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央兒跟著李瀟灑,算不上嫁得不好。
可是,一切都有風險,那條路風險太大。
萬一蕭絕敗了呢?
央兒會有怎樣的下場,簡直不言而喻,比一輩子困在尼姑庵還不如。
蕭瑩瑩萬般糾結,頗有股被蕭絕逼到絕境的緊繃感,這一刻,蕭瑩瑩無比惱怒蕭絕,她已經無數次明著拒絕蕭絕,可無論她怎麼拒絕,蕭絕都厚皮臉的當看不見,眼下更是手段齷鹺,直接讓手下奪去了央兒清白,逼迫他們與蕭絕一黨的人結親。
心底憤憤,久久不平。
可再憤憤不平,蕭瑩瑩在涼了一盞又一盞茶後,還是理智地做出了選擇,對三弟妹鄭氏道:
“李瀟灑那孩子,倒也有幾分俠義心腸,心地不算壞……將來若是能浪子回頭,也是央兒的造化了。”
這便是選擇賭一把了,賭蕭絕會贏。
三太太鄭氏聽後,心底鬆了口氣。將女兒送去當尼姑,她是萬萬舍不得的,哪怕李瀟灑是個浪子,總也是個男人,能給央兒子嗣,比青燈古佛要有希望。
何況,央兒喜歡上了李瀟灑,央兒的愛向來炙熱,說不定真能感化李瀟灑,讓他從此浪子回頭,不再流連那些野花了呢。
思及此,三太太鄭氏決定日後天天給菩薩燒香,日日請求菩薩保佑,務必要讓李瀟灑改邪歸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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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長輩之間糾結的事兒,傅寶央是全然不知情的,她自打明白自己喜歡上了李瀟灑後,便開開心心與傅寶箏玩耍,數著日子過去,就等著正月十五花燈節的到來,好與瀟灑哥哥一塊吃烤鴨呢。
等啊等,等啊等。
終於等來了這日。
“箏兒,箏兒,今夜你跟我一塊出去賞花燈吧。”午膳後,傅寶央跑到傅寶箏小院裡,極力邀請傅寶箏同行。
在娘親跟前過了明路的傅寶央,這陣子可是神清氣爽,日日都是好心情呢。
什麼時候都笑得像團火一樣明豔。
相比傅寶央,傅寶箏就沒有那麼心情好了,因為今日一大早就被娘親叫去叮囑了,說她長成大姑娘了,彆外出看什麼燈火了,外頭街上人擠人的,不許她出門呢。
“啊,這麼慘啊,大伯母對你真是越來越看得緊了。”傅寶央同情道。
傅寶箏卻是知道,娘親這是對她越來越不放心,怕她對四表哥還沒死心,便圈著她,杜絕與四表哥見麵的可能性呢。
傅寶央卻是想起了什麼,癟癟嘴,嘀咕道:“圈起來,能防到什麼啊?晉王世子真想見你,都直接夜探閨房的……”
聽到這話,傅寶箏臉色大紅,趕緊捂住央兒那張什麼話都往外崩的嘴。
“我說的是實話嘛。”傅寶央眨巴兩下無辜的大眼睛,嘴被傅寶箏小手捂住了,嗚嗚嗚吐詞不清道。
傅寶箏進一步捂緊了,道:“我的央兒,求求你了,彆再說了。”
□□,就是兩姐妹躲在閨房裡私下裡說,傅寶箏也羞澀得緊。
傅寶央一把扯下箏兒堵住她嘴的手,小聲道:“好啦,好啦,我不說啦。可是大伯母不讓你出門,你就真的不出門了麼?今夜外頭燈火輝煌,河上畫舫來來回回,河麵飄著各種河燈,夜景可美了。”
“聽聞,今年還很特殊,那些秦樓楚館裡的頭牌齊齊出動,聯袂要來一場燈下美人盛宴,在九淮江上比拚一把各家的看家才藝呢,多熱鬨啊……今日不出門,多遺憾呐。”
