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條透也的袖子裡傳出一聲爆笑,獄門疆裡五條悟拍著大腿狂笑不止。
“那是不是也應該叫我一聲小叔?哈哈哈哈哈哈!夏油傑,我怎麼都不知道你有到處認親戚的愛好,早說嘛,這點小愛好老同學還是可以滿足你的,倒也不用不好意思,哈哈哈哈。”
羂索:……
這兩兄弟就真的很討人厭:)
聽著五條悟對羂索的稱呼,五條透也嘴角向上微揚了些許弧度,瞥了眼羂索,不走心的說著:“開個玩笑。”
順便還提了一句五條悟:“悟,不可以沒有禮貌。”
五條悟翻著白眼,重重地哼了一聲,像是很不屑於和他說話一樣。
羂索扯著嘴角,甚至完全不想評價這個玩笑到底好不好笑。
隻能說,這家夥以後還是彆開玩笑了。
羂索暗自撇了下嘴,挪開視線,指揮咒靈將三個學生拎起來。
“透也先生,是讓咒靈送過去還是……?”
他客氣的詢問著五條透也的意見,將剛才的事情完全帶過,當做沒發生過。
五條透也斜睨了眼垂著腦袋努力放鬆自己,身體反應卻泄露了她現在醒著這一現實的禪院真希,吐了口煙圈。
“咒靈送回去,記得要安全完整的,要是少了什麼東西……”五條透也給了羂索一個平靜的眼神。
羂索長長的歎了口氣。“是是是,我一定保證把他們健健康康的送到咒高門口。”
“雖然已經提過很多次了,但是透也先生,你的合作夥伴偶爾也想要一個稍微親切一點的態度。”
五條透也扯了下嘴角,對他的要求不做任何評價,轉身留下一句:“蟄偶快醒了,我先回酒店。”便踩著木屐走了。
沒管羂索作何反應。
被留在原地的羂索看著他離開的背影,表情慢慢收斂,按住隱隱作痛的太陽穴,深深吸了口氣才壓下自己心底冒出來的火氣。
五條透也……這個人真的是……很·好!
……
計算著五條透也走路的速度,在過了大概十多分鐘後,終於按耐不住的五條悟忍不住出聲:“透也,我覺得我需要一個解釋。”
“嗯?”五條透也輕嗯一聲,“什麼解釋?”
“你說什麼解釋?”五條悟冷哼。“你要解釋的東西多了去了。”
“那家夥是誰,你現在又是什麼情況?你想做什麼?要拿走的東西又是什麼?”
“這些你最好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要不然……”五條悟頓了瞬,腦子轉了好幾圈也沒想明白有什麼能威脅到這家夥的東西,磨了磨牙,乾脆耍無賴:“總之,我要解釋!”
五條透也輕笑一聲,“沒什麼好解釋的。”
“透也!”五條悟氣得大喊:“你認真一點,我現在很生氣好不好!”
“所以你這家夥到底什麼時候才能改掉這個臭毛病,上次是這樣,這次還是這樣,什麼都不說,自己藏著掖著就隻會讓我乖一點,乖什麼乖,我他媽倒是乖乖聽你的話了,結果呢?”
“你逼我親手殺了你。”五條悟咬牙切齒一字一頓的說著,狠狠地盯著漆黑一片的前方。
“我有時候真想打開你的腦子看看裡麵到底裝了什麼鬼東西,你見過有哪家兄長逼著親弟弟殺了自己的?”
“說什麼你不會死,結果從那以後就消失不見,留下一大堆爛攤子給我,現在又沒事兒人一樣跑出來不知道在搞什麼。”
“我他媽真是瘋了才次次都聽你的。”
五條透也腳步微頓,麵對五條悟的控訴,他抬高手腕將煙鬥放在嘴裡輕吸一口,緩緩吐出煙圈才道:“我以為你會更好奇夏油傑的事情。”
“嗬。”五條悟冷笑一聲。“那種一聽就知道是冒牌貨的家夥有什麼好好奇的,傑那家夥說話可從來不會那麼惡心,哦對,那件事情你不知道,畢竟事情發生的時候你早就已經‘死’了。”
五條悟將‘死’字咬得重重的,帶著幾分諷刺的意味。
“傑也是被我親手殺死的,就和你一樣,甚至還是我親手葬下去的,不像某些人,屍體都不知道在哪。”
五條悟嗤笑一聲。
“也不知道我上輩子是得罪了哪路神仙,這輩子倒了八輩子黴專門碰上你們這些腦子不清楚的煞筆。”
五條透也吐了口氣,緩緩道:“我知道了。”
“透也大少爺又知道什麼了?”五條悟陰陽怪氣的說著。“這世上還能有你不知道的東西?”
“事情結束以後,我會給你一個解釋。”
五條透也回到晚上休息的酒店,拿著房卡打開房門。
“愛說不說,反正我也不想聽了。”五條悟雙手環胸倚靠在身後不知道什麼玩意兒的東西身上,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所以你什麼時候放我出去,這裡烏漆嘛黑的什麼東西都沒有,有你這麼對待自己親弟弟的?”
