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紮被苦厄殺了,苦厄自殺了。
這一切都在眾目睽睽之下發生,屏幕前看直播的人,看的一清二楚,裴安竹什麼都沒有做,她頂多就是在那裡念了很長時間的往生咒。
因此,鶴紮與苦厄的死,也怪不到裴安竹的頭上,甚至這兩人勾結黑袍人想害死裴安竹這件事,這筆賬還沒有算。
裴安竹依舊身姿挺拔,站在木樁上。
她低頭看著倒在地上的鶴紮和苦厄,眼神平靜,無悲無喜,似乎早已經料到了一切,畢竟她從看到苦厄和鶴紮的第一眼,就從他們的麵相看出來,兩人之間有一段糾纏著的因果。
隻是沒想到,這因果居然會以這樣的方式應驗。
鶴紮死後,靈魂被那些找他複仇的鬼魂撕扯成碎片,苦厄和苦難沒有參與,而是站在一邊,看著這殘忍的一幕。
等結束後,苦難大師朝著裴安竹鞠了個躬:
“感謝青竹仙君,將我從迷失中救了回來,讓我不至於繼續一錯再錯。方才見青竹仙君念了往生咒,能否請青竹仙君好人做到底,送我們這些鬼魂,去往陰曹地府。”
苦厄一聽這話,開口道:
“師兄,我跟你一起。”
其他報完仇的鬼魂也站在一起,不約而同地朝著裴安竹鞠躬,請她將它們送到地府。
儘管它們知道,這次去地府,會仔仔細細地清算它們身上的功過是非,以它們在鶴紮手下作惡多端的經曆來看,想必是得不到什麼善果的。
無非就是在十八層地獄受刑,一日複一日,直到徹底洗清身上的罪孽,才有轉世投胎的資格,而且還不一定投胎為人,有可能投胎畜生道。
但是,它們都願意去地府,它們不想再待在人間,成為孤魂野鬼了。
更何況,留在人間,說不定又有被抓起來作惡的可能,它們可不想身上的罪孽再繼續加重了。
“好,請諸位做好準備。”裴安竹沒道理拒絕。
鬼有鬼的去處,除了偶爾一些特殊情況,可以網開一麵之外,每一個鬼都該去陰曹地府,去走下一個輪回。
這一次,裴安竹沒有召喚輪回井,而是召喚出了鬼門關。
因為這裡的鬼魂太多,而且其中不乏有實力強大的鬼,若是走輪回井,則是讓它們自己走黃泉路,路上可能會出意外;但如果是走鬼門關,則是由陰差來接送,會安全順利許多。
裴安竹施展法訣,召喚出鬼門。
這不是裴安竹第一次在這個世界召喚鬼門了,跟之前一樣,首先就是四周空氣突然變冷,再就是天空變得陰沉沉的,緊隨其後的就是玉峰山四周形成一個獨立的空間。
鬼門從地底下緩緩冒出來,帶著莊嚴且陰森的氣息,讓人望而生畏。
在場眾人,不管是現場的旁觀者也好,還是屏幕前看直播的人也罷,都是頭一次看到鬼門,一時間被嚇得都不敢呼吸。
沈悅然盯著這從地底下冒出來的龐然大物,一雙眼睛亮晶晶的。
這就是鬼門關啊!
一旁站著的安妮、梅麗莎、安倍仁介三個,早已經在這股龐大的威壓下,彎下了自己的腰,背後似乎有一雙手在按著他們,告訴他們,不可直視,不可不敬。
可這一切,對裴安竹沒有絲毫影響。
她去地府,跟回老家似的,開鬼門也不是第一次。
不多時,隻聽到一陣鐵鎖鏈碰撞的聲音,叮叮當當地,像是有人拖著鐵鏈在地上摩挲,隨後,聲音越來越近,有身影從鬼門之中走了出來:
一見生財,天下太平。是黑白無常,謝必安和範無咎。
黑無常一看到裴安竹,頓時就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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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祖宗,今兒個怎麼有興致把我們兄弟叫出來玩玩?”
“我可不是找你們玩的,挪,看到那一群鬼了沒?我來給你們送業績的。”裴安竹衝著苦厄、苦難的方向怒了努嘴。
黑白無常回頭一看,頓時驚訝:
“嗬!這麼多?”
