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握天地運行的規律之後，那麼自然可以利用規律來幫助自己。
當然了，這是封建迷信。
唐麒接管了船上的一切權限，隨身拿出了五張符，默念了幾句話後扔進了海裡。
平靜的海麵波瀾不驚，但水麵下的洋流卻瞬息萬變。海水在此時此刻如同一支軍隊，井然有序地輾轉騰挪，無聲無息間已經將幾海裡外的大海變成了暗流湧動的危險區域。風也和之前不一樣了，以某個地方為交界，那以外的地方狂風大作，呼嘯而去，與唐麒他們在的地方形成了讓人驚愕的對比——仿佛就好像是有一個玻璃將天空、空氣與海水隔開，兩方世界截然不同，互不乾擾。
“向南部指揮部門彙報，我已經改變了區域水文環境，如果不能驅逐對方，請求下一步指示。”
唐麒說，手中不知何時出現了一把木劍：“我隨時可以進入戰鬥狀態。”
原本甲板上的人還有點慌張，看到唐麒這個模樣，頓時都精神飽滿了起來。
“是！”
全船迅速進入戰備狀態，唐麒有點心慌，又有些隱約的興奮。
他在想，如果葉栗在的話會怎麼做。
“調整參數，進入隱身狀態。”他說：“在指令未下發之前，以防禦、跟蹤和驅逐為主。”
“會不會打起來。”
有人問：“上次是不是……就差點？”
“怕什麼，就算打起來，第一個衝的是我。”
唐麒回過頭，笑了笑：“信不過我？”
他們都笑了起來。
他們並不是熟識的人，可在突發情況來臨時，他們迅速凝聚在了一起。
唐麒穩住了他們的船，哪怕隻有十幾個人。接下來，唐麒弄清了所有人的能力，接著按照能力劃分成了防禦、跟蹤和驅逐小組。等唐麒完全做好準備，他看了一眼表，很詫異地發現指揮部並沒有回他的報告。
“繼續戒備。”唐麒一邊維係著能力，一邊又想到了什麼，拿過了對講機：“那個……栗總？”
“可以了，回來吧。”
葉栗的聲音傳來：“第一次測驗通過了。”
唐大秘是懵的。
等他回到了指揮部，除了葉栗在那裡，其他九級的全息影像也都在。而他剛剛在艙內的應急處理行為，也被這幾個人，外加其他不方便出麵但秘密圍觀了的上級審閱了。還沒來得及說話，葉栗接了個電話，放下之後就宣布了調令。
“部裡任命你暫代南部九級戰鬥員的職位。“
葉栗說：“跟我回去收拾東西，然後就來乾活吧。“
“啊？“
唐大秘好像沒聽明白一樣：“誰暫代九級？“
葉栗笑了一下。
得知了這個消息後，霍白茶又嚎了一陣子，譴責自己早應該猜到這個事情。可比起茶茶，唐麒像是更不接受的那個。他戳在辦公室裡，被葉栗戴上肩章胸標的時候，下意識地握住了她的手。
“為什麼是我啊？“他問。
“因為我沒有人用了。“葉栗很理所當然地說：”隻有你了。“
空氣沉默了很久，久到葉栗覺得手有些痛。她按部就班地整理好其他的東西，輕輕掃了一下他的肩膀。
“上次我被炸的那個招待所，明年我還會去。“她說：”助手我幫你選好了，你不至於剛去就孤立無援，沒辦法開展工作。“
唐麒還是沒有說話，像是還在消化這件事。過了一會兒，他似乎終於接受了。
“葉栗……你記得好好吃飯。”他說。
“適應得很快，已經開始叫我名字了。”
葉栗走回辦公桌前坐著，背著光：“不錯。”
葉栗沒有送唐麒去南部。
離開前，唐麒回頭看了一眼辦公室，卻也看見了葉栗站在窗前的身影。他不知道自己是什麼表情，可葉栗好像挺高興的。
像是在笑。
唐麒升官的那天跟盧瑟被執行死刑是同一天發生的事，盧瑟本人在牢裡看到了這條新聞。
最終，葉栗還是不得不向文明社會妥協一下，起碼讓大家知道，盧瑟是體麵地死去了的。
“你們做了手腳，讓我猜猜，是克隆了我本人嗎。”
盧瑟冷笑了一聲：“低俗的政治操作。”
“但我高尚的地方在於，這個克隆人一直是昏迷的，沒有被喚醒任何意識，也沒有睜開過眼睛看這個世界，更沒有被灌輸過什麼思想為我所驅使——我本可以這麼做。而這，是大統領支持的操作，非常支持的那種支持。”
葉栗又來了，作為贏家，她特意來跟盧瑟一起看盧瑟作為一個世界名人社會性死亡的時刻。在宣布盧瑟本人被執行死刑、中美雙方法醫驗屍後，這個人就再也不存在於世界上了。
的確是個毒婦。
連盧瑟也不得不承認，葉栗這個行為的陰毒，遠遠超過了盧瑟的預期——看著自己作為盧瑟消失在這個世界上，自己的財產被其他財團瓜分，自己苦心研發的科技也被其他人占用，他此刻是心痛的。
不過就是因為心痛，盧瑟也知道，自己必須要忍耐，要鑒定，不要被折磨到失去理智，等到自己重新得到自由那天。
葉栗這次來，還帶著一個冷冷的年輕女性。這個人盧瑟見過，在孔克南被他派人綁架的視頻裡。
也就是因為這個人，盧瑟精神緊繃，並不多說什麼話。
