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求著讓她比賽,是為了創造機會,讓黑袍長老埋伏的啊!誰想真的跟她打啊!
可是到了現在這一步,趕鴨子上架,不打也不行了。
兩人猶豫了一陣,還是跳上了木樁。苦厄還好點,他煉體的,外家功夫不錯,雙腿有力下盤穩當,站上去之後能維持不動,但鶴紮就沒這麼容易了。
鶴紮的能力,從來都是靠著一手控鬼術,自己沒練過什麼功夫,而且前段時間,他的腿在跟沈悅然比試的時候,還被炸傷過,到現在還隱隱作痛著。
一站上去,他就東倒西歪,廢了好一陣功夫,他才勉強站穩腳跟。
“出招吧。”裴安竹開口。
既然站上來了,就默認他們要繼續比賽,下一步自然就是出招了。
鶴紮眼眸沉了沉,拿出了萬鬼帆,一開始就召喚出幾個強大的鬼,足足一個帝,五個鬼王,十個鬼將,還有一大片的怨鬼、厲鬼、惡鬼。
這些鬼密密麻麻站在鶴紮的身後,黑壓壓的一片,身上冒著陰森森的黑氣,一時間,怨氣籠罩著玉峰山的天空,撲麵而來,溫度瞬間降下了幾度。
一陣陰冷的風吹來,讓一旁觀戰的梅麗莎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直播畫麵中看的更加直觀,半空中黑沉沉的,像是要下雨了,但又像是籠罩著些許不祥的氣息,仿佛大難臨頭。
裴安竹看了一眼便知道,這估計是鶴紮最後的底牌了。
鬼帝都拿出來了,估計這萬鬼帆裡,也沒有更高級彆的鬼了,否則以鶴紮的修為,根本壓不住,會造成反噬。
苦厄看到這一幕,微微鬆了口氣,放下心來,扭頭對鶴紮說道:
“我也算修佛的,功法與你的控鬼術有些相克,你先對付她,我找準時機再上。”
鶴紮點了點頭,然後下令讓自己手下的鬼,全部朝著裴安竹湧過去。
裴安竹看著那些鬼,根本不放在眼裡,要滅掉這些鬼,她有無數種方式,但是她不想太輕易放過鶴紮,因為鶴紮這個人,為了修為,不知道做出了多少惡事。
於是,裴安竹直接盤腿坐下來,運足了靈力,開始念往生咒。
裴安竹來這個世界之後,沒少念往生咒,超度亡魂,不管是最初遇到的百年怨鬼,還是後來那些枉死的無辜者,她都願意抱著一份善意,將它們送到地府。
而這次,她同樣念起了往生咒,卻沒有開啟輪回井。
如果裴安竹真的想送這一批鬼魂去地府,她要麼開啟輪回井,要麼開啟鬼門關,可是她都沒有打開,隻有單純的往生咒。
這是一種消弭鬼魂身上怨氣的經文,長時間不間斷的念咒,會讓這些鬼魂身上的黑氣慢慢變少,讓它們從神誌不清、聽命行事的鬼仆,恢複正常。
那一個個閃著金光的“卍”字不斷地從裴安竹的口中飄出來,打在那群鬼的身上,任憑鶴紮不停下命令讓它們攻擊裴安竹,可它們始終不得寸進。
裴安竹十世功德身,對付鬼就跟玩兒似的。
鶴紮見自己的鬼對裴安竹起不了任何作用,他趕緊怒瞪著苦厄:
“你還在等什麼?她現在念咒,沒有空對付你,正是你下手的好時機!”