“絕大部分都是些無辜枉死之人,被人抓起來,收進了萬鬼帆裡當鬼仆,在神誌不清的情況下作惡多端,沾了人命因果。”裴安竹說道,“你們帶回去吧,該怎麼判就怎麼判。”
白無常衝著裴安竹作了個揖,說道:
“多謝仙君。”
這麼多鬼滯留在外麵,也得虧是沒出什麼大事,若是真的造成了人間生靈塗炭,說起來那也是陰司的過失,黑白無常也得背鍋的。
裴安竹幫著解決了這麼大個難題,他們自然是要道謝的。
“不客氣。”裴安竹揮揮手。
黑白無常召喚出其他的陰差,將這些鬼魂全都用勾魂索鎖上,而那幾個鬼帝、鬼王和苦厄,由黑白無常親自負責,一批批地押送進了鬼門。
鬼門大開,但是裡麵卻黑漆漆的一片,進了鬼門的鬼,身影消失在黑暗深處,再也看不見。
黑白無常最後跟裴安竹告辭,離開前,黑無常還笑道:
“十殿閻王頗為想念仙君,若是仙君閒著無事,倒也可以去地府坐坐,仙君許久不來地府,咱們地府都不那麼熱鬨了。”
“知道啦,你回去告訴秦廣王、輪轉王他們,等我回去了,一定去找他們玩。”裴安竹笑著點頭。
這話聽起來沒什麼毛病。
但是隻有裴安竹和黑白無常知道,她說的“回去”,並不是回到這個世界的某處,而是指回到修真大陸。
黑白無常點了點頭,最後身影沒入鬼門,隨著鬼門關閉,又很快消失,先前被隔絕出來的獨立天地也隨之消失不見,氣溫開始升高,原先黑沉沉的天也變得明亮。
半分鐘之後,鬼門消失,一切像是什麼都沒發生過。
但大家都知道,剛才裴安竹給眾人帶來的震撼,會一直停留在眾人的心中,揮之不去。
沈悅然第一個衝向裴安竹,拉著她的胳膊一頓興奮:
“啊啊啊啊!小竹姐你太帥了!你跟黑白無常這麼熟悉啊,地府的十殿閻王跟你是老相識,他們還讓你有空去坐坐!!!”
“太不可思議了,要是我聽見這話,我還以為我小命要玩兒完了呢!但是感覺你見怪不怪,是不是經常去啊?”
裴安竹笑著點頭:
“是啊,我對地府可比對舒雲觀還熟悉。”
這也是實話,畢竟她在修真界百年,去地府的次數可多了,地府到處都被逛了個遍,但是舒雲觀,卻是她穿到這個世界之後才見到的。
沈悅然豎起大拇指,對裴安竹敬仰有加。
至此,國外術士團隊裴安竹的挑戰,也算徹底結束了,伴隨著鶴紮、苦厄的死,其他三個人也沒那麼莽,還不長眼的要去挑戰裴安竹。
就衝著她跟地府交情不淺,跟黑白無常熟練的聊天,甚至黑白無常在她麵前,隱隱有些卑躬屈膝討好的意思,這就說明她不是一般人。
安妮和安倍仁介哪怕再自信,也不覺得自己能跟這樣的人當對手。
他們根本不在一個維度。
裴安竹對著無人機招招手,開口說道:
“杜警官,派人上來給苦厄和鶴紮收屍吧,這場比試結束了,大家也該散場了。”
得到杜警官的回複之後,裴安竹便和沈悅然一起下了山,而旁觀的安妮、梅麗莎和安倍仁介走在她們倆的身後,隔著()
十米遠的距離。
事實上,是他們仨都不敢靠近裴安竹,因為她太強大了。
“老天爺,我第一次看到這麼強大的人。”梅麗莎撫摸著心口,“在她召喚出鬼門的那一刻,我的水晶球黑的發燙,仿佛下一秒就要爆炸一樣,要不是我竭力安撫,恐怕我就跟苦厄、鶴紮一個下場了。”
“我也是。”安妮認同道,“我一直覺得自己很強,在梧桐國未逢敵手,吸血鬼獵人以我為尊,所以當龍國出現了個名聲斐然的青竹仙君時,我想來會一會,可事實證明,我根本比不過人家的一根手指頭。”
“仁介,你呢?”梅麗莎扭頭詢問。
安倍仁介起初沒有說話,沉默良久之後,才開口道:
“她是我這輩子都無法匹敵的高手。”
“她一出現,我的式神全部跪地臣服,那是對強者的畏懼,我控製不了,甚至連我自己也想跪地臣服。”
“術法一脈,我們距離龍國,還差得很遠。”
安妮和梅麗莎認同的點了點頭,這次來龍國,她們見識到了與龍國的差距,短時間內也不會想著要在龍國動什麼手腳。
她們都怕裴安竹,怕她一怒,整個楓葉國和梧桐國都會覆滅。
“所以,我們該走了。”安妮說道,“鶴紮、苦厄死在龍國,大象國和萬塔國肯定要找龍國要說法,那幾個國家之間一定會展開一場拉鋸扯皮,而這些都跟我們沒有關係,我們要早點離開,回國好好修煉。”
目前他們還不知道苦厄、鶴紮勾結黑袍人的事,如果知道了,她們就不會說大象國、萬塔國找龍國要說法了,必須得是龍國找另外兩個國家要說法。
到了山底,大家跟杜警官以及國外的評委會和。
裴安竹走到杜警官身邊,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