這人是個瘋子，他能感覺到。
她愛殺人。
葉栗在說話的時候，她便站在一旁。等到葉栗揶揄夠了，忽然問了一句今天中午盧瑟吃的是什麼。盧瑟回完，葉栗點點頭，說了一句“吃得不錯”，接著便意味不明地站起來，離開了。
可跟著她來的那個年輕女性卻沒離開。
門關上的那個刹那，盧瑟忽然有些心慌——他立刻尋找房間內可以防禦的東西，但一樣都沒有。
終於，他知道害怕了。
“你想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我還有錢！”
盧瑟說：“哪怕不用我的名字，我也有錢——彆開槍！”
那個年輕女人動都沒動，便看到盧瑟許下她無數的好處：“我們還可以談——我手上有總統的把柄可以阻礙他連任！你們可以用這個敗壞他的名聲！你們不是討厭他嗎？他女婿和我之間的交易我都——”
“——咻！”
輕輕的一聲，盧瑟緩緩趴在地上。猩紅的血液汨汨地流了出來，辜韶容擦擦自己的小家夥，收它回了腰後。
“換了誰不一樣啊，下一個不一定比他好呢。”
等辜韶容回去跟葉栗交差已經是幾小時後了，她拿著一疊證明和照片交給葉栗，上麵是盧瑟從死掉到火化再到被揚到野外的全過程。怕葉栗不放心，辜韶容還特意拍了個live，打算隨時隨地給葉栗看。
“這就算了，我信得過你。”
葉栗抱著靠墊擺手拒絕：“親自看算了，沒太大興趣。”
“我以為你會高興。”
辜韶容收好手機，說：“可你好像沒什麼感覺，平淡得很。”
辜韶容沒說錯，平淡得很。
自從抓了盧瑟之後，一切就像流水一樣過掉了，而事情好像順利得不像話——葉栗自己都不敢相信，日子就這樣過掉了，包括唐麒的九級、孔克南的高考還有其他的變動。而哪怕知道未來還會有動蕩，她好像也沒有之前緊繃了。
“我覺得我的確好像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了。”
她窩在沙發上，跟格潤打電話：“上次老同誌教育我，不要太把自己當回事兒，不要以為自己什麼都能管——我覺得是對的。”
不僅僅是五大戰區裡又各個戰鬥員在保家衛國，其他地方也有各司其職的人們。無論是否穿著製服，無論是否擁有超能力，他們一個個人，都如同細小的齒輪，在為了國家的運轉而持續地努力著。
“我之前說過，無數細小的力量彙聚起來之類之類的話太假，可現在看看，那句話……是沒錯的。”葉栗說：“我的確是聰明點，可不足以聰明到匹敵大眾的合力，也不能夠統一所有的思想。而且的確會累死，如果我不改的話。”
“嘖，我聽明白了，你這是要改行。”
格潤站在雪山腳下，看著蒼茫的山脈：“說吧，哪兒這麼倒黴，又要迎來你這一尊大佛啊？”
“切。”葉栗哼了一聲：“那是他們上輩子燒了水塔那麼粗的八根高香才能請到我好吧。”
十月。
丹桂飄香，豔陽高照。
此刻的九州大地上，特殊的大學迎來了第一次的開學。在山清水秀的地方，五百名長城大學的新生按照班級劃分，整齊、有序、保持距離地站在操場上，聆聽來自校長的第一次講話。葉栗站在主席台側，抬頭聽著校長遠程同步發表的演說，歪了歪頭。
孔克南在新生序列中，看到了這個小動作。
他偷偷笑了一下。
“少年強則國強，曾經，我們國家的青年為中華之崛起而讀書，實現了民族獨立，邁向了漫長征程的第一步；而作為新時代備受矚目的少年，現在，我希望你們，長城大學的第一屆新生，能夠不忘革命先烈的犧牲，牢記自己報考長城大學的初心，將自己的青春，與國家、民族的進步、發展融合起來，為實現中華民族偉大複興、屹立於世界民族之類而努力。我期待看到你們獨特的精神風貌，也預祝你們在新的學期擁有充實、快樂、忙碌的校園生活！”
掌聲雷動。
葉栗站在原處，和新生一起鼓掌。
剛邁入大學的女孩男孩都充滿了對未來的向往，空氣中躍躍欲試的萌動讓整個學校都充滿了活力與朝氣。他們的歡呼聲如此雀躍，連帶著葉栗都忍不住踮了踮腳尖。
清風徐徐地吹了過來，有青草和花朵的味道。
碧空如洗，天晴地朗。
主席台上，紅旗飄揚。
Fin.
作者有話要說：大栗子：所以我去教育未來的青年同誌啦hhhhhhh
格潤：……【點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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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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