聽到這話,傅寶箏眼前頓時浮現四表哥廣袖一飛,對著美人一擲千金的一幕,她很清楚,遇上這種場合,四表哥不在場是不可能的,他必定出席。
幻想出的畫麵,讓傅寶箏心底很吃了一把酸醋。
於是,一個激動,傅寶箏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夜幕降臨時,她讓折香扮成她的模樣睡在閨房裡,以防娘親突然襲擊,她自己則再次翻牆跳到府外,火速上了央兒的馬車,一同前往九淮江。
央兒的三個哥哥,傅天、傅地、傅中也同行,可他們眼下都有了未婚妻,全都與心愛的未婚妻約好了,一到九淮江就各自去陪心愛的姑娘了。
於是乎,真正黏在一處的,隻有傅寶箏和傅寶央兩人。
三個哥哥對她倆沒什麼不放心的,傅寶央一身好武藝,又帶了那麼多護衛出來,安全問題完全不需要擔心,是以都沒猶豫,全都走了。
傅寶箏和傅寶央,這次出門倒是戴了帷帽,身前的白紗全都垂落到腰間,不是那種特彆熟的人壓根認不出她倆。
傅寶箏如今臉蛋、身材都長開了,絕色美女不方便拋頭露麵,不戴上帷帽不知道要招惹多少登徒子,就連戴了帷帽,因著身段迷人,也是頻頻惹來不懷好意的注視。
傅寶央長得沒那麼國色天香,單論姿色是不用戴帷帽的,實際上往日的傅寶央出門,都是不戴帷帽的,腦袋頂著個東西不舒服不說,一襲白紗擋在臉前也很是礙眼,看什麼都猶如霧裡看花,模模糊糊的,甚是不喜。
可今夜沒法子,她以風寒身子不適的借口拒了蘇宴,便不大好意思再正大光明敞開了臉出來閒逛,萬一遇上了蘇宴本人,就尷尬了。
當然,以傅寶央大大咧咧的性子,倒也沒覺得遇上蘇宴會如何尷尬,畢竟兩人沒見過幾回,話也沒說過幾句,她不覺得自己有必要尷尬。那些什麼避嫌啊,避免尷尬之語都是她娘親提醒的,逼著她一定要戴上遮臉的帷帽才許她出門的。
可以說,傅寶央這帷帽戴得是百般不情願,更是萬般嫌棄,下了馬車,走在九淮江河畔,越發向傅寶箏嘟囔起來:
“哎呀呀,連對麵的人都看不清了!這還如何看美人啊?”
於是,還沒走幾步路,傅寶央就掀開白紗甩到了帷帽頂上去,一張臉露了出來。
傅寶箏知道勸不住,再加上央兒和蘇宴確實還沒正式開始過,就落了幕,嚴格算起來,央兒移情彆戀隻是她單方麵的私事,不算虧欠蘇宴,是以傅寶箏也沒多勸央兒,隨她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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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淮江的一艘豪華畫舫上,眾位美貌絕塵即將登台一展才華的各家頭牌姑娘,已經全部做好準備,一個個穿著美豔絕倫的曳地紗裙,立在露天的畫舫頂層,三三兩兩聚在一塊閒聊。
“聽聞等會晉王世子也會來,是不是?”有新晉頭牌,還沒見過花街的傳奇人物晉王世子,可想攀上權貴的心已經蠢蠢欲動了。
“晉王世子?”另一個新晉頭牌雙眼閃亮閃亮的,“聽聞晉王世子身邊來來回回都是那幾個老姑娘伺候,怕是都膩歪了,今夜見到咱們這一批新晉的姑娘,應該會好好兒嘗嘗鮮吧。”
