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56 章(1 / 2)

美色撩人 寒木枝 9917 字 7個月前

美色撩人156

“絕不會認您為父的, 就死了這條心吧。”

這樣決絕的話, 有多刺心, 也隻有慶嘉帝這個當事人,能深刻體會了。

朱順候在一旁,看著蕭絕衣袂飄飄離去, 傲氣的少年, 連頭都不屑回的。朱順趕忙低頭, 都不敢看慶嘉帝的臉色了。

不用想,也知道是絕望和苦澀的。

慶嘉帝用自己的“死”為蕭絕掙來了“大孝子”的名頭,可人家蕭絕壓根就不稀罕啊,連聲“父皇”都不肯叫, 更彆提變成皇子, 上玉碟了。

到頭來, 所有的一切都是慶嘉帝的一廂情願。

蕭絕一點回應都沒有。

這種掏心掏肺,卻被最愛的兒子棄之如敝屐的落寞,慶嘉帝算是深刻體會了。這滋味,宛若身為父親的他, 將拚儘生命守護了一世的仙芝玉露, 雙手捧給兒子,以為兒子會喜歡,卻……被兒子毫不留情一腳踹翻, 狠狠踐踏於腳底的感覺。

苦笑,苦笑,還是苦笑。

“柔兒, 你說朕該怎麼辦呢?”空落落的寢殿裡,一聲聲回蕩著落寞帝王的哀歎聲。

~

蘇皇後和太子雙雙被廢,齊齊落獄,消息傳進傅國公府,傳到傅寶箏耳裡時,窗外的天色都開始泛白了。

這一夜,傅寶箏過得膽戰心驚。

同時,心頭還有滿滿的心疼,對四表哥的心疼。

就算宮變中,四表哥大獲全勝又怎樣呢,傅寶箏知道,儘管勝利了,四表哥也是不會開心的。

因為有那樣一位父皇,一個當初山盟海誓,甜言蜜語說儘,最後卻負了他生母,害他生母抑鬱慘死的父皇。

也害四表哥流落在宮外近二十年。

這種打小無父無母的滋味,肯定很不好受。想想四表哥那些年的叛逆,沉溺勾欄院,用稀爛的名聲來回敬慶嘉帝。

一舉一動,無不透著心酸。

所以,當爹爹在外頭帶兵辛苦了一夜,回府告知她,蕭絕拒絕認慶嘉帝為父,也拒絕皇子身份時,傅寶箏絲毫都不意外。

“四表哥錚錚傲骨,拒絕,也在情理之中。”傅寶箏伏在案頭,單手托腮,若有所思道。

“可是這樣一來,就有了另外一個問題了,”蕭瑩瑩滿臉疑惑道,“如今太子已經被廢下獄。大皇子和二皇子都失去了繁衍子孫後代的能力,絕戶了。這樣一來,日後的皇位傳給誰呢?”若蕭絕始終不肯恢複身份的話。

傅遠山輕輕搖頭,沉吟半晌,道:“看皇上如何安排了吧。”

傅寶箏眨眨眼,想起上一世四表哥最後是君臨天下的,這一世,應該也不會有太大變化吧?

頂多是道路曲折了點?

~

轉眼,好幾日過去了,蘇皇後和太子定了罪,判了死刑,行刑之日定在這個月月末,斬首於菜市口。

斬首那日,圍觀眾人奇多。

傅寶箏牽了四表哥的手,也站在人群裡旁觀。

“四表哥,你要不要來一個?”傅寶箏仰著白皙小臉,蹭著蕭絕肩頭,偷偷塞了個小東西給他。

蕭絕抬手一看,是個大大的臭雞蛋。

“丟啊!”傅寶箏小聲鼓勵。

蕭絕凝神看著箏兒期待的目光,也不知是為了滿足自己女人的看熱鬨小心思,還是他自己也很想送蘇皇後和太子一程。

反正,蕭絕轉了轉手中的臭雞蛋,下一刻,就高舉手臂,狠狠砸向了行刑台上的……廢太子。

“啊……”

不偏不倚,正中廢太子鼻尖,鼻血直流。蕭絕力道大啊,疼得廢太子嗷嗷直叫。

而反剪了雙手,跪立一旁的廢後,見自己兒子承受這種痛苦,那個心疼啊,狠狠地瞪向臭雞蛋投來的方向。

然後,廢後原本血絲遍布的雙眼,立馬就更猩紅起來。因為,她看到了一臉得意笑容的蕭絕。

蕭絕!