“還欠我那麼多解釋,我真是開了眼了,消失十多年結果一回來就把親弟弟關禁閉,有你這種大哥真是我八輩子修來的福氣。”
五條悟陰陽怪氣個沒完,像是在發泄自己的怨氣一樣。
“很多事情有你在不方便,至於其他的以後再慢慢和你解釋。”五條透也走進屋子裡,檢查了一圈,脫下身上的羽織掛在門口的架子上,走到沙發前麵靠了上去,閉上眼睛,抬起手按壓自己的眉心:“時間到了我會放你出來,暫時先乖一點。”
沒等五條悟發火,他又接了一句:“我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悟。”
“……”五條悟閉了閉眼,很不爽的將雙臂向後枕著後腦勺,頗有幾分賭氣的喊道:“隨便你,反正我說的話你從來沒聽過,愛乾嘛乾嘛。”
他像是妥協了,但沒消停兩分鐘又嚷嚷起來:“話說你好歹給我送兩本漫畫進來吧?這裡什麼都沒有,無聊的要死,還有你是打算餓死我嗎?人要是超過三天不吃飯可是會餓死的,混蛋透也。”
“獄門疆的時間幾乎靜止,你擔心的情況不會發生,放心吧。”五條透也捏著眉骨,不走心的安撫。
五條悟還想說什麼,就聽到一聲清脆無比的:“父親大人!”
蟄偶從五條透也休息的房間裡跑出來,慌慌張張的跑到他身邊,抱著腿不放,淚眼汪汪的抬起頭。
“嗚嗚嗚嗚,父親大人,我剛才做了一個好恐怖的夢……”
“父親大人??”五條悟怪叫一聲,難以置信的喊道:“你連孩子都有了??”
“誰?!”房間裡多餘的聲音讓蟄偶瞬間變了臉,警惕地望向四周,眼神格外凶狠:“滾出來!”
“哎呀。”剛凶完他腦袋就被煙鬥輕輕敲了下,抬起頭,五條透也正收回手,垂著眼看他。
蟄偶委屈的癟起嘴。那個聲音還在沒完沒了的喊著:“喂~~透也,你小孩兒叫什麼?你這家夥也太過分了吧,連這麼大的事情都不跟我說,我這個做叔叔的什麼都沒準備,現在還這個樣子,這也太丟臉了吧?”
“我真是服了你了,拜托你以後做事之前能不能多考慮下我的立場啊,你這樣真的讓我很尷尬誒,等以後孩子長大不跟我親了怎麼辦?”
聽著五條悟喋喋不休的鬼扯,五條透也按著眉心的手一頓,額角青筋微微跳動。
蟄偶聽著那番話也是氣得不行。什麼叔叔啊,藏頭露尾的家夥還想當他的長輩,哪來的神經病!
……等等?
忽然想起來這個聲音從哪聽過的蟄偶瞪大雙眼,突然放開手站起身,繃著一張臉走到窗戶邊,猛地拉開窗簾。
發現後麵沒人,他又跑到沙發底下,桌子下麵,入口處的衣櫃和鞋櫃,把這些能夠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
看著他甚至跑去翻垃圾桶,五條透也眉心一跳。
“蟄偶,你在做什麼?”
蟄偶繃著臉掃視整個房間,什麼都沒有發現,他回到五條透也身邊,小小的身體依舊保持著警惕。“父親大人還記得我之前說過的那個神經病咒術師嘛?剛才說話的那個聲音就是他!”
他氣呼呼的說著:“那家夥簡直就是一個神經病,居然還想把我從父親大人身邊帶走,跟他去什麼咒術高專,簡直煩得要死。”
“要不是打不過他……”蟄偶磨了磨牙,眼睛裡裝著滿滿的殺氣。
“等等等等。”聽著外麵那個小孩子的聲音氣鼓鼓的抱怨以及那些話裡透露出來的訊息,五條悟眉頭跳了跳,心裡升起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透也,我覺得這件事你必須現在就給我一個解釋!”
“他是誰!!”
五條悟的怒氣都快衝出獄門疆了,透也忍不住歎了口氣,從袖中取出獄門疆,放在茶幾上,言簡意賅:“蟄偶,我撿回來的咒靈,五條悟,我同父異母的親弟弟。”
“弟弟??”
“咒靈???”
兩聲怪叫同時響起,五條透也從沙發上起身,麵無表情:“剩下的你們自己聊吧,我去洗澡。”
腳步聲響起,五條悟連忙大喊:“等等,透也你給我回來!不準走,給我解釋清楚!!”
五條透也走的乾淨利落,完全沒理會身後的怪喊怪叫。
被無視的五條悟:……臟話。
不過雖然透也跑了,但外麵還有一個。五條悟很快就轉換好心情,捏著下巴一臉興致勃然的衝外麵喊道:“喂,那個……蟄偶?是這個名字吧,你就是那個給悠仁戴紅線做標記的小鬼對吧?”