苦厄一聽這話,隻稍稍猶豫一陣,便開始施展功法,他也拿出了自己的全部實力,儘管他知道自己可能不是裴安竹的對手,但到了這一步,不求贏,隻求輸的不那麼難看。
不止苦厄修煉的是什麼功法,反正在之前比試的時候,()
他沒有暴露出來,所以現在讓所有觀看比賽的人,大吃一驚——
現場突然出現了六個苦厄,都長得一模一樣,似乎是分身術,但是跟大家想象中的分身術又不太一樣。
六個苦厄齊心協力,一起攻向裴安竹。
如果說,一個苦厄的戰鬥力不如裴安竹,但是六個苦厄的戰鬥力,卻是翻了足足六倍不止,因為六個苦厄並不是單純的、機械的複製粘貼,而是六個人之間心靈相通的默契配合。
這種情況下,戰力直接飆升。
裴安竹依舊站在木樁上,閉著眼睛,左手呈佛教行禮的姿勢放在胸前,唯有右手可以自由活動,而她就是靠著這一隻右手,抵擋來自苦厄的攻擊。
她一心二用,卻能將對方的進宮,全部擋下,滴水不漏。
苦厄和鶴紮見無法對裴安竹造成任何威脅,便隻能加大了攻擊,可依舊無濟於事。
更重要的是,現在裴安竹隻防禦,不反擊,實在是不敢想,她若是反擊了,苦厄和鶴紮能不能在她手裡,接下一招。
隨著時間的流逝,鶴紮從萬鬼帆裡放出來的那些鬼,有一部分已經被徹底淨化了怨氣,從迷失中清醒了過來。
清醒過來的鬼魂想起自己是如何遭遇這一切,想起自己被人控製著殺人作惡,頓時一股恨意衝上心頭,其中為首的一個女鬼,調頭就朝著鶴紮衝了過去:
“鶴紮,你為了煉製鬼嬰,殺我父母和丈夫,毀我家庭,讓我絕望,用殘忍的手段虐我致死,在我死後將我變成厲鬼,又將我肚子裡八個月大的胎兒生生剖出來,煉製成鬼嬰!”
“今日,我便要報此血仇!”
女鬼淒厲的聲音響徹天空,通過直播間,傳到了屏幕前,頓時所有人都聽到了鶴紮之前做下的惡事。
與此同時,越來越多的鬼魂被往生咒淨化,洗去了怨氣,變得清醒——
“鶴紮,你殺了我妻子!”
“鶴紮,我欺騙我父親,奪取我家產,不得好死!”
“鶴紮,你還我孩子命來!”
“鶴紮……”
那些原先被鶴紮操控的鬼魂,全都變成了鶴紮自己的仇人,清醒過來的鬼不再願意受鶴紮驅使,而是選擇有仇報仇,有怨報怨。
畢竟,他們手上已經不乾淨了,雖然他們是在鶴紮的驅使下,被迫做了惡事,但是始終沾染了因果,他們就算去地府投胎,也要在十八層地獄裡,待上數百年甚至上千年,才能洗乾淨一身罪孽,轉世為人。
可數百年上千年之後,誰知道鶴紮會在哪兒?
所以,今日有仇今日報,今日不報以後就沒機會了,鬼魂們紛紛朝著鶴紮湧了過去。
這些鬼,大部分都是鶴紮用不正當手段得到的,並不是隨便在外麵抓孤魂野鬼,換句話說,就是他的萬鬼帆裡每多一隻鬼,他的身上就增加一筆血債。
不過,根據這些鬼的修為不同,清醒的時間也不同。
最先清醒的都是厲鬼怨鬼,後麵才是鬼將和鬼王,至於那個強大的鬼帝,始終沒有清醒,依舊在替鶴紮賣命。
但鶴紮現在自顧不暇了,因為鬼魂們的反噬,全都朝著他而去,無數的鬼氣侵蝕著他的身體,劇烈的疼痛讓他發出淒厲的慘叫:
“啊——”
隨著鶴紮的受傷,那些被他驅使的鬼速度也慢了些,給了裴安竹足夠的時間繼續念往生咒,漸漸地,那個鬼帝也開始恢複神智了。
鬼帝是這群鬼魂之中修為最高的,它身上的黑氣和怨氣也是最深的,一開始被放出來的時候,它幾乎就是被一團黑氣包圍,根本看不清它的臉。
可現在,隨著裴安竹念往生咒的時間越()
來越長,鬼帝身上的黑氣逐漸淡去,慢慢地露出了他的真實容顏。
然而,他容顏露出的那一瞬間,苦厄卻突然失了態:
“師兄!!!”
苦厄原本用分身術,搞了六個分身對付裴安竹,六個人心念合一,雖然不至於將她打敗,倒是也能跟她的一隻手打的有來有回。
隨著戰鬥漸入佳境,苦厄甚至想著,說不定能打敗裴安竹的右手,給她造成重創。
可沒想到,鶴紮的鬼帝露出了真麵目,竟然是苦厄的師兄。
苦厄停了手,顧不得裴安竹,衝到鬼帝麵前:
“師兄,你還認識我嗎?我是苦厄,你怎麼會在這裡?怎麼會變成鶴紮的鬼仆?”