這些被青樓勾欄院捧起來高高在上似明珠的姑娘呀,有幾個不是做著被權貴看上,進而贖身隻需伺候一個爺們的美夢呢,是以,一個個都知道今夜是個絕好的機會,哪怕攀不上晉王世子,被彆家權貴看中,也是好事呢。
一個個即使麵上不說,骨子裡也在暗暗想著。
“姐姐跟你們說句真心話,晉王世子可是不好伺候,身邊的姑娘走馬燈似的,沒一個長久停留的,更彆夢想贖身了。再者,晉王世子輕易也看不上誰,今夜這樣的機會難得,與其卯足了勁去吸引晉王世子,不如換個人,換成霸天哥哥和瀟灑哥哥,成功機率也大些,能得到這兩位爺的垂青,還怕後半輩子沒靠山麼?”一個資曆長久些的頭牌笑道。
秦霸天和李瀟灑的名頭,那些新晉頭牌自然也都聽過。
這些姑娘正火熱地閒聊時,畫舫甲板那兒傳來一陣騷動,她們走到欄杆邊朝下頭一望,頓時一個個閃瞎了眼,隻見三個麵貌俊朗、衣著華貴的公子哥走過上船的木板,踏上了甲板,一個個的氣質卓越。
尤其打頭的那個,一身白衣,小巧精致的銀色蝴蝶麵具在月光下泛光,露在外頭的紅唇性感灼人。跟在他身後的兩人,身材魁梧,大冬日的一人一把折扇,扇骨敲打在手心,也是說不出的風流迷人。
“天呐,這就是咱們今夜卯足了勁要去吸引的三個男人了吧?”
“真不愧是紈絝隊裡的老大,連模樣兒都比旁的紈絝不知好看上多少。”
那些頭次見到蕭絕三兄弟的青樓姑娘,雙眼都看直了,然後不少姑娘朝樓下扭腰走去。
要知道,雖然蕭絕、李瀟灑、秦霸天聞名於脂粉界,但他們這樣的人物也不是隨便哪個頭牌都有機會見上的,不是那等混到一定地位的姑娘,還真心見不上,更彆提貼身伺候了。
是以,眼下有了機會,一個個的都蠢蠢欲動起來。
這些姑娘們的熱情,蕭絕毫不在意,無論多少姑娘湧過來,都隻嘴角淺淺掛著笑容,實際上正眼都沒給過一眼,徑直前往早就定下的包廂。
秦霸天倒是樂在其中,一路上接了好幾個漂亮姑娘塞過來的荷包,上頭有她們的名字。
“我說李瀟灑,你最近轉了性子啊,連送上門的姑娘都不要了?你不會真要給傅寶央守身如玉了吧?”
秦霸□□李瀟灑眨眼,快進包廂時,他看到一個小姑娘故意崴了腳,大膽地朝李瀟灑身上歪過來,擱在往常,就算李瀟灑沒看上她,也總會給麵子的攙扶一把吧,今日見了鬼了,居然身子一閃,任由人家小姑娘撲了個空跌倒在地,摔得眼淚都出來了。
李瀟灑白了秦霸天一眼:“最近受了點傷,身子不適,對姑娘沒興趣。”
秦霸天“呸”了一聲:“對姑娘沒興趣?怎麼沒見你對傅寶央沒興趣?”
“我說秦霸天,你彆隨隨便便玷汙人家姑娘名聲好不好,我什麼時候對傅寶央有興趣了?我怎麼著她了嗎?”李瀟灑真心有點受不了秦霸天,一日日的拿傅寶央出來說項。
秦霸天進了包廂後,攬住李瀟灑肩膀,壞笑道:
“我靠,你還叫沒把人家姑娘怎麼著了啊,你都對人家小姑娘那樣了,你還想怎麼著到哪步啊?”
李瀟灑:……
話從秦霸天嘴裡吐出來,怎麼就那麼難聽呢。
“承認你想得到她,很難嗎?”秦霸天拚命在李瀟灑耳邊說,隻要李瀟灑一日不承認他喜歡傅寶央,他就一日日地不停調侃他。
李瀟灑聽到這話一口氣差點沒提上來,嗆死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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