宸妃那個賤女人的兒子!

蘇皇後恨,恨當年的自己還不夠心狠手辣,當初就應該令宸妃胎死腹中,早早兒一屍兩命!

就在蘇皇後恨得滿眼充血時,蕭絕低頭問箏兒:“還有臭雞蛋嗎?”

他還要再砸一個,之所以砸太子,是因為對蘇皇後來說,這輩子最疼愛的就是太子,砸傷了太子,比她自個受傷還難受十倍。

“有。”傅寶箏轉身朝身邊的一個老婆婆,再借了一個臭雞蛋,笑著遞給蕭絕。

然後,蘇皇後便眼睜睜看到太子,被雞蛋再次砸中了,這次受傷的還是鼻子,傷上加傷,鼻血流得更快了。

太子的嗷叫聲,心疼死蘇皇後了。

不過,蘇皇後很快就沒空心疼兒子了,因為在蕭絕的帶頭下,很快,圍觀的百姓紛紛大了膽子,無數爛菜葉子、臭雞蛋飛過上空,狠狠砸到了他們母子臉上,脖子上,身上。也不知是哪個膽大包天的,還扔了一塊尖尖的石子,不偏不倚刺破了蘇皇後的鼻子,那個鼻血橫流啊,蘇皇後疼得嗷嗷叫。

可以說,都不等行刑,爛菜葉子,臭雞蛋,還有尖尖的石子,就快將太子和蘇皇後砸死了。因為,好些群眾都不是普通的百姓,而是蕭絕提前弄來的暗衛,不過是穿了尋常百姓的衣裳,認不出來而已。

有這群暗衛在,廢後和廢太子,可是狠狠吃了一茬苦頭。

午時三刻到了。

數個儈子手走上行刑台,舉起寒光閃閃的大刀,一刀砍下去。

兩顆頭顱落地,鮮血橫流。

不過這一幕,傅寶箏並沒看到,就在刀光閃過的刹那,四表哥雙手捂住了她的雙眼,暖暖的掌心阻隔了一切視線。

但四表哥送上了紅唇,柔柔貼在她雪白的耳邊,溫熱的氣息灑落進她心底,他說:“箏兒,我娘親的仇,終於報完了。”

聲音是無儘的溫柔,宛若在向宸妃的在天之靈,輕聲細語。

傅寶箏緩緩舉起雙手,握住四表哥覆蓋在她眼上的大手,眼睛濕潤了:“四表哥,你真棒。”

行刑結束,圍觀眾人陸續離去。

可行刑台邊,一個絕美的公子與一個小姑娘一直逗留在原地,久久不走。這個公子一直用雙手遮擋住姑娘的雙眼,不許小姑娘看,他自己卻久久凝視行刑台上的屍體和鮮血。

直到屍體被公差拖走,丟去了亂葬崗。

那個公子,才帶走了他的姑娘。

~

行刑完的當天夜裡,朔風凜凜,寒風刺骨。

已是宵禁時分,整個京城都陷入了沉默,卻有一輛朱輪華蓋大馬車,緩緩行駛過數條巷子,進入了晉王府大門。

“絕兒,去見一麵吧。”晉王受了囑托,來到蕭絕居住的院子,站在書房門口足足一刻鐘,到底開了口。

書房裡,坐在燭火下的蕭絕,旁人的麵子可以不給,但養了他近二十年的父王,這麵子卻不能不給。

毛筆丟在珊瑚筆山上,蕭絕起了身。

晉王臨走前,掃了眼書案,隻見甩出的墨點,恰好毀了鋪展開正在畫的一副遒勁紅梅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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