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是不對的。
星星知道葉栗這樣做很不好,但好像也不能否認葉栗的正確性——自從上次方仕同打了孔克南然後就沒下文的事情,其實星星是覺得這點上方政委有點理虧的。
他好像到現在也沒道過歉,就好像他沒有一點錯一樣。
“嗯……我是覺得他沒什麼錯啊。”
孔克南這兩天準備開學了,每天除了自己自習之外,辜韶容那邊幫不上忙,但也習慣了時不時去看看。反正,誌願者什麼的當了不虧,而且覺得能跟辜韶容搭上話,那麼就跟葉栗她們離地也不是太遠——辜韶容會問問有關超人的事情,甚至跟他討論下超人。比如現在,她們就說到了現在美國境內如火如荼地“讓超人道歉”的趨勢。
孔克南就覺得很有病,因為超人明明啥都沒做,結果卻因為莫名其妙的原因,比如大統領說的“我們的超級英雄做了很多”而被diss——很多人在大統領說完這些後,認為超人沒能阻止病毒蔓延而應該向美國道歉,讓他成為了繼中國、世衛組織、歐萌、英國之外的下一個甩鍋對象。
太慘了,真的太慘了。
孔克南知道的時候半天沒回過味兒來,仔細一品又覺得真像是美國人民乾出來的事情——畢竟他們能選出大統領,那麼也就沒道理不把防疫工作的失敗推到一個八竿子打不著的超級英雄身上。
“超人也不掌握權力,之前還被大統領逼退圈,說難聽點超人除了超能力屁都麼得,卻要為了全美國全世界全地球負責——太慘了吧也。”
孔克南還是忍不住為了超人打抱不平:“美國人腦子瓦特,哪能噶欺負寧——到底是啥寧舍生忘死保護伊拉伊拉全部忘記特了,真的忘恩負義。”
辜韶容靠在值班室的椅子上刷手機:“自己選的,怪誰啦。伊蠻好在最開始的辰光就聯合正聯把口罩啊消毒水啊這些麼子買好,伊拉自噶要端著,要麵子,要躲,要大統領求伊去,個麼好了,大爆發了,還不是自己尋的。”
“不好這樣講的吧!”
孔克南試圖辯解:“超人自己也難做的呀,他那時候總被罵要是做了什麼萬一被潑臟水說陰謀論呢——比爾·蓋茨不就被陰謀論了嗎!”
“伊選了做超人,就要承受這個代價。”
辜韶容一抬眼:“想要成為人類的希望,那必定要遭受惡意的攻訐。”
孔克南:“憑啥?!”
“因為人類就是這個樣子,你接受人性的光明時,自然也要接受人性的黑暗。”辜韶容說:“就像神接受人類的崇拜時,自然也要滿足人類無休止的欲·求。”
她那雙眼睛黑白分明,嘴裡的話冷酷至極:“因此盧瑟曾經發表過,超人會讓人類退化的雄論——從社會學角度來說,他的想法是值得討論的。”
孔克南:“不是……儂伐會支持盧瑟的吧?”
“這個理論存在是有土壤和依據的,研究它就必須承認它存在的背景,就如同批駁法西斯和恐怖主義也要承認當時的社會矛盾。”辜韶容說:“空想出來的理論是毫無實踐意義,而且非常虛弱的——我就不說彆的了,如果我在你麵前批評葉栗,你是不是也要打倒我?”
孔克南噎了一下:“她有什麼好批評的啊?她還給了你第二次人生呢!”
真可憐。
辜韶容用這樣的眼神睥睨他,仿佛跟他說話已經是自己自降身價了一樣。孔克南有點生氣,哼了一聲就跑回家了。
然而回到家他暫時也無事可做,想了半天,他打開了直播,又開始做卷子了。
孔克南似乎已經習慣了好好學習的日子。
在寫卷子的時候,孔克南的筆頓了頓,想起自己呼風喚雨的那段時間雖然不遠,但好像已經是上輩子的事情了——他本來以為從基地到回家會有很大反應,可現在還挺平靜的,順利接受了不說,好像還按照葉栗說的老老實實地每天努力上進了。
他以前不是這樣的吧。
他以前是那種鄙視好學生,覺得他們賣乖討巧,而且覺得他們沒種,討好大人的酷小孩,舉著拳頭威脅同學給錢的時候,他感覺自己戰勝了全世界。
剛剛得到能力的時候,他想成為這個國家的救世主,他也嘗試著這麼做了但是……結果並不好。
不,並不是不好,而是……他知道了做事情是要用腦子去想的,而且行差踏錯是有代價的。
“我其實有時候就在想,我是不是一個錯誤。”
孔克南停下筆,忽然說:“因為……我自己的不好,讓很多人很長時間過著很糟糕的生活。就是……延邊的那個事情。然後後來事情結束,也不是我來收尾,我也是不久之前才知道彆人要為我的錯誤來……怎麼說,來彌補我的錯誤的。”
這個他之前好像說過?是要求超人日報道歉的時候。
“我有時候也在想,為什麼我當時自我感覺那麼良好,到了現在卻老老實實在這裡讀書做題了。因為那時候我有能力,我覺得我可以用我的能力做任何‘我覺得好’的事情。”孔克南說:“就……怎麼說呢,有點不知天高地厚吧?我覺得一個人就可以當一個國家的英雄,但實際上根本不是這樣,想做好事,除了意願之外,也是需要規劃和執行能力的。”
孔克南忽然這麼說,很多人先是疑惑,後麵又紛紛彈幕發表感想。
“夭壽啦孔克南竟然開始煽情了!”
“南南你腫麼了,被綁·架了你就眨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