三頭犬的上方。鋒利的刀刃從中間將三頭犬乾淨利落的分成了兩半,鮮血猶如大雨似的砸落在地上。

蟄偶臉色慘白,驚駭不已地向後退了一步。

隻一眨眼,武神的身影從半空中出現在他麵前,抬起手,刀刃向下,輕描淡寫的一揮。

在巨大威懾之下無法動彈的蟄偶目眥欲裂,眼睛瞪著充血,卻也隻能看著刀刃朝著自己襲來,身體猶如被切菜般輕輕鬆鬆的砍成了兩半。

頂上的領域空間開始一點點消融,一道道橙黃色的光束順著那些縫隙滲透進來,所有的陰冷昏暗被光明慢慢驅逐,連身上的陰冷寒意也跟著消散,變得溫暖而明亮。

夕陽在大地上灑落一片金黃,命轉過身,背對著暖陽,看向對麵依舊屹立不倒的鐵處女刑具,一時犯了難。

“……這玩意現在要怎麼搞?”

命走到刑具旁邊,用指節敲了敲鐵壁,神情有些遲疑。

“悠仁不會已經……?”

想到那個可能,命心頭哽了下。

哢嚓、哢嚓——

正在思考現在該怎麼辦的時候,刑具的鐵壁上出現了像是蜘蛛網一樣的裂縫,開始隻是一點,然後迅速向周圍蔓延。

一股不詳的預感如蝕骨之蛆從腳底迅速蔓延至整個神經,命眼睛睜大了一點,剛要往後退,身邊的景象迅速變化。

豔麗溫暖的橘色被一片暗紅取代,結實的混凝土地麵也變成了一片平靜無波的玻璃水麵,映射著晦澀不詳的天空,海天一線,了無邊界。

一座朱紅木的鳥居靜靜屹立在水麵中心,而後的神龕上供奉著一座四手兩麵的雕像。神像緊閉著眼睛,卻無端透著一股凶煞之氣。

……哦豁。

在看清眼前這一切之後,命的呼吸不由自主的放輕了不知道多少,艱難地滾了下喉嚨,腳後跟悄悄的往後挪了挪。

——完蛋,要死了。

“哼。”

一聲嗤笑在過分安靜的環境裡回響,佛龕的屋頂上突兀地出現了一個人影。

開朗的臉龐多了幾道散發著不詳氣息的黑色咒紋,人還是那個人,但感覺已經完全變了的‘虎杖悠仁’單手杵著膝蓋,手掌撐著臉頰,似笑非笑地望著站在水麵中心的神明。

“好久不見,老師。”

“這樣的場景,你有想起什麼東西嗎?”

在兩麵宿儺意味深長的視線下,命簡直頭皮發麻。

他悄悄吐了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向前一步,麵上帶著幾分遲疑的開口:“……悠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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