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納現在在路上。
他發的圖片其實是前兩天的了, 之所以現在才發，是因為星星要求的——根據星星的說法，這附近很有可能會有人根據他的實時定位路線來進行伏擊，威脅到旅途的安全，因此要把所有照片打散打混，最好不要有任何地標性建築，哪怕有也要在離開該區域後才能發出來。
康納不得不屈服於星星的要求, 否則星星直接拿走他的手機往領子裡一塞, 很強地看著他, 琥珀色的眼睛露出毫不退讓的情緒。
不是說中國的姑娘都很傳統害羞的嗎！
康納臉一下子紅了起來, 不得不點頭答應了下來，然後在拿回手機後好久都不敢碰手機，一個人坐著，看著怪可憐的。
“星星你這樣不太好吧。”
孔克南提醒了一下：“哪有你這麼猛的，動不動把男生手機往胸口裡塞。”
一旁的星星蔫昏昏欲睡, 裹緊了自己的大棉襖：“我的人設是不懂英語，所以這種行為才是語言不通的情況下的正常反應。”
孔克南哽了一下：“你可是代表政府形象的，再說你還有男朋友呢！”
“我也不想用這種手段, 但你英語口語也太差了，靠手機翻譯他拍的照片早就滿網絡都是了, 到時候鬼知道多少人要跑過來殺你們。我也的確代表政府形象，但不是過來給他當保姆的，是保護性監視，你自己品味。”
星星用力吸吸鼻子：“男朋友, 哦對我的男朋友，讓我拿出我的小手機，看看他最近怎麼樣了。”
“……”
孔克南看到星星拿出小手機後就不再理他了，沒過一會兒就摸進自己的帳篷睡了下去。篝火堆旁，康納還在委委屈屈呢，作為主人翁，孔克南覺得自己有義務去多關懷一下同胞。
他們都是超人係，雖然國籍不同，語言交流起來也略微不通暢，對你說是同胞也是……可以的吧？
“那個，你是不是不太高興啊？”孔克南查了一不認識的詞：“我們條件艱苦，受委屈了。”
“？”
康納有些意外：“啊，這個我倒還好。”
康納並不怎麼挑剔這些，說起來，他倒是覺得來到中國之後感覺到的情況比想象中還好些——在他印象裡，紅羅賓大概會被關在茅草棚搭的馬廄裡，跟馬一起，過著慘無人道的日子。
但是被打下來之後，他被關的地方好像還蠻現代化的……？
“……”
聽他這麼一說，孔克南就不高興了：“我們上海也很現代化的好吧，再說了怎麼就要把人關在馬廄裡，又不是舊社會。”
“我隻知道北京上海，”康納說：“但其實就算是北京上海，我也沒真的去過。”
“啊，沒去北京是好事兒。”
孔克南說：“紅頭罩和軍火庫倒是去過，下場就很慘。”
“噗。”
康納笑了一聲：“我聽紅羅賓跟我講過，說這兩個傻子在北京亂放槍還暴力抗法，所以被拉去種石榴了。”
啊啊啊對，石榴。
孔克南一下子想起了之前星星看管這兩位的事，還有自殺小隊：“你知不知道那倆人的牢頭是誰啊？”
他指了指星星的帳篷：“就是這位哦。”
？！
康納臉色變了變：“那我們倆現在也是被囚禁了？”
“囚禁要有地方啊，咱們倆不是挺自在的嗎。”孔克南覺得康納有些反應過度：“主要是害怕有什麼意外吧，負責聯絡。星星人很好的，你不用想那麼多。”
“嗯。”
康納咳了一下：“你們倆很熟？”
“那是很熟的。”孔克南說：“從我到我住的那個地方開始，星星就一直陪著我來著——說實話沒有星星我可能會很緊張。”
這話是認真的，因為在孔克南在西部的那個基地裡的時候，很多注意事項都是星星一點點交給他的。比如孔克南現在知道自己不能原地亂飛，以及特殊能力者的管理規定，包括國內遵守相關規定的人遠比他知道的多，全部都隱藏在茫茫人海之中等等。
“其實我後來才知道，我沒有那麼特彆。”孔克南說：“還挺讓我意外的。”
康納也很意外：“也就是說，她其實算你的老師嗎？”
孔克南想了想，點頭：“算吧，雖然我們都沒這麼想過，在你提之前——怎麼了嗎？”
他注意到康納的表情有些尷尬：“親？”
“我看到過一些報道，有關於你和她的。”
康納小聲說：“就是紐約的一些情報消息，我們有時候會私下裡截獲。”
孔克南：“那你們還挺厲害的——等等我們的消息？！我們啥消息啊！”
小直南一個激靈，第一反應是泄密了。
“有一個來自中國的情報源，說她是……”康納越來越不好意思了：“……是……中國政府派到你身邊，呃，就是，專門跟你戀愛……然後讓你留下的那種……特殊工作人員。”
？？？！！！！
孔克南又震驚又疑惑，震驚比疑惑多：“這都啥跟啥啊！星星她——”他聲音太大，康納示意他不要吵醒星星，又急忙壓低：“——她有男朋友的我跟你說！而、而且她不是我喜歡的類型啊！”
“？”康納問：“你喜歡什麼類型？”
要死快了，踩到坑裡了。
孔克南覺得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巨大無比的那種。因為不管怎麼說，跟另一個剛認識的人說自己喜歡的人，哪怕都是超人係，他也是會猶豫的——不僅僅都是超人係讓他猶豫，哪怕是超人本超，他也說不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