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個非常悲哀的事。”
大統領在例行記者會上忽然說起了孔克南：“我注意到了他的消息，他說他想要寫有關朝鮮報道的記者道歉——他被洗腦了,所以覺得我們《星球日報》的記者,露易絲·萊恩在汙蔑彆人。事實上我和萊恩很熟,我和她父親也很熟,我知道小萊恩女士是幫他洗清冤屈,試圖還原真相，但孔克南的思想被扭曲了，無法理解我們的善意。”
“露易絲·萊恩,是的她曾經被FBI審查，但那代表不了什麼——她通過了審查，她是清白的,她並不是一個賣國者。她得到的獎也還留在她手裡沒有被取消,這說明組委會對她寫的內容有基本的判斷。”
這真奇怪，大統領竟然沒說“沒有人比我更懂普利策獎”。
這是記者們的吐槽,但記者們還沒來得及問一些帶刺的問題,便被大統領接下來的發言驚呆了。
“那孩子是很值得我們同情的，因為他是中國偷竊了美國技術所產生的實驗品，就像他們賣到中國的貨物一樣，山寨且低質量。我們之前都並沒有追究他所謂的‘中國超人’與我們的超人所出現的相同和不同，是出於保護孩子默不作聲,而不是美國真的害怕另一個國家出現了另一個超人——我們是無所畏懼的！”
大統領這話一出來，旁邊的那些記者都驚呆了，包括大統領身後的執行超級英雄軍計劃的技術官員——那位出身於美國海軍的前長官臉部抽動了好幾下,抿著嘴唇，表情怪異，最終低下頭，用手扶住了前額。
蝙蝠俠知道為什麼這位官員如此表現，因為他也知道跟大統領麵對麵交流，或者看著大統領說蠢話卻又不能阻止，這是多麼令人絕望的。
“超人有麻煩了，我記得今天超人會一對一跟孔克南聯係，商量所謂‘道歉’這件事。”
蝙蝠俠立刻連線超人，但沒接通：“糟了。”
“等等超人還專程跟他聊這個？”提姆很意外：“孔克南麵子這麼大嗎？”
“孔克南是超人的粉絲，也不僅僅是粉絲。到了現在，孔克南已經有了很大的影響力了，他的直播，不僅僅是中國人在看，影響力更是輻射了整個東亞。”蝙蝠俠說：“不僅僅是日本和韓國的粉絲會翻牆過去看，越南、老撾、緬甸、泰國、柬埔寨、菲律賓、新加坡、馬來西亞——你能想象的國家都有人在關注他。而關注他的人，肯定有成年人，但大比例都是青少年，和你差不多的年紀，對超級英雄有著一些向往的那種。我分析過孔克南現如今關注者的數據，可以說他是那種即被青少年追捧，又被家長認可的年輕偶像。如果孔克南說了什麼，那麼對他的關注者來說，引導作用是不可忽視的。”
“等等，最開始，難道不是想架著孔克南，告訴國際社會，中國超人已經被國家降服了嗎？而且直播也設置了很多條條框框，根本不是出自孔克南本意。”提姆問：“這是威權的傲慢，也是對自由的禁錮，怎麼反倒吸了粉？難道——難道這就是直播的目的嗎？”
“我不清楚，或許是孔克南直播是中國試圖擴大國內超級英雄影響力的工具，又或者這隻是一個副產品，”韋恩看著屏幕上滾動播放的新聞：“但無論如何，因為孔克南，很多國家開始關注了中國對待超級英雄的管製措施，同時也借此機會推出了自己可以發言的……星星？”
話說到一半，韋恩感覺附近的樓梯有人來了，一聽腳步聲就是他那個野生的蝙蝠崽子。
“爸爸，我剛剛看到新聞啦！”
星星看到提姆也無所謂，當他不存在，也不顧忌他直接這麼喊了蝙蝠俠：“我覺得南南要倒黴，所以我要去提醒他一下不要胡說了——wifi密碼能告訴我嗎？我的號在美國花流量視頻實在是太費錢了。”
“呃當然，你可以去問阿福，密碼我記不太清了。”韋恩站起來：“我以為你一來就已經連上了？”
“達米安不讓我連，說我會一定竊密的，畢竟我是個紅色女特務。”
星星吐吐舌頭：“他真是不怕被我打，我發現了。”
說完這句，星星又蹬蹬蹬地上樓了，留下一臉無奈又甜蜜的大蝙蝠，還有旁邊不知道說什麼好的提姆。
“她說一起去哥譚港看看之後，她就要回去了。”韋恩忽然歎了口氣：“我第一次希望時間能過得慢一些。”
提姆張了張嘴，什麼都說不出來，最終隻能換話題：“那你覺得接下來該怎麼辦？”
“看超人那邊。”
韋恩坐了下去：“畢竟這是超人係自己的事情。”
但超人也不知道怎麼辦好，其實。
在跟孔克南寒暄的時候，他就看到了大統領滿嘴跑火車的消息，內心身處一個臥槽——他絕對不是故意罵人的，隻是他實在沒想到在這時候會出新聞。
雖然他還有點理解大統領這麼說的原因，以及不意外大統領說出這種話，但……在他還在跟孔克南說話時爆出這個，著實太棘手了。
希望孔克南沒看到。
孔克南的確沒看到，因為他在很認真地跟超人聊天，並且打了個底稿說這件事。他眼裡，隻看到超人一下愣住，不知道怎麼，仿佛凝固了一樣：“超人？”
“呃，抱歉，我剛剛看到一條新聞。”超人說：“我有點震驚，彆管這個，抱歉，我們繼續——我之前看到你說《星球日報》的事情了，克南，你……抱歉這個話會很冒犯人，但這是你自己內心的想法，還是……彆人引導你這樣說的呢？”
“？”
孔克南有點意外：“你是在懷疑我這麼說是被彆人授意的嗎？”
“不，並不是，隻是……因為事情過去一陣子了，如果你不說，或許大家都忘記了這回事。”
超人其實還真的差不多忘記了，因為最近他一直在和大統領拉鋸戰，最終才談妥了他作為超人，如何為了美國服務這件事。隨後他看到了新聞，這才想起之前他為孔克南寫過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