“來來來,蟄偶,快跟我說說,你和透也到底是什麼關係,你一個咒靈為什麼要叫他父親大人?那家夥這些年都在搞什麼,不會是在弄一些奇奇怪怪的實驗吧?”
五條悟嘖嘖咂舌:“透也這家夥終於變態了是嗎?我就說他腦子有問題,整天沒事就神神叨叨的,搞得腦子都不正常了,現在還給自己弄一個咒靈兒子,嘖嘖嘖,那些老家夥要是知道了還不得從棺材板裡跳出來。”
聽著他詆毀的話,蟄偶腦門上冒出幾個井字符。
“不準說父親大人的壞話!!”他站起來指著獄門疆大聲怒喝:“就算你是父親大人的親弟弟也不可以,神經病咒術師!”
“喂喂喂。”五條悟掏了掏耳朵,懶洋洋的說著:“你這樣可就不禮貌了哦,怎麼說我也是長輩嘛,透也那家夥可是最討厭彆人沒禮貌。”
“我之前也沒怎麼得罪你吧,怎麼可以說我是神經病呢?實在是太讓叔叔我難過了。”
吊兒郎當的語調聽得蟄偶忍不住磨牙。
五條悟想了想,又說:“你要是告訴我你和透也怎麼認識的,我就告訴你透也生日什麼時候,他喜歡什麼東西。”
“到時候你就可以在透也生日到之前提前準備好禮物,然後在生日當天給他的一個大大的驚喜。”
五條悟像一個誘惑小孩子買糖葫蘆的怪叔叔一樣,語調充滿蠱惑的說著:“透也一高興,說不定就更喜歡你了,你就不想讓你的父親大人更疼愛你嗎?”
咒靈在某種程度上來說,是一種非常容易解讀的生物,遵循本能,以自身的喜好出發。
所以從它們的行動上,能簡單讀懂一些訊息。
它們在渴望什麼,又或者在抗拒什麼。
就像兩麵宿儺一樣。
五條悟枕著手臂,靠著身後翹起二郎腿笑眯眯地等著外麵的答複。
所以說他寧願天天和咒靈交手,也不願意和那些腦子裡麵七拐八拐精神不正常的家夥湊到一起,費腦子,嘖。
蟄偶抿進唇眉頭緊蹙,表情變來變去的糾結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沒能抗住‘讓父親更喜歡我’這個巨大的誘惑,而且也不是什麼不能說的秘密。
他扭頭看了眼禁閉的浴室門,咬咬牙,不情不願的說著:“那你不準騙我。”
五條悟咧嘴一笑,半點沒有忽悠小朋友的愧疚感。
“那是自然。”
他在心裡得意輕哼。
透也那家夥不會以為自己不說他就沒辦法知道了?不會吧不會吧?這看不起誰呢啊?
等他知道這家夥再搞什麼鬼,加上以前的帳,等他出去以後一起算!
……
禪院真希三人被扔在了咒術高專的山下,羂索還沒有傻到做出大白天的帶著一群咒靈裝入咒術師本部這種事。
他讓咒靈把三人丟下,然後來到了一直裝昏迷的禪院真希麵前。
“彆裝了。”羂索輕笑著說:“早就發現你醒了,禪院同學。”
被點名戳破的禪院真希身體一顫,慢慢抬起頭。在上次遇襲中被打碎一邊鏡片的眼鏡還戴在鼻梁上,亂糟糟的頭發和臉上的臟汙讓她看起來有點狼狽,但鏡片下的那雙眼睛卻帶著十足的銳利。
“夏·油·傑。”她一字一頓近乎咬牙切齒的叫著麵前男人的名字。
羂索當然不可能自爆身份否認自己不是夏油傑,他巴不得這些人這麼認為。
在少女如臨大敵的目光下,披著夏油傑殼子的羂索收回周圍叫出來的咒靈,並說道:“剩下的就交給你了,禪院同學,記得一定要安全的將自己的同伴帶回咒高哦,不然透也先生生氣我會很難辦的。”
看著對方輕鬆自如的態度,禪院真希冷靜的說著:“你確定就這麼放過我們?就不怕我把你和五條透也還活著的消息告訴高層?”
羂索聞言,顯得很是無奈的歎了口氣:“其實要按照我的想法,把你們就地解決是最好的,但是沒辦法,誰讓透也先生都這麼說了。”
他直起身伸了個懶腰,滿是笑意的說著:“就好像透也先生覺得現在的咒術界太臟了,需要清理一樣,我雖然不是很讚同,但沒辦法,誰讓他是透也先生呢。”
五條透也……禪院真希咬了咬牙,從沒想過那個人有天會變成現在這樣和咒靈搞到一起。
“啊,對了。”羂索忽然一拍手,笑著說道:“時間也差不多了,我該走了,要是透也先生生氣的話就麻煩了。”
“希望下次見麵的時候,你還能有今天這樣的好運,禪院同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