裴安竹的往生咒不停,鬼帝越來越清醒,它的雙目變得清明,也認出了苦厄,開口說道:
“師弟,是我。”
“我是被鶴紮暗算的,那日你我三人一同去探寶,他為了獨吞寶貝,將我引誘出去,從背後偷襲我,將我害死,並收了我的魂魄,困在萬鬼帆之內,又將我的身體毀屍滅跡。”
“從那之後,我就失蹤了,他告訴你是我自己一個人帶著寶物跑了,你心中雖然不相信,但是也沒想到他會對我出手,因此從來不曾懷疑他,隻是擔心我遇到了什麼事,這些年一直不曾放棄尋找我。”
“但是我,在就被他契約成了鬼仆,我本就是修行之人,又是含冤而死,怨氣極重,所以變成鬼之後自帶修為,一開始就是鬼王級彆。”
“我被他操控著做了很多惡事,都非我所願,但我還是逐漸在噬血和弑殺中變得殘忍,記憶被模糊,昔日的良善變得絲毫不剩。”
“師弟,你我本是佛家子弟,理應勸眾生向善,卻因為心生貪欲,遭此一劫,而你也為了找我,中了鶴紮的女乾計,一步步從一個前途無量的大師,變成如今這模樣。”
“為兄真的是……心中有愧啊!”
清醒之後的鬼帝,記起了過往的許多事,他正是苦厄的師兄苦難大師,也是苦難大師,將苦厄從路邊撿了回來,給了苦厄一個安身立命之處,還讓師傅收苦厄為徒。
可以說,苦難對苦厄恩重如山,這也是苦厄這麼多年心中的堅持所在。
但是沒想到,他向來信任的朋友,害死了對他恩重如山的師兄,甚至還把師兄困住,煉製成了鬼仆,讓師兄身上背負著罪孽因果。
“鶴紮,我與你,勢不兩立!”苦厄聽了師兄說出的真相,再也顧不得此時是跟裴安竹在打鬥,直接朝著鶴紮衝過去。
他使用分身術,六個苦厄此時圍著鶴紮一個人打。
裴安竹站在木樁上,冷眼看著一切,其實她自己都沒想到,今日這一戰,會有如此意想不到的效果。
她本來隻打算利用那些鬼魂,反噬鶴紮之後,再與苦厄好好打一場的。
因為她從麵相看出來,鶴紮作惡多端,但是苦厄作惡卻不太多,苦厄之所以跟那些黑袍人攪和在一起,無非是因為心中有執念,想找到自己失蹤的師兄。
可沒想到,等裴安竹淨化了這些鬼魂,苦厄的師兄就這麼突然的出現了。
鶴紮本來就被自己飼養的那些鬼魂反噬,身上疼痛不已,早就從木樁上摔下去,倒在地上不停地翻滾,哪怕這樣,苦厄也沒想著放過他。
苦厄為了給師兄報仇,對鶴紮痛下殺手,鶴紮已經完全沒有了反抗之力。
因此,苦厄殺了鶴紮。
在鶴紮咽氣之後,苦厄跪在地上,朝著他師兄的鬼魂磕了幾個頭:
“師兄,我終於替你報仇了!”
“我知道,我被心中執念所驅使,走錯了路,也背負了孽債,()
早已經算不得正統的佛門中人,還請師兄念在我也是被騙的份上,不要將我逐出師門,我願以死謝罪,償還多年的罪孽。”
磕完頭之後,苦厄又看著裴安竹,開口道:
“請青竹仙君和屏幕前的評委們做個見證,今日這場比試,是青竹仙君勝了,她不曾主動攻擊一招一式,隻靠防禦就已經讓我跟鶴紮無可奈何。”
“甚至,她還淨化了這些鬼魂身上的鬼氣,讓他們找回了自己的記憶,這是功德一件。”
“鶴紮是我殺的,與青竹仙君無關,萬塔國也不必對龍國發難。”
“我死不足惜,師兄,我來陪你。”
說完這話,苦厄突然出掌,往自己的心口狠狠一拍,他口吐鮮血,倒在地上,瞬間沒了氣息,苦厄的靈魂從身體裡出來,與成為鬼王的師兄站在了一起。,找書加書可加qq